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盡管昨晚睡得很晚，但陸宛霜還是按時起來了。這都要歸功于柳澄，作為一個盡職盡責合格的經紀人，柳澄在對陸宛霜屢叫不醒後，直接一腳踹了上去。
“柳澄，你這是謀殺啊，這是人屁股，不是豬屁股。”陸宛霜一下彈了起來。
柳澄一臉蔑視的看着陸宛霜：“知道豬肉多少錢一斤嗎？和豬比，你比的起麽？！趕快起來洗臉刷牙。”
陸宛霜龇牙咧嘴了一會兒，下了床。
梳洗完，吃了早飯，柳澄就載着陸宛霜直奔片場去了。
高适此時正在吃早飯，結果一看見陸宛霜進來，一根榨菜直接卡在了嗓子裏，不住的咳。韓愈一臉微妙地看着他，“只不過是一個陸宛霜，至于反應這麽大嗎？”
因懶得出門而一直沒來劇組，錯過了陸宛霜出場的柳宗元一聽這話輕掀了掀眼皮，“陸宛霜？”轉頭看了眼，意味深長道：“難度不大，小高你抓緊啊。”
高适聞言，咳得更加厲害。難度不大？那是因為你們都不指導她的動作戲啊！
“咳咳，柳河東，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啧啧，小高就這點不好，太害羞了，難怪找不到女朋友。”
“就是，小高，你都一三十好幾的男人了，害羞什麽，這不昨天還一直和我說她的事呢嘛。”
那也是和你說能不能給她換個武指，或者幹脆把她武打的戲份全删了好不好？！高适終于不咳了，擡起頭，滿頭黑線的看着他。“韓昌黎，你夠了。”
“啧啧，害羞了。”
“你才害羞！你全家都害羞！”
“哎呀，惱羞成怒！”
高适覺得自己跟這人耍嘴皮子真是白費功夫，一甩飯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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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宛霜正準備去休息室，結果剛走到一半就遇到了一臉鐵黑的高适，“高老師好。”
“吃過飯了嗎？吃過去了去換裝，一會兒找我。”
“嗯，我現在就去。”
火速換了裝，拿了劍，就去找高适報到。
高适看着她，想說什麽，最終卻什麽也沒說，只道：“你看好了，好好跟我練。”
“嗯，我知道了。”
高适先給她快速示範了一遍整體效果，接着才讓她跟着自己練分解動作，三遍之後，高适停下來問她，“記住了嗎？”
“差不多。”陸宛霜道。
“那你來一遍。”
陸宛霜點頭，開始練劍，等練完後，就見高适正面不改色的看着她。陸宛霜大喜，以為自己練得差不多，終于可以不用背一筐又一筐的鴨梨了，“高老師，可以嗎？”
高适看着她，心裏暗道：還好我就沒對你抱過希望，不然……
“你再跟我練幾遍吧。”
“……哦。”
又練了兩三遍，高适就被叫走去指導沈莊的武戲了，臨走前，高适意味深長的看了陸宛霜一眼，語重心長的說：“加油。”
陸宛霜立馬小雞啄米的點頭。
高适這一走，直到中午都沒回來。陸宛霜也沒閑着，一直練到了中午。
“行了，休息下，吃飯走。”柳澄畢竟還是心疼自家學妹的，這一看小姑娘都練了一上午了，就忍不住過來拉人去吃飯。
“不去。”
“磨刀不誤砍柴工，不礙事的。”
“沒事，姐。”陸宛霜回頭看了眼，“你忘了，有人專門會給我送飯的。”
柳澄抽了下嘴角，那飯你也吃？這是自虐上瘾了，還是愛白少已經愛到了眼都瞎了心都盲了味覺都失靈了的地步了？
“喂，你那是什麽眼神？！”
“沒什麽。”柳澄撥了下劉海，“只是突然忘了你已經是有人包管的女人，走了。”
陸宛霜黑線，這話說的怎麽那麽像我是已經被人包/養了的女人......
邊練邊原創動作，就這樣一直練到了兩點多，高适都沒有回來，陸宛霜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水平，就問自從吃完飯回來，就一直旁觀着的柳澄，“怎麽樣？”
“……嗯，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個問題。”
“問。”
“我記得你大學體育第一年學的是太極，第二年是武術，你明明當時都過了的，怎麽現在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陸宛霜嘴硬道，“當年我太極和武術就是這麽過來的。”
“只有開頭和結束的動作對，中間過程不是忽略不計就是全部做錯？”柳澄以一種“當年的老師瞎了狗眼嗎”的語氣說道，“你這當年的及格怕不是暗中做了不少手腳吧？”
“哪有什麽手腳，你不知道文學院的名言嗎？只要結果正确，過程忽略不計。只在乎最後落腳，不在乎中間飄渺。我們學院考試的‘潛規則’就是開頭錯，全完蛋，結尾錯，要挂科，中間錯，沒關系，盡情腦補啊。”
柳澄一瞬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她上了四年的長安XX大學，當了一年的校學生會會長，突擊文學院檢查無數次，怎麽竟然不知道在文學院的某個犄角旮旯還潛伏着這樣的一條名言？
“所以要怪，就怪我的大學生涯吧，我都這樣幾年了，現在想改了，可是似乎不太成功。”
這怎麽是不太成功，這簡直就是相當失敗啊。
“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麽意義。你再好好練練吧，高老師要的，絕對不是這個效果。”柳澄邊說邊摸出了個蘋果啃了一口，“趁他還沒回來，再做做最後的突擊吧。”
陸宛霜看着柳澄手上的蘋果，咽了咽口水。
“姐~”
“嗯。”
“把那個蘋果給我吧。”陸宛霜笑得一臉谄媚。
柳澄看了看蘋果又看了看她，“我就一個。”
“姐~~~”
“陸宛霜，不是我說，你現在的飯量真的是見長啊，這對一個藝人不是好事，吃了白少那麽多，竟然還……”
“誰說我吃他的了！”柳澄還沒說完就被陸宛霜打斷了。
“不是吧，難道白少今天沒給你送飯？”
陸宛霜一把搶過柳澄手上的蘋果，“咔嚓”咬了一口。
“會不會其實昨天就是個誤會，不是白少啊？”
“除了他誰還會這麽無聊？還是對我這種剛進組的新人。”
“高适啊，你瞧，你給人家多大的壓力和負擔。”柳澄毫無愧疚的把黑鍋甩了出去。
陸宛霜“咔嚓”又是一口，轉頭睨了眼柳澄，“高适知道我吃什麽不吃什麽？”
“說不定他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那盒飯裏不還有你會吃的土豆絲嗎？”
“高老師指導我已經很累了，就不要讓他躺着也中槍了好嗎？”
“你就這麽肯定？那你說，為什麽今天他不給你送呢？”
“一，他忙，沒時間整我了，不過可能性不大。二，他希望我産生你這種想法。把人吊着玩什麽的，一向就是他最愛幹的。”
柳澄聞言，抱了抱臂，是這樣嗎？
高适是在三點多才回來的，可就在看陸宛霜練了一遍劍後，瞬間有了一種要麽還是去沈莊那再呆會兒的沖動。不過，作為一個職業、負責且高端的武術指導，高适還是留了下來，接着完成自己的終極挑戰任務。
陸宛霜畢竟沒吃飯，又一路練下來沒怎麽歇過，因此，到了下午大家都去領飯的點兒，陸宛霜就覺得自己的手有千斤，腿有萬噸，腰上還挂了個千斤墜，簡直就是腰酸背痛腿抽筋，渾身無力，肌肉（？）酸痛，上五樓好費勁，拿把劍更費勁，再要把它舞起來，真是分分鐘想去死一死。
高适一看她俨然一副劉阿鬥上身的狀态，再看看大家都去吃飯了，就大發慈悲的讓柳澄把她領走了。
今天的夥食一如既往的不錯，肉末豆角，宮保雞丁，紅燒茄子，魚香肉絲，椒鹽蘑菇，還有一份紫菜蛋花湯。陸宛霜一邊吃一邊在心裏感嘆，比起什麽土豆絲，土豆炖粉條的，這簡直是人間美味啊，果然跟着韓導有肉吃。
“啊嚏！”韓愈摸了摸鼻子，“誰這麽想我。”
“你怎麽知道是想你而不是罵你？”
“誰敢罵我？”韓導很嚣張。
“韓昌黎，你就是個混蛋，怎麽着？”高老師明顯很樂于挑戰權威。
“喂，我說你總為了一個陸宛霜至于嗎？和你說了，黎遇的那場練劍的戲真的不能删，你怎麽就聽不懂呢？再說，人家小姑娘這不都勤奮練了一天了嗎，我看上次練了一天成績不就挺好的嘛。”
“這次能和上次比嗎？上次還不是有小李，這次呢？要不韓導您親自走一遍？。”
“陸宛霜武戲很差嗎？”柳宗元擡頭。
“相信我，子厚，你秒她眼都不帶眨的，瞬間。”
柳宗元聞言，瞬間理解了，點頭說道，“那是真的差。”
“不過人家是個女的，子厚。”韓愈覺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
“沒事，武廢不分男女。對了，練武最易産生奸/情，小高你機會來了。”柳宗元拍了拍高适。
高适仰面望天，他這是千辛萬苦又給韓愈找了個隊友，給自己找了個對手嗎？還有，他為什麽要和陸宛霜産生奸/情啊啊啊！
吃了飯，陸宛霜摸了摸明顯圓了起來的肚子，一臉幸福。可這幸福在看到休息室門口手拎塑料袋的熟悉面孔後，瞬間停頓了下。
“陸小姐。”那人一轉頭正巧看到了陸宛霜，“這是你的晚飯，請務必全部吃完，我一會兒會來收飯盒的。哦，對了，陸小姐，上次劇組的下水管道堵了，據說是有人将剩菜剩飯倒進了馬桶裏，制片人很生氣，希望大家引以為戒。”
陸宛霜看那人說的一本正經，不由問道：“你是不是也是演員？前途不可限量的那種？”
“陸小姐說笑了。”那人說完，将手舉起來，“您的飯。”
“我吃過了。”陸宛霜特別坦然，“不好意思啊。”
“那就再吃一份吧，陸小姐這兩天練打戲辛苦了。”
陸宛霜無語，默默接了過來。回房一打開，三盒滿滿的米飯，兩盒菜分別是紅燒肉，麻辣豆腐，手撕包菜，醋溜小豆芽。難道不是李白？李白哪會給她這麽正常的菜？
可入口一嘗，陸宛霜瞬間頓悟，不是李白那混賬又會是誰！紅燒肉全是肥肉，豆腐全是老豆腐，包菜是苦的，最坑爹的就是醋溜小豆芽，她就說怎麽沒有醋味，鬧了半天那貨根本就不是醋是醬油，鹹的要命！你們家醬油還可以溜小豆芽啊，你咋這麽能耐呢！這麽能耐要不要給你發個諾貝爾最佳廚藝創造獎以資鼓勵啊！
陸宛霜飯盒一合，往塑料袋一裝，手拎塑料袋就殺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白少出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