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師父,我把肖小姐帶來了。”在肖渺面前很神氣活現的晏修乖乖地抱拳行禮,一旁的肖渺見狀,也別別扭扭地學着晏修的樣子抱拳。
“晏歸海。”晏歸海向肖渺微微颔首。
“肖渺。”肖渺拱了拱手,權當在演古裝劇。
晏歸海抽出身側的劍交給晏修,拾起譚邊的長袍,随意披上,對着晏修道:“帶她去休息。”又重新拿起劍,向肖渺眨了眨眼,雪白的睫毛上下翻動,寒霜簌簌落下,肖渺不明所以,禮尚往來地也向他眨了眨眼,然後就見晏歸海擡手撫了撫眉上的寒霜,淡淡地又看了肖渺一眼,轉身離開。
長袍曳地,手持長劍,烏發濕淋淋地披在身後,晏歸海悠悠離去的背影仿若一副筆觸極淡的水墨畫,肖渺怎麽看也看不出他看上去哪裏甜。
“別愣着,走,帶你去看看你的屋子。”晏修拉了拉肖渺的手。
肖渺回過神,低頭看晏修,琥珀色的雙眼清澈地倒映出晏修稚嫩的小臉,她的眼神沒什麽多大情緒,卻看得晏修沒來由地心虛,“你盯着我幹什麽?”
“大師兄?”肖渺淡淡地說道,“你師父準許你這樣撒謊诓騙別人嗎?”
晏修沒想到肖渺這麽快就反應過來,嘿嘿笑了一下,“師父只收一個徒弟,我每天可沒勁了,你來了就有人陪我玩了。”
“我不是來陪你玩的,我來練劍,”肖渺反手抓住晏修的小手,“你不可以搗亂。”
晏修牽着她的手領着她往院子裏走,邊走邊說道:“你是除了我之外,師父唯一願意教的徒弟,你運氣真好。”
“這是唐導演的安排。”肖渺邊跟着他,邊四下欣賞院中的美景,水聲潺潺,微風徐徐吹過松林,極目皆是濃豔深沉的墨綠,讓人心曠神怡。
“到了,”晏修指着眼前的小院子,有些神秘道,“這院子好久沒人住,還是師父昨天晚上連夜收拾的。”
肖渺有些驚訝,很難想象那個仙風道骨的男人替她收拾屋子的樣子。
“我走了,你可以休息一會兒,換好衣服,我來叫你去練劍,”晏修松開肖渺的手,擡頭仰起小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加油呀,師妹。”
“宿主,你覺得這位師父怎麽樣?”系統興致勃勃地在肚皮上展現出一個圖表,把肖渺所有可能戀愛的對象都排在上面,晏歸海雖然排在最下面,但他的名字旁邊還有個蛋糕的小标志,系統的私心昭然若揭。
“不怎麽樣,”肖渺淡淡地說道,“你不是只檢測對我高好感度的對象,他才跟我第一次見面,總不會已經愛上我了吧?”
系統心虛地對手指,“我的目标是為宿主找到真愛,看到好對象,總要幫宿主留意一下,宿主你魅力值很高,我相信讓他愛上你一點也不困難。”
肖渺懶得理它,推開門進了院子,小院子簡單雅致,朱紅色的水缸錯落有致地排列在院中,水面漂浮着雪白的睡蓮,散發着淡淡的幽香。
好安靜,肖渺很喜歡。
院子裏的屋子都落了鎖灰撲撲的,只有中間一間屋子,雕花木門一塵不染,肖渺伸手輕輕一推,木門應聲而開,裏頭簡單的一床一凳一桌,肖渺從出生以來從沒住過這麽簡樸的地方,她以前就算出去拍戲,也是住最好的酒店。
一身青色的練功服放在床上,肖渺伸手滑過,摸上去十分柔軟,換上之後才發現很合身,嚴絲合縫,如同訂做一般,床下一雙藏青色布鞋,肖渺把行頭換好,很想照照鏡子,看看如何,可惜這屋子裏實在太空,什麽都沒有,對了,她的行禮還在小文手上。
“宿主,你穿這身衣服很漂亮,”系統體貼地在肚皮上出示剛為肖渺拍攝的照片,“肯定能迷倒那位師父。”
“你怎麽滿腦子都是這些事,”肖渺無奈道,“要我說多少次,我是來跟着他練劍的。”
然而晏歸海并沒有來親自教她劍術,是晏修帶了把小木劍來教她練習。
“這是我小時候用的劍,你現在用正合适,”說起練劍,晏修又是十分老成的模樣,“師父說了,你從我這兒練點皮毛就足夠應付了。”
肖渺無所謂誰教,只要能練得讓唐成益滿意就行。
不知是晏修這個師父太差,還是肖渺的天資愚鈍,練不到一會兒,晏修就不耐地發起脾氣。
“不對不對,你的手握得太實,抓得太用力,我剛剛不是演示過一遍了,”晏修拿着小竹鞭靠在水缸上來回甩,“要放松知道嗎?劍法講究靈活,師妹你的動作像狗熊掏蜂蜜。”
“宿主,這小屁孩太過分了!”肖渺沒什麽反應,系統倒是聽不下去了,氣得哇哇亂叫,“上去教訓教訓他!”
肖渺不理他,照着晏修的提點調整手勢,雖然只是練花架子,但肖渺毫無基礎,晏修又東一榔頭西一錘的亂教,肖渺手忙腳亂,稀裏糊塗,只覺手像麻花一樣,聽着晏修的指揮一會兒往上一會兒往下。
“哎,你真是太笨了,”晏修過了把訓人的瘾,覺得沒勁了,“我去練劍,你自己先把起勢和收勢練好。”
“小屁孩!”系統憤恨地踢腿,怒道,“像他這樣不懂禮貌的小孩,在我們星球是要被做成植物體的!”
“你剛剛有沒有把他演示的那一段錄下來?”肖渺仍舊不急不緩地揮動着木劍。
系統:“錄了,宿主要看?”非常自覺地露出肚皮顯示屏,裏面晏修行雲流水的抽劍,挽花,收劍,不過瞬間的事,非常潇灑。
“放慢一點,我照着練。”
肖渺完全把這戀愛助攻系統當成了不耗電的攝影機,而且影像還是自動出現在腦內,十分方便快捷。
“師父,我好餓,中午咱們吃什麽?”晏修折騰了一上午,早就肚子空空,抱着癟癟的小肚子跟正在寫字的晏歸海撒嬌。
“饅頭。”晏歸海回道。
又是饅頭,晏修的小臉垮了下來,他是正長個子的時候,每日練劍消耗又大,總是餓,一日三餐全是饅頭,他吃得下巴都尖了好幾圈,想起後院還有個肖渺,他興奮道:“師父,今天有客人來,是不是得招待招待?您不是教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晏歸海放下毛筆,轉頭看了晏修一眼,晏修頓時又蔫了,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道:“難得有客人來,請人家吃饅頭。”
“她非客人,”晏歸海挪回眼神,拿絲絹擦了擦手,淡淡道,“今日照舊。”
晏修立即猶如霜打的茄子般,低頭雙腳畫圈表示不滿,讓師父加個餐真是比登天還難。
“你教得如何?”晏歸海看着滿臉不滿的晏修,雪上加霜道,“教得不好,罰你今日沒飯吃。”
“啊?!”晏修驚呼出聲,在晏歸海壓迫性的眼神下又慢慢捂住嘴,小聲辯解道,“她很笨的,練不好不能怪我。”
晏歸海指了指書房裏的一幅大字,上頭寫了四個字——“有教無類”,“收你為徒那日,為師所寫。”
晏修整個人都垮了下來,師父每次都是這樣拐彎抹角地嫌他笨。
“走,去看看。”晏歸海拿起牆上挂着的佩劍,撩起袍子,大步流星地往後院去了。
晏修跟在晏歸海後頭,心中砰砰直跳,他可沒認真教那位師妹,師父瞧見了,不真得罰他,看着晏歸海伸手推門,他忍不住都要自己交待了,“師父,其實我……”
晏歸海舉起右手,輕輕地揮了揮,示意他別說話。
院內,肖渺正專心致志地跟着系統所播放的慢動作視頻,一幀一幀地模仿,烈日當空,她額頭上早已起了一層薄薄的汗,雙頰也被熱氣熏得酡紅,但她神情認真,眼神随着劍尖而動,定定地專注于手中的木劍。
“你當自愧不如。”晏歸海對着看呆了的晏修淡淡地說道。
肖渺手上已到了最後一個動作,收劍,收劍時要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速度要快,以手腕一抖之力,長劍穩穩如鞘,肖渺手上的功夫不到家,不僅做不到快速收劍,還把自己的虎口劃得血紅。
“怎麽老是做不好?”肖渺攤開掌心,望了望虎口那片緋紅的肌膚,眉頭微蹙,十分懊惱。
“腰,”晏歸海向她走來,邊走邊左手拔劍,用劍背對着肖渺的纖腰輕輕一敲,“僅依靠腕力不可,腰也需發力。”
肖渺眼睛一亮,“多謝晏師父。”随即拔劍準備再試一次,卻因為太興奮,動作幅度一大,木劍上的倒刺劃破了手,“啊!”
晏歸海反應極快,瞬間一手接住了肖渺的木劍,皺眉道:“劍不可脫手。”
“抱歉。”肖渺看了看,虎口翻起了一絲極細的傷痕,嬌嫩的肌膚隐隐泛出血色,看着就疼。
一雙大手抓住她的手腕,晏歸海拉住她的手貼到了自己眼前,幾乎按在了他的眼上,肖渺被他扯得往前一帶,差點倒在他身上,“小傷。”随手把木劍扔到晏修懷中,晏歸海對着晏修道:“去抓只雞來,中午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