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沒事，以前的事，”紀佳魚的話輕輕的，逐漸飄散在風中，

“都過去了。”

她早已忘記了那時候的熱忱。

……

宋亭雨載着她，騎着機車，在外環走了一遭，幾乎把她們曾經兜過風的路線重溫了一遍，然後，機車調轉回頭，去市轄區內，影大附近的一片商圈。

一家名為“Lily’s garden”的簡餐廳裏。靠近玻璃窗戶的位置，兩個女人相對坐在那裏。

宋亭雨拾起筷子，夾了一塊蘸滿了蛋黃醬的炸蝦球，輕輕放在紀佳魚的碟子裏。

紀佳魚沒有動盤子裏的菜，只是垂下頭，用勺子舀起一口紅豆雙皮奶，紅唇微啓，小口吃着。

宋亭雨微微皺眉：“我記得你最喜歡吃茶餐廳了，怎麽今天吃的那麽少？是不舒服嗎？”

“今天沒有胃口。”紀佳魚緩慢地嚼着，紅豆在齒間被碾成泥，咽下去，

往日香甜的雙皮奶，此時此刻吃着，奶味卻淡了。

“很久沒有和你出來玩過了。這兩年，幾乎每個夜晚，都在想着重回這裏，和你一起……對了，這裏電玩城還開着嗎？”

“應該開着吧…但我也很久沒去過了。”紀佳魚回答。

……

兩人吃過飯，坐着商場的直升電梯，一直坐到頂層電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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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當年很喜歡玩那個模拟機車的游戲，好像是叫…極速飙車，你玩的時候，經常開錯賽道，開到河溝裏去，真的特別搞笑，每次都拉着我，那時候真是年輕，人菜瘾大…”

宋亭雨自顧自回憶了一大堆，然後微側過臉，悄悄看向電梯壁上照映着紀佳魚的側臉，下颌線條清晰流暢，肩頸修長，側影優越到人移不開眼，

唇瓣被塗成鮮豔的紅，淺淺抿着，女孩子微低着頭，更顯得含蓄嬌羞。

只敢用這樣的方式，悄悄打量着她的側臉，

宋亭雨不敢直接轉過頭，更不敢明目張膽地看，

怕逾越了，也怕吓到紀佳魚，

腦海裏卻不斷地回想起，交往的時候，

紀佳魚坐在“極速飙車”的前座上，微微低頭，眨着眼睛，央求自己：“教教我嘛…亭雨。”

然後，宋亭雨直接跨坐上去，坐在女孩子的身體後方，手臂環在她腰間，握住她緊握着的車把的嬌小手指，在她耳邊緩聲說，“這邊剎車，那邊油門，你又忘記了，小傻魚。”

那時候，紀佳魚回過頭，淺栗色的眼眸裏閃着光，眼裏全是她的倒影，粉唇微微噘着，嬌嗔道：“你才傻，就你最讨厭了，你給我下去…”

“臭學姐。”

……

宋亭雨稍稍傾過身，向紀佳魚的方向靠近了一丁點，探性地問：“你想玩‘極速飙車’嗎？”

“現在不想玩了。”紀佳魚微微搖頭，擡頭瞧了眼電子顯示屏幕，“電梯到了。”

“叮”得一聲，紀佳魚走出電梯。

宋亭雨跟在她身後，手極其緩慢地伸出去，想去牽紀佳魚的手，

那只曾經揉過無數次的小手，每一個指節都是軟軟的，帶着屬于紀佳魚的香味。

可她最後還是強忍着，手臂伸到半空中，又放了下去，

“小魚，你今天…還能再叫我一聲’學姐’嗎？”

電玩城前，紀佳魚停下腳步，側過臉，微微歪頭看向宋亭雨，仿佛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般，唇角牽起弧度，腮邊陷下淺淺的酒窩，

“學姐？亭雨，你是不是出了國，連時間都忘記了，”

“我們已經畢業兩年了，不會再有學姐了。”紀佳魚的聲音輕輕的，被電玩城裏的電子音蓋了過去。

她們在電玩城裏轉了一圈，

路過一個投籃機時，瘋狂砸球的男生還轉過頭，沖紀佳魚的方向吹了聲口哨：

“美女，要不要加個微信？”

“不好意思，”宋亭雨立即靠得更近，單手攬住紀佳魚的肩膀，收緊手臂後，轉頭瞥了那男生一眼，

“她陪朋友玩的。”

那穿皮衣的女人獨占欲太強、也太明顯了，

男生掃興地搖搖頭，轉過身繼續向投籃機裏砸球。

紀佳魚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瞥了眼那男生，尴尬地笑了笑，

朋友，沒錯，她和宋亭雨現在只是朋友。

宋亭雨攬着她，一直都沒舍得松開手，懷裏的女生還是那麽嬌小、瘦弱，仿佛與兩年前并沒有什麽不同……

最後，兩人在兩排娃娃機之間停下。

“你等我一下，我去找老板兌個幣，”宋亭雨突然松開攬住紀佳魚的那只手，“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玩抓娃娃。”

“嗯，好。”

這家電玩城開了很久，早已開通了Wechat電子支付，可宋亭雨偏要叫停紀佳魚，“你先等等，我去兌換游戲幣。”

宋亭雨轉身走向前臺，去兌換游戲幣：“您好，幫我換200塊錢的游戲幣。”

前臺小妹妹在打瞌睡，突然被吵醒，喃喃着，“現在誰還用游戲幣啊？”

“我想用游戲幣，不行嗎？”宋亭雨固執地說，從錢包裏抽出兩百塊錢，遞過去，“請你幫我換。”

前臺小妹妹頭暈乎乎地打開上鎖的櫃子，拿出一個籃子，開始數着游戲幣，硬幣撞到塑料小框裏，咣當作響，聲音很清脆。

與此同時，紀佳魚的手機亮起來，

又收到了新消息——

【邱】：去醫院了嗎？

紀佳魚回了消息——

【紀佳魚】：去了。

對面沉默了兩分鐘，才有了回複——

【邱】：……

【邱】：明明不在醫院，發個定位過來。

邱淼然似乎多長了雙眼睛，

不然她怎麽會知道，自己不在醫院的？

空氣逐漸變得焦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