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跨年夜這晚楚翊甜跟邵潇潇早早來到零色酒吧，還是老位置。
許聽然說要去陪朋友一起，楚翊甜笑着看了她一眼，兩人有種不用言語也能懂的默契。
演出八點開始，到十點結束。
跨年夜的酒吧比平時更要熱鬧，人多到擠都擠不動。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一聲聲尖叫歡呼冗雜在一起，酒吧的屋頂好像都能被掀翻。
五彩絢爛的燈光打下來，人群跟着節奏感強烈的音樂擺動身體，盡情釋放，屬于午夜的狂歡即刻拉開序幕。
楚翊甜這次來酒吧跟上次的心境完全不同了，上次來有些小心翼翼又心虛，害怕被秦恪寅知道。
這次她不怕了，就算被秦恪寅知道了，她也有完美的理由——跨年嘛，一年只有一次的。
楚翊甜狂到甚至敢在朋友圈發了條動态，配圖是酒吧五光十色的炫彩燈光。
很快下面一堆的點贊評論。
過了會，楚翊甜手機收到來自遠在德國的親哥的微信。
【秦恪寅：楚翊甜，你死定了。】
楚翊甜嘁了聲，敢發就沒帶怕的。
【楚翊甜：今晚跨年。】
【秦恪寅：所以呢？跨年就能肆無忌憚去酒吧？我是不是說過不準去，是不是跟謝南竹那個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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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翊甜：謝南竹才不是小混混，他高考狀元好不好！】
【秦恪寅：你倒是挺維護他，你們談戀愛了？】
在人聲鼎沸的酒吧，楚翊甜看到這條微信後，臉頰噌的一下燒了起來。
好在旁邊的人都在聽歌跳舞，沒注意到她紅透了的臉。
【楚翊甜：你胡說什麽呢，神經。】
【秦恪寅：你給我等着，過年回去收拾你。】
這條消息之後秦恪寅就沒再發微信了，楚翊甜撇了撇嘴收起手機看向舞臺。
現在還不到謝南竹他們樂隊表演，不過也快了。
快要上場的時候徐子魏從人群中走到楚翊甜這邊，他今天穿的一身黑色休閑款西裝，領子開的很大，裏面沒有內搭，脖子上挂着一條銀色的很有垂墜感的胸鏈。
深黑色的頭發淩亂卻又不潦草，像是故意抓的這種發型，一雙灰藍色的眼眸被垂下來的些許碎發微微遮蓋，讓人看不真切他眼底的情緒。
徐子魏一出現，人群便開始躁動起來，周圍的人發出小聲驚呼，看到他走向楚翊甜，有些看熱鬧的人吹起了口哨。
楚翊甜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徐子魏送她玫瑰小熊的上午，不，比那個上午更加讓她手足無措。
她緊張或者尴尬的時候會裝忙來掩飾，楚翊甜端起橙汁猛喝一口，盡量不去看徐子魏，目光都被舞臺上表演的人吸引，好像這首歌深得她的喜歡。
“待會你喊謝南竹的名字能不能順帶也喊我一聲，給我加加油？”酒吧聲音太大，徐子魏怕她聽不見，微微俯身湊近了些。
楚翊甜往旁邊躲了下，看向徐子魏，毫不留情地拒絕這種羞恥的行為，“我從來不給他加油，又不是比賽。”
“那……”徐子魏想了想，眼底浮現笑意，知道會被拒絕還是厚着臉皮說道：“喊一聲徐子魏好帥？”
“……”
比喊加油還羞恥，楚翊甜更不可能答應。
楚翊甜：“你做夢。”
徐子魏裝出一副受傷的表情，雙手插兜，整個人懶散到極致，“好無情啊，喊一聲都不行？”
楚翊甜：“我都沒喊過謝南竹的名字。”
“那第一次給我了。”
楚翊甜笑了下，而後嚴詞拒絕，“不。”
那邊有人喊徐子魏，該上臺了。
徐子魏也沒再多逗留，跟楚翊甜說了聲，“待會見。”
邵潇潇見徐子魏走了後才慢悠悠挪回來，揶揄着笑楚翊甜，“你倆聊啥呢，聊挺好啊？”
楚翊甜喝了口橙汁，幽幽說道：“我帶你去看眼科。”
“……”
“我視力2.0好不好。”邵潇潇說道。
楚翊甜聳聳肩，表示不信，“多少年前的事了？”
“不跟你逗貧，”邵潇潇看向舞臺上坐在架子鼓後面的男生，搖着頭感嘆，“徐子魏真他媽帥啊，帶着胸鏈好騷氣，還有那雙藍色的眼眸，啊，像是大海的顏色，深邃迷人。”
楚翊甜被她的誇張用詞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略帶嫌棄地看着她說道：“邵潇潇女士，注意一點你的哈喇子，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對了，你男朋友呢？怎麽沒陪你一起跨年？”
酒吧裏不少情侶來這邊玩，跨年夜有戀人的也大多都陪着戀人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雖然不是說情侶一定要一起跨年，但是邵潇潇和宋齊陽在熱戀中，兩人又是在一座城市，按理說今天應該要一起才對。
“他們家要聚餐，沒時間陪我了。”說起這個邵潇潇就有些蔫了，不禁奇怪道，“又不是過年，搞得這麽隆重，我還以為跨年只有我們年輕人比較注重呢。”
楚翊甜抿了抿唇，雖然也覺得跨年夜一大家子聚餐确實有些過于隆重了，日期上是新的一年了，但是農歷年還沒過完，這一年不算徹底結束。
但面上也沒說什麽，安慰邵潇潇，“每家習慣不一樣吧，可能他們家就是比較注重這些。”
演出開始的時候兩人停下聊天，專注看向舞臺。
謝南竹站在舞臺的正中間，眼簾微垂看向人群，只一眼便捕捉到了想看的那道身影，謝南竹唇角輕彎，勾起一抹弧度。
楚翊甜也看着他笑了笑，兩人像是一種無聲的默契，尋找到了彼此，然後相視一笑。
在沸反盈天的酒吧，隔着重重人海。
察覺到另一道灼熱的視線，楚翊甜偏頭看過去，撞進徐子魏那雙灰藍色的眼眸裏。
邵潇潇雖說用詞誇張肉麻，但也沒說錯，徐子魏的那雙眼睛确實好看的過分，像是海洋的顏色，不過比湛藍的海洋淺一點點。
長時間跟他對視，會有種會被卷進洶湧海底的錯覺。
楚翊甜總感覺徐子魏雖然在笑，但是眼底的情緒很複雜，盯着她看的時候，會讓她覺得充滿了侵略性。
楚翊甜很快挪開視線，擡手把剩下的一點橙汁倒進嘴裏。
楚翊甜覺得徐子魏不需要她的加油，因為徐子魏的架子鼓打的很好，不可否認，他确實很帥氣。
她也不認為徐子魏是真的想要自己給他加油，只是随口一說故意捉弄她而已，但楚翊甜在挪開視線喝完橙汁後，小聲在心底給徐子魏加了油。
朋友的話，加個油是很正常的事吧。
*
演出結束後謝南竹換了身衣服來帶楚翊甜去市中心跨年，邵潇潇沒嗨夠，覺得市中心也沒什麽意思，便留在酒吧繼續嗨了。
楚翊甜讓她不要太晚，玩夠了就回去。
邵潇潇讓她放心，推着她讓她趕緊跟謝南竹私奔吧，楚翊甜被她說的臉又有微微發燙的趨勢，打了下邵潇潇，罵她酒還沒喝就醉了。
市中心人确實很多，比酒吧人還要多，感覺全海城的人今晚都來了這邊。
怕被人群沖散，謝南竹牽着楚翊甜的手腕，撥開人群往江邊走去。
江邊會有零點倒數，時間跨越到新的一年的那一秒，會有成千上萬只氣球飛向天空，伴随着人群的熱烈歡呼越飛越遠。
指針慢慢轉到零點的時候，人群中爆發出高升的呼喊——
——“三！”
——“二！”
——“一！”
——“新年快樂！”
尾聲剛落的瞬間，千千萬萬的彩色氣球飛向天際。
絢麗奪目的煙花炸響，在高空開出一朵朵璀璨的花朵。
楚翊甜耳邊一熱，屬于謝南竹低沉好聽的聲音在人聲鼎沸中清晰地傳入楚翊甜的耳中，“新年快樂，甜甜。”
楚翊甜看的專注，被謝南竹的聲音拉回思緒，她轉頭看向身邊的人，眼眸輕彎，輕聲回道：“新年快樂，謝南竹。”
他們一起度過了二十三個新年，以後或許還有更多。
沒有人能永遠陪在誰的身邊，就連家人也會相繼離開。
但楚翊甜在迎接新的一年，在海城的江邊，在人山人海裏，在不斷炸響的煙花裏，楚翊甜突然有種荒謬的錯覺：謝南竹會永遠陪在她身邊。
或許是周圍的氛圍實在太好，好到讓楚翊甜覺得，此時的一刻便是永遠。
人是會被氛圍所影響的，所以後來邵潇潇問她，如果當晚謝南竹跟她表白，她會不會答應。
楚翊甜沒有任何猶豫，說會。
但謝南竹沒有在跨年夜這一晚跟她表白，所以如果都是沒有發生過的事。
楚翊甜偶爾想起來這一晚的時候都會有種遺憾，但轉念一想，若謝南竹真的跟她表白了，過了這一晚之後她更多的感受應該是後知後覺的尴尬。
所以慶幸或許是大于遺憾的吧。
後來兩人聊天，聊到這一晚，謝南竹告訴楚翊甜，其實在她看向天空的時候，自己一直在看她，當時确實有種沖動，不如幹脆就現在告白好了，氛圍那麽好，也是很有意義的一天。
但後來謝南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的想法跟楚翊甜不謀而合。
受氛圍感驅使的沖動會很快散去，事後只徒留尴尬。
以楚翊甜的性格，肯定要跟他別扭一段時間，會有短暫的逃離，謝南竹不敢賭，也不想讓楚翊甜看到他會尴尬，然後逃離。
想到這種可能，再大的沖動也被謝南竹壓回去了。
楚翊甜笑着罵他是笨蛋，沒想到一向我行我素的謝南竹也會在喜歡的人面前躊躇不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