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3天後涼瓷終于能從床上下來了, 不過是在溫別聲的攙扶下,他龇牙咧嘴地下來,腰一時還不敢挺直。
這種拉抻着的刺啦啦痛感真是酸爽。
不過只要他适應了他就能健步如飛!涼瓷讓溫別聲把他扶出了門, 他就自己摸着牆邊倒蹬着小碎步向小五房間走去。
溫別聲亦步亦趨的跟在旁邊。
一輩子好兄弟時隔3天, 歷經生死終于再相見, 就聽小五一陣鬼哭狼嚎。
“瓷哥,我的瓷哥诶……”
溫別聲觑了他一眼。
涼瓷擡手打住他:“改改你哭喪的臭毛病。”語氣帶着笑意。
小五這麽聲若洪鐘的他也就不擔心了,掀開他的被子看了看他傷口, 被包着也看不到什麽。
“感覺怎麽樣?”
小五驕傲一仰脖:“沒事兒, 命硬着呢!”
他看上去不像是消沉的樣子涼瓷又放心不少,沒心沒肺也有好處。
“禍害遺千年呗。”
小五憨憨傻笑:“那感情好,那瓷哥和溫哥你倆也要當禍害,咱仨一起遺千年。”
涼瓷、溫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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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嘴還是這麽會說話。
涼瓷站着和他聊了二十多分鐘有些站不住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搭着溫別聲的手, 他注意到小五改了對溫別聲的稱呼, 看來這幾天的照顧讓兩人關系親近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他感覺錯誤,總覺得之前溫別聲對小五總有點不喜。
走不動地停了下來。
溫別聲也不催他, 跟着停下:“第一天下來就站了這麽久又走了個來回, 很不錯。”
涼瓷的腰立即慢悠悠地驕傲挺直,他當然厲害了~
臭屁小貓, 輕松被拿捏。
又過了3天, 涼瓷基本已經可以正常走路,小五也勉強下了床, 雖然經歷了一劫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只不過出去找食物的事情, 暫時還是要靠溫別聲自己。
每次他出去,涼瓷就會捧着他的小烏龜站在窗戶旁, 祈禱着他能平安回來,小烏龜很靈, 每次都會讓溫別聲平安回來。
又一天涼瓷摸着小烏龜的龜殼,祈禱着溫別聲能夠平安回來。
“神龜神龜大發神威,保佑溫別聲平安歸來。”
話音剛落就見大門打開溫別聲回來了,他着急地去到門口,溫別聲進來的一瞬間冷風和着血腥味一起撲了進來。
“受傷沒?”涼瓷關切問道,溫別聲總是一身黑,不大好看出他的身體情況,他踮起腳掃了掃溫別聲腦袋上的雪花。
“沒有。”溫別聲躲開涼瓷向自己身上拍去的手,“衣服髒了,我去洗澡,你要是暫時沒有什麽事情做可以整理下背包。”
涼瓷接過背包:“好,我來整理,洗澡水燒好了,你去吧。”
不能出去打野,後勤這一塊還是要搞一搞的,他可不是那種幹吃飯不幹活的人,他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溫別聲:“謝謝。”
他去到隔壁房間,火堆上架着鐵鍋,裏面是燒化的雪水,旁邊不遠是一個很深的白色塑料桶,那就是他洗澡的地方。
比起以前條件是天上地下,但是放在現在還能舒服地洗個熱水澡,已經算是幸運。
涼瓷把背包裏的食物放到了廚房,兩卷衛生紙放到了樓上衛生間,樓上是有坐便器的,樓下是蹲坑。
衛生間裏放着兩個小桶,裏面是化了的雪水,用來沖馬桶。
總的來說,在這裏的生活還算安逸。
溫別聲說小五想要完全恢複,能跑能蹦跶能摔跤起碼也要兩個多月,為了安全,3人商讨之後決定這2個多月就先留在這裏。
一個月後
涼瓷看着黑下來的天,回到房間呈大字型橫着往床上一躺,腦袋倒在了被子下溫別聲腿上。
溫別聲借着暗暗燭光把手裏的書翻了一頁:“怎麽了?”
“太無聊了。”
涼瓷從沒有這麽閑過,他這小半輩子都在忙碌着怎麽活下去,怎麽去賺錢,根本沒過過這樣無所事事的悠閑日子。
他望着天花板感嘆着:“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我感覺我就是那圈裏的小豬羔。”
溫別聲把視線從書上移開,眼中帶着淡淡笑意看向小豬羔,經過一個月左右的修養,涼瓷的臉頰終于不凹了,氣色紅潤,看上去就十分健康,不過這個樣子離小豬羔還差點兒意思。
起碼臉上要有能掐上一手的小奶膘,才算得上小豬羔。
涼瓷突然轉身,伸長手臂把溫別聲手裏的書按了下去:“這麽黑看書傷眼睛,你陪我玩兒一會吧。”
“玩兒什麽?”
涼瓷眼珠轉轉,跑下了床,去到櫃子下的抽屜裏翻出一根嶄新的鞋帶,他脫掉鞋子回到床上動作自然地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溫別聲把腿盤起,給他讓了地方。
涼瓷把鞋帶兩頭系在一起:“我們來翻花繩吧。”
溫別聲:……
幼稚到他3歲都沒有玩兒過的游戲。
涼瓷已經做好準備姿勢等着他。
“我不會。”
“我教你,來,你先掐住兩邊這個線交叉的地方。”
涼瓷看樣子很想玩兒,溫別聲最後還是沒有掃他的興,大手稍顯笨拙地按照涼瓷的話動作着。
“對,掐住後一起向上再往中間插。”
溫別聲小心地動着,手時不時碰到涼瓷的手。
“放到中間?”
“嗯,放進去後向兩邊用力撐住。”
溫別聲瞧着那小小的口子,總感覺自己的大手放不進去,但也只能試一下,別別扭扭地把手放進去就壓住了涼瓷的手。
“你這樣我手抽不出來了。”
“沒辦法,繩子太短。”
“你再努努力。”
涼瓷提出無理要求,溫別聲繼續努力,直到涼瓷一瞥眼看到溫別聲翹起來的蘭花指,他一下子沒繃住笑出了聲,松開了手笑成了不倒翁,把兩人中間的被子滾皺。
“哈哈哈哈——”涼瓷肆無忌憚地笑着,看着很欠揍。
溫別聲不知道他笑什麽,涼瓷是一個很跳脫的人,他靠回床頭就要繼續看書。
不倒翁就又滾了過來按住他的書,眼巴巴的:“我記得還有撲克,我們來憋王八吧。”
又是溫別聲不懂的。
涼瓷從床頭櫃裏拿出撲克:“開始吧。”
溫別聲默了瞬:“我不會。”
這次換涼瓷驚訝:“你怎麽什麽都不會?”
看向捧書本的溫別聲,露出那顆小虎牙:“溫大醫生不會從兩歲就開始看醫書吧~”
他想象了下幼崽形态的溫別聲,小大人一樣,頂着厭世臉翻着比他半個人還大的書,還有點——可愛。
“沒事,我教你,憋王八就是丢出一張王,咱們倆把剩下的牌都抓光然後湊對扔出去,剩下的單張咱倆來回抽,成對就扔,最後王在誰手裏誰就輸。”
他坐好:“贏得那個人可以命令輸的人做一件事情。”
溫別聲很嚴謹:“什麽事情?”
涼瓷動作利落的洗牌,打着哈哈:“到時再說,先玩兒先玩兒~快摸牌。”
溫別聲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被涼瓷丢過去第一張牌。
涼瓷低着頭,壞壞地抿嘴偷笑,等他摸牌一下子摸過來3張,就這麽摸了一會兒有用的就留下,沒用的就在摸牌時放回去,手法天衣無縫,第一次玩兒撲克牌的溫別聲拿牌都不大會拿,牌在手裏放的松松散散随時就要散花,根本沒注意到。
他提醒:“你可以把湊成對的牌先丢出來。”
牌快摸完時他手臭地摸到了王,悄無聲息地把王放回了牌堆,鬼機靈的盯着溫別聲把牌摸回去,然後默默記住他放在了哪個位置。
扔完成對的後他手裏就剩下了4張牌,這還是他故意的,以免溫別聲太沒游戲體驗。
溫別聲剩了5張。
涼瓷裝模作樣地咳嗽了聲:“你沒玩兒過,我讓你一把,你先抽。”
溫別聲很痛快地就抽走了一張,扔下了一對。
到了涼瓷,他手在溫別聲牌上轉來轉去,漂亮眼珠笑眯眯地瞄着他,溫別聲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他故意抽走了一張組不上對的。
煞有其事地嘆了口氣,看上去很懊惱。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溫別聲又把那張牌抽了回去,手是真臭啊。
這次他抽走了有用的牌。
很快他手裏就剩下了一張,溫別聲也只剩下了兩張。
又到了他。
成敗就在此一舉。
修長的手在兩張牌上來回轉着,故意捏住王牌,猶猶豫豫:“是不是這張呢~”
溫別聲依舊面不改色,不是一般的能沉住氣。
涼瓷松開手,毫不猶豫抽走了旁邊那張,驚訝地捂嘴:“诶呀,真是不好意思了~”笑嘻嘻地把牌丢掉,“我贏啦~”
溫別聲願賭服輸,放下牌:“你要我做什麽?”
“我要你學小貓叫,讓我拍個視頻!”涼瓷的語速快到飛起簡直就像是等了好久,飛身下床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貓耳朵發卡還有他的手機,迅速開機,打開相機對準溫別聲。
屏幕裏出現溫別聲略懵的臉。
他嗖一下把發卡戴到了溫別聲腦袋上,別說,還真別說——超級無敵巨可愛!就是那種冷臉酷拽小貓!
二話不說先拍起了照片,一張接着一張,每一張溫別聲的臉都更紅了些,直到最後一張他扭頭躲開,在相機裏留下一張模糊的側臉。
溫別聲摘下發卡:“你拍照了,拍視頻的事情就算了。”
“那不行,一碼是一碼。”
“懲罰只有一種。”
涼瓷:“……那我們再玩兒一把!”
溫別聲已經伸直腿輕輕把他踢到旁邊去,整理着被子躺下:“不玩兒了。”
“再玩一把就一把。”涼瓷推着他,商量着。
溫別聲直接把蠟燭吹滅,黑暗中就聽涼瓷哼了聲,反正以後有機會,他打開相機欣賞着照片,捂嘴嘿嘿嘿笑了出來。
翻到最後一張笑容慢慢停下,模糊地背景冒着一點點光,緊貼着脖頸的黑色高領毛衣,半張清晰的側臉在曝光下白得紮眼,愈發顯得眉濃,就連睫毛都要上下交錯到一起。
他咬了咬嘴唇,關上手機,脫掉厚厚外套也鑽進了被窩——溫別聲還是有點姿色的。
很快他就睡着了。
後半夜溫別聲睜開眼睛,又是這樣……身旁貼上了一只熱乎乎的貓,把一只手、腳全扔到了他身上,腦袋埋在他肩膀上香香睡着。
自從涼瓷能夠自由翻滾,随着他們同床共枕的日子一天多過一天後,他的距離也不斷和自己接近中。
大概是10天前,這只貓完全貼到了他身上,他試過把他推開,但最終對方還會骨碌過來。
一個星期前開始把手腳往自己身上扔,這讓自己更不好把他弄開了,再這樣下去,也許下個月,這只貓就該團在他身上睡覺了。
烏黑眼珠轉動,看向肩膀上呼呼睡着的人,搭在他身上的手偶爾還會撓上一下,睡得放肆又自在。
他把被子往上拽了下,掖好,小貓就只剩個毛團腦袋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