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發小
第70章 70、發小
雲舒回到自家樓下的時候, 正好碰到陸銘等在下面,兩人準備元旦結婚,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 而且兩人家裏都是政府大院的,每天見面也很方便。
“你去哪裏了?”陸銘一看到雲舒就關心地問道,他吃完晚飯就過來了,然後雲舒媽媽說雲舒出去散步了,陸銘就下來等她了,然後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
雲舒現在心情不太好, 并不太想搭理陸銘, 就随口回道:“我去給顧老送請帖了。”
陸銘是知道顧老的,雲舒之前在鲲鵬基地工作過,邀請顧老來參加他們的婚禮也是應該的, 于是說道:“請帖不是一直都是咱們兩個一起去送的嗎?你怎麽不喊我啊?”
陸銘說這話其實并沒有什麽額外的意思, 只是想跟未婚妻子一起去做這些事情而已, 但雲舒卻覺得陸銘這是在質問自己, 加之她現在心情本就不太好,于是,随便敷衍了一下就說自己累了要回去睡覺了。
陸銘都還沒來得及再關心一下未婚妻, 就只看到對方噌地一下就跑得沒影了。
陸銘站在政府大院的樟樹底下, 擡頭看着天上清冷的月光, 覺得今晚的溫度有點低, 讓人覺得有點冷。
他從高中情窦初開時就喜歡雲舒了, 那是他第一個也是這輩子唯一一個心動的女生, 她那麽漂亮, 那麽優秀, 又那麽高不可攀, 他有時候覺得這輩子自己都不可能追得上她了。
然後,他試着遺忘,試着把這份感情埋藏在心裏不去觸碰,但突然有一天,他的女神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他一沖動就當場表白并求婚了。
但話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他覺得雲舒一定會惱羞成怒地拒絕他,因為他連鮮花和戒指都沒準備,就這樣情不自禁地開口求婚了。
當他正絞盡腦汁想補救的時候,雲舒卻突然說道:“我願意。”
這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動聽最美妙的三個字,陸銘做夢都沒想到雲舒竟然會這麽輕易地答應嫁給他,他高興傻了。
雲舒說,他們既然已經認識了這麽多年,彼此的情況也都了解,那麽也就沒必要再從談戀愛開始,直接結婚也沒問題。
陸銘覺得雲舒真的是太體貼了,再加上這段時間雲舒一直對他特別溫柔,總是含情脈脈地看着他,他覺得自己終于是守得雲開見月明,苦盡甘來了。
當天晚上,陸銘回到家就向家裏人宣布了他要跟雲舒結婚,家裏人也都是看着他倆長大的,對于兩人的結合,也都很開心,畢竟兩個人的年紀都不小了,最好是明天就結婚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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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陸銘并不想這麽草率,求婚已經這麽馬虎了,婚禮他想弄得好一點,不想委屈了雲舒,他要讓她成為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為此,陸銘還特地找之前海外留學的同學,在國外給雲舒定制了一條婚紗,獨一無二專屬于雲舒一個人的婚紗,也代表着他對她獨一無二的愛。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越接近婚禮舉辦的時間,他心裏就越是慌亂,總覺得哪裏少了點什麽,發小陳東升說他這是婚前緊張導致的。
“你想想啊,雲舒是你暗戀了這麽多年的女神,突然有一天你倆就要結婚了,能不緊張嘛,是吧。”陳東升給陸銘倒上一杯酒,說道。
兩人是小學同學,剛開始是陸銘幫着陳東升一起打架認識的,然後兩人逐漸長大,陸銘又出國念書,回來後就經常一起約着喝酒吃飯,感情一點沒淡化,反而比之前更好。
這天晚上,陸銘又跑來找陳東升聊天,陳東升見天色太晚,就沒出去了,在自家客廳喝了起來,還叫小妹陳思雨幫忙去炒兩個下酒菜。
陳東升現在在酒廠上班,家裏酒多着呢,住的是單位分的筒子樓,家裏就他和他媳婦,最近她媳婦快要生了,陳家父母就讓他小妹陳思雨過來幫忙照顧一下,免得到時候陳東升上班不在家,家裏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
陳思雨今年26歲,馬上就要從京城師範大學畢業了,最後一個學期,學校也沒什麽課,家裏人都要上班,就她時間寬泛一些,于是就派她來照顧大嫂,自然也就住在了陳東升家裏。
陸銘也是認識陳思雨的。陳思雨長得好看,讀書的時候經常被混混調戲,陳東升這個做大哥的自然不能不管,于是就經常喊陸銘一起去幫忙打架。
說起來,陸銘第一次被人捅刀子,還是為了陳思雨。
當時有個小混混打不過,不知道從哪裏拔出一把水果刀就亂刺,他們之前打架都是用拳頭,哪裏看到過刀子,就是用磚頭的都少,陳東升正打得起勁,壓根沒注意身後,只有陸銘發現了異常。
然後,陸銘就頂上了,一把推開陳東升,自己卻挂彩了。
好在,水果刀有點鈍,而且也沒有傷到要害,頂多就是些皮外傷,一個星期後就徹底好了,然後,又開始跟着陳東升到處打架。
那個時候,還真的是嚣張肆意,無法無天。
陳思雨看着客廳喝酒的兩人,撇撇嘴,認命地給他倆炸了一個花生米,還有一個豬耳朵,這是晚上的時候吃剩下的,放點辣椒再炒一下,正好給他們下酒。
“哥,今天嫂子回娘家,明天一早可就回來了,你別喝得爛醉,要不然,明天嫂子回來我可不給你打掩護。”陳思雨把菜放在桌子上,對自家大哥叮囑道。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還管到我頭上來了,沒看到我跟你陸銘哥正聊天呢,你回屋裏待着去。”陸銘此時已經喝了兩杯白酒下肚了,妹妹再大,在他眼裏也是小孩子。
陸銘也喝得滿面通紅,吃了一粒花生米,還說道:“小妹這花生米炸得真不錯,下酒正好!”
陳思雨看了他一眼,就乖乖地回自己屋待着去了。
她知道陸銘要結婚了,娶的還是他從高中開始就喜歡的女孩,這段時間他經常來找大哥喝酒聊天,說的都是他心中的女神,陳思雨有意無意也聽了不少。
但陳思雨覺得這個叫雲舒的女人根本就不喜歡陸銘,有點像她看的小說裏寫的那種找備胎的,而那個備胎就是陸銘。
要不然怎麽之前一直冷冰冰的,突然就答應結婚了呢,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裏面肯定有貓膩,只有像陸銘這種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人才會一股腦地紮在裏頭,什麽都沒察覺。
陳思雨還告訴大哥陳東升,這個雲舒該不會是懷了別人的孩子,然後找陸銘接盤吧,讓陳東升一定要提醒一下陸銘,別傻乎乎地喜當爹。
陳東升把這話轉告陸銘的時候,他還真愣了一下,陳東升一見兄弟這反應也愣了,緊張兮兮地說道:“兄弟,你不是真的喜當爹吧?....我跟你說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趕緊懸崖勒馬!別傻乎乎的,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別亂說,雲舒不是這種人。”陸銘悶頭将手裏的酒一口幹了。
懷孕?應該不可能,雲舒的樣子不像是懷孕,但陳東升說的那些話也不是全無道理,雲舒突然對自己小意溫柔,這樣的情況确實有點反常。
當時的陸銘确實有點頭腦發熱,無法思考,但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其中奇怪的地方确實有點多,陸銘不敢細想,但又控制不住地去深扒。
難道每個男人結婚前都這樣?喜歡胡思亂想?
陳東升:“你別亂說,我結婚前可從來沒想過這些,我跟我媳婦那是相親相愛,至死不渝的,我們倆從頭到尾都認定了對方,沒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也是,陳東升跟他媳婦感情好着呢,要不然,也不會結婚這麽多年沒孩子還能頂住雙方父母壓力一直如膠似漆,直到今年他媳婦才好不容易懷上了。
陳東升本來也是跟父母一起住的,但媳婦這肚子總是沒反應,父母難免說話就過激了些,媳婦聽了,心裏自然不高興,但也只能怪自己肚子不争氣,在家裏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別提多委屈了。
于是,陳東升心疼媳婦,就幹脆兩人出來租房子住,每天吃糠咽菜,受了不少苦。
後來單位效益好了,陳東升表現良好分了個兩居室的房子,這日子才算是過得有點起色了。
好事成雙,搬到筒子樓沒多久,媳婦就懷上了,這下子,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陸銘有時候倒挺羨慕好哥們這種的,哪怕天天饅頭鹹菜,只要兩個人心在一起,他也甘之如饴。
陳東升鄙視他,覺得兄弟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道:“你是從小到大沒缺過錢,不懂得柴米油鹽的小日子,等你真正每天饅頭配鹹菜的時候,再來說這話也不遲。”
在陳東升家喝了點酒,又說了會話,陸銘覺得心情好多了,便起身告辭了。
陸銘沒喝多少,陳東升反而自己喝高了,他也沒把陸銘當外人,叫他趕緊滾蛋,自己就回房休息去了。
此時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給這個冬夜又添上一層濕冷,陸銘沒打傘,獨自走在大街上,雨打在臉上,剛剛那點酒意一下子就醒了,他覺得腦子前所未有的清明。
然後,他想到了雲舒,想到了陳東升跟他說的那些話,還想到了自己的未來。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句清脆的聲音。
“陸銘哥。”
是陳思雨,她打着一把傘,氣喘籲籲地朝他跑來,清冷的月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得那麽聖潔和遙不可及,陸銘一下子将她和雲舒的臉混淆了。
陳思雨要是知道陸銘居然敢把她跟雲舒放在一起比較,非得用傘狠揍他一頓。
“給,下雨了,你又喝了酒,這樣淋雨回去肯定要感冒的。”說着就把自己打着的傘遞到他手裏,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傘柄處的位置還殘留着37°的體溫,陸銘握在手裏,讓他在這個寒冷的冬夜感到格外溫暖。
但第二天,他還是感冒了,不過症狀不是很嚴重,就是有點發燒。
作者有話說:
別問陳思雨為啥26歲才大學畢業,因為人家成績一般,複讀了幾年才考上了京城師範大學,就是這樣!這不是重點,不要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