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涼瓷蹲在那具屍體旁,從皮膚的顏色來看最少死了3天,可剛剛這個人明明還在動彈,并且非常有力氣。
血管變得扭曲凸顯,他又觸碰了下對方臉頰,很涼,一個新鮮熱乎剛死的人體溫不該是這樣。
刀尖重新刺入傷口向旁邊用力,把傷口拉扯大,他眯起眼睛觀察着,看上去和正常人類沒什麽區別,體內不存在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染血的刀尖貼上屍體的下巴挑了下:“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自然不會得到回答。
吓破膽的求救聲從外面飄進了房間。
涼瓷動作輕巧地起身,貓咪一樣沒發出任何聲音的回到門口,悄悄把門打開點,謹慎地觀察着外面,斜對面地上躺了一個人,還活着,手指在動彈。
一個女人喊着救命跑了過去,後面跟着一個奇怪的人。
涼瓷淺色瞳孔驟然縮小一圈,這個人缺了一條手臂,鮮血番茄汁一樣嘩啦啦掉落,但最刺激的是他的臉,被削掉了一半面皮以及鼻子,露出裏面的骨頭。
這樣的重傷,只要是正常人都得躺板板或者躺醫院。
可這個人還能動,只是速度有些緩慢僵硬。
對方晃悠着經過涼瓷門口,停下腳步,腦袋嘎吱嘎吱一頓一頓地向涼瓷那邊轉去,像是破爛的牽線人偶。
涼瓷将豐潤的嘴唇一點點抿起,屏住呼吸,和對方那雙渾濁到分不清瞳孔和眼白的眼睛對視上,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腳底攀升直達頭皮。
上次讓他這麽恐懼還是小時候在第9區,他被一些混蛋抓去塞進氣球堆裏,當他們射擊的靶子。
那年他7歲,五顏六色的氣球緊挨着他,接連着炸開弄得他渾身疼,那些混蛋在哈哈大笑,直到自己尿了褲子,被他們嫌棄地踹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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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舊事,左腿隐隐的疼。
和他對峙的怪東西轉過了頭,繼續向前走去。
涼瓷望了眼外面的情況,小心翼翼的關上門。
很快門重新打開,他蹙眉盯着斜對面躺在地上的人,那人動了,不再只是手指而是渾身詭異地扭動着,已一種超越身體極限的扭曲方式站了起來。
這絕對不是正常人類,即使涼瓷沒在他身上看到血跡和傷口。
那人起來後就一直沒有再動,直到有哪裏傳來動靜,這才行動。
涼瓷:聲音?
他小心地關上門,外面這個情況讓他不大放心,想掏出手機給蘇蘇打個電話,結果一動,手肘碰到了什麽結實的東西。
他迅速扭頭。
溫別聲站在他身後,近到兩人的衣服都貼着,他嫌棄地把頭向後,差點擠出三層下巴,擡腳就向他踹去。
溫別聲就好像早有預料般躲開。
一腳踹了個空,涼瓷很不爽的瞪着溫別聲,這才注意到他已經把臉和脖頸上的血擦幹淨了,啧啧,又變得人模狗樣了。
沒工夫搭理他,掏出手機。
“操!”
手機沒電了。
涼瓷眼珠晃晃,頤指氣使的開口:“你給蘇蘇打個電話,問下他那邊的情況。”
溫別聲倒是沒說什麽,拿出手機就開始打電話,等待對方接通的時間涼瓷湊了過去:“我警告你,這是你最後一次給蘇蘇打電話,以後你要是再敢聯系蘇蘇,後果自負。”
他舉着刀威脅着。
電話接通,傳出蘇蘇哽咽的聲音,涼瓷像是突然炸毛的小貓動作迅速地向電話搶去,同時間溫別聲将電話舉起,還沾着血的指尖掃過西服袖子中間部位。
涼瓷憤怒地瞪向溫別聲。
溫別聲垂着眸子,烏黑眼珠是不會為任何人動容的石頭。
“喂?聲哥?”
“蘇蘇!你在哪裏?你那邊怎麽樣?有沒有發瘋的人?”
涼瓷對着電話焦急喊着。
“小瓷?你……和聲哥在一起?”
“別管他,你快說你那邊什麽情況,你在哪?你別亂動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去接你。”涼瓷跳了起來試圖搶下手機,腦袋上的小啾啾跟着顫悠。
溫別聲轉身躲開他向旁邊走去,放下手機,将蘇蘇的回答全部收入自己耳中。
什麽都沒聽到的涼瓷向溫別聲追去:“狗東西!把手機給我!”
擡手就向溫別聲揍去。
“好,我去接你。”
溫別聲挂斷電話,後背也結結實實挨了一拳,他悶悶咳嗽了聲,被涼瓷拽着衣服就扯了過去,還是熟悉地拽他脖領。
“蘇蘇在哪?”
溫別聲:“我要去接他,你現在多耽誤我一秒鐘時間,就是将蘇蘇多置于危險一秒鐘。”
“你他媽……”
涼瓷快要被這個狗東西氣死了!更恨他的手機怎麽就偏偏這個時候沒電,真是沒用!可是蘇蘇的安全更重要,惡狠狠地甩開手,一枚扣子落地。
溫別聲站穩身形,原本系得嚴實的襯衫扣子少了一顆,在領口敞開的邊緣下隐約露出一點銀色骨鏈。
涼瓷已經打開了門:“快點走,要是蘇蘇少一根頭發絲,我就弄死你。”
溫別聲把領口拽了拽,去到牆邊拿起一把椅子,重重向牆上掄去。
涼瓷看過去,椅子四分五裂,一身得體斯文的西裝,一個野獸般暴力的背影,他嗤了聲,他見這貨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個假斯文,真禽獸。
狗東西!
溫別聲拿着一條椅子腿走了回來。
兩人離開了房間,涼瓷向走廊左右看了眼,地上躺了兩個,電梯那裏聚集了好幾個瑟瑟發抖的人。
他也準備過去。
溫別聲:“現在20層左右有一架飛機,建築正在發生傾斜,坐電梯不如直接跳窗。”
涼瓷停下腳步,雖然有理但很欠揍。
“你把蘇蘇的情況告訴我,你回家關心關心你爸媽,做個大孝子不好麽。”
“我父母已經去世了。”
溫別聲向安全通道跑去。
涼瓷瞧着電梯從樓上下來了,但等待電梯的人卻進不去,估計是滿員了,可這個節骨眼上不少人都把這當做了唯一生路,争搶着想要擠上去,哪怕把裏面的人擠出來。
從争吵到打架不過兩句話的時間,聲響鬧得很大。
涼瓷轉身向安全通道跑去,剛進去就見溫別聲從樓下跑了回來,身後跟着一群血肉模糊的人向他撲着,咬着。
這個場面的确很震撼,恐怖。
溫別聲從他身邊跑過回到走廊,沒有停留,什麽都沒說,全程就好像他們是陌生人。
涼瓷擡眼,樓上也有這種狀态的人在下來。
唯一的選擇就是退回去。
他剛退出去,手臂被抓住并用力把他向旁邊拽,身體的防禦機制自動開啓,他順勢轉了半圈,手臂高擡重重卡上對方脖頸。
溫別聲臉上痛苦一閃而過,薄薄的嘴唇開合:【別出聲。】
涼瓷看清是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松了口氣。
那些怪東西湧了進來,沒有猶豫和徘徊,直奔吵鬧的電梯,瞬間尖叫慘叫震破耳膜。
涼瓷放松了手臂的力氣。
他們就在門口附近,近到一個湧出來的怪東西被擠了下就要貼上他們。
兩人一個默默擡起較長的椅子腿對準他腹部,一個攥緊手裏稍短的刀瞄着他腦袋。
怪東西大張着嘴發出古怪氣聲,腦袋一歪一歪,又轉身向電梯那邊走去。
看數量最少有20多個,當不再有怪東西從安全通道出來,涼瓷立刻離開跑了進去,溫別聲站直身體揉了下脖頸跟上。
樓道裏滿是血跡,看來這幾層樓的怪東西都被電梯的吵鬧引了過去,身後傳來溫別聲的聲音。
“我以為你會道歉。”
“我為什麽道歉,你父母也不是因為我死的。”
“這是基本禮貌。”
涼瓷豎起中指晃了下:“這是涼氏禮貌。”
他瞧着一個躺在臺階上的屍體,腸子都被掏了出去,想起那些怪東西,會被聲音吸引,咬人,爆頭會死,沒有自主意識……
他停下腳步。
“是喪屍?”
“你見過?”
溫別聲從他身旁跑了過去,涼瓷真想給他一腳。
“沒見過豬跑還沒見過你跑。”
“你不是醫生麽,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
“我說過我主治男性不孕不育。”
“你的記性真得很差,患上阿茲海默症的幾率很大。”
涼瓷眼睛危險地眯起,盯着溫別聲的背影,又看了眼一層層向下的樓梯,要不就這麽把他踹下去,再搶走他的手機去找蘇蘇,他滾下去就算不死估計也會斷胳膊斷腿,在這種情況下,死亡幾率可以達到百分百。
蘇蘇問起,自己只需要說他不小心被咬死了就可以。
他盤算着,一個喪屍突然從安全通道口撲了出來,直奔轉彎轉到一半的溫別聲。
即使溫別聲反應速度很快也來不及瞄準腦袋,椅子腿捅進了對方腹部想要撐開距離。
一把刀同時刺進了喪屍腦袋。
涼瓷:“你可真菜。”
他拔出.刀,把屍體推開,椅子腿也順勢從喪屍腹部抽了出來。
涼瓷瞧了眼手上濺到的血,又看了眼溫別聲幹淨的小馬甲,惡劣地把手放上去,翻着面的擦了遍:“乖乖回家吧,何必到蘇蘇面前丢人現眼呢。”
溫別聲突然動作,染血的椅子腿幾乎是擦着涼瓷的臉頰刺過去。
涼瓷卷長的眼睫輕輕顫了下,有溫熱的液體落在了他頭上,順着脖頸滑下,如同黏膩的蛇讓周圍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一個喪屍在他身後,大張着的嘴巴裏插着一條椅子腿。
時間恍若被暫停。
直到有人尖叫着跑過,時間才再次流動。
溫別聲烏黑的眼珠這才轉向涼瓷,一個無聲的回答。
涼瓷哼了聲和溫別聲拉開距離,看了下樓層數,他們已經跑到32層,這附近的喪屍沒有被吸引到樓上去,數量很多。
他和溫別聲又向下跑了兩層後實在是難以前進,躲進了一間包間,電梯擠不上去後那些人只能從安全通道逃生,可他們總在大呼小叫,簡直比喪屍還危險。
涼瓷擔心蘇蘇,急躁地臭着那張好看的臉。
溫別聲手裏的武器換成了一個拖布杆,椅子腿在前不久捅進一個喪屍腦袋裏,拔不出來了。
外面好幾個喪屍追着一個人跑了過去。
涼瓷推開門想出去又關上門退了回來,髒髒鞋就落在了锃亮的皮鞋上,碾過,移開,落下,緊挨着。
“我想到了,還有一個貨梯。”
“電梯很危險。”
“哪裏都不安全,膽子這麽小不如留下來等死。”
涼瓷跺了下地面,散開的鞋帶蹦到皮鞋上,“現在很明顯建築是向這邊傾斜的,這個傾斜度已這種大樓的質量絕對還能堅持一陣,而那個貨梯的位置正好是在安全的那一面。”
他擡眼:“你要是不敢,就告訴我蘇蘇的位置,我自己走。”
心裏巴不得溫別聲同意就能甩掉這個狗東西,自己英雄救美和蘇蘇生死與共,就算以後事态得到控制,他一個懦夫也沒資格再和自己搶蘇蘇了。
“你鞋帶開了。”
“什麽?”
溫別聲審視着他:“或許你可能不是阿茲海默症前兆,你只是單純的笨,鞋帶開了的意思就是……”
髒髒鞋重重踩在了皮鞋上,也把溫別聲剩下的話踩了回去。
涼瓷:剛才就應該把他從樓梯上踹下去!
不過鞋帶開了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很危險的,要是一不小心踩到摔倒可就要命了,他彎下腰去系鞋帶,腳上還繼續用力,踩斷你狗腳!
溫別聲瞧着撅着屁股的人,背帶褲有些寬松,裏面的衛衣跑了些露出一截腰,白皙皮膚上的刺青十分顯眼。
占着個竹馬的身份還不知足,偏偏還想要更多。
烏黑的眼珠愈發深沉。
只不過是一起長大而已。
牆壁上的畫框掉了下去,緊接着就有喪屍從外猛撞門,涼瓷被撞得向前拱去,一腦袋怼到了一團軟乎肉上。
溫別聲下颚線瞬間緊繃就想退開,喪屍又是一個猛撞,門被撞開了縫隙,他只能擡起手掌隔着涼瓷撐了上去,對方的力道大得驚人,同時還有挂着血絲的手從門縫中向裏摳着。
看來最少兩個喪屍。
涼瓷霍地擡頭,沒等看清他是不是撞那玩意上了,溫別聲突然上前,直接貼臉。
“操,你特……”
臉被捂死,人向後跌撞上門板。
溫別聲堵着門,西服袖子被肌肉撐得緊繃,外面的幾個喪屍瘋狂撞門,每一下都讓門板晃動,變成小夾心的涼瓷也就被震得一下下向前又退後。
他要瘋了,現在不用看清是什麽東西了,直接特麽送貨上嘴了!
溫別聲抵着牙根,熱氣透過輕薄的布料包圍了上去,他甚至能感受到那顆鋒利的小虎牙一下下刮過去。
涼瓷:直接咬掉廢了他吧。
口水浸潤嘴唇,操!下不去嘴!太惡心了。
溫別聲背脊都要因為過度用力而拱起,外面接連不斷的撞擊震得他手發麻,指尖用力到泛白,勉強撐着把腳向後挪去。
溫別聲:“閃開!”
涼瓷不用他說,早第一時間爬了出去,在一旁嫌棄的呸呸呸,他的嘴巴髒了。
不知道哪裏又冒出一聲巨響,喪屍們停止了攻擊,被吸引離開了他們這裏。
溫別聲低下視線,眉頭微不可察皺起,松開因為用力過度僵硬的手,脫掉外套向腰間系去。
正要罵人的涼瓷見狀渾身惡寒,想到個膈應人的可能:“你為什麽要擋起來!”
“你的口水很惡心。”
溫別聲打開門就跑了出去。
涼瓷怔住,他也算和溫別聲打了一個月交道了,這個狗東西說話雖然氣死人但是基本不罵人,果然這種情況,再裝逼的人也得瘋。
他也向外走去,不是?他憑什麽嫌棄自己啊,他一個狗東西他也配!
嫌惡地用力擦了下嘴巴追了上去。
兩人向着涼瓷說的貨梯跑去,一路順利到達,可能因為這邊的确偏,平時就沒人,也就很少有人在這附近變成喪屍。
涼瓷看了眼上面顯示的樓層數,還在之前包間那一層,按下電梯,看着數字順利變小,很好,看來還能用。
兩人緊張等待着。
溫別聲忽然轉頭向後看去:“有聲音。”
涼瓷也踮腳看去,剛想說哪裏有聲音,就看到兩個人頭,沒等他慶幸還好是兩個正常人,後面就一窩蜂湧上一堆喪屍。
吞咽了口水,回頭看了眼還沒到的電梯。
“我負責按電梯以及裏面的喪屍,你負責外面的。”涼瓷立即做好分配。
溫別聲看向他,涼瓷毫不心虛。
去按電梯肯定是逃生幾率更大的,裏面也不一定有喪屍。
那他當然要選幾率大的,第一他又不是好人,第二他巴不得溫別聲死。
涼瓷:“沉默就是同意,你同意了反悔就是狗。”
雖然你已經是狗東西了。
溫別聲握着拖布杆,面向了後方那些跑過來的喪屍。
涼瓷又看了眼那個大部隊,這倆倒黴玩意怎麽就這麽巧偏偏這個時候,重新看向電梯,還有2層就到了,心裏默默祈禱着快點,再快點。
“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溫別聲在原地沒有動。
涼瓷緩緩吐出口氣,電梯終于到了,攥緊手裏的刀做好準備,當電梯門向左右打開時,要跑到的兩人忽然摔倒了一個,那群喪屍像狼撿到了肉,撲了上去。
摔倒的人掙紮着抓住他的同伴求助,同伴瘋狂跺腳甩開他的手。
溫別聲調整了下呼吸。
涼瓷已經向電梯沖了過去,直奔裏面的喪屍,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只有一個。
當喪屍擡起頭時他驚訝了一秒,是那個門童,他并沒有停止攻擊,在喪屍還沒辨別出這些雜亂的聲音出自哪裏時,沒有失誤地把刀刺進喪屍腦袋。
利落如跳舞般和喪屍換了位置,他進到電梯,迅速按下1層,開始狂按關門按鈕,同時一腳把喪屍向外踹去,一邊往出抽刀。
“狗東西!”
溫別聲掄着拖布杆的動作停頓了下,拖布杆一掃一大片,雖然殺不死他們但是能把他們阻擋在一定距離外。
又掃了下後轉身就跑。
甩開同伴的那人自己也是一個踉跄,撲倒時直接抱住了溫別聲大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抱着不放手:“救救我!救救我!”
溫別聲看向電梯裏的涼瓷,他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頭上慘白的燈光落下,讓他如同沒有慈悲的神佛。
逐漸合上的電梯門,正在一點點将他藏起。
涼瓷淺色瞳孔是沒有感情的玻璃珠,在視線被電梯門遮擋住前,他看到的是溫別聲打算把那人拽起。
他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下。
将自己置于危險的善良,不過是一種愚蠢。
再見了,溫大醫生。
溫別聲沒等把那人拽起,那人忽然尖叫,他轉眼看去,他的腳被好幾個喪屍抓住,有的已經咬了上去。
剛才還要救人的溫別聲毫不猶豫地松開手,放棄了他,向電梯跑去。
他伸出手,指尖觸碰到的是徹底關上的電梯門。
身後是那人的慘叫。
他站在電梯前,不見憤怒,不見失望,可以說是平靜。
冷靜地接受了結果,正要轉身就聽電梯門發出聲響,他停下動作,當看到電梯門又一點點打開時他反倒疑惑,意外,不解。
涼瓷的身影也随之重新出現。
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神佛施舍了一點帶刺的慈悲:“還不滾進來。”
溫別聲有些莫名地走了進去。
喪屍們正在享受大餐,給了他們時間,電梯順利關上,數字不斷變化越來越接近地面。
溫別聲站在偏後的位置,端詳着涼瓷,他紮在頭頂的小啾啾掉了下去,頭發絲這一縷那一绺的貼在脖頸上,亂糟糟的像是只剛洗完澡的貓,還是一只在生氣的貓。
涼瓷忽然回頭,視線無預兆對上。
他眼睛一瞪:“你是不是在盤算着怎麽弄我!”
該死!他一定會後悔今天重新打開電梯的!涼瓷你愚蠢!
溫別聲也沒解釋:“出去後先去我家。”
涼瓷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去你家?我為什麽要去你家?我去火葬場都不會去你家,啊——我知道了。”
他一步邁到溫別聲身前,噙着抹譏笑:“溫大醫生是怕自己一個人回不去家,所以才拿蘇蘇的消息吊着我借機讓我護送你回家,你的那點小算盤我已經看破了,我告訴你我……”
“我家有槍。”
涼瓷卡了個殼,臉頰憋得鼓了起來:“……我今天還就大發慈悲成全你了,你家在哪,趕緊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