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病了
病了
看許平念滿載而歸的回來,雁青忍不住歪歪頭。
“你打劫他了?”
許平念将東西放在桌上就去抱他,他将臉埋在雁青的頸窩,用力地深吸一口。
“我這麽一個正人君子,可不幹打家劫舍的事,我只劫色,嘿嘿。”
聽他笑的有些傻氣,雁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解酒湯備好了,你也喝一碗吧。”
許平念乖乖坐下,然後對着他張開嘴:“啊~”
雁青見狀也自然而然地端起碗。
“……你沒長手嗎?”
聽到這聲音,兩人同時向床榻的方向望去,見宴柏舟不知何時坐了起來,一臉無語的看着他們。
雁青直接将解酒湯向許平念手中一放,端起另一碗遞給宴柏舟:“少主,解酒湯。”
宴柏舟起身喝下,下床将空了的碗放到桌上。
“這是什麽?”他拿起桌上的小紅盒子,随手一擰。
許平念看到他拿起聞祈送給他和雁青的東西,心頭一跳,下意識阻止:“诶……”
但顯然已經晚了。
宴柏舟擰開紅盒,露出裏面裝着的玫瑰色凝脂,随即又故作自然的合上:“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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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遞過來的動作,再感受到雁青在他腰間狠狠擰住的一圈,許平念額頭都冒冷汗了:“……聞祈送給你的。”
宴柏舟還有些頭暈,聞言也沒說什麽,點點頭又回去躺下睡了。
而許平念看他躺下後将小盒随手一扔,想去拿又被雁青面無表情的盯着,最終幹笑了兩聲:“哈哈,也不知道聞祈怎麽送給九郎這種東西。”
一看用料就很好……
“哼。”雁青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許平念忙巴巴地貼上去:“沒事,咱也有,我有比這個更……诶,疼!輕點輕點,耳朵要掉了……”
-
宴柏舟十分罕見的病了。
一覺醒來,頭痛又昏沉,還發起了熱。
将軍府上下忙成一團,連宮裏都派了禦醫來,林貴妃更是滿滿當當送來了一屋子的補品藥材。
“咦,真是奇怪,大人雖有高熱,但脈象确實毫無異常,這……”
看禦醫一臉疑惑之色,宴柏舟溫和一笑,收回了搭在脈枕上的手腕。
“辛苦李禦醫了,許是昨日風雪突至,一時不慎,沒什麽大礙。”
李禦醫搖搖頭:“大人也不要太過輕視了,我給大人開些藥,還請大人按時服用。”
“多謝李禦醫。”
屋裏的小厮帶李禦醫去開藥後,房間裏也安靜下來。
宴柏舟半靠在床頭,微阖雙眼,有些放任自己沉溺在疼痛中。
雁青:“少主,許平念在下朝回來的路上了。”
宴柏舟嗯了一聲,仍是沒有睜眼。
“懷瑾……還好嗎。”
雁青在心中嘆了口氣:“雁九那邊說是七殿下昨日回宮就沒有出門,現在長寧郡主過去了。”
宴柏舟睜開雙眼,仍是沒有焦距,不知在想些什麽。
“少主,請恕雁青多嘴。您對七殿下的情意,我們都看在眼裏,何必至此?”
“雁青。”宴柏舟不答反問:“若是你知道,今後你與許平念注定不能厮守,你會如何做?”
聽到他問的話,雁青微微一頓。
“那要看是為何不能厮守。”
宴柏舟:“若是他今後想娶妻生子呢?”
“若是許平念今後朝三暮四,我便一劍殺了他,若殺不了,忘了他便是了。”
宴柏舟忍不住笑笑,看似寡言少語,實則快意恩仇,這确實是雁青的性格。
“那若是你知道……你将不久于人世,你又會怎樣?”
“……”雁青忍不住皺起眉頭:“少主是因為怕南關将戰,刀劍無眼,所以才刻意冷了七殿下,怕你若是有個萬一,七殿下會無法承受嗎?”
宴柏舟下意識想否認,但雁青像是早有預料般直言道:“少主,我嘴很嚴。”
聽着他像是保證般的話,宴柏舟愣了愣,随即有些無奈地嘆口氣:“算是吧。”
“少主還怕七殿下來日登基,若是與少主恩愛不移,便要面對天下人的攸攸之口;若是七殿下有了他心,或是想為皇室綿延……”
看宴柏舟有些變得苦澀的眼神,雁青想,這怕就是症結所在了。
“可少主,這都是未發生的事,也是未必會發生的事。”
“南關之戰未必會傷少主分毫,七殿下今後也未必會生出別心。”
“至于他人之口,又算得上什麽?”
雁青嘆口氣:“少主,你把太多的事都放在自己肩上,總想以一人之力承擔所有事。”
“可對七殿下來說,你所擔憂的一切都未必比得上昨日更讓他傷情。”
宴柏舟扯扯嘴角:“可若是……”若是必死之局呢。
“宴大人!許平念說你病啦!”
聞佑人未到而聲先至,看着緊接而來的許平念與錢萬安、汪勳,宴柏舟忍不住揉揉額角。
“嗯,太醫來瞧過了,沒有什麽……”
不等他說完,聞佑就一把拽出他的手腕,號起脈來。
宴柏舟嘆了口氣,轉向其餘幾人:“錢掌事,汪工,你們怎麽也來了?”
錢萬安:“許大人來找小聞佑,汪勳又有事來向大人禀報,軍火司昨日夜裏也有了很大的進展,我就想着來給大人報個喜。”
汪勳更是顧不上許多,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大人!成了!裝備遠弩和破城炮的戰船成了!神火飛鴉也能穩定在遠射三百步,爆破和毒火都能裝載!”
看他都快沖到宴柏舟榻上去了,錢萬安忍不住笑着将他拉回來:“你小聲點,大人還在病中呢。”
“無妨,無妨!”宴柏舟也是一臉驚喜之色:“這真是……天佑我大齊!”
“有此二物,若是與怒那開戰,便有了九成九的把握……咳咳。”
聽他咳嗽起來,許平念雖然也沉浸在喜悅之中,但還是忍不住皺皺眉:“你還是仔細自己的身子!這還病着呢。”
“嗨,病什麽病呀,受同心蠱的影響罷了。”聞佑一臉無所謂道。
等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
“我……我是說……這不是什麽風寒…我給你紮兩針就好了…”
見聞佑一臉心虛的從随身的包裏翻出銀針就給他紮了上來,宴柏舟看看周圍幾道轉到他身上的視線,一時無言。
……不該讓聞祈走的。
見聞佑拔出銀針,貓着腰就想走,宴柏舟也跟着起身。
“我去軍工處看一看神火飛鴉,也好向陛下禀報。”
許平念一個橫步将聞佑擋住,對着宴柏舟揮揮手:“早朝的時候陛下将與怒那的國宴之事交給了秦相,怒那使者也在來的路上了。”
“你去忙吧,有些事我問小祭司就行了。”
看許平念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宴柏舟忍不住嘆口氣。
“那大人…咱們去看看神火飛鴉?”和衆人眼中有些微妙的氣氛不同,汪勳還是一臉的激動與興奮。
“錢姐姐,救我啊…”
錢萬安看聞佑一臉可憐巴巴的表情,也有些為難:“宴大人……”
宴柏舟見許平念這架勢,明擺着是瞞不住他了,“兄長同我一起吧…我們邊走邊說。”
許平念挑挑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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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蠱能解嗎?”
宴柏舟沒想到許平念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第一句話竟是問的這個。
“我說你歷來身強體健的,怎麽就病了。”許平念一臉嚴肅:“你這不是胡鬧嗎?趕緊讓聞佑解了。”
說罷轉身就要去找聞佑。
“……你別急。”知道許平念是擔心他,宴柏舟忙拉住他。
“我怎麽能不急?”
“齊懷瑾是什麽身份,他處在那個位置,明槍暗箭防不勝防,你要護着他,我不攔着你。”
“可大祭司那麽說,你還這麽做,你這不明擺着要替他……”替他死嗎?
許平念不願意将那個字說出口,只是用力甩開宴柏舟拉着他的手。
他轉身想去讓聞佑給他解開同生蠱,卻被雁青攔住。
許平念:“……”
“雁青,他糊塗你也要跟着糊塗了?”
他語氣有些沖,整個人帶着顯而易見的暴躁。
看遠處汪勳已經準備好,雁青拉着許平念,對宴柏舟說:“少主,你先去忙吧,我同他說。”
宴柏舟看着別過頭不看他的許平念,也沉默的點點頭。
等宴柏舟走遠後,雁青伸手抱住許平念,雙手在他背後輕輕地拍了拍:“我知道你是不願少主身處險境,我同你一樣。”
“那你還攔着我……”許平念被他抱着,逐漸冷靜下來。
“但是攔不住的,你心裏也知道,不是嗎?”
雁青語氣輕柔,許平念深深呼出一口氣,彎腰将額頭靠在他肩上。
他就是知道宴柏舟既然這麽做了,那便是沒有什麽回旋的餘地,所以才如此無法接受。
他是趙青梧和宴扶川唯一的血脈,是他的…弟弟啊。
“……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
“那我們就好好将七殿下保護起來。”
“讓七殿下不會面臨什麽險境,不會面對什麽明槍暗箭。”
護着他,護着宴柏舟的命。
聽許平念沉默半晌後重重的一聲嘆息,雁青知道他這是聽進去了。
“砰!”
不遠處的空地上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二人都忍不住看過去。
遠遠看到興奮蹦高的汪勳,正圍着宴柏舟講着些什麽。
雁青笑了笑:“我聽說這本是軍工處打算在少主生辰時再告訴他的,汪勳到底是沒忍住。”
“明日就是少主的生辰了,不知道許大人打算送少主些什麽?”
聽出雁青是在刻意緩解他的心情,許平念還是忍不住哼一聲:“我還送他什麽,我把齊懷瑾綁了送到他床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