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難道真同九淵說的一樣,涼熙心裏不禁犯起了一陣嘀咕。
看她好像在想什麽,澤栖察覺到了不對,額間不覺間沁出一層冷汗,連忙掩飾道:“這東西肯定是壞了吧!”
聞言,涼熙斜睨了他一眼,眸中帶了幾分輕佻,笑道:“我看起來就那麽好騙嗎?”
“當然不是。”澤栖有些許心虛,嘴角也是強擠出一抹笑來。
“既如此,那不如你同我說說,五千年前的事吧!”
言罷,只見涼熙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了下來,手中化出了一壺清酒與兩盞精美不已的花盞,她又向盞中倒滿了酒。
卻見澤栖站在原地不動,涼熙便笑道:“我這桃釀可不是誰都能喝得,更何況,今日盛酒這盞,也是我壓箱底的寶貝,銀白點朱流霞盞呢,确定不嘗一嘗。”
說着,涼熙伸手端過一盞,一飲而盡,随後,又将花盞輕輕放回桌上。
無奈之下,澤栖只好硬着頭皮坐了下去,如果他早知道,因為這一塊破石頭,會發生這樣的事,任它有多稀奇,哪怕他親自給砸了,都決不會給涼熙帶來。
涼熙瞟了澤栖一眼,見他還不動,便淡淡說道:“喝了!”
那花盞中的酒散發着淡淡的桃花清香,極為好聞,酒很清,卻又透着一絲桃花的粉嫩色,甚是好看,不用特意去品,便知道定是極好的。
只是,澤栖看了一眼那桌上的花盞,勉強的笑了笑,道:“不用了。”
若是往日,他也就喝了,只是今日這盛酒這花盞,給他用?他可還沒那個福氣,用了折壽。
涼熙眸也未擡,一邊倒酒,一邊問道:“為何,你是不想用,還是,不敢用!”
待她說完之後,本來就有些寂靜的院中,此時感覺又靜的可怕,只餘下了涼熙倒酒的聲音,那酒聲聽起來甚是清冽,仿佛碰撞着靈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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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澤栖還是忍不住敗下了陣來。
“你想知道什麽,問吧!”
就知道他撐不住,涼熙輕輕一笑,道:“很簡單,你只需告訴我,五千年前,我與那魔尊九淵到底是何關系。”
澤栖的嘆了口氣,無奈道:“關系嘛,反正匪淺,至于怎麽個匪淺法,我覺得我不說,你也應該猜的到!”
“果然啊!”涼熙搖着頭笑了笑,果真和她猜的一樣。
過了一會兒,涼熙擡眸,看見了桌上的花盞,她伸出右手緩緩拿起,在手中轉着,道:“這個花盞,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放了多久,甚至也不知道它是從哪來的,為此,還想了好久。”
涼熙頓了頓,又笑道:“現在,可算是知道了。”是那段記憶中的啊!
看着涼熙的樣子,澤栖有些不忍心,便低聲道:“其實,封印這事……”
還未待他說完,便讓涼熙打斷了,只見涼熙扶了扶額,道:“別說了,我說過我只問那一件事,至于別的,該知道的時候,自會知道。”
說完,涼熙緩緩起身,想要離開。
“那,你确定沒事?”他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涼熙背對着他,望着遠處的天色,淡淡道:“沒事,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或者下凡散散心,便好了。”
聞言,澤栖本不想再說什麽了,只是他剛起身要走,正好瞧見了那化作紅蓮的破石頭,便想着還給帶回去。
而他的手剛碰到那“紅蓮”,便聽得涼熙說道:“你既贈了我,哪還有拿回去的道理?”
澤栖伸着的手,只得讪讪的縮了回去。
他咬了咬牙,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澤栖又看了一眼涼熙,才離開了。
待澤栖走後,涼熙微閉了眼,看來她的确該去凡間歷個劫,散散心了,正好她的一萬年生誕就要到了,待下了凡,就省的再有那些煩心事了。
而此時,凡間
邶漓的站在那裏不動,神色也異常的冷漠,眸中像是要結冰一般的可怕。
只因他擡頭看去,在他面前的,便是祁顏口中那所謂的客棧——千盈坊。
而一旁的祁顏像是絲毫沒看到邶漓的神色似的,樣子還興高采烈的,硬是拉着邶漓,就要往裏進。
“今日,你若敢踏進它半步,你這雙腿便不必要了!”
聽到這句話,祁顏的腿吓的一哆嗦,直接僵在了原地。
緩了一會兒後,祁顏才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我,其實,也就,也就,想找個落腳的地方,真沒,沒想那麽多。”
說完,他又不放心似的看了看邶漓。
而邶漓卻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麽,便轉身走了,見狀,祁顏連忙跟了過去。
兩人在街上轉了半天,諾大的街道,卻是空無一人,眼看着天漸漸的黑了,他們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
“邶漓,咱們到底住哪啊?”祁顏有些垂頭喪氣的樣子,他實在累了,不想再走了。
邶漓并未理他的話,他看着那異常空曠的街道,不禁疑惑道:“這街道……”
但還不等邶漓去想,祁顏便有些許不耐煩了。
“可能這裏的人不喜歡逛街啊,你管那麽多幹嘛?”
知道祁顏不耐煩了,邶漓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了,他擡頭看了一眼天色,道:“先找個客棧再說吧!”
聞言,祁顏激動道:“你可算是說句正常話了!”
說完,祁顏頓時打起了精神,伸長了脖子往四周看去,果然讓他瞧見了,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家亮着燈的樓屋,确認那是客棧後,他便急忙拉着邶漓去了。
一只腳才剛踏進門,祁顏便道:“掌櫃的,來兩間上房!”
那掌櫃的見他們兩人氣質不凡,便急忙迎了上去,谄笑道:“兩位是來住房的?”
“嗯,兩間上房。”邶漓一邊打量着這家客棧,一邊應着。
誰知,那掌櫃的竟嘆了一口氣,道:“唉,兩位來的不巧,就在剛才,來了位姑娘,訂走了一間,現在小店只剩下一間上房了,兩位看……”
聞言,祁顏蹙了蹙眉,轉頭對邶漓道:“要不,換一家吧!”
還不待邶漓說話,那掌櫃的便道:“公子想必是外地來的,還有所不知,這幾日街上不太平,整條街就只剩我這一家客棧,還開着了。”
他話音剛落,邶漓便問道:“不太平?怎麽不太平了?”
“這……”
那掌櫃的神色緊張的朝外面看了一圈,又連忙将門給關上,才回過頭來,小心翼翼的道起了事情的原末。
“從上個月開始,我們這兒就發生了一件怪事,不管哪家辦喜事,最後都會變成喪事,新郎和新娘在洞房之夜,都會離奇的死掉,已經死過三戶了,弄得現在整個鎮上的人都是人心惶惶的。”
那掌櫃的話剛說完,祁顏便想到了什麽,他看了一眼邶漓,又深吸了一口氣,道:“喜喪,看來是喜喪鬼!”
邶漓也微微點頭,這種情況下,是喜喪鬼不錯。
那掌櫃的看他們不像是一般人,還能知道是什麽妖鬼在作祟,想必是有些本領的,便想讓他們幫忙除去這鬼。
但誰知邶漓卻搖了搖頭,拒絕了。
雖然知道了情況,但他卻也并不打算幫他們,畢竟人間的事,自會有神界專門派神官來解決,他們也不好插手。
“唉!”那掌櫃的只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便讓小二領着他們去客房了。
這房間的門剛開,撲面而來的竟是一股子好聞的清香,祁顏和邶漓都朝四周看了看,看見了一個青花纏枝香爐,邶漓走近仔細聞了聞,才發現原來燃的沉香。
“累死老子了!”祁顏伸了伸懶腰,轉身便癱在了床上。
見狀,邶漓忍不住蹙了蹙眉,這床本是能容下他們兩個的,只是祁顏這一癱,癱成了一個大字,基本上是占了整張床。
“算了。”
邶漓轉身坐在了那個紫檀木椅子上。
時過半夜,祁顏已經睡的很熟了,邶漓卻還依舊清醒着,他看了看祁顏,發現他身上的錦被都掉在了地上。
邶漓走到了祁顏的床邊,借着微弱的燈光,拾起了掉在地上的錦被,又輕輕的給祁顏蓋好。
誰知祁顏将邶漓剛給他蓋好的被子又給踹開了,邶漓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又給他掖好。
“睡着了還這麽不老實!”
看着眼前熟睡的人,像個孩子一樣,邶漓淡淡一笑。
次日清晨
祁顏這一覺睡的很是舒服,可待他一覺醒來,整個屋裏,卻不見邶漓的蹤影。
“哪去了?”說着,祁顏又伸了伸懶腰,語氣中也還帶着幾分剛睡醒的懶意。
睡了那麽長時間,睡的他都餓了,但祁顏下床找了一圈,才發現這裏什麽吃的也沒有,沒辦法,他只好下樓去叫小二專門做些。
而祁顏剛走到樓梯的拐角處,便聽見樓下店門口熙熙攘攘的,不知道在吵些什麽。
他探頭看去,卻看見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少俠,求求你,幫幫我們吧!”
一位看似已有五十歲的老者,忽然在邶漓面前跪了下來,不停的俯拜,其餘的人見狀,随即都紛紛跪了下來。
但面對這一幕,邶漓的眸低卻毫無波瀾。
“邶漓!”
忽然他聽到有人叫了他一聲,待他轉身時,一眼便瞧見了身後熟悉的少年……
他許過十裏紅妝,她應過相濡以沫,曾共觀萬裏山河,曾共賞流霞桃色,只是,萬般無奈,終究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