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8.第五十七章為知音不再彈琴

第五十七章 為知音不再彈琴

月清淺自靜安殿回來以後,心情雖然好了一些,卻又想起了一些過往……

韓清歡在那兒之後,便時常會去找月清淺,兩人之後差不多是一起長大的。

兩人通常是一個彈琴,一個跳舞。據月清淺所知,韓清歡之後是專門為了她去學的跳舞。

她說:“清淺,以後你彈琴,我跳舞可好。你所彈奏的意境,我便用舞蹈将其表現出來。”

月清淺當時聽聞,笑着說好。

韓清歡為了能夠和月清淺的琴聲相配,自此以後在舞蹈方面下了苦功。

在月清淺十歲那年,兩人基本上能夠配合得天衣無縫。在京華之中,人人都傳聞太傅李言行的幺女李菲菲的琴藝天下無雙之時,月清淺和韓清歡二人卻是低調而行。

只因着,月家人對于月清淺很是保護。雖然知曉月清淺将來注定是要成為王後的,但偏偏在教導女兒這方面委實低調。

而韓家因是個隐世家族,比之月家更為低調。

所以,月清淺和韓清歡即便再有才情,京華的百姓卻都不太清楚。只是,這月家有預言師的能力,即便再想低調卻也低調不到哪兒去。也就只能将這唯一的女兒好好保護起來,不為外人所知。

但在對其的培養,卻又從來都不放松。

月清淺和韓清歡基本上一起長大,即是彼此的知己又是閨中好友,關系十分親切。

只是後來,在月清淺十二歲那年,韓清歡生了一場重病,自此後便香消玉殒了。

她還記得,歡歡死的那一日是在一個冬季,在那一年京華初雪的時候。

她臨死前,目光看着窗外飄揚着的飛雪,眼中似豔羨又似悲哀,道:“今年的初雪,可惜不能同你一起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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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時看着她,明明知曉她時日無多,明明心中那般洶湧的悲傷,卻是硬生生将其壓了下來。

她笑着對歡歡道:“以後有的是機會,等你好了,我們便一起去賞梅。我在梅樹下彈琴,你在梅花林中跳舞,可好?”

歡歡臉色蒼白,卻依舊笑得甜美,道:“好啊,若那時還下着雪便更好了,你便彈奏那曲寒梅,我便跳那梅花舞。我們拉鈎,誰也不能反悔。”

“好。”她伸出手指與之纏繞。

兩人的口中說着拉鈎的童言,時光好似又回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那一日,夕陽西下。

其實那日歡歡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卻似乎只是回光返照一般,午後她的病情當即惡化了。

歡歡臨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清淺,對不起,我恐怕不能守諾了。”

等到梅花開的時候,歡歡已經下葬了。

梅花開的那一日,她第一次沒有同家人說一聲,徑自抱着琴跑了出去。

去的時候 ,她還折了兩枝梅花。

她來到她的墓碑前,将那兩枝梅花放在了她的墓前,笑道:“歡歡,你食言了,我卻不能食言。今年的梅花開了,我特意折了兩枝最為好看的。”

“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回答她的是呼嘯的冷風,月清淺卻是絲毫不曾懼怕這刺骨的冷風。

她席地而坐,就坐在韓清歡的墓碑前,她将琴駕到自己的腿上,笑着道:“歡歡,你想聽《寒梅》是不是?”

月清淺撥轉琴弦,琴音中仿似有呼嘯的寒風,有紛飛的大雪。在那漫天飛雪之中,梅花傲然綻放,散發出幽幽的清香。

而那梅花林中,一女子身着紅衣,在白雪紅梅之中翩翩起舞。女子如傲雪寒梅,孤傲而清冷。她的手中是一支綻放得美豔的紅梅,那般豔麗無雙。

風中,女子的衣裙翻飛,飄逸如仙……

月清淺一遍又一遍的彈奏着,周遭環境寂寥空曠,冷風呼嘯。而她卻仿似毫無所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那個世界之中,她在彈琴,而歡歡在跳舞。

天地間,只存在着她們二人,也只存在着白雪紅梅。

最後,周邊的寒冷将她的指尖都吹得僵硬,而她的素指更是彈奏得出血。而她亦是毫無所覺,若非是那手指尚在動彈,她此刻看起來大約是一座雕塑。

也不知究竟彈了多久,月家的人卻是找到了她,那時天色已暗。

月父找到她的時候,她依舊在用鮮紅的手指彈奏着,琴音枯啞心傷。她的手凍得都有些發紫了,手指上的鮮血也已經幹涸,變得暗紅。

月父心疼不已,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琴。之後,她便暈了過去。

“陛下駕到~”

月清淺的回憶戛然而止,微微嘆了口氣,便出去迎接秦墨宣了。

“今日既非初一,也非十五,陛下這麽晚來是有何事?”月清淺倒也說得直白,今夜她的心情并不好。

秦墨宣也察覺到了月清淺此刻的心情并不好,臉上即便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卻似乎快要龜裂了,這僞裝似是快要撐不住了。

他有些訝異,道:“你心情不好?”雖是疑問,語氣卻已經篤定了。

月清淺并未正面回答,只是道:“陛下來鸾鳳殿,所謂何事?”

秦墨宣又多了幾分驚訝,不過卻不再執着于剛剛那個問題了,而是道:“孤沒事便不能來看你嗎?”

月清淺愣了愣,随即又恢複如常道:“臣妾很好,多謝陛下關心了。”

“你今日去靜安殿了?”秦墨宣似是無意道。

月清淺點頭,道:“确實去了。”

“你平日裏似乎從來不會去其他嫔妃的宮殿,今日怎的……”

月清淺知道即便自己不說,秦墨宣也會去葉靜語那裏了解情況,如實道:“陛下不是賜了葉夫人一把古琴嗎?”

“你喜歡?”秦墨宣挑了挑眉。

“這把古琴曾經跟随了臣妾幾年,臣妾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秦墨宣很是驚訝,難怪月清淺會去靜安殿。

“你不是說你不會彈琴?”

月清淺笑了,笑容卻是有些蒼涼道:“臣妾确實不會彈琴,這輩子再也不會彈琴了。”

“為何?”秦墨宣已然明白這又是唱文字游戲,不過他已經不關心了,他更關心的是月清淺身上發生了什麽,讓她不再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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