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叫你嘴賤

女孩兒是很有福氣的面相,不論是財帛宮、亦或是福祿宮都顯示她這輩子是福祿雙全的命格。再看她頭頂淡青色氣運,雖不如許攸當初顏色那麽深,卻也是相當不錯的了。

楚音一時也好奇起來,她究竟有什麽事情要求助于她。

女孩兒叫蘇苑,老家就是紫邙山周邊的一個叫清溪谷的村子,後來她考上了首都大學,家中父母原本也積攢了一些積蓄,就準備在郊區買一套小一點的房子,等她畢業之後一家三口就都搬了過去。

房子太小,蘇苑的爺爺奶奶也沒辦法跟着過去,而且老兩口也舍不得離了根,只要求兒子媳婦和孫女經常回去看看他們老兩口就成了。他們現在年紀雖然大了些,但照顧自己不成問題,又有左鄰右舍時不時的照看着,倒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今年是蘇苑畢業第一年,被特聘進了一個新成立的服裝設計工作室,裏面待遇不錯,雖然是新成立的但是因為背後老板能量比較大,所以他們這些設計師的機遇還是不錯的。

就在蘇苑工作漸漸比如正軌,拿到了第一份設計分成之後,前一刻她還想着要給爸媽還有爺爺奶奶買什麽禮物,要去哪裏慶祝一番呢,後一刻就接到了爺爺的電話,說是奶奶得了怪病。

蘇苑小時候幾乎就是爺奶帶着長大的,爸媽要經常出去打工,是以相比起來,她跟老兩口的關系還更加親近一些。在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急得臉都白了。

“我打車回去的,比救護車先一步到了家裏,當時見到我奶奶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顯得很痛苦,在地上直打滾,手一直在身上像是推搡着什麽似的,口中一直喊着‘蛇……蛇……’,她一直在說有蛇纏着她,她快被勒死了。可我們一要上前檢查,她整個人都重重的向後摔去,我們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異常的地方,但是奶奶那滿臉痛苦臉上都憋得通紅的樣子不像是假的。

後來救護車來了之後,奶奶她又好了,什麽症狀都沒有了。周圍有鄰居說奶奶一定是得罪了蛇大仙,這是蛇大仙在懲罰她呢。我當時也沒有往心裏去,只以為奶奶當時是得了什麽怪病。後來也陪着她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也找中醫把了脈,可完全檢查不出有任何病症。所有的檢查結果都說奶奶身體不錯,除了一些年紀大的人有的小毛病之外,都挺好的。

雖說如此,可我見過奶奶發病時候的樣子,實在太詭異了。醫院距離我工作的工作室并不遠,所以我就在附近租了一套房子,把爺爺也接了過來。我想,有我跟爺爺兩個人照看着,奶奶倘若再一次發病,我們也能夠及時的将人送去醫院。

兩天之後奶奶果真再一次犯了病,症狀跟之前一模一樣,我跟爺爺将人送去醫院,可只要有人靠近奶奶就會以各種姿勢摔倒,根本沒有人能夠接近奶奶,更別說給她做檢查了。

醫生這邊就提議,等着在奶奶發病停止之後就立刻去做檢查,看看會不會有什麽發現,最終也是什麽結果都沒有。後來在醫生的建議下我讓奶奶先住院觀察,看看會不會有什麽發現。住院到現在,奶奶基本上就是每隔兩天到三天的樣子發一次病,沒有什麽危險,但是人卻很難受。

奶奶口中一直說蛇,蛇纏着她的腰,然後說是要去燒香,請求蛇大仙放過她。我也背着醫院帶了一個大師過去看過,可他就拿了一把桃木劍撒了一把黃符舞弄了兩下,就說事情都搞定了,接着要了錢就走人。可三天後,我奶她該犯病還是犯病了!

我想着奶可能是真的撞上神異的事兒了,您不知道城裏人信這些的少,但我是農村長大的,是相信這些的。以前村子周邊倒是有個出馬仙,可後來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兒,我也不知道該去那兒找真正的大師。”

說到這兒,蘇苑瞥了許攸一眼,眼底閃過感激,也藏着一抹情思在其中,“在認識許攸之後,他聽說了這事兒之後也對我說了他自己的一些事,我便懇求他帶我過來,還請您去幫幫我奶奶。這麽長時間下來,我也知道奶奶是沒有性命危險的,可她年紀這麽大了,老遭這些罪,我們這些作為晚輩的,實在無法忍心。”

蘇苑起身,對着楚音深深地拜了下去:“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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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楚音感覺到有些震動的是,就在剛剛這一瞬間,她竟然感覺到了絲絲願力流入。這在從前她若是不掐斷神像跟自己的聯系,這種願力她幾乎每天都能收到駁雜的一大堆。

可現在真心供奉神祗的人越來越少,她雖為紫邙山正神,可卻也沒有設山神廟和神像,即便有人朝着紫邙山真心祈願,那也得她刻意放出神念才能捕捉的到。

而若是一個人的意願和誠心強烈到一定程度,她也還是會接收到的。

蘇苑雖然沒有對着楚音跪下去,但是能夠接收到她的願力,楚音也明白,蘇苑是真的恭敬并且誠心的向自己求助。

今時今日,能夠決心大到産生願力,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況且,蘇苑的奶奶是紫邙山周邊村子的村民,便也是在她庇護之下的百姓,若是沒有求到眼前來便算了。

可眼下已經求到了面前,她就沒有道理不出手了

“你奶叫什麽名字?”

“劉春花。”

楚音通過山神赦印探查了劉春花的一生,周邊叫劉春花的有三個,不過另外兩個已經壽終。而蘇苑的奶奶,楚音看完便明白,這是她命中一劫,卻也完全是她自找的。

劉春花家裏一直都有供奉菩薩,平日裏也是很信這些神神鬼鬼的事兒的。山裏有一條開靈修煉了五百多年的白蛇,化形在即,需要問人讨封。它挑選了附近不少人,最後還是覺得蘇家人比較靠譜。

畢竟他們是信這個的,那麽讨封成功的可能性就比較高。

那日它特地弄了一件人類的衣服穿着,也模仿着人類的表情,挑着劉春花去山裏撿枯樹枝的日子在她必經之路上等着,只是不等它開口問劉春花它像不像人呢,劉春花就被唬了一條,瞬間蹦遠了,手裏拿着一把扒拉柴火的釘耙,對着白蛇便胡亂揮舞起來。

“好你的大蟒蛇,還敢杵這兒吓唬我,看我不一釘耙砸死你!”

白蛇:……

它目瞪口呆一臉懵逼的看着揮舞着釘耙的劉春花,萬萬沒有想到,它都還沒開口呢,事情就這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結束了。

自打開靈以來,修煉五百年只為這一日,可只劉春花一句話就全都付諸流水。

白蛇深深地看了劉春花一眼,游。走了。

它實在應該慶幸,這還只是讨封化形,還不是讨封化龍。

讨封化形的機會它還有,只是要再等三百年而已,三百年它等得起。而蛇類讨封化龍,這輩子也只有一次機會,失敗了就永遠只能是蛇了。

都說龍性本淫,蛇類、蛟類、鯉魚、甚至是黃鳝、泥鳅都懷有一絲龍族血脈,但是血脈也分高低。如黃鳝泥鳅之類的,資質底下,連開靈修煉都不大可能。

而在古時,鯉魚修行有成時可以憑借躍龍門而一舉褪。去魚身,化為真龍。蛇類則要迎接天劫化為蛟龍,再厲天雷化龍。

可如今想要化龍,也只有問人讨封一路可走。

白蛇修煉的這些年歲裏,聽說過讨封化為人形的同族或者其它妖類,可封龍成功的它只聽說過一例,白蛇想着,等到時機成熟它也準備效仿那位前輩,在二月二龍擡頭的日子在雲裏翻滾一圈,它再細細裝扮一番,遠遠的看着确實就跟龍一樣,到時候只要有人喊出龍來,它就算封龍成功了。

可萬萬沒有想到,劉春花那嘴賤的,見到白蛇也沒攻擊她,直接就游。走了,她從山裏回去之後就跟鄰居吹噓去了。

“唉,你們不知道啊,我今兒個在山裏碰到了一條好大的蛇攔我的路,真當我慫呢,我當時就揮了一釘耙,将那條蛇給趕走了。那蛇身上還套着人衣服,裝神弄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絞死了誰弄來的。我那麽一瞪眼,它就灰溜溜的走了,不過這會兒想起來還真是有些害怕呢,它走之前還看了一眼,那眼神怪吓人的。你說這就是一條蛇,以為自己是龍呢?”

蛇類本就是小心眼記仇的,白蛇經了這一遭沒有記劉春花的仇那都是它修行好了。若說是天道不讓它在這一次讨封成功,所以在那一刻劉春花愣是沒有轉過神來,那之後你怎麽就不知道再細細想想?非得迫不及待的就回去吹牛逼去了!

白蛇一抹神識還是跟着她的,聽到劉春花這些話,險些氣炸了!

對于白蛇來說,說它啥都好,可那最後一句,當真是不能忍。它可是立志要封龍成功的蛇,聽到劉春花這話怎麽可能不記仇?

當下這個環境,妖靈鬼神日漸衰亡,而人道大興,人類的意願對于妖類的影響是很大的。即便是那句話只是劉春花一個人這麽說說的,那它也不敢忽視那句話的影響。

倘若就因為這個,它往後無法成功化龍,它要找誰去?

之後劉春花就吃了那麽一番苦頭,白蛇雖然氣的差點失去理智,最終也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兇性,知道不能取人性命,便只想讓劉春花吃足了一年的苦頭。

在這之前,劉春花是真的沒有轉過彎來,等到她感覺到一個冰冰涼涼滑滑膩膩的東西爬上自己的身體,她整個人都懵了。

劉春花腦子裏蹦出來的第一個影像便是那條穿了衣服的白蛇,她只覺得有條蛇一圈一圈的纏住了自己的身子,腰間的力道越收越緊,讓她差點兒透不過氣來。

身體上的難受事小,心理上的害怕才是最無法忍受的。

劉春花的脖子也漸漸的被纏住,她無法說出太多的話,只能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吩咐兒子兒媳,讓他們去請注香回來,給白蛇大仙燒香,請求它的原諒。

香也燒了,大師也請了可就是半點兒用也沒有,劉春花這心裏都絕望了。

雖說也不會死,可就這麽隔兩天來一次,誰也受不住啊!

她現在去回想一下那天的事兒,還真就覺得奇怪,若說剛開始她确實是被那麽大一條蛇給吓到了,才會口不擇言,怎麽從山裏回去之後也沒有好好想想,就吹起牛來了?

楚音探查完前因後果笑了笑,對蘇苑說道:“你奶沒事,讓那條小白蛇出完氣就好了。”

蘇苑有些期待的看着楚音:“那……蛇大仙它,現在出完氣了嗎?”

“嗯,出完了。”

也不知為何,蘇苑總覺得眼前的女子給她一種非常可信的感覺,就好像不管她說什麽,都會成為事實一般。實際上,這分明就是她第一次見到楚音,蘇苑也鬧不清這樣的感覺究竟來自何方。可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聽到楚音的話,她立刻開心起來:“太好了。”

遠在紫邙山深處修行的白蛇:好好好,你是神你說了算,我還能怎麽辦?

楚音是紫邙山的山神,對于紫邙山的生靈,尤其是那些修行的生靈來說,她的話猶如法旨,言出法随。楚音說它出完了氣,那它就只能是出完了氣。

不過白蛇心裏也不憋屈,山裏幾個有修為的妖一早就想着要去拜見這位突如其來的山神,可因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機會和理由,便一直拖到了現在,倒是叫一個外來的狐貍搶了先,實在可惡!

既然出了這事兒,白蛇想,它剛好可以順勢過去拜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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