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反叛者的誠意

第26章 反叛者的誠意

再次身處敵暗我明的情況,啓卻先是不疾不徐地環視過四周,而後才道:“風神,既然你承襲了阿涅的記憶,那麽想必,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埃弗摩斯并不打算點破他話語中對自己的懷疑,語氣驀地帶上了一絲凝重,“你最好祈禱,我現在的猜測對象是錯誤的。”

風神的目力極佳,對力量的敏感程度并非不敵于啓,可此時的他确實無法探查到周圍的其他危險氣息。

啓直截了當地往低處走去,不時用指尖凝就的光帶在裸露的碎石灘上抽出一條易于下足的小徑。

維持着人形的埃弗摩斯跟在他身後,翼龍本體的體型太大,容易暴露,他們不能再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面。

他們成功下到了山體背面的一處緩坡,視野也較之前在高處時有所改變。

啓盯着那些稀疏灌木叢間的黑灰色碎石塊,“風神,你察覺到了麽,此處的死氣相較起之前的雲境來說更為濃厚。”

埃弗摩斯早早就在他身後不遠處停下,剛好未曾邁入這片黑灰碎石灘,啓聽到了他略帶思慮的話語:“這會幹擾風的洞察力。”

埃弗摩斯此前一直注視着他的背影,自然沒有忽略掉啓那幾分自獲得天空神傳承之力後就陡然變黑的發絲,看來,他神的力量果然對邪神的封印有着抑制作用。

啓理解對方的謹慎,畢竟不是誰都像他一樣擁有一具如此怪異的自愈軀體,但他還是只扔給風神一句話:“你可以在此處等待。”

他沉着地向前走去,在冥冥之中認定碎石的異色與死氣有關,卻不知這片碎石灘還會延伸多遠。

啓每走過一段,便會俯身撿拾數塊碎石,感受着其上沾染的死氣量。

雖然只有很微小的變化,但和他猜測中所想的遞增關系不同,死氣量總是在波動增減。換言之,這片碎石灘已經被死氣侵蝕得極為“均勻”。

埃弗摩斯依其所言停留在原地,不過并非是出于對黑灰碎石的忌憚,而是因為方才他在一瞬間察覺到了幻神的氣息,但啓卻無知無覺,哪怕周身已被混沌占領也視若無物,顯然已經踏入了幻境。

與此同時,一道輕佻的聲音在風神的耳畔響起,“歡迎來到我的領地,新任風神,或者該稱呼你為埃弗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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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驟然裂開,索依姆的上半身在混沌的簇擁下出現在他身後,埃弗摩斯并未回頭,而是下意識看向站在碎石灘中的啓,見其仍渾然不覺,才将心神徹底轉向後方。

索依姆并未因他的這種忽視态度而惱怒,淡然評價道:“善之法則果然還是太稚嫩了,居然會被我的幻境所困。”

埃弗摩斯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對方身上的邪神之力,不禁悚然,如若不是幻神主動放出氣息,他也無法得知這層關系,幻神并未隕落,而是選擇投往邪神麾下。

當然,那也是出于幻神的被動影響,他總是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足以惑動神魂的力量。

索依姆繼續循循善誘道:“看到你并不意外的模樣,我就知道,我沒錯看阿涅的目的。”

埃弗摩斯避開了對方更進一步的靠近,琥珀色雙眸中透出絲絲冷意,“這麽說來,你在向邪神投誠時也拱手獻上了衆神的計劃?”

索依姆桀然一笑,“不必一副急于讨伐我的口吻,你沒有拆穿我的幻境,就說明我們之間尚能談個交易。”

埃弗摩斯沒有否認幻神自負的猜測,譏諷道:“邪神耳目衆多,恐怕不會對你的反叛坐視不管。”

索依姆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卻仍未動怒,反而饒有興致地向埃弗摩斯抛出了一個消息,“該不愧說是阿涅的傳承者麽,縱使弱如蝼蟻,仍有氣力挑釁,勇氣可嘉,我和光明神一起保下你果然是正确的選擇。”

他滿意地看着埃弗摩斯臉上一貫冷毅的面具錯愕地破裂開來。

“那支箭矢......”

“如果沒有我的相助,光明神的箭矢又怎會對邪神造成如此‘重創’?”

索依姆沒有摘下遮蔽雙眸的黑布,等待着埃弗摩斯的回答,和風神談判時,他尚不屑于使用最高階的幻惑之術。

埃弗摩斯的神情恢複尋常,他知道這就是幻神給出的誠意。

幻神心中譏诮而面上不顯,繼續笑道:“邪神耳目衆多,可普內铎畢竟還在我的掌控之下,你完全不必對此介懷。”

“風神,我再重申一次,我來是為了和你做個交易。”

啓估計自己已經在碎石灘上行進了幾刻鐘,但仍望不盡稀疏的灌木叢和詭異的黑灰石,他阖眸以穩定神魂,終于感受到了不對勁之處。

他強迫自己不再去看腳下的碎石,而是回首望向來處,風神的身影已經從那裏消失了。

更為奇怪的是,沒有邪神的幹擾,他的力量分明并未受到任何限制,神魂卻愈發躁動不安。

啓向眉間注入一絲安撫神魂的天空神之力,想以此勉強讓自己鎮靜下來,然而就在此時,陣陣細微的摩擦聲傳入他耳中,冰涼的觸感也自其腳踝升起。

他下意識看向足底,全然不知自己的視線已有些無神渙散,一條黑灰色的細蝮蛇正纏繞在他小腿之上,吐着猩紅分岔的蛇信,而那冰涼的觸感即是來自于其六邊形的鱗片。

他中幻術已久才有所察覺,受其影響,啓此刻的肢體動作都異常遲鈍,甚至蝮蛇張開毒牙的動作在他眼中都慢放了好幾倍。

千鈞一發之際,風刃破空而來,直直将蝮蛇橢圓形的頭顱劈作了兩半,只剩其蛇身還牢牢纏繞在啓的右腿上。

先前不見蹤影的風神現在就站在他旁側,面無表情地把剩下的蛇身從他腿上解開,又用風刃劈成了數段。

啓艱難地聚焦視線,看到了殘缺蛇頭上纖細瑩白的毒牙,他的腿上沒有傷口,也有可能已然愈合,只是右側腿上纏繞着的藤枝全部被勁風波及,紛紛從中間斷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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