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月色撩人
休息室裏，宋循和葛艾在玩抽烏龜的游戲。宋循一邊甩撲克牌，一邊與正在準備的葛瑤道：“你這個月來了不少趟酒吧了吧，你是多賺錢了沒錯，但也不知道程骁在想什麽。”
“她想什麽不重要。”葛瑤随口道：“我去了。”
“去吧。”頓了頓，她笑說：“可別再被人調戲了。要真還有人調戲你，先打了再說，打不過喊我。”
“好。”葛瑤失笑。
舞臺不大，設備齊全，除了鋼琴還有架子鼓之類的。葛瑤坐在鋼琴前，随手彈奏着曲子，腰身筆直，低眉望着琴鍵。
落在身上的視線有點專注，她偏頭去看，竟在往常賀靳南、程澍等人的位置上看到了沈絡。沈絡沒有時刻看着她，有時也會跟旁人說說話。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沈絡擡眼與她對視。
葛瑤收回目光，任憑誰的視線再來，她都沒再擡頭。
沙發上葛優癱的賀靳南抿着酒，取笑沈絡，“一直盯着人家葛瑤，你要說你不喜歡她，我可一點都不信。”
“我只是來看看誰調戲過她。你當時在，還記得那人長得什麽樣子嗎？”
“我怎麽知道。”賀靳南張嘴就是反駁，又覺得自己反應有點激烈，道：“酒吧裏這麽暗，我怎麽可能看得清那男的長得什麽樣子。”
“程總肯定知道吧？”沈絡轉頭問程澍。
他今天來得突然，誰也沒說。賀靳南只當他想喝酒了，誰知是為了葛瑤的事情。如果早知沈絡會來，程澍也許會避着些。
“不知道，沒注意。”
“怎麽，有人調戲過葛瑤？”程骁問。
“程總沒有告訴你嗎？”沈絡反問。
程骁道：“我哥本來就不愛說話，更別提跟我說這些事情了。葛瑤在我這裏出事，是我照顧不周。回頭我讓人多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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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絡笑笑。
“你對葛瑤未免也太照顧了吧？她竟連這些事都告訴你。”
“我對誰不都很照顧？我對你也很關心啊，這裏開業以來鮮少有人砸場子，是不是最近不□□生？你可要注意點。”
“那你多來幾趟，我會更安心。”
“盒子在這裏，難道還不是最安心的存在嗎？”
被無辜波及的賀靳南努力縮至角落，期望氣場強大的程澍幫他遮擋一二。
程骁動了動，往沈絡身邊靠了靠。
酒吧裏氣氛暗沉，燈光五彩斑斓，照着他們的眼睛，晦暗不明。葛瑤手底的調子乍一聽輕快靈動，細聽卻藏着幾分悲傷。
“Prisoner of love，愛的囚徒。”程骁低笑，有點自嘲。
沈絡沒有接話。
鋼琴前的葛瑤自信飛揚，像電影裏自帶光環的主角，很惹眼。但一身泛黃又破損的T恤和牛仔褲，将她的氣質掩蓋得幾乎蕩然無存。
葛瑤是個矛盾的存在，自卑卻又自信，冷淡卻也善良，還有點脆弱但很堅強。
“沈絡？”
“我先走了。”
《Prisoner of love》已經結束，葛瑤起身離開。
“去哪兒？”程澍問。
“回家。”沈絡答。
說着回家，方向卻是後面的休息區。走到後門便追上了葛瑤，他在她肩頭拍了一下，語氣愉悅，“回家？”
葛瑤點點頭，“嗯。”
“走着。”
葛瑤與他并排走着：“小艾在休息室等我，宋循在陪着。”
“我是不是有幾天沒見他了？”
“沒幾天。”
“他想不想我？”沈絡不等她回答，“別說，我待會兒自己問。”休息室到了，他先一步推開門，一眼看到葛艾，小小的個子坐在凳子上，跟宋循一起抱着一支手機，“小艾！”
“沈叔叔！”
葛艾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沈絡，一秒鐘後猛地從凳子上跳下來，吓得沈絡大跨步上前一把抱住他，手掌第一時間蹂|躏他的小腦袋瓜，“想不想我？”
“想！特別想沈叔叔！”葛艾吧唧一口親在沈絡臉上，摟着沈絡的脖子。
宋循目瞪口呆地看着，驚訝地說不出話來，蹭到葛瑤身邊，指着二人壓低了聲音，問：“這怎麽回事？小艾和沈絡什麽時候這麽熟了，跟父子倆是的。感覺長得也挺像的。”她頓了頓，玩笑道：“你倆不是吧？”
葛瑤搖頭，“唱你的歌去吧，整天胡思亂想、胡說八道的。”
宋循奸詐地笑兩聲，跟葛艾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沈絡放下葛艾，牽着他的手，捏在手心裏，帶着葛瑤走出休息室，很體貼的關上門：“吃夜宵嗎？”他低頭看了眼睜着雙水靈靈大眼睛的葛艾，二人動作一致的擡頭望向葛瑤。
兩個人的視線實在太過熱烈，葛瑤頹敗在兩人期盼的目光下，無奈地點頭首肯。
“謝謝大瑤！”沈絡嘿嘿笑。
“大瑤真好！”葛艾嘿嘿笑。
都是咧出一口大白牙，笑成一朵花。
宋循說得對，他們是挺像的。
可是，如果葛艾和沈絡真的挺像的，那麽……
葛瑤不敢想下去。
時間停在這一秒剛剛好，她和沈絡一人一邊各自牽着葛艾的手，在璀璨的星空下、在燦爛的霓虹下，他們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影慢慢拉長。
最近沈絡忙着确認公司下一季婚紗攝影的主題風格，跟鄭佳芸讨論來研究去，最後提出以音樂為主題，讓葛瑤當模特。
沈絡給葛瑤拍過兩次照片，兩次都很合拍。重要的是葛瑤的鏡頭感十足，本身也有氣質，剩下的他作為攝影師可以挖掘。
“你确定？”
鄭佳芸懷疑的不是葛瑤非專業模特的出身，而是恰恰是沈絡口中的氣質。婚紗照需要的不僅是美感，還有幸福感，但葛瑤身上難以讓人感覺出愛情的幸福，甚至有時候她覺得葛瑤是壓抑的。
“我确定。你覺得呢？”
“你是攝影師，你說了算。”鄭佳芸道：“葛瑤是不錯，但未必能表現出愛情的感覺。”
“不是每一個模特都談過戀愛的。”
“可以試試，我不反對。”
“行，那就這麽定下了。”
鄭佳芸端着咖啡嗅了嗅，沒喝：“沈總，我覺得你最近很不對勁，是不是跟葛瑤有關？嗯，葛瑤有獨特的氣質，我怎麽沒發現，她是不是就是用自己的氣質将你折服的？”
“摸着你的良心，葛瑤有沒有氣質？”
“有。”鄭佳芸大笑，道：“葛瑤剛進公司的時候跟我要你的聯系方式，說是有事找你。我看她一臉糾結，明明很想要，但是又怕我不給或者是怕我亂說話，特別緊張地盯着我。我聽說葛瑤是一個人在這裏打工？”
沈絡點頭，想起葛瑤打電話請他幫忙給葛艾辦入學手續時。也就是幾句話的事情，但跟他說話的時候一點底氣都沒有，生怕他拒絕似的。他豪爽的應下來，又反讓她更加不知所措。
鄭佳芸搖搖頭：“一個小姑娘孤零零的在外邊，也沒個依靠。”
“她喊你一聲芸姐，你給她靠靠呗。”
“就你會做好人。”鄭佳芸白他一眼，收拾資料走人。
定好下一季的拍攝主題，沈絡又拾掇拾掇準備出差。
出差前，他覺得自己還是去酒吧轉一轉得好。最近一段時間葛瑤去酒吧去得勤，他知道未必是葛瑤自己的意思。只要程骁開口，找個适當的理由，她不會拒絕。
作者有話要說：
數據使我含淚吞劍(┯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