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許拓是沈流年最忠實的追随者,滿腹深情難以言說。

小說中,許拓認定沈流年是自己的主君,便追随一生,後來讓敵方抓去,扒去了外衣,在烈日下暴曬脫水而亡。

堂堂世家公子,一生清譽,何曾受過如此之苦,一生中最苦的,怕就是每日早起上朝了。

脫去外衣就等于活扒了自身的驕傲,對一個一生重禮的人,是心理身體的雙重折磨。

雲丞淮擡眸看過去,“宋侍郎,許少卿。”

“臣在。”

宋安跟許拓一同應道,不同的是,許拓的聲音如清風拂面,柔和了許多。

“此事便交給宋侍郎與你了。”

“諾,臣等必當盡心竭力。”

許拓又道:“禀楚湘王殿下,大理寺并無審訊之責,需宋大人先審訊過後,大理寺再接收。”

“不必。”沈流年既讓大理寺來了,心中自然有數,“審訊已經結束,宋侍郎帶人查問,許少卿只管複審勘問。”

其實刑部,大理寺的權力很難細分,也經常出現相互推诿的事情。

今日王府發生的事情,叫刑部可以,叫大理寺也行,說簡單點就是,刑部查案執行,大理寺審判。

又有品級細分,普通人以及七品以下的官員歸刑部,七品以上的官員歸大理寺,皇親貴族則需要加上督察院三司會審。

那王府的奴仆是算普通人的事情,還是算皇親國戚的事情呢?

亂七八糟的,前身都弄不太清楚,更別說雲丞淮這個現代人了。

不同朝代的刑部跟大理寺都有不同,南秦屬于她不知道的朝代,律法與她讀過的史書不同點更多。

她現在反正是沈流年說什麽,她就做什麽,日後再學習南秦律法就是。

“安遠,把衆人畫押簽字的文書,還有人證物證都交給宋侍郎跟許少卿吧。”雲丞淮示意小北擺座,“幾位大人請坐。”

“謝殿下賜座。”刑部與大理寺衆人行禮道謝。

侍衛們把證據呈上,衆人開始忙碌。

雲丞淮讓人上了茶水點心,還叫人熬了滋補的湯。

她端起茶水遞到沈流年面前,“夫人,用茶。”

沈流年:“......”

一衆官員核對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她端茶送水剝堅果的,明明婢女能做的事情,她全給做了,當真是一個好妻主。

她這副樣子,惹的衆官員頻繁側目,不是說楚湘王不喜王妃嘛?傳言與現實不符啊。

許拓倒是專心查案,一眼都沒有往這邊看。

對方身形坐的筆直,一頁一頁的翻看着證據,良久才把賬冊放下。

“殿下,王妃,王府中人貪墨證據确鑿,按照我朝律法,奴婢偷盜主家財物,仗責八十,若不死可發賣,可流放。”

“王府不同平常府邸,多是禦賜與官造,偷盜官造者夷三族,偷盜禦賜之物誅九族。”

宋安也放下了手中衆人簽字畫押的證據,眸中含笑道:“許少卿說的對。”

宋安磨蹭了那麽久不開口,許拓剛說話就附和,想開是不想與此事扯上什麽幹系。

雲丞淮一點兒也不在意衆官員的想法,她在想許拓說的話。

正如之前沈流年說的那樣,律法嚴苛。

官造物品全是由內務府統一發放,全部登記造冊,多一樣少一樣都有記錄。

為了區分官造與民造,律法上的嚴苛直接體現出了兩者的不同。

聽到大理寺确認了她們的罪名,犯事了的管事婆子慌忙跪下祈求原諒。

沈流年看向雲丞淮,示意她可以說話了。

雲丞淮輕咳一聲道:“主動認罪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內官宮婢官送回內務府,王府購入奴婢,便......”

送入大牢?她只是頓了一下,沈流年便知道她想說什麽,于是主動接話道:“叫牙行的人來,把她們帶走吧。”

“是,聽王妃的。”雲丞淮繼續道:“至于那些死不認罪的,就按律法處置吧。”

在那些管事婆子求饒,吵的人頭疼,院中亂糟糟的,安遠就叫府兵把這些人帶出去了。

宋安與許拓彎腰行禮,“諾。”

衆官員沒有多留,楚湘王府的府兵押送着那些奴仆離開,剩下的事情她們就不用操心了。

王府中一下子少了大半人,剩下的一小半并不是沒有問題,只是潛伏比較深,還需要慢慢拔除。

王府內清淨了下來,多處職位空缺,運轉上也出了問題,多虧了沈家人頂上,王府運轉才不至于癱瘓。

天色漸深,今日處理了這麽多事情,早該休息了。

“夫人累不累。”雲丞淮關心的問道。

沈流年懷孕剛一個月,正是要養身體的時候,就要為王府的事情勞累,她是真的關心對方的。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織,她眼中的關心真切,不似作假。

沈流年忽然覺得,雲丞淮是真的變了。

這個世界上,當真有人一夜之間變化這麽大嗎?她倒是有聽說過,妻子有孕,妻主改變的故事。

但是她記得昨晚,自己昏倒前的一幕,雲丞淮眼睛裏面的心疼。

難道那時,雲丞淮就知道她懷孕了?既然知道,為什麽又要罰她?

沈流年百思不得其解,雲丞淮變的太突然了,也太真實,一個人可以裝,卻裝不到這種程度,何況是雲狗。

雲丞淮見沈流年不回答自己,眼睛一直盯着院外看,該不會是在想許拓吧?

她想到小說中,沈流年對許拓的欣賞。

兩人剛剛一句話也沒說啊,應該不至于這麽快看對眼吧

她倒是不介意沈流年喜歡別人,只是她現在處境堪憂,對方還是留在王府中的好,等到她的處境好了,她會跟對方和離的。

她不阻礙沈流年的事業與幸福,和離時她可以淨身出戶,希望楚湘王府的財産,多少可以幫對方些。

可她還是好奇的問,“夫人是在想許拓嗎?”

沈流年:“???”狗東西又在胡說什麽?

雲丞淮沒有注意到沈流年奇怪的眼神,自顧自的說道:“也是,許拓,許子玉,君子如玉,世家公子,溫潤儒雅......”

“你想說什麽?”沈流年直接打斷了她。

雲丞淮愣了愣,傻了吧唧道:“我是說許拓人不錯啊。”

“與我何關?”

沈流年對她說話向來不留餘地,說罷轉身往屋子裏走去。

天晚溫度漸涼,她穿着披風還是感覺到了些許冷意。

見沈流年回屋,她忙跟上,內心恨不得給自己的嘴巴來一下,處理了王府的那麽多人,眼線什麽的去除了大半,要緊的地方全是自己人,她正高興呢,一時間失了謹慎。

“夫人有孕在身,莫要生氣。”雲丞淮笑着讨好。

沈流年深吸一口氣,視線放到別處,偏不給她一個眼神。

雲狗變化太大,還需觀察,沈流年态度不會好,她倒要看看雲狗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變了。

無論真假,全看雲狗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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