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交州菌

第108章 交州菌

蕭長引飛向顧紅绫, 被繭屍巨人的巨手阻擋。

“你想做什麽?你要吃我就對我出手,放開紅绫。”

亂花謎托起下巴,低眼看着她, “我想你剛才是沒聽清楚我說的話,我要吃掉‘你們’,而不只是你哦。”

蕭長引驚異:“你要吃紅绫?”

亂花謎笑了笑。他見管潇璇趁他與蕭長引交談分心時偷襲繭屍, 對管潇璇說道:“哦?你是想殺掉繭嗎?但是你要知道這具繭是與那個小姑娘共生的哦, 你破壞了繭, 她也活不了。”

管潇璇被迫停止計劃, 仰起頭,“你的目的是什麽?你已經抓住了紅绫, 要吃蕭長引, 以你的本事直接捉走她便是,現在做出這般姿态又是為何?”

亂花謎笑答:“沒什麽特別的,就是‘及時行樂’, 想看看你們垂死掙紮的樣子。”

亂花謎對蕭長引說:“小丫頭,你就試試看能不能喚醒你心愛的夥伴吧。”

傷了繭屍就會傷了紅绫,蕭長引怎麽會傷害紅绫,自然只能躲避繭屍的攻擊, 絲毫不敢還擊。繭屍像是被亂花謎下了命令, 只會攻擊蕭長引, 對管潇璇視若無睹。雖然管潇璇不受繭屍攻擊,但是她也不敢出手, 擔心傷到紅绫。

蕭長引與繭屍周旋了許久,可是一味的躲避并不能讓她保全自己, 最後只能落得一身傷。管潇璇沒有繭屍的阻撓,她把目标鎖在一旁看戲的亂花謎身上, 一心想着指揮火隼偷襲他,卻忘了不遠處還有一具虎視眈眈的人形。

亂花謎牽動人形克制管潇璇,朝遠處望了一眼,對管潇璇說:“你的朋友們都快被嬰靈吃完了,你的心裏不會難過嗎?”管潇璇問:“如果我現在說很難過你就會放我們走嗎?”亂花謎說:“其實這件事情本和你沒有關系,我可以把‘不淨王’的頭給你,金丹就在裏面,我還可以送你出千佛窟,聽起來很不錯吧?”管潇璇說:“是的,你也可以在我相信你的話之後立刻殺了我!”

“真是愚昧的人啊!”

亂花謎操縱人形與管潇璇交戰,半空頓時擦起劍光火花。

蕭長引被繭屍巨人折磨到了極限,快要支撐不住,自身的治愈速度趕不上傷口撕裂的速度,最後被巨人一掌拍進黃沙,斷了十幾根骨頭。

“咳、噗——”

蕭長引噴出血來,管潇璇一驚,手上動作慢了半分,被人形用力一推,撞到砂岩山上。

繭屍巨人擡起一只腳,懸在蕭長引上空,蕭長引躺在沙坑裏被巨大的陰影籠罩,她強撐着仰着頭,死死望着巨人心口裏沉睡的顧紅绫。

管潇璇從山崖墜落下來,即便她在下墜中調整了身姿,但還是被一同落下的石塊砸中背部,咳出淤血。

蕭長引已經無力動作,亂花謎浮在空中靜靜等着巨人落下腳,可是繭屍巨人卻遲遲沒有動作。

蕭長引凝望着沉睡在肉窟裏的顧紅绫,低喃:“紅绫,你一定要沒事。”

直到蕭長引失去知覺,巨人也沒有落下腳。

...

...

不能動,還是不能動。

長引,是你嗎?

長引,我好像看到你了。

不對,我好像看到了......

是你嗎?

啊,你還活着啊,太好了,你還活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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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中,蕭長引感到有很多東西在肉裏攢動,從手指尖和腳趾頭開始,慢慢往手腕和腳踝蔓延,它們從她的體內噬咬她的肉,筋脈,擠開原本是血肉的位置,從中穿過,往更深處紮進長長的根須,然後向外突破皮。

根本無法用“疼痛”來形容。

那份痛楚......快要奪去她喉嚨嘶吼的原始本能。

蕭長引在一次次劇痛中驚醒,又在一次次劇痛中昏迷。

獵物的手掌和腳踝被釘在石牆上,鎖鏈由兩具人形把守,慵懶的魔人合着寬松的袍子赤足坐在籠外的石臺上,煮着青梅酒,看着籠中燭光閃爍。

“你對她做了什麽?”

“我覺得......你還是先關心一下自己,嗯?”

坐在爐火對面的少女兩眼淤青,發絲污濁淩亂,抱着雙膝。

“我以為,你折磨我就夠了。”

“折磨?不,我只是好奇罷了。”

“你好奇什麽呢?你在我脖子上留下咒印,不就是等着這天把我們抓回來吃掉嗎?”

亂花謎拿着酒杯輕笑:“你啊,真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顧紅绫虛弱地眨着眼睛:“嗯?”

亂花謎握着酒杯俯身靠近她,顧紅绫向後躲避,亂花謎低着頭聞她發間的味道,說:“我真想知道,有朝一日你記起所有的事,在想起我這個人,你會作何感想。不過,你要被我吃掉了,所以這個設想永遠不可能了。所以我想再試試看,你們身上究竟有多少可能,即使寄宿在如此簡陋的身軀,是否能夠釋放出令我興奮的光芒。”

亂花謎身後的人形端着一只碗,它打開籠子,走進去,用刷子往碗裏蘸了醬色的漿,接着往釘在石牆上的人身上刷,她的腳和手掌已經完全被腐蝕,猶如海綿一般,像“人肉土壤”一般被一種褐色的長莖菌類穿透,那些菌類的根須帶有鈎刺,牢牢埋在她的血肉中。

人形用刷子從她的手腕往手臂刷,褐色的漿液迅速附着在她的皮膚上,饑渴地往下滲透。

蕭長引再次被劇痛驚醒。

顧紅绫在她嘶啞的嚎叫聲中閉上眼睛。

“那是今年剛剛收獲的‘交州菌葉’,小紅绫,想必博聞廣識的你一定聽過吧。”亂花謎悠哉地品着青梅酒,“阮樂天特有的噬靈菌,《異錄》有載,以膠州菌搗汁敷人軀,遍體生菌,以肉為壤,以血為霖,以骨為肥。”

“......”

蕭長引的叫聲停止了。

亂花謎拿起擱在花生米盤子上的象牙箸,挑起顧紅绫的下颔,說:“你看看她,好像又昏過去了。”

顧紅绫瞪着他。

亂花謎用象牙箸輕輕拍打顧紅绫的臉龐,啧啧輕嘆:“瞧瞧你這惡毒的小眼神,倒像是你要把我吃掉。”

人形還在繼續往蕭長引身上塗刷交州菌汁。

“想吃就吃吧,不就是吸納個元神嗎,磨磨唧唧給誰看?把她的□□變成那樣,對你進食有什麽用處?”

“哦?看來你是絲毫沒有再掙紮的意思了。”

“我們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想我怎樣呢?”

“我想想......”

顧紅绫咬住嘴唇。

亂花謎掩唇笑,伸長胳膊,用象牙箸挑起顧紅绫交纏的長發,說道:“不如,你陪我睡一晚吧?”

蕭長引迷迷糊糊間驚醒,心髒漏拍,圓睜着雙眼直愣愣看着前方。

魔鬼。

這個人是魔鬼。

原來這就是“魔人”嗎?“魔”的意義竟是在于此......

顧紅绫揚手扇了亂花謎一巴掌,“下流。”

亂花謎依舊保持着悠哉的笑容,用象牙箸玩弄顧紅绫的發絲,“嗯,你再想想。”

人形剪碎蕭長引破爛的上衣,露出裏面傷痕遍布的胸膛,舉起刷子蘸滿交州菌汁,一層又一層厚厚地刷在她暴露的傷口上。

蕭長引四咬牙關,從嘴角滲出血來,眼睛直勾勾瞪着前方,終于,刷子刷過胸膛,刺激得她無法忍受,兩眼爆紅,發出野獸般的嚎叫。

顧紅绫亂了,她倔強的神情終于崩塌,她的心髒開始錯亂節拍,她的手腳開始不聽使喚地顫抖。

“停下......停下來。”顧紅绫哆嗦着嘴唇,四處張望,目光掠過籠中狼狽的蕭長引時,眼睛猶如被雷電刺傷,倏地躲開,轉向微笑着抿酒的亂花謎,“停下來,停下來,快讓它停下來。”

亂花謎放下酒杯,把手放在腿邊,晃一晃手指,人形拿開了蕭長引胸前的刷子,顧紅绫稍微舒了口氣,沒想到人形突然矮身,解下了蕭長引的腰帶,慢慢拉開她的裙子。

“你要做什麽?”

亂花謎揚着眉,晃着食指。

顧紅绫越過火爐抓住他的衣襟,“你要做什麽!”

亂花謎說:“把她的身體塗滿交州菌啊,上面塗完了,該塗下面了。”

顧紅绫腦子一空,噗通跪下來,抓着亂花謎的袍子,淚水噴湧而下,“我答應你,你要我做什麽都答應你,我答應你,我全部答應你......”

亂花謎俯視她。

顧紅绫眼角紅腫,挂着晶瑩的淚珠,“我求求你,讓它停下來,我聽你的,我陪你,你讓它停下來,讓它停下來——”

“瞧瞧,瞧瞧,”亂花謎屈起食指,憐惜地拂去顧紅绫的淚水,“多麽美的人呀,怎麽哭成這樣呢,是遇到什麽傷心事了?”

顧紅绫的眉毛鼻子皺在一起,臉已經被淚水糊得泥濘,她抓着亂花謎的袍子,一點點滑落在地,趴在他的腳下,哀哀祈求:“我求求你。”

“怎麽這麽害怕呢。”亂花謎彎腰,拉起她的手臂,把她拽進懷裏,“你都開始語無倫次了。”

蕭長引就在那裏看着他們。

亂花謎拉開顧紅绫的手,拿起剪子剪她的衣服,顧紅绫神情呆滞地看着蕭長引,喉頭顫動:“我求求你,至少不要在這裏。”亂花謎把臉貼在顧紅绫臉頰,撫摸着她的脖頸,看着蕭長引略帶笑意,“在這裏才有意義,我就要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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