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第18章

第 18 章

尤喜因為盛布多的可樂照片誘惑正在嚯嚯大廚,要他調制出可樂口味但又不是可樂這種碳酸飲料的飲料。

大廚絞盡腦汁給她調制了一杯檸檬可樂味飲料,讓老太太過把瘾,這會兒正喝着,盛布多騎着機車回來了。

尤喜正要叫人去逮住他,他自己到了跟前,往她桌上扔了張紙條,上面寫着個電話號碼。

尤喜停下準備揍不孝孫的動作, “這是什麽”

“有個人要你打給她。”

尤喜就納悶了,這孫子沒這麽傻啊, “是個人要我打我就打,那我這裏成了話務室了”

“那個人說認識你,還認識我,叫我名字了。”

尤喜: “……認識咱不是正常我們好歹是個千億豪門家族啊,天天熱搜上挂着,誰不認識”

少年搖了搖頭, “我感覺不一樣。”但又說: “愛打不打,不打我扔了。”說着就要把小紙條丢了。

尤喜按住了他的手, “你說說那人長啥樣”

“好看。”

“還有呢”

“非常好看。”

尤喜: “……女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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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歲”

少年想了想應該跟我差不多大吧。

尤喜用一種古怪的表情看着他,感嘆: “吾家有兒初長成,這是思春了啊,一見鐘情”

少年: “……”

他就要把小紙條扔了。

尤喜出于想知道能讓這倔驢一樣的臭小子說出好看非常好看這樣形容詞的女孩長什麽樣的緣故,拿起小紙條,照着上面的號碼撥打了出去。

那邊嘟了半分鐘,接了起來,說了聲: “喂”

聲音清甜軟糯很好聽,但語氣卻過于冷淡。

尤喜好奇問: “你是誰”

那邊也問: “你又是誰”

尤喜: “我是尤溪,我孫子盛布多說你找我”

那邊久久地沉默下來,突然不吱聲了,讓尤喜以為這是個惡作劇,喂了幾聲沒回,就想把電話挂了,最好再拉黑了,防詐騙。

挂斷前,那邊出聲道: “尤喜,我是尤溪。”

尤喜整個炸裂開了,忽然一個激靈,手機也掉到地上去。

盛布多幫她撿起來, “怎麽詐騙的”

尤喜在發呆,發了會兒呆後搖搖頭又點點頭,啥話也沒說,拿着手機自己上樓回房間了。

到了房間,拿着手機想撥回去,遲遲按不下那個鍵。

她走到洗手間,對着鏡子照了照自己的面容。

這張臉剛穿來看見的時候,自己把自己吓了跳,無論怎麽看都看不習慣,又嫌棄又慌亂,可是又不知道為什麽穿成了她,也不知道原來的自己在哪裏,家裏人在哪裏。

尤喜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樂天派的人,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滾一圈玩玩再爬起來接着玩,她爸說名字給她取對了,給她扔糞坑裏,她都能變身小屎殼郎。

她這段時間也一直在尋求自己的身份,尋求能回去的辦法,她以為只要能換回去,她當然毫不猶豫的。

但這會兒,這個身體的主人找上來了,她很有可能穿成別人也有可能換到她的身體裏面,只要見了她,她就有可能找到自己的家人,找回回去辦法……還等什麽

外面少年在拍着門,問她怎麽了,讓她開門。

尤喜沒回應,她感覺自己是不是因為盛家太富有了,所以貪戀這種富貴生活還是因為外面臭小子太氣人了,所以一天不揍他就手癢得慌

或者是近鄉情怯,突然可能可以找回去了,有點慌

盯着鏡子那張從開始不習慣到現在已經習慣并且适應她表情的臉,這張臉突然感覺親切又喜歡。

尤喜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沖了把臉,感覺冷靜下來後,出來重新拿起手機,準備撥出去的時候,那個號碼剛好撥了過來,外面的拍門聲已經沒有了,臭小子估計不在了。

尤喜接下電話, “我們約個時間見面”

尤溪也點頭說道: “嗯還是見面說比較方便,地址xx區xx路xx號咖啡館。”

兩人約了明天見,地址尤溪那邊也發過來了,尤喜看着這個地址,突然又高興起來。

終于可以回去了!哪怕不能回去也應該能從尤溪那邊知道點什麽,兩人交換交換情報,說不定能找到換回來的方式,還能見見爸媽姥姥……

她還想親自見見尤溪是個什麽樣的人,由于尤溪記憶不完全留給她,她這段時間存了不少疑問也想八卦八卦。

晚間吃完飯,盛布多沒有照着前幾天那樣跑出去,而是跟在老妖婆旁邊陪她散步。

她從車禍回來後就有這個習慣,不但胃口好一點,吃飽了也會散步半小時消化消化。

少年先出聲問道: “那個人是誰”

尤喜正在幻想明天和尤溪見了面是個什麽場景,聽見這話差點沒反應過來, “誰”

“那個打電話的女生。”

“一個朋友。”尤喜點了點頭,也能算朋友吧,她都穿到尤溪身上來了,經歷了她的一小段人生,共享了她的部分記憶,比一般朋友要親密得多。

不過真實的尤溪是個什麽樣的人,尤喜很難确定。

會不會像電視上那種豪門老太太一樣高冷難以相處還是像記憶裏那樣低調喜歡寵小輩

盛老先生跟她是個什麽樣的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臨死都要把所有股份留給妻子繼承

想着想着一不小心又想遠了。

少年問道: “她跟你說了什麽”

尤喜搖搖頭, “我不告訴你。”

她說不告訴,盛布多這個臭小子就不真不問了,兩人默默散完步就各自回房休息。

至于其他盛家人,這段時間老大盛世游到國外出差了,老二忙着西園項目,兩個兒媳已經見識了婆婆的新面目,有事沒事不愛到她跟前晃,免得氣大傷身。

倒是雙胞胎偶爾喜歡到奶奶跟前晃,有時候被氣哭了就跑到媽媽那邊告狀,告完狀又不長記性,下回接着來找奶奶。

翌日上午大約十點鐘左右,尤喜化了淡妝,穿了身休閑服,就出門了。

這次開的車比較低調,尤喜才十八歲剛剛到考駕照的年紀,還沒考呢就穿了,所以哪怕她沒敢自己直接上手,讓司機開着低調的黑色卡宴。

這是盛家車庫裏最低調的車了。

車子開出去,沒多久一輛機車也呼嚕嚕開出去了,跟在卡宴後面。

司機看了眼, “二少在跟着您。”

尤喜翻了個白眼,嘟囔“臭小子。”

“随他去。”

到了約定的咖啡館,那邊剛剛開店,店裏沒什麽人,一個穿着白色裙子的姑娘坐在咖啡館窗戶邊喝着咖啡,安靜地坐着。

尤喜看着那個背影,突然覺得親切,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她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麽的感覺那個身體就是她原來的身體,是屬于她自己的身體!

正要開口喊人,那個背對着她坐的少女轉過身看她。

兩人四目相接的一剎那,尤喜淚花都冒出來了,有一種“對!就是她!這就是她”的感覺冒出來。記憶裏一直被模糊化的記憶畫面也全部變得清晰。

尤溪倒是淡定,對她微笑點頭。

冷不防尤喜忽然沖過去,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肩頭哭泣,哭得非常大聲,連店裏店員都驚訝看過去。

尤溪也很措手不及,伸手拍拍“自己”的肩膀,安慰道: “別哭了,哭什麽”

她是真不明白,尤喜又不是那種愛哭的小姑娘。

尤喜嗚嗚地說: “我想不起來,我一直想不起來我是誰,看到你才全部想起來,你怎麽現在才找過來”

“你知道你家裏那幫孝子賢孫有多氣人嗎你知道當一個六十八歲的老太太有多難嗎”

“我啥都不能吃,一口喝的一口零食都不行,一吃就拉肚子不消化,我怎麽那麽難……”

“小姑娘”嗚嗚哭着,說話混着眼淚鼻涕,口齒不清,虧得就在耳邊,尤溪大概聽明白了,她哭笑不得, “別哭了,我們到包廂裏說說話,這裏人多嘴雜。”

尤喜這才哽咽着不哭。

尤溪拿桌上紙巾給她擦臉,很奇怪,看着自己在自己面前哭,還給她擦眼淚,擁抱她,這種感覺非常非常奇怪,哪怕知道在自己身體裏是的另一個人,仍然感覺很奇怪,一種很奇怪的親切感。

尤溪是個習慣凡事想很多的成年人,來之前,她就設想過和小姑娘尤喜見面的場景,她可能會搞怪,也可能會拿她開開玩笑,而她自己可能冷着一張臉不知道怎麽回應……

無論什麽設想,也沒想過見面第一時間,尤喜就撲她身上哭了。

到了包廂,喝了杯熱拿鐵,尤喜總算冷靜下來,眼睛紅紅地說: “你穿成我了這是我吧”

她不确定說。

她真美!

尤溪點點頭。

“我爸媽咋樣”

“爸媽……你爸你媽很好。”

尤喜又問了姥姥,問了家裏一些狀況,尤溪雖然冷淡但耐心地一一跟她說起。

“我醒來是在醫院裏,你爸媽說你為了看你生病的姥姥在醫院撞了人暈過去了。”

尤喜這會兒忽然也想起來了前因後果, “那個車架上的人不會是你吧”

尤溪點頭,兩人相視一眼忽然笑出聲。

“但怎麽換回去”

事故原因知道了,但互換身體的原理還是沒搞明白,更別說要怎麽換回去了。

尤喜提議: “不然再撞一次”

尤溪: “……”

兩人相會從早上到了晚上才分別。

有太多的話想聊,兩個人雖然年齡不同,在此之前也不認識沒有任何共同經歷,但互換成對方這種事從來只有電視劇小說裏才有,真正經歷了才能體會其中的荒唐離譜。

所以兩人從各自的情況一直聊到探讨怎麽換回來,再到後面尤喜開始厚着臉皮八卦尤溪的愛情故事。

尤溪開始冷着臉趕人了, “該回去了,你孫子等你呢。”

尤喜驚了, “那臭小子還在外面”

這家是個二層樓的咖啡館,樓上的全是包廂,下面的是開放卡座,洗手間在樓下,尤溪說: “我去洗手間的時候看見他坐下面。”

一開始跟來的時候,還在店外坐在機車上,後面停了車,坐在店裏面來。

尤喜一直挺好奇她和盛布多的關系,說: “那是你孫子才對!”

尤溪: “不是。”

尤喜以為尤溪不喜歡這個孫子,從他的名字來看,老太太肯定是讨厭死了這個孫子。

但尤溪卻正兒八經地回答說他不是她的孫子。

尤喜還想問下去,她們走到樓下,盛布多堵在樓梯口等她。

“回去了。天黑了。”

尤喜點點頭,和尤溪打了招呼,和盛布多兩人坐上車離開。

尤喜問他自己騎來的那臺小機車呢

盛布多: “被警察拖走了。”

尤喜: “……”

車上開着車燈,尤喜盯着少年的臉看,少年五官深邃,眼睛很大,跟尤溪幾乎同款的歐式雙眼皮,這是他帥氣長相的緣由之一,尤溪放在女人身上稍顯高冷刻薄的長相,放在一個少年身上,卻剛好顯得英俊帥氣也夠精致。

無論她怎麽看,都感覺盛布多這小子長得挺像尤溪的,尤其是看尤溪年輕時候的照片會感覺更像。

哪怕沒有四五分像,也有三四分。

尤溪怎麽會說這家夥不是她的孫子

可惜沒能問明白,下回再問清楚。

少年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你看什麽”

尤喜: “臭小子,不要拿手捂你奶奶的眼睛,老花眼了找你賠!”

“本來就老花眼!”

“你說啥……”

一路熱熱鬧鬧回了盛家大宅,到家尤喜就開始跟尤溪發微信,兩人加了好友,尤家已經開始吃晚飯,尤溪拍了張照片給她。

是她爸媽和姥姥跟尤溪在一塊吃晚飯的照片,尤喜看了又差點想哭,吸了吸鼻子,點開照片把爸媽姥姥一一親過去。

那是她熟悉的一室三廳,那張餐桌是從小用到大,用了十幾年還沒壞的中式餐桌,桌角有個壓印,是她小時候好奇桌子到底有多硬咬了一口的印子,結果把自己牙給咬崩了。

尤家的晚飯也很簡單,四菜一湯,她媽喜歡炖排骨湯,菜是兩葷兩素,姥姥喜歡吃韭菜炒蛋,爸爸喜歡吃胡蘿蔔炖肉,她媽喜歡吃西藍花,而她喜歡吃雞翅,可樂雞翅奧爾良雞翅糖醋雞翅各種雞翅做的菜……四個人桌子上至少各自有一道自己喜歡的菜,非常均衡。

尤喜突然想起來,雖然她喜歡吃雞翅沒錯,但現在坐在那邊吃飯的不是她,是尤溪,她也喜歡吃雞翅還是沒跟爸媽要求做別的菜

她回了微信: “你也喜歡雞翅”

尤溪: “不喜歡。”

尤喜: “噢……你是不是怕被爸媽發現”

尤溪: “有一部分是。”

“還有一部分呢”

“麻煩。我沒有口腹之欲。”

尤喜開始感覺到大佬的境界了。

她把自己的晚餐拍過去, “蹭您的福氣……”

尤溪: “好好吃。”

尤喜感覺這句話有點像要上斷頭臺最後一頓飯,牢頭對你說: “好好吃,吃完就上路”那種。

她打了個哆嗦。

過了會兒,尤溪發過來: “你爸媽,姥姥很好。”

尤喜: “你這個家裏除了盛布多比較好玩,其他人都……”尤喜一直挺看不上尤溪的那些兒子孫子什麽的,也不喜歡尤溪對待他們予取予求的态度。

尤溪: “他們都不是我親生的。”

這個像一顆炸彈一樣丢過來,炸得尤喜差點沒站穩。

她趕緊跑回自己房間,文字聊天太麻煩,幹脆給她撥了個語音。

尤溪用這甜甜的嗓音冷淡地說道: “我兒子五歲的時候丢了,找了很多年沒找到,我不能生第二個也不想生,盛易就外面找了人生,生下來就抱回來對外說是我生的。”

尤溪語氣越來越冷淡冰涼, “生第一個是我同意的,因為我要依靠他繼續找我的兒子,我還讓他簽署了遺囑将來死亡後要把股份都過到我的名下,以防止将來我找到兒子的時候,沒有東西留給他。”

“生第二個他抱回來我才知道,他給了我一些股份做補償,第三個說是意外,我又要了些股份。”

尤喜: “……”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盛易是個大渣男,還是尤溪《要股份》的冷靜了。

“但是盛布多長得挺像你的。”

尤溪更冷淡了, “他是個私生子,他爸爸是盛世游,他媽媽是盛世游的秘書,他長得像他媽。”

尤溪不知道哪裏翻到一張盛世游出席新聞發布會的照片,旁邊有個秘書樣子的女人,尤喜仔細看,眉眼确實跟盛布多有點像。

尤喜開始有點同情尤溪,雖然她有錢!但她真的挺慘。年輕時候兒子丢了,丈夫為了延續香火,一再從外面抱回私生子,還要對外說是她的孩子。

她還得忍着,因為她需要盛家的資本去找到她的兒子。

“但你為什麽對那些人這麽好”

尤溪語氣有些疲憊: “盛易臨死前本來想改遺囑,我制止了他,後來他也沒時間再改,就臨時要求我簽了一份協議,一旦我違反這份協議,我名下的那些股份就會分成幾份轉到盛世游他們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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