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陸時燃的體溫偏高, 他的手指的溫度也略微高些。
他的手很好看,修長而骨節分明,路星眠曾經想過, 如果握着他的手, 會是什麽感覺。
剛剛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腦子一抽就跟陸時燃提出了這個要求, 當他說出來之後, 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竟然将心裏話說了出來,可能是因為陸時燃幫他擦嘴的時候, 指尖在他唇上蹭過的感覺讓他失神着迷。
也可能是因為陸時燃給了他一種錯覺,好像他說什麽,陸時燃都會答應他。
讓路星眠沒想到的是, 陸時燃竟然将手伸給了他, 而且,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路星眠覺的陸時燃眉宇忽然間就舒展開來,仿佛之前蒙上了一層陰翳。
腦子空白的路星眠趕緊抓住了他的手。
陸時燃的手不僅好看, 握起來的感覺也很好,熱乎乎的,好像帶着小小的電流, 從手掌心流到了心裏,路星眠悄悄地摩挲着陸時燃的骨節, 這手感真好。
陸時燃低頭就看見路星眠正在玩他的手, 路星眠白皙的手指在他的骨節上捏來捏去,陸時燃感覺自己的心髒也同步被路星眠捏來捏去, 難受又舒服。
玩的正高興的時候,意識到陸時燃在看着他, 路星眠不好意思的擡頭:“你的手很好看。”
在陸時燃講故事的時候,路星眠一直抓着陸時燃的手,似乎只要靠近陸時燃,就會睡得特別快,也睡得特別沉。
在他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的時候,路星眠感覺到陸時燃握住了他的手,路星眠下意識地拉了過來。
沒有任何準備的陸時燃直接被帶了下來,他眼疾手快地撐在兩邊,才勉強沒有摔在路星眠身上。
但,他的嘴巴碰到了路星眠的嘴巴。
這突如其來的“事故”讓陸時燃的瞳孔瞬間變大,盯着近在咫尺的路星眠,忘記了呼吸,路星眠的唇上帶着淡淡的薄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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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路星眠感覺到唇上似乎有什麽東西,于是抿了抿嘴,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然後又抿了抿嘴,仿佛品嘗到了美味的蛋糕。
陸時燃:!!!喉結上下滾動,他忽然想出去抽根煙冷靜一下。
身下親他的人已經徹底睡去,或許明天早上醒來,路星眠不會知道現在的事情。
陸時燃起身,安靜的看着路星眠,還在沉沉睡着,他知道,路星眠睡着的時候不管是抓着自己的衣服還是抓着自己的手,都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經歷了養父母和親生父母的事情,他心中一定很沒有安全感吧。
陸時燃離開房間之前,幫路星眠蓋好被子,将房間裏溫度調到二十六度,關燈,關門,然後來到陽臺上抽煙。
香煙剩下一半的時候,陸時燃低頭看了看,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更讓他想不到的時候,路星眠的舌尖竟如此柔軟。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路星眠想到了昨晚做的夢,他夢見自己又親了陸時燃,還舔了他一下。
幸好只是個夢而已。
路星眠像平常一樣跟陸時燃打照顧:“哥,早。”
坐在路星眠對面,看着路星眠像平常一樣吃早飯,陸時燃就知道,對于昨天的事情路星眠什麽都不知道。
路星眠在咖啡店裏的适應性很強,他也很喜歡這份兼職,店長跟兩位同事頗為照顧他。
店裏開着充足的涼氣,炎熱的夏季吸引了更多的學生跟年輕人喜歡來咖啡店喝着冷飲。
果然這一段時間是客流量的高峰期,從上了班之後到下班之前,一直都有人,外賣單子也一直不斷。
蛋糕也不會每天都剩下,更多的時候在下班之前全部都賣出去了。
離着下班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忽然下起了雨,路星眠總算是明白了什麽六月的天氣,這雨說來就來。
店裏的雨傘都被客人們借走了。
店裏也沒有客人了,路星眠跟蔡佑其一起看着窗外,這麽大的雨,要是在雨中站上幾秒鐘就能全身濕透了。
路星眠看了看外面的雨,店裏離公交車站有将近一百米的距離,淋雨是肯定淋到的,但是也沒有辦法。
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就要下班,外面又下着大雨,路星眠想應該不會有人再來了。
一擡頭看見,愣住了。
在門口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舉着一把雨傘,大雨落在雨傘上,都被彈了出去。
高大英俊的身影在看見路星眠的時候,笑了笑。
那人将傘放在門口,然後走向路星眠。
路星眠:“你怎麽來了?”
自從路星眠兼職之後,每天晚上陸時燃都會來接他,每次陸時燃的借口都是剛好路過。
路星眠問他:“哥,你今天也是剛好路過嗎?”
陸時燃道:“今天不是路過。”
路星眠眨眨眼睛,陸時燃笑道:“下雨了,來接你回家。”
路星眠抿了抿嘴:“還有幾分鐘就下班了,你坐在那邊等我一下吧。”
陸時燃看了看展示臺上的蛋糕,問路星眠:“推薦一個?哪款的蛋糕好吃。”
路星眠推薦了剩下三塊蛋糕中的芋泥芝士蛋糕,甜而不膩:“這個很好吃。”
陸時燃笑:“幫我包裝一下。”
路星眠看了看時間還有幾分鐘就下班了,這麽大的雨,應該不會再有客人來了,小聲道:“哥,你要是不着急的話,再等等呗,等下班了我買給你。”
下班之後,他可以以三折的價格買這個蛋糕,比現在的價格要便宜很多。
陸時燃拿出手機直接掃碼付款:“路星眠同學,麻煩幫我包裝一下呗。”
路星眠:......
路星眠一邊包裝,一邊小聲道:“哥,你有點敗家。”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敗家,陸時燃寵溺的看着路星眠笑。
蛋糕打包好之後,也到了下班的時間。
雨夜下,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和一個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一起站在一把黑傘下,傘很大,雨水沒有打在兩人的身上。
雨水滴答滴答地打在傘下,路星眠挪了又挪,挨到了陸時燃的肩頭,他笑道:“這樣我們就不會被淋雨了。”
“那你靠我再近一點。”陸時燃伸手攬着路星眠的肩膀往自己懷裏帶了帶:“這樣就更近點,我們都不會被淋到了。”
路星眠的心跳比落在傘上的雨水聲還有快還要大。
蔡佑其跟另一個店員看着路星眠跟一個男人上了一輛豪車。
路星眠每每下班之後,這個男人都會來接路星眠。
蔡佑其聽見路星眠喊這個男人哥,他們應該是兄弟,心想着這個哥哥對弟弟還真好,每天晚上都來接路星眠。
哥哥看上去氣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蔡佑其跟另一個同事都覺得路星眠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出來兼職鍛煉來了。
回到家之後,陸時燃讓路星眠先去洗一個熱水澡。
然後那一塊蛋糕是路星眠吃掉了。
路星眠吃完最後一口的時候,忽然道:“哥,你說我總是這麽晚了還吃東西,會不會長胖啊?”
陸時燃看了看他:“路星眠,你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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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陸時燃簽完文件之後,想到晚上有一個重要的酒會必須要參加,于是給路星眠發信息告訴他,今天晚上他回家可能會晚點,晚上有事情。
半個小時之後,路星眠回複他說知道了,他會在家裏等着他的。
剛剛回複完信息,就有客人進店了,路星眠趕緊收回手機。
“你好,歡迎光臨。”
進來的客人跟路星眠同時愣住了。
進來的人正是路司杭還有他的兩個朋友,那兩個朋友正是在陸家宴會上差點跟路星眠動手的那兩個。
路司杭在看見路星眠的時候,楞了一下,當他看見路星眠站在櫃臺裏面,身上穿着工作服的時候,眼中露出了嘲笑和高傲的神色來。
他是萬萬沒想到,只是随便走進路邊的一家咖啡店,還能遇見路星眠,真是陰魂不散。
不過,現在路星眠只是個打工的,他是顧客,是上帝。
他是路家的少爺,唯一的繼承人,而路星眠什麽都不是,他以前最擔心的就是路星眠會重新回到路家,現在他什麽都不怕了。
路星眠問道:“你好,請問點點什麽?”
路司杭的朋友也認出了路星眠,兩人陰陽怪氣道:“喲,這不是路星眠嗎,在這裏賣上咖啡了。”
“路司杭,這裏的咖啡肯定好喝不了,要不咱們換一家吧。”
路司杭:“來都來了。”
路司杭跟朋友各自點了一杯冰咖啡,在結賬的時候,路司杭道:“路星眠這份工作非常适合你。”
他的兩個朋友一唱一和的。
“路司杭,前兩天你過生日的時候,路叔叔跟路阿姨送你的那輛跑車真帥啊!”
“路叔叔跟路阿姨不僅送了跑車,還送了你很多東西吧,什麽限量的手辦,還有限量的球鞋,對了,蛋糕都是專門定制的,光是一個生日蛋糕就好幾萬呢。”
“對了,路叔叔跟路阿姨不是說過一陣子要帶你出去玩嗎。”
“有些人就真的可憐啊,只能在這裏賣東西。”
路司杭身邊的兩個朋友還顧忌着上一次被侯管家教訓的場面,不敢對路星眠做什麽,但是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專門往路星眠的心窩子戳下去。
其中一個人道:“哎呀,希望有些人能明白,有些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搶也搶不走的。”
“誰說不是呢,聽說連養父母跟某人脫離關系了,可想而知某人的人品是差到什麽地步了,連養父母都不待見他。”
路星眠淡淡的看他一眼,男生被他的眼神吓到:“你別這麽看着我啊,我可沒說是誰。”
路司杭離開的時候還得意洋洋的跟路星眠說:“路星眠,我說過,你永遠都別想再回路家。”
在路司杭他們離開之後,蔡佑其過來:“那些人是你同學?”他隐隐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路星眠實話實話:“算是吧,關系不好的同學。”
蔡佑其安慰他道:“沒事,誰上學的時候還沒有遇見幾個讨厭的同學,我到現在還讨厭我高中的一個同學,學習不好,還總是欺負別的同學,我們好多有同學都不喜歡他,現在見了面都不會打招呼的關系。”
路星眠笑:“嗯,所以我沒放下心上,不值得。”
他當然知道蔡佑其在安慰自己。
路司杭回家的時候得意洋洋,想到如今路星眠在咖啡店裏打工就差點笑出了聲音來。
就算路星眠學習比他好又怎麽樣,他還是什麽都比不過自己。
上次路星眠跟爸爸媽媽作對的時候,爸爸媽媽就非常生氣,如果回家将這件事情告訴他們,他們應該覺得出氣了吧。
開着拉風的跑車,路司杭回到家中。
卻發現爸爸媽媽都不在家裏,問了問管家才知道,公司好像出了點什麽事情,爸爸媽媽去公司了,晚上可能會回來晚一點。
路司杭沒有放在心上,肯定是一點小事情,爸爸媽媽肯定能很快就能解決的。
他卻不知道這次路家遇見的可不是什麽小事情,路家好不容易才拉來合夥人忽然要退出撤資了,這可是二十個億的投資啊。
路家還指望着着通過這個項目狠狠地大賺一筆,可是現在夥伴退出,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了。
下午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路宴跟夏玥芳瞬間就坐不住了,用了各種人脈之後,這才知道原來背後的人是陸家。
路宴跟夏玥芳感到十分頭疼,他們非但沒有跟陸家搭上關系,反而好像不知道做錯了什麽,惹到了陸家。
再一打聽,晚上陸時燃要參加一個酒會,夫婦二人當場就直奔着酒會找陸時燃,求他高擡貴手。
酒會上,路宴夫婦終于見到了陸時燃。
當他們好不容易才擠到陸時燃身邊的時候,陸時燃就要離開酒會,路宴跟夏玥芳追在後面:“陸總,能耽誤您幾分鐘嗎?”
陸時燃頭也不回,助理在後面攔住他們:“不好意思,我們陸總着急趕回家,沒時間。”
陸時燃坐上車,路宴連忙追過來,趴在窗戶邊跟車裏的陸時燃說話:“陸總能耽誤你幾分鐘嗎,就幾分鐘,投資的事情您能不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就一次機會,求求您了。”
陸時燃眼神冰冷:“不能,請讓開。”
司機即刻領會陸總的意思,啓動車子,将路氏夫婦甩在了後面。
路司杭下樓的時候正好看見爸爸媽媽回來了,他開心的迎上去,卻發現爸爸媽媽都是一臉的凝重,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他心中有些害怕。
路司杭:“爸爸媽媽,你們怎麽了?”
夏玥芳看了看他:“司杭,咱們家可能要破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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