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謝南竹跟朋友從外面回來,一搭眼便看到楚翊甜從庫裏南上下來,他以為是楚家的司機,剛想上前,便看到車裏男人的臉。

不認識的人。

謝南竹回憶了一下,記憶中确實沒這號人。

楚翊甜的身邊也從沒出現過這個人。

誰啊。

謝南竹眉頭輕蹙,朋友喊了他幾聲才回神,跟朋友說等人,讓他們先走了,自己站在一旁等着楚翊甜跟那個人說完話。

謝南竹一邊意興闌珊地踢着腳下的小石子,一邊偏頭看了眼那邊說話的兩人。

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說那麽久,有那麽多話題聊麽。

終于那輛車開走了,車子開着經過謝南竹身邊的時候,他看了眼車裏的人,窗戶半開着,他只看到了側臉,但一眼便認出這個人他見過。

在零色的酒吧洗手間外面,他還隐約聽到有人提了秦恪寅的名字。

當時謝南竹戴着耳機,以為自己聽錯了,看來沒聽錯。

直到庫裏南消失在轉角,謝南竹才收回視線。

謝南竹幾步追上前面的女生,擡手揉了下楚翊甜的頭發。

楚翊甜吓了一跳,看到是謝南竹,擡手一巴掌甩在他胳膊上。

謝南竹嘶了聲,捂着被打的胳膊,誇張說道:“好痛,你看着瘦,怎麽力氣那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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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該,誰讓你吓我。”楚翊甜笑着甩了甩手,看到他的頭發顏色已經染回了原來的黑色。

其實謝南竹挺适合銀發的,會顯得他整個人過分張揚不羁,深邃的五官配上嚣張的銀發,讓謝南竹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謝南竹不笑的時候很冷,給人不好接近的感覺。

黑發會把這種冷感削弱一點點,但是那張臉若是不帶笑,依然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冷漠。

“好好好,大小姐,我錯了。”謝南竹問她,“你去哪了?”

楚翊甜回道:“吃飯。”

謝南竹明知故問,“跟誰啊?你舍友?”

“秦恪寅的細作。”楚翊甜暗暗咬牙。

謝南竹笑着看她,“說什麽呢?”

“我完了,你也完了,”楚翊甜模樣看上去有氣無力的,言語裏都是上刑場前的沉重,“昨天晚上去酒吧,我撞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是秦恪寅的朋友。”

謝南竹想起庫裏南裏的男人,問道:“剛那個人?”

“你看到了?”

謝南竹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就是跟他吃的飯?吃的什麽?”

“這不是重點,火鍋,”楚翊甜想起這事就糟心,“重點是他說會把這件事告訴秦恪寅的。”

“新區那家火鍋?好吃麽?”海城附近不錯的火鍋店也就是新區那家了,謝南竹之前一直聽楚翊甜念叨着周末要去吃。

“大哥,你能不能抓抓重點,”楚翊甜一邊吐槽他偏離重點,一邊又随口回道:“一般吧,沒有辣,沒有靈魂。”

謝南竹知道她愛吃辣,偏偏又不能吃辣,“你忘了有次偷吃辣條胃疼我背你去醫院的事了?沒長記性?”

楚翊甜受不了他了,怎麽重點總是放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她要說的事情明明比火鍋重要十倍,“謝南竹,我偷摸去酒吧的事要被秦恪寅知道了。”

楚翊甜停下腳步,嚴肅看着謝南竹,讓他能從自己的表情中讀懂事情的重點以及嚴重程度。

“知道就知道,怕什麽,哥哥罩着你,他敢打你,”謝南竹頓了頓,才又說道:“我就敢攔在你前面,替你挨打。”

“……”

對于他自稱哥這件事,楚翊甜覺得有必要糾正他,“你比我小,謝謝。”

“一個多月而已,四舍五入我比你大。”

楚翊甜長那麽大第一次見人這麽四舍五入的,常年全校第一的人就是這樣的?

楚翊甜繼續往前走,誇贊他,“你數學學的真好。”

“你要不願意叫我哥,那我叫你姐姐也一樣,”謝南竹笑了笑,一個稱呼而已,他無所謂,“甜甜姐姐?”

楚翊甜受不了地推他,罵道:“滾啊,好惡心。”

“我比你小,叫你一聲姐姐不是應該的嘛。”謝南竹沒皮沒臉,前一秒還自稱哥,這一秒就承認自己年齡小了。

楚翊甜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在謝南竹面前甩了甩,“你那麽大的個子,好意思叫我姐姐,我都不好意思應。”

謝南竹:“多叫幾聲你就好意思了。”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楚翊甜生怕他再叫姐姐,捂着耳朵,不願再聽。

謝南竹鬧夠了,扯下楚翊甜的手,問道:“那人叫什麽?”

“蘇靖塵。”話題跳躍太快,楚翊甜都有點跟不上謝南竹的思維,“我今天一見面叫人家叔叔,把人家給得罪了。”

謝南竹輕哼一聲,“老男人真記仇。”

“我只能自求多福了,要是秦恪寅縮減我的零花錢,你得接濟我,謝大哥。”楚翊甜可憐巴巴地看着謝南竹。

“……”

“你這稱呼,別人以為咱倆結拜呢,”謝南竹單手擡起圈住楚翊甜的脖頸,“放心吧,甜甜姐姐,有我一口喝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楚翊甜這次倒是沒那麽抗拒謝南竹叫姐姐了,畢竟有求于人,她忍,“你人真好,謝大哥。”

這個稱呼真的要命了,聽一次眼前黑一次。

謝南竹收緊圈住她的胳膊,威脅道:“楚翊甜,再敢叫我一聲謝大哥,你那口吃的就沒了。”

“不叫了不叫了。”楚翊甜笑了笑,問他,“你從哪回來的?”

謝南竹松開人,拍了拍身側的黑色運動包,“西郊賽車場。”

楚翊甜:“昨晚去唱歌,今晚去跑圈,您是真忙啊。”

“是啊,忙的都沒時間吃飯,”謝南竹哼了哼,往旁邊瞥了眼,“你倒是跟人吃火鍋挺開心。”

“開心個屁哦。”楚翊甜一點都不開心,火鍋不好吃就算了,一起吃火鍋的人還那麽煩。

謝南竹輕笑,拉着楚翊甜往美食城的方向走,“陪我吃飯去。”

“我很飽,吃不下。”

“那你看着我吃。”

“……”

最後楚翊甜還是被謝南竹拉着來到了美食城,說是很飽,其實下午那頓火鍋楚翊甜也沒吃很多,主要是心情沉重,再好吃的東西也味同嚼蠟。

謝南竹給她點了一份炸雞柳,楚翊甜沒滋沒味地吃了點。

“西藏去不了了,十一你有什麽打算,周邊游?”謝南竹問道。

“周邊城市都去膩了,”楚翊甜搖了搖頭,沒想法,“你呢,有什麽打算?”

“沒有,看你。”謝南竹本來是跟朋友約好一起去騎行的,但是騎行要很多天,他擡眸看着面前的女孩,欲言又止,換了個話題,“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叔叔阿姨是不是要來這邊給你慶祝?”

楚翊甜生日在九月三十號,以往這天楚翊甜都要跟爸媽還有哥哥一起吃飯,今年秦恪寅去了國外,趕不回來了。

楚翊甜對過生日倒是沒多大興趣,“你不說我都忘了。”

謝南竹無奈失笑,“你的腦子裏整天都裝着些什麽?連這麽重要的日子都能忘。”

“裝的都是你沒有的知識。”楚翊甜撇了撇嘴,回怼他。

謝南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眉梢輕揚,眼帶笑意看着楚翊甜,“嗯哼?你在跟當年的理科狀元說什麽?”

“……”

忘了面前這人雖然看着長相像是學習成績不好的,但其實常年霸占學校第一。

楚翊甜嘴硬道:“臭屁什麽,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謝南竹笑了笑,沒再繼續臭屁,而是問道:“生日怎麽說?”

“不知道,”楚翊甜說,“應該是回家辦吧,反正後一天就放假了。”

謝南竹:“叔叔阿姨應該會直接飛過來先單獨給你慶祝,你每年生日都是當天慶祝的。”

“他倆最近在斐濟,不一定能趕回來。”楚家四口人,目前只有楚翊甜人還在國內,但她卻一點沒覺得獲得了自由,可以肆意妄為了,都是拜秦恪寅那斯所賜,今年生日怎麽着都要秦恪寅出個血。

轉念一想頭上還懸着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恐怕這事懸。

楚翊甜不願再想,問謝南竹,“我的生日禮物你想好送什麽了?”

“姐姐,這都什麽時候了,早就準備好了。”謝南竹唇角上揚,臉上的表情充滿了自信,起身拿過楚翊甜沒吃完的雞柳,跟她一起走出美食城。

楚翊甜也很好奇謝南竹準備的禮物,問他,“什麽呀?”

謝南竹把神秘貫徹到底,“說出來還有什麽驚喜,等着吧。”

“……”

“切,稀罕哦。”楚翊甜知道從他嘴裏問不出禮物了,只能慢慢等着生日那天到來揭曉。

想起之前謝南竹送的生日禮物,楚翊甜說道:“你別再準備那麽高難度且費勁的禮物了。”

“我喜歡有挑戰性的禮物,”謝南竹說道,目光微垂,看向楚翊甜的左手手腕,那裏戴着一串瑩白色的珍珠手串,“楚翊甜,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我送你的這件成人禮物?自打十八歲之後就一直戴着,喜歡死了吧?”

這個珍珠手串是楚翊甜十八歲那年謝南竹送她的生日禮物。

手串是由南洋珍珠和一顆金色的小熊組成的。

珍珠是澳洲南洋珍珠,珍貴且稀少,這種珍珠的母貝是白蝶貝,其對生長環境要求很嚴格,無法人工繁殖,澳洲那邊為了保持生态平衡,對白蝶貝的捕撈量也有限制。

謝南竹跟随當地的漁民親自下海捕撈的,前前後後花了他很長時間才得到。

楚翊甜擡頭看他,眯眼輕笑兩聲,拿出謝南竹曾經的話揶揄他,“也不知道是誰威脅我,說要一直戴着,敢拿下來就不跟我做朋友了,真幼稚。”

謝南竹輕咳兩聲,不自在地挪開了視線,沒一會又挪回來看着楚翊甜,問道:“所以你真的沒拿下來過?”

“我現在就拿下來。”楚翊甜作勢要把珍珠手鏈的扣子解開。

謝南竹慌了,連忙按住楚翊甜的手,不讓人拿,“別,我錯了,戴着戴着。”

楚翊甜也沒真的想拿下來,這條手鏈她很喜歡,細節做工都很精致,謝南竹全程看着做的,還親自參與了設計,她能感受到這份用心,不會輕易拿下來的。

也就是做做樣子吓唬吓唬他罷了。

吃完飯,兩人慢慢走回宿舍。

楚翊甜說為了能早日去西藏,她打算開始鍛煉身體,提高下身體素質,争取明年能去西藏。

鍛煉身體這事她是找對人了,謝南竹說道:“我每晚陪你跑圈,今晚就開始?”

“不用了吧,”楚翊甜被他的執行力吓到了,退了半步,一臉抗拒,找着各種理由躲避今晚的運動,“我裝備還沒買呢,我要買身好看的運動服,舒服的鞋子,工具齊全再開始鍛煉。”

“……”

謝南竹看她拿出手機開始逛某寶,側臉認真,挑選着運動服,“你是真的想鍛煉身體,提高身體素質,還是單純想穿漂亮衣服?”

“誰穿漂亮衣服買運動服啊,”楚翊甜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我這是為了讓自己更有動力。”

“哦,這樣。”謝南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明白好看的運動服跟有動力有什麽關系。

楚翊甜一猜他就沒懂自己的點,也懶得解釋了,“對,就是這樣,你個直男什麽都不懂。”

謝南竹看着身側的人,小聲說了句:“誰說我是直男了。”

“你不是直的,難道……”楚翊甜驚訝地捂住嘴,像是發現了什麽驚天大八卦一樣,“看不出來啊謝南竹,你隐藏的也太深了吧,咱倆多少年的朋友了,見外了啊。”

謝南竹微垂眼簾,總覺得楚翊甜的模樣看起來很有深意,“你腦子裏的想法很危險,建議立刻打消。”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楚翊甜收起略顯浮誇的表情,笑着問道。

“不知道,”謝南竹說道:“但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想的很不簡單。”

還怪敏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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