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咬我做什麽?有本事去咬別的男人

第53章 咬我做什麽?有本事去咬別的男人

“……沒關系麽?”蕭濯失神道。

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有些東西,他似乎永遠地失去了。

江照雪的心軟,江照雪的心疼,都不再獨屬于他。

面前的人并不搭理他的喃喃自語,轉身離開的身影,削薄,修長,一如記憶中最令人心折的模樣。

回不去了。

蕭濯神色怔忪,盯着冷宮牆腳那塊已然褪色的牆磚。

回不去了。

可等江照雪的腳步聲全然聽不見後,他悵然若失的面容又忽而一變,眉頭下壓,狹長的眸子凝聚着濃稠的黑霧。

“蕭、覺。”他緩慢地從舌尖吐出這兩個字,像是在咀嚼恨意,“當初你母親替你搶得太子之位,如今,你還想搶走他?”

“汪!”一只體型高大的獒犬自冷宮的狗洞裏擠出來,灰棕色的毛發灰撲撲的,尾巴興奮地搖晃,不停地圍着他打轉,像是從他身上聞見某種喜歡的氣味。

但很快就失落地垂下頭,嗚咽一聲,犬牙上叼着一根紅繩,紅繩下方墜着一個已然陳舊的月白色香囊。

它叼得尤為小心翼翼,唯恐自己的舌頭弄髒了香囊,只可憐巴巴地叼着末端的紅繩。

這只獒犬赫然就是阿柴。

男人掀了掀眼皮,從它口中取出香囊,蹲下身,一只手搭在阿柴頭上,随意摸了摸,“阿柴,有人想搶走我們的阿雪,該怎麽辦呢?”

“汪!”阿柴從喉間發出一聲低吼,亮出尖牙,一口咬在蕭濯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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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蕭濯吃痛,眉頭一皺,擡頭狠狠拍了下它的腦袋,咬牙道,“蠢狗,就會窩裏橫!你咬我做什麽?有本事去咬別的男人。”

阿柴自是聽不懂他在講什麽,只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尋到了主人遺失的香囊,不但沒有獎勵,還被打了腦袋。

當即尾巴也不搖了,張嘴就要去搶蕭濯手裏的戰利品。

蕭濯冷冷掃它一眼,伸手捏住它的後頸,方才還兇狠的獒犬頓時乖順地趴在了地上。

男人這才低頭望向掌心的香囊,低頭深嗅,絲絲縷縷淺淡的藥香鑽入鼻尖,令他一瞬癡然。

“阿雪……”

下一瞬眸光又陰鸷下來。

“我的。”

若江照雪還在這裏,便能發覺,這個香囊赫然是那年他被關在東宮暗室裏,遺失的那個由阿娘親手繡好的香囊。

……

江照雪回了刑部,一邊處理卷宗,一邊等待宮裏即将傳來的消息。

終于在散值之前,等到了消息。

一個刑部官員行色匆匆,從外頭走進來。

“诶,你們知不知道,宮裏出大事了!”

兩三個無所事事正等着散值的官員連忙湊過去,“什麽事?”

“聽說是今日四殿下遛狗時,那獒犬突然發了狂,竟一路跑到禦書房,險些就要沖撞陛下,還好李公公擋住了。”

說話的官員嘆了口氣,“若只是這樣便罷了,偏偏在混亂之中,四殿下袖裏的一本賣官名單掉了出來!”

“我的老天吶,半數朝臣的名諱都在上面,這四殿下平日裏看着對朝中事務不聞不問,暗地裏卻做盡了這般令人不齒的勾當!陛下當即就讓骁翎衛将人送去了诏獄。”

這官員頓了頓,以手掩面,壓低聲音,“據說,就連尚書大人都在上面!”

“現在這事鬧着人盡皆知,那些好不容易高中卻沒官做的進士,現在都聚衆蹲守在皇宮午門外,嚷着讓陛下給天下學子一個交代。”

“這回,四殿下怕是真的栽了。”

幾人說着,其中那個帶來消息的官員又小心翼翼湊到江照雪面前,“诶,江大人,聽禦書房的侍衛說,四殿下不僅私自賣官,還逼迫您将此事嫁禍給太子殿下,此事當真?”

江照雪放下卷宗,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又繼續垂眸看卷宗,“此事牽扯過大,幾位大人還是莫随意談論為妙。”

幾人讪讪住了嘴。

但江照雪避而不談的态度,以及陛下緊急宣他入宮的口谕,都讓他們越發認定真相就是這樣。

剛走至禦書房外,江照雪迎面便瞧見一同在等候的父親。

“阿雪。”江相嘆了口氣,“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也不與為父商量一下?那四殿下就算在私下裏脅迫你,我們相府未必就怕了他,你若告訴我,我定不會讓他欺負你。”

江照雪眸光微暖,“父親,我不會任何人欺負我。”

“唉,這四殿下行事實在過于荒唐,日後你還是離他遠些好。”江相不放心,又囑咐了一句,“這黨派之争,咱們江家能不參與就不參與,否則這些年我們刻意與東宮避嫌的意義又何在?”

“嗯,我知道。”江照雪颔首。

未久,便有宮人來宣他們入殿。

“江侍郎,你可知罪?”宣熙帝端坐于高臺龍椅之上,垂下的目光喜怒莫測。

江照雪面色淡然,跪在殿中,“臣明知真相卻隐而不報,是臣之錯。”

“哼。”宣熙帝又看向江相,“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朕還以為是個聰明的,怎麽連事情的輕重緩急都分不清?”

看似是說這件事,卻又是在敲打他,四殿下在怎麽都不過是皇子,而宣熙帝才是天子,才該是他江照雪效忠的人。

江照雪緩聲道:“臣知錯。”

“朕那個兒子,剛關進诏獄,就一直鬧着要見你,犯下此等忤逆大錯,還絲毫沒有覺着自己有錯。”宣熙帝冷笑,“你說,朕要不要放你去見他呢?”

江照雪淡聲:“雷霆雨露具是君恩,陛下讓臣去見,是全父子之情,不讓臣去見,亦是全君主之責。”

“連江侍郎都學會說漂亮話了。”宣熙帝意味不明望着他,“罷了,你去見見罷,朕倒是好奇,他還想做出什麽事情來。”

江照雪應聲退出了禦書房,徑直往诏獄去。

跟在他身側的無杳沒忍住問:“為何大人看上去……心情甚好?”

江照雪譏诮勾唇,“我只是在想,有些刀子不砍在自己身上,便永遠不知道疼,此話果然不假。”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見蕭濯憤怒痛苦的樣子,就是不知比之他前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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