第97章
第97章
現在小八已經無法鑽進一開始給它買的航空箱,沈姜只能把它抗在肩膀上出了寵物店,勞莫在一旁雙手空空。
“斯國一,白歌小姐可以如此輕松地抱起八醬!”護士小姐站着醫院的玻璃門後,看着纖細的女孩肩膀上挂着一只生無可戀的大型犬。
“真不愧是白歌小姐呢!”另一個護士語氣贊嘆地說道。
到了停車場,沈姜就累得氣喘籲籲,斯文白淨的經紀人用手提溜起小秋田後背那一簇肉,防止他家藝人趴在地上,損失了形象。
“所以盡快把它送走吧,越來越肥了。”勞莫緊縮眉頭,手下的狗子慫慫地夾起尾巴,大耳朵耷拉下來。
“你得從下面托着它,這樣抱會傷害脊椎的。”沈姜看着小八委屈的眼神,她上前托起它的半身。
“鄉下養狗都這麽抱。”勞莫不滿小孩過于溺愛狗子的行為,他小時候養過不少貓狗,各個不都挺健康,“品種狗就是嬌氣。”
前幾次撿了貓雖然不會抓老鼠,但勝在讨人喜歡,而這次撿的狗不黏人,又愛惹是生非,自從來了之後基本上都沒有做過一件好事,勞莫自然不喜歡這種花錢受罪的物種。
“唉,不能這樣說,它們分為精神托付,寵物,工具三種,精神托付自然把狗勾當作家人,寵物只需要作為讨人喜歡而存在,工具就像看門護院。”沈姜把小八接回自己懷裏,她不敢讓勞莫幫她抱狗了,現在小八被勞莫身上的氣勢吓得安靜如雞,一個勁兒往她懷裏鑽。
勞莫這麽一下,小八面對他都老老實實,讓幹什麽幹什麽。
沈姜揪着它的耳朵說道,“你真是又茶又狗。”
說完她發現,它本來就是狗啊。
“我出發了。”青山白鳥坐在玄關上穿好鞋子,她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蝴蝶結,然後推開門踏出家門。
“青山同學~”大崎桧葉站在街道的另一邊朝着白鳥揮手,“哦哈呦!”
‘啊,是不熟悉的班內同學。’白鳥內心瑟縮了一下,還是揚起一個笑臉,“哦哈呦,大崎同學……”
“今天是一周一測的日子,青山同學準備得怎麽樣了?”繪葉提着書包朝她跑來,微風讓她的裙擺像海浪一樣搖動,“我好緊張吶,不知道佐藤老師會出什麽樣的題目?”
‘好讨厭的感覺,為什麽不能聊一點輕松的話題呢。’白鳥渾身變得很難受,她最害怕考試,每次成績不理想,意味着要被歐卡桑數落,第二天的便當就變成了鹹魚幹和白米飯。
但面對大崎繪葉,她還是認真地附和對方的話題,“完全沒有準備呢。”
“我也是,真的真的很煩惱。”繪葉為難地抱怨,嘴裏碎念念地做着祈禱詞。
‘大騙子,每次都這麽說,每次都考全班第一名。’白鳥心裏很唾棄這種虛僞的行為,但她知道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做人應該表裏如一,這是歐卡桑教她的道理。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說道,“不要這麽擔心,大崎同學一定可以的!”
我也是一個虛僞的人。
“真的嗎?非常感謝青山同學安慰我。”繪葉感動地說道,她不再聊考試的內容,而是聊一些女生喜歡的美甲和卷發。
‘真是的,要是一開始就這樣不就好了嗎?’白鳥精神比剛才要好多了,只要不聊考試,大崎同學就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她不懂為什麽有人一觸及到考試這種萬惡之源,就變成不讨喜的人類。
兩個人并排走進教室,在自己座位上落座,上個星期,白鳥被老師從靠窗最後一排調配到靠牆第一排,她內心無比排斥,不僅無法看到窗外明媚的風景,還要被老師指名回答問題,最重要的是不能第一個沖出去買自己最愛吃的元氣面包。
上課鈴聲響起,地中海發型的中年老師腋下夾着三角板走進來,他環視了一圈教室,确認所有人都到齊了,“因為下午要去大阪出席一個高校數學老師交流會,這次周測就挪到第一節課考了。”
白鳥翻動課本的手停住,‘糟糕,公式小抄還沒準備好……’
“那個,青山同學,你來給大家分發一下試卷吧。”佐藤老師從講臺下面抽出一挪試卷,試卷已經分成幾個等份。
“什麽啊,周測卷子就在講臺下面嗎?”
“佐藤老師好狡猾啊,他平常都是放在辦公室。”
“怎麽辦,一點都沒有複習,公式還沒背!”
作為上周五值日生的白鳥更是後悔了,那天她想回家吃上美味的漢堡肉,偷懶沒有去清掃講臺下面的灰塵,要不然她就能看到那堆試卷。
‘好痛苦,完全不會……’浏覽一遍試題之後,白鳥頭埋得更低了,她握着筆在整潔的白紙上寫下歪歪扭扭的公式,甚至她都無法确定自己這個公式是否是正确的寫法。
‘要不,看一下吉田同學的?’她剛想扭頭,就聽到佐藤老師從講臺上走下來的聲音,他不滿地敲了敲她後桌的桌角。
“請大家不要交頭接耳,避免無法檢測出最真實的水平。”
白鳥松了一口氣,‘吓死我了,差點以為被發現了。’
她再也不敢擡頭,直到交卷鈴聲響起那一刻,那張寫着怪異數學公式的卷子被老師收走了。
“我會盡快在上午批改出來,請大崎同學到我辦公室把卷子發給同學們。”
“Hai!我知道了,老師!”繪葉神采飛揚,顯然她答得不錯。
“嘁,真是自以為是。”後桌傳來一道怨憤的嗓音,只不過他的聲音太小,只有白鳥聽到了。
白鳥沒有轉過頭,她記得自己後桌好像是叫吉田一郎,在學校裏經常欺負弱小的低年級生。
‘欺軟怕硬的家夥。’這是白鳥對他的評價,在老師面前恭恭敬敬,在同學面前就是一副惡霸嘴臉,在她看來,吉田比大崎更讨厭。
中午吃完飯後,白鳥看到自己卷子被擺在桌面上,上面用紅筆寫着30,只有少得可憐的幾個圈,甚至在卷子末尾,還被寫上一句,請加油。
‘好恥辱,被放在這麽明顯的地方。’她的座位就在門口,只要進來的同學都能看到上面的評語和分數。
看着給人頒發試卷的大崎,白鳥在心裏又給她減了十分。
“大崎同學好厲害,竟然考了98分!”
“哪裏,我還有一道錯了,有幾個選擇我都是靠着運氣蒙對了。”
‘果然,還是好虛僞。’白鳥煩躁地把卷子塞回自己書包裏,她細數着班裏回來的人數,心裏猜測誰會特意去看她的卷子。
到了放學時間,她用身體不适向閱讀部請假,腳步飛快地在清冷的大街上跑動,現在大部分學生都在參加部活,也就是說……
今天一定可以搶到《周刊少年Jump》!
即使她一結束部活就沖出去,但每次到書刊店,最後一本都會被人買走。她只能等待周五上架的第二批,但那個時候劇情都已經被班裏的同學讨論一輪了,心裏的期待值大大降低。
還未等老板說出那句歡迎光臨,白鳥就把零錢放到書刊的結賬臺。“老板!請給我最新的一期《Jump》!”
“好的,多謝惠顧。”瘦削戴着黑框眼鏡的老板早已經記下來這個倒黴的少女,每次剛走到書刊,最後一本《周刊少年Jump》都會被前一位買走。
回到家後,青山太太看了一下客廳的鐘表,“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部長臨時有事,取消了活動。”白鳥在玄關脫掉腳上的皮鞋,她光着腳走進家門,“歐卡桑,今天晚上吃什麽?”
“牛肉炒蒜苗,還要納豆……”
“我不喜歡納豆!”白鳥原本高興的心情一下子被一盤冷水澆了下來。
“只有這兩樣,最多加個味增湯。”青山太太面不改色地說道,她想到今天學校的周測,“周測成績出來了嗎?”
“沒有,佐藤老師去大阪開會,考試取消了。”
“搜嘎,那你洗洗手去寫作業吧。”
沈姜穿着Jk制服,她蹲着湖泊邊,打量着陽光下打盹的野鴨子,她感覺自己快要成為打盹鴨鴨中的一員,眼皮開始犯困。
“白歌桑,導演叫你過去。”
“Hai,我知道了。”沈姜站起身朝着岸邊走去,她快要觸摸到一層結界,只要打破整個結界,就是對演技最好的一個精進。
“斯密馬賽,還要拜托白歌桑再拍一次了。”岩京俊二歉意地說道。
“那個,岩井先生不用每次都跟我道歉,導演不滿意,演員重新拍一條,這是行業內制定的規則,您這麽客氣的話反而會讓我得寸進尺,不覺得是自己的錯誤。”沈姜頗為無奈地聳聳肩。
“啊,斯密……我已經習慣了。”岩京俊二好脾氣地笑了笑,“拜托你了,這句話可以說嗎?”
“岩井先生是整個劇組的核心,只要您開心,并且認為是正确的事情,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來。”
“包括我習慣把抱歉挂在嘴邊,也沒有問題嗎?”
“沒有,如果改變讓您覺得不舒服的話,堅持自己的原則。”沈姜走到攝像機前,照着他提出的要求重新拍攝了一遍剛才指出來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