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怎麽了

第8章 怎麽了

“喏,你家粥粥。”許培星眼尖,手掌随意往樓梯那邊劃了一下。

江愉辰瀝幹淘米籃裏的水,擡頭沖齊歆笑笑,“剛說到你。”

許培星小聲和柳衡耳語,“到底是不一樣啊,粥粥一來某人就笑了。”

柳衡不太高興,“你那麽關心江愉辰做什麽?”

“你管我啊,飯做好了麽?”許培星沒當回事,抓着桌子上洗好的蘋果咬了一口,目光還是緊追着江愉辰。

江愉辰抽了紙巾擦幹手上的水珠,把之前炸好的洋芋遞給齊歆,“少放了辣,當成餐前零食墊墊肚子。”

“你這根本就是沒放。”齊歆用筷子撥了撥盤子裏的洋芋條,勉勉強強能看到一丁點辣子。

“那你聽聽自已的聲音。”江愉辰用手背貼了一下齊歆的脖頸,有些好笑道:“粥粥,你現在的聲音還能聽麽?”

“哦。”

齊歆聲音悶悶地,還帶着點剛醒的鼻音。

“不嘗嘗嗯——”江愉辰話還沒說完,嘴裏就被填了一大塊洋芋。

酥酥脆脆地,是齊歆會喜歡的味道。

“你也墊墊肚子。”罪魁禍首自已也跟着吃了口,等江愉辰咽下後又往前遞了一大塊。

齊歆總挑着盤子裏最大的夾給他,江愉辰心尖直接麻了一塊。

“我不餓。”江愉辰往後偏了身,“本來也沒炸多少,剩下的你自已吃。”

“不是說想吃麽?”

齊歆看了眼江愉辰的腕表,“都快十二點了。”

“我真不餓。”江愉辰拉着齊歆往沙發上坐,“剛剛睡覺踹被子了麽?”

“沒有。”齊歆咬了口洋芋,“我熱醒的。”

“粥剛熬沒多久,估計還要等半個小時。”江愉辰随手拆開茶幾上的零食,“自已先吃點哄哄胃。”

江愉辰拆第三袋的時候,齊歆伸手擋了下,“吃不完。”

“怎麽連零食都要幫忙撕開?”林清宜和齊歆一前一後去樓上補覺,剛醒就看到了這麽一幕。

許培星蘋果都不吃了,直勾勾地往這邊看。

“腱鞘炎。”江愉辰:“手腕剛塗過藥。”

林清宜拍了下腦門,“對,以後不能給小齊排活,在家裏包裝袋都不用自已撕。”

齊歆用膝蓋撞了下江愉辰的,他嗓子痛,聲音大不了。

“也不用這麽搞特殊。”江愉辰把零食擺好放到齊歆手邊,“他這邊我自已注意就好。”

許培星:“對,他家的他自已照顧。”

林清宜就是這麽一問,下了樓後快步去廚房瞥了眼鄭勤,“擱這磨洋工呢?快三個小時了,一個菜也沒弄出來?”

鄭勤話說的幹巴巴地,“在電飯鍋裏蒸了米飯。”

鄭勤話音剛落,林清宜就聞到了一陣糯米香,她略微有些吃驚,“老鄭,你什麽時候還有這手藝?”

鄭勤有點摸不着頭腦,“什麽?”

林清宜指指飯鍋裏香的冒泡的米粥,“我還沒喝過你熬的粥。”

許培星咬着蘋果湊了過來,“林姐,有沒有種可能這鍋粥不是你家的?”

林清宜:“?”

“你家鄭攝影師做的我看過了,和我們家大寶貝做的簡直相見恨晚。”

許培星煞有介事地指着桌子上盛好的兩碗米飯,“一個水加多了,一個水加少了。所以這兩碗飯,一個沒熟,一個泡湯了。”

林清宜:“……”

林清宜看着鄭勤鍋裏一坨黑乎乎的不明物體,好脾氣地撸起袖子,出口的話有些失望,“你去等着吧,我随便炒倆菜。”

柳衡沒比鄭勤好多少,但許培星沒有幫忙的意思,她甚至悄悄從冰箱裏翻出來一盒自熱火鍋。

差不多十二點五十,大家陸陸續續坐上了飯桌。

林清宜炒的兩個家常菜,西紅柿炒蛋和青椒肉絲。柳衡做得……看不出來是什麽。江愉辰熬的糯米粥,火候控制地剛好。可能怕餓着齊歆,他沒煮多少,正好夠他和齊歆兩個人的量。

“你們只喝粥麽?”林清宜把菜往中間推,“雞蛋小齊能吃吧?”

“能吃。”江愉辰說:“不過他不怎麽喜歡。”

“挑食不好。”林清宜下意識說了句。

江愉辰:“忌口,不喜歡吃西紅柿。”

林清宜話匣子打開了,“我們家那小子也是,嘴特別挑。不喜歡吃豆芽,在湯裏放一小把都能嘗出來。”

“你給他換點花樣。”江愉辰看了齊歆一眼,“小時候青菜吃多了,這會就不怎麽愛吃了。”

林清宜:“什麽花樣?我兒子說我做什麽菜都一個味。不愛在家裏吃,天天和他爸鬧着要下館子。”

江愉辰:“腌拌油炸之類的。”

許培星插了句,“下館子,為什麽會喜歡下館子?”

“家花不如野花香呗,外面的都比家裏的好。”林清宜這話剛說完,鄭勤就使勁摔了下筷子。

“啊?”許培星吓了一跳,隐約聽見誰低聲問了句“沒吓到吧”,她剛要應聲,餘光就看到齊歆搖了搖頭。

柳衡沒什麽過激的反應,趁亂搶着林清宜燒的菜。

許培星倒不是羨慕,和年紀小的奶狗談戀愛就是這樣。她能理解,無非就是別人吵架他護食,別人哄人他搶飯。這樣的日子總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早就習慣了。

江愉辰這才看過來,“怎麽了,鄭老師?”

鄭勤沒給林清宜面子,“什麽話都往外說。”

林清宜好聲好氣地,“我不就說了兒子兩句,也沒說什麽不該說的啊?”

“老鄭,有什麽事吃完飯再說。”

鄭勤沒理她,自顧自吃着米飯。

飯前吃了不少,齊歆只喝了半碗粥,吃完飯坐在桌邊等江愉辰。

齊歆有幾次拿勺想給江愉辰添飯,被江愉辰伸手攔了下來,十分自然地牽住了齊歆亂動的左手。

齊歆掙了兩下,很容易就掙開了。

“怎麽了?”江愉辰問。

林清宜忽然就委屈了,十幾年的日子都這樣趟過來了,她知道人無完人,也知道鄭勤就是這麽個脾氣。

更何況江愉辰也不是在問她。林清宜忍了忍,沒能忍住,倏然紅了眼睛。

鄭勤從沒問過她一句“怎麽了”,從沒關心過她怕不怕。這樣簡單的三個字對她來說一直是一種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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