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舅母打你,為什麽不跑?”趙嘉虞一臉溫怒,她去的時候,蕭冰纓正跪在地上,任由陳氏拿着鞭子往身上抽,索性沒有抽到臉頰,若抽了臉頰毀了容貌,以後還怎麽嫁人?

林夕昭為蕭冰纓清理着傷口,蕭冰纓眉心擰在一處,卻是一言不發。

“不必忍着,這裏沒有外人。”林夕昭接過趙嘉虞給的膏藥,塗抹在了蕭冰纓的傷口上。

“沒事。”蕭冰纓以前在趙府的時候,是有練武的,對武學也頗有造詣,到了蕭府也未曾落下,蕭将軍也為她尋了一位教頭,悉心的教授。都是武将之家,不論兒女都不能太弱的。

趙嘉虞每次聽到蕭冰纓說沒事,心裏就更氣,這叫沒事嗎,都流血了。

林夕昭為蕭冰纓處理完傷口,看着自己的妹妹還在生氣,軟聲哄道:“不過就是打幾下,母親消了氣,自然不會再打了。”她若是跑了,回來責罰會更重。

趙嘉虞聽到蕭冰纓的話,心疼死了,眼裏的淚水打轉,也不再兇她了,道:“今夜你不必回府了,跟我回去,我已經讓人與母親打了招呼,讓你來照顧我幾日。”

蕭冰纓聞言,臉上有了些許笑意道:“好。”

林夕昭看着姐妹二人這般,一邊是心疼,一邊又無法子解決蕭冰纓的困窘。蕭冰纓被接到蕭府,是入了宗祠的,趙府那邊有幾次想要要回去,可蕭府那邊就是不肯放人,還說蕭冰纓可以為自己兒子擋災,不若兒子活不長久。

蕭陳氏也是鬧了好一陣,趙府也是沒轍,才沒把蕭冰纓接回去。

三人在屋內待了一會,便回到了學堂處。林夕昭走在最前面,蕭冰纓攙扶着趙嘉虞。進去的時候,卻看先生正在教曲笙寫着什麽。

三人落座一會,先生才擡起頭巡看她們。

“都回來了?”

三人已然是遲到了一會,不過這位老先生似乎并不在意。

林夕昭和蕭冰纓沒有回話,只有趙嘉虞幹笑了一聲。先生坐在曲笙的身後并未起來,只道:“看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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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昭聞言,側目看了一眼,老先生正握着曲笙的小手,似乎正在紙張上作畫,而曲笙的手也順着先生一直在紙上來回的動。

下午散學後,曲笙便由風齊抱了起來。林夕昭看着曲笙桌案上的畫,是先生的畫不錯,但先生作畫的時間那麽長,曲笙卻沒有半點的不耐,細小的胳膊就那樣擡着那麽久,卻不見一點的疲軟。

這會風齊抱起了曲笙,曲笙手裏依舊拿着糕點,林夕昭見狀,起了身幫曲笙将桌案上的東西收好後道:“我送你們。”

曲笙聞言,将糕點塞進口中,在林夕昭沒有看向她的時候,多看了她幾眼。

林夕昭是相國的嫡女,聽聞她的母親甚得皇後喜歡,趙嘉虞建議讓她來此處念書,第二日林夕昭便帶着自己母親的話,親自登門邀請。若非皇後刻意安排,林家又怎麽會因為趙嘉虞的一句話,答應的那樣快?

曲笙的三位兄長,一排站在相府的門外,迎接着第一日放學後的曲笙。排場雖算不上大,但有這三位哥哥這般重視,在外人看來,曲笙也算是曲家的寶貝了。

趙嘉虞睜大了雙眼看着曲家的三位英俊的兒郎,曲鳴先是接過了曲笙抱在懷裏,曲霆和曲钰對着林夕昭行禮,感謝她對曲笙的照拂。

林夕昭也欠身還禮,待曲家的人離開後,趙嘉虞慢走到林夕昭的面前問道:“抱小笙兒的那位,是誰呀?”

林夕昭聞言,側目看她,回道:“曲家二房的大公子,曲鳴。”

曲笙回了府中,金雲斐便告訴她一件事情,皇後指派的人不是林夕昭而是程眠容。

程眠容追着曲笙要去相府的學堂,曲家人也已然打探到了是受到了皇後的指派。不過這也沒關系,不管是對誰,曲笙都還是要扮做一個癡兒的。

“母親不必過度擔憂,孩兒自會應對。”曲笙今日吃的多,又沒去吃晚膳。金雲斐擔憂,端了一碗粥來,此刻正舀了一勺想要喂給她。

曲笙看着面前的粥,看着母親擔憂的臉龐,将小巧而紅潤的唇張開了。

半碗粥下肚的曲笙,有些微撐,待金雲斐走後,她便喚來了自己的護衛。

“風齊,教我練箭。”曲笙在東南侯府的時候,有涉獵過,但卻因手臂的力道實在太弱,只能等着大一些再學。

今日忽然又要學,風齊便将早就準備的小弓箭拿了出來。

曲笙被風齊帶到了府中,曲家人練武的院子,那裏有擺好的靶心。曲笙的弓箭短而小,因她一舉一動,府中的人都會關注,曲家的三位公子在曲笙連射三支箭後,全都過來了。

曲鳴看着曲笙練箭很是吃力,也沒有問她為何要練箭,曲霆和曲钰則在一旁看着,時不時說上一句話,指點一下。

曲鳴出院門的時候,看到了三叔和四叔站在不遠處,行禮後便要過去,卻被三叔曲繼欽喚住了。

“鳴兒。”

曲鳴側轉的身體轉了回去,躬身道:“三叔。”

“你大哥的事情,不要再查了。”

曲鳴除了每日去在衙門裏當差,餘下的時候幾乎未有閑停過,他一直在查曲家大郎,曲策的死因。

曲鳴不回話,只是低着頭,少頃,曲家四叔曲繼安,問道:“這是要做什麽去?”

曲鳴聞言,這才有了聲響,回道:“給笙妹妹做把弓箭。”

“那還不快去。”四叔曲繼安朝着曲鳴使了眼色,曲鳴會意點頭後離開了。

翌日一早,曲笙身後背了一只小小的弓箭,雖是射程不遠,但若近些還是能射到的。

曲笙進了學堂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拿着弓箭瞄來瞄去,趙嘉虞也是好奇,看到那麽一只精致的小弓箭,問道:“笙妹妹這弓箭哪來的?”

曲笙聞言看她一眼,有了與趙嘉虞的第一句話,嫩而清脆的小嗓音,道:“哥哥。”

曲鳴給的。

“是我家二少爺給做的。”風齊在一旁解釋道。

趙嘉虞斜着身子坐在一旁,翹首看了一眼蕭冰纓,故意嘆氣道:“哎呀,你看看人家的兄長……”

“等有時間,我也給你做一把。”蕭冰纓聽到趙嘉虞的話,側目時滿臉笑意。

趙嘉虞聽到蕭冰纓說要給她做一個,笑嘻嘻的起了身,回了自己的坐位,不過才坐下一會兒,便聽到後面的騷動聲。

趙嘉虞回頭看了一眼,程眠容帶着一個小厮,和一個丫鬟,正往蕭冰纓的位置走。

“你,起來。”程眠容停在蕭冰纓的位置,毫不客氣的讓她讓開位置。

“憑什麽?”趙嘉虞有聽林夕昭說,程眠容今日要來上課的事情,對于她的蠻橫不講理,她是看不慣。

“看來你還想挨一頓打。”

程眠容的話,激的趙嘉虞要起身,可卻被蕭冰纓按住,“無妨。”蕭冰纓起身後,林夕昭便過來了。

蕭冰纓的位置與林夕昭持平,趙嘉虞則在她們的身後,如此一來,蕭冰纓便只能坐在了趙嘉虞的身後。而曲笙則在林夕昭的另一側。

程眠容是想要坐在林夕昭的位置上的,可奈何林夕昭的是主,她是客,也由于她相國嫡女的身份,她也不敢造次,只能拿捏蕭将軍府的養女蕭冰纓。

蕭冰纓去了後座,趙嘉虞便惡狠狠的瞪着前面的程眠容。程眠容心安理得的坐下後,側目先是看了一眼還在照顧曲笙的林夕昭。

“笙妹妹乖,這些東西不可以在這裏玩,會傷到人的。”林夕昭溫柔的語氣,勸着曲笙把手裏的小弓箭收了。

曲笙聞言,若有所思,風齊便走了過來,道:“小姐,先給我吧。”

風齊伸手拿過曲笙手裏的弓箭,曲笙的目光便尋到了旁邊的吃食上。今日林夕昭為她換了些果點,不至于太甜膩,也不會讓她吃的太快,就是咬起來有些費力。

對于程眠容的加入,除了趙嘉虞不忿,衆人似乎沒有表現太過異常。授課先生對于又加入的大孩子,也沒有表示太多,課上習文練字,抽了時間,先生便去一對一的教授曲笙。

昨兒畫了畫,今日還是畫畫,曲笙一手拿着吃食,一手被先生帶着作畫,一切只是尋常的發生着。

兩個月後。

曲笙身後背着小弓箭,走起路來晃晃悠悠,人也活潑了不少。趙嘉虞逗她玩的時候,她急了也會與她說上一句話,林夕昭還是像往常一樣照看她。

趙嘉虞偶爾會與程眠容拌嘴,但基本都不會太過動怒,但只是一扯上蕭冰纓,趙嘉虞便像個炸了毛的獅子。

今日課後,林夕昭被其母親喚走,蕭冰纓又被攔下在府中,未能來上課。程眠容不知道哪裏聽來的傳言,看到趙嘉虞滿臉愁雲的模樣,一臉戲谑的笑道:“聽說你那好姐姐你與舅父有染,你舅母吃了大醋,昨兒夜裏将她打了半死,是不是真的?”

“你胡說八道什麽?!”趙嘉虞怒目而視,她從未聽聞這種話。舅父待蕭冰纓好是真的,可她們是父女,蕭冰纓也才八歲,這種話怎麽能夠亂說。

“嘁,也就瞞得住你這種傻子,誰不知道你舅父喜歡幼丨女,你姐姐——”

程眠容的話還未說完,臉上便挨了一拳,是趙嘉虞打的。

程眠容被趙嘉虞當衆打了臉,疼不說,臉面全無,說話的時候尖着嗓子大聲嚷道:“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趙嘉虞也不慣着她,打完一拳,立時又要上手,卻被很快進來的人拉到了一旁處。

那些是程眠容帶來的小厮,她帶了三個來。

趙嘉虞雖然習武,可到底是個女兒家,身子單薄,被幾個人拉起來後,便是一頓打。

林家的兩位庶子早已經被此刻的場面,吓的往後縮去,曲笙則吃着手裏的東西,眨動着漆黑的眸子,看向了風齊。

風齊會意走過去,想要拉開那三個人,可那三個人都不是普通的小厮,是護衛。仗着是程國舅家的,他們也沒把風齊放在眼裏,風齊一過去,便也将拳腳加在了風齊的身上。

風齊吃了疼,臉上不在是方才想要勸架的溫和模樣,他一手提着一個,直接扔出了學堂,另一個倒是不差,在風齊出去後,也追了過去。

趙嘉虞趴在地上臉色蒼白,程眠容看了一眼窗外,三個護衛将風齊圍住,想來也不會落于下風,趁着這個檔口,她走到了趙嘉虞的身邊,低頭睥着她,臉上惡狠狠,擡起腳便想要踹在趙嘉虞的臉上。

可腳還沒落下 ,她的腳邊便有一只帶有尖銳箭頭的箭矢,射在了木地板上。

程眠容慌張擡頭時,卻看到一個稚嫩的身影,正舉着弓箭,瞄準了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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