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但他只能屬于我

第33章 但他只能屬于我

當初雍州的水情傳到上雲京時,已是半月已過,待江照雪趕到雍州,才會以為雍州一直在修建水壩,一切皆是天意。

直至這些時日徹查,才讓真相浮出水面。

趙全安有苦衷,天底下又有幾人沒有苦衷?

“趙姑娘,請回罷。”江照雪淡淡道。

少女唇色蒼白,從未覺着身上最令她喜愛的顏色這樣讓人難堪。

她攏了攏肩頭的衣襟,低頭不敢看江照雪,轉身匆匆退了出去。

誰知剛走出書房庭院外的拱門,後頸忽而被一只手迅猛襲擊,短促的疼痛後,她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待再次睜開眼,入眼是間昏暗到瞧不出任何陳設的屋子。

但屋中并無黴味與潮濕的水汽,讓她微微松了口氣,好歹不是什麽用來殺人的暗室。

“不知閣下意欲何為,不妨現身一見。”她強行鎮定下來,扶着牆壁站起身,環顧四周,試圖看出幕後之人的身份。

散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這才看清,不遠處有扇屏風,而腳步聲正是從屏風後傳來。

一直到她面前停下。

昏暗裏,她只能看清對方過分高大修長的身影,以及那股令她喘不過氣的威壓。

“你在書房裏,和他說了什麽。”男人低沉平靜的嗓音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屋子裏,平添幾分森然。

少女張了張唇,下意識要辯解,忽而感覺有冰冷的鱗片滑過腕間皮膚,順着她的手臂往上,汗毛瞬間倒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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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被陰冷的氣息逼近,蛇信窸窣作響,頭皮陣陣發麻。

“想清楚,再回答。”男人笑了笑。

她渾身都開始顫抖,強忍恐懼,将書房中與江照雪所談之事悉數說了出來。

“‘什麽都可以做’。”男人挑出她這句話,不緊不慢重複一遍,“你說了許多人都不敢說出口的欲望。”

頓了頓,又道:“哦,包括我。”

纏繞在她脖頸上的蛇忽然纏繞得更緊,她逐漸有些喘不過氣。

“我……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才這樣做,他不肯幫我,我只是想給父親找一條生路!”她下意識感受到殺機,連忙解釋,有些語無倫次。

面前的男人隐沒在黑暗裏,沒說話,陰鸷的眼神卻如有實質,令人脊背發寒。

到了後面,哪怕那條蛇并未太用力,她卻仍舊覺得要窒息,雙腿發軟,只能癱坐在地。

誰來救救她……

“他以前從不會對妄圖爬床的女人心慈手軟,卻唯獨放過了你。”男人蹲下身,伸出手,那條繞在她脖子上的蛇便爬了過去,如同乖覺的寵物。

窗縫裏突然傾斜進來的月光,照亮了蛇身鮮紅如血的顏色。

“因為你踩中了他的軟肋。”男人自顧自道,“他的軟肋,永遠都是他的阿姐,不是我。”

語調忽而陰沉,帶着駭人的偏執與戾氣,“但他只能屬于我。所有妄圖搶走他的人,都該死。”

“你不能殺我!今日我在廚房煮茶,所有人都知道我去尋了江大人,我若死了,旁人定會懷疑他……你不會想看他被人污蔑吧?”

屋中沉默半晌,男人低低笑了起來。

“趙全安這個老狐貍,怎麽養了個你這樣天真的女兒。”

“死才是世間最痛快的解脫,活着,只能嘗遍千萬種的痛苦。”

“趙全安與蕭昭給我帶來的痛苦,這輩子,便讓你替他們嘗一嘗。”

有什麽東西被丢在了她懷裏。

她伸手去摸,卻只觸到一片粘稠濕熱,以及一截人指。

“剛從地牢裏割下來,為了防止傷到關節,特意用的鈍刀子慢磨,還新鮮熱乎着,喜歡麽?”男人懶洋洋道。

那根手指的關節處微微凸起,指節被臃腫的肉包裹着,并不難猜出是誰的。

少女徹底崩潰,尖叫起來。

她甚至不明白,為何短短幾日,自己所依仗的知府會淪為階下囚。

随她如何歇斯底裏,男人已經轉過身,打開屋子的門走了出去。

“看住她。”她隐隐聽見男人冷聲對誰吩咐了一句,就再也沒了聲。

門扉再次被人從外鎖上,她握着掌心的那截手指,心中再無半分劫後餘生的欣喜。

……

次日清晨,得知被罷免了的工頭便帶着人鬧到府衙前。

但還未見到江照雪,便被西北軍鎮壓下去。

南邊渠道的工頭亦如他所料,趁此撇清了與王工頭的幹系,再加上從青州借來的人,修渠之事終得以平穩進行下去。

至于那位王工頭,江照雪也只在閑暇之餘,從旁人口中得知,這些年記恨那位王工頭的人太多,一朝失勢,人人都想踩上一腳。

最終在失蹤三日後,在那處撈出傳國玉玺的水坑中被人發覺。

至于查探死因,便是下任雍州知府的事了。

春夏交疊之際最多雷雨。

南北兩條渠道,終于在暴雨來臨之前竣工。

“大人。”無杳端着熱茶進來,放置在他面前的桌案上,“蕭昭在牢中吵着要見您,看守大牢的西北軍猶豫再三,還是托我與您說一聲。”

“不見。”江照雪淺嘬了口茶,清苦自舌尖蔓延開。

他既對蕭昭的身世不好奇,也不在意他們又有什麽必須造反的苦衷。

階下囚,沒什麽好見的。

“雍州的事差不多了,待明日回程,大人終于不必再日日熬着了。”無杳欣喜道。

江照雪扯了扯唇,“未必。”

西北軍橫穿兩城支援雍州,上雲京未必一點風聲都沒有,帶着蕭昭回程的路上,怕是有人會坐不住。

也如他所料,馬車剛開出雍州地界,便連續來了三批刺客試圖劫囚。

離上雲京還有半月行程時,骁翎衛便已損失過半。

關在籠中帶着鐐铐的蕭昭掃了眼默默包紮傷口的骁翎衛,譏笑道:“犧牲自己的命替江照雪立功,骁翎衛這等盡心盡力,蕭乾知道麽?”

江照雪淡淡瞥了他一眼,不作搭理。

倒是在一旁受了傷被侍從服侍着上藥的蕭朔聞言惱怒起來:“都是拜他所賜,才讓本皇子遭這麽多罪!你們都是聾子麽?還不給我堵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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