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過去
第19章 過去
姜宜換了身衣服,休閑款的長褲,白灰色為主,一件同色系的外罩防曬,有一個帽子,被她拉起來遮住頭頂。
房門被輕輕推開,縫隙裏伸出一只赤腳,姜宜放輕腳步下樓,輕盈躍起快步下階。
姜宜走到玄關,拉開鞋櫃,換上她常穿的那雙輕便運動鞋,小心換上,拉開門走出去。
從玄關到別墅大門,是一條寬長的柏油路,路邊圍砌着高高的鵝卵石,将生長而出的綠草攔截在它該在的範圍。
姜宜心跳很快,她一步步走在柏油路上,她告訴自己要小心,輕輕的,雙手忍不住緊緊交握緊攥在一起。
咔噠。
姜宜将手指按住大門指紋上,門鎖發出輕響,像兩邊退開,她屏息跨出,再将門合上。
夜色裏,只有她的影子被月光拉得長長的,在路邊投下一個稀薄的灰影。
姜宜轉身離開,一分鐘、兩分鐘後,她确認這是一次完美的出逃,腳步便不受控制的加快,加快再變快,繼而飛奔起來。
遠遠的,一輛摩托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姜宜愣住,心跳也随着畢竟的聲音變快。
摩托載着一個人呼嘯而過,刮起一股勁風,掃起雨後落在地上的積葉,越過姜宜幾米,又猛然擺尾剎停。
梅拾揭開頭盔的擋風玻璃,吞吐着沉重的呼吸,雙眼定定看着姜宜。
夜色裏,彼此的面容都有些模糊。
但詭異的是,她們就能篤定,那個就是彼此要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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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拾翻下車朝姜宜走過來,姜宜回神,猛追了幾步,張開雙臂撲向梅拾。
像一股風撲在懷裏,好柔軟。
梅拾怔愣,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麽擺放雙手,最後只能輕輕落在姜宜肩膀上,虛虛攏着她。
“怎、”嗓子像粘着一顆牛皮糖,緊澀發漲,梅拾用力咳了咳,才确保自己呼吸平穩的發聲,“怎麽不等着我接你,一個人多危險。”
姜宜将臉埋在梅拾的肩頭:“我想早點見到你。”
梅拾剎那噤聲。
耳邊只剩姜宜的呼吸聲和風聲,細細的,想羽毛,刮蹭着他她敏感的耳垂。
梅拾猶豫着,将手臂環過姜宜後背,擁住她。
姜宜随之收緊手臂,她用力的抱着梅拾,發出滿足的喟嘆。
梅拾耳根通紅,任由姜宜摟抱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後者低着頭退開松開自己。
“走吧。”
姜宜點頭:“嗯。”
梅拾将車把上的另一只頭盔遞給姜宜。
姜宜接過戴上,笨拙的系着下巴上的扣子。
梅拾見狀一笑,微垂下目光,伸手替她拴好。
“好了。”隔着頭盔,梅拾一指彈在姜宜額頭的位置,“坐穩。”
梅拾上車的姿勢熟稔而自然,剛剛利落的掉頭剎車,就連姜宜這個門外漢都能意識到非高手不能辦到。
“你經常開?”姜宜的從後摟緊梅拾的腰。
梅拾仰頭整理着頭盔,聞言目光一眨,“不,我不經常開,這車是朝朋友借的。”
姜宜唔了聲。
梅拾擰動油門,帶起一陣風,姜宜依偎在她身後,貼得那麽近,她不由的分神亂想。
——會不會被窺見亂拍的心跳?
腎上腺素無理由的飙升,梅拾将油門壓緊,轟鳴聲一陣一陣,忽地,她感覺到腰上圈禁的手臂在微微顫抖。
“……”
梅拾放慢速度。
車從市二環的別墅群馳向郊外,兩邊的風景不住倒退,從姜家外的原野,到市內的高樓再到郎闊的天穹,最後是波光粼動的江邊。
“到了。”
梅拾說,剎停車輛,轉身朝後看去。
姜宜擡起頭,眼底映着碎玻璃一樣的光澤。
“還行吧?”梅拾笑着問,“吓到你了?”
姜宜翻下車,整理了被風吹亂的頭發,雙眼清明道,“很刺激。”
“看出來了,”梅拾撐在車頭,伸指在姜宜臉蛋上一刮,“紅撲撲的。”
姜宜頓住。
梅拾的笑容也僵住,目光也忍不住閃避起來,“不、不好……”
“你也是。”姜宜說,并飛快伸手,學着梅拾的動作在她臉上同樣蹭了一下,“比我的還紅。”
梅拾:“……”
姜宜奔向江邊,河灘邊是一片鵝卵石,有些硌腳,她踩的歪歪扭扭。
梅拾揉着脖頸跟在後面:“哎,別往裏走了,一會漲水。”
“會漲水?”姜宜問。
梅拾嗯了聲,“會,回來一點。”
姜宜退後幾步,兩人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并排坐下。
姜宜和梅拾聊天兩手撐在身後,兩腿擺來擺去時不時的會用膝蓋撞下梅拾的。
——她很開心。
梅拾低頭一笑,忽地,她後頸一陣發癢,擡手一拍。
啪一聲,姜宜看過來。
梅拾吹掉手上的蚊子,洗了手回來重新坐好,說:“江邊蚊子多。”
梅拾拿出準備好的風油精,先遞給姜宜,“抹點在身上,免得一會被咬了。”
姜宜接過擰開,像塗香水一樣,點在手腕上,再腕部磨蹭塗抹開。
梅拾抓撓了下兩後頸,她容易招惹蚊蟲,皮膚又敏感,蚊子一口一個包,經常幾天都消不下去。
姜宜:“你脖子被咬了?”
梅拾:“嗯。”
“我幫你塗。”姜宜說,半跪起身,“背過去我看看,抓出血沒有?”
“應該沒有……”梅拾背過身去,話尾突然斷在嗓子裏,她能感覺到,後頸的衣領被下壓,一根手指摩挲上那片肌膚。
“看不清,在哪裏?”姜宜問,不由湊近。
脖頸一陣陣的發癢,梅拾攥緊拳頭,忍不住的夾緊脖頸,“別、別湊太近了,很癢……”
“你夾着我手指了。”姜宜說。
梅拾微張嘴唇,一時話噎又滿臉通紅。
姜宜小聲說:“放松一點。”
梅拾:“……”
“我說脖子。”她又多此一舉的補充,又多此一舉的說,“別誤會了。”
梅拾從懷疑到确認被戲弄,牙關緊咬唇瓣,她背對着姜宜,慶幸有夜色遮羞:“姜宜,雖然我沒分化,但是……”
後頸,對于擁有第二性別的人類來說,是另一個隐私器官。
梅拾盡量控制語氣,她思忖着用詞,避開戀人這個暧昧的詞彙,說:“後頸不是随便可以碰的,只有特別的人才可以。”
——特別的。
——可是已經碰了。
姜宜感覺自己喜歡這個特別的詞彙,因為這或許意味着獨特,獨特就可以挾弄,被縱容被寵溺。
她覺得被電到,麻意順着敏感指尖一路流蹿,到四肢百骸、到小腹、到隐秘的一點,形成發酸發漲的生理反應。
“我不碰,那可以親嗎?”姜宜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