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陸厭一個電話就把宮鳴珂叫到許風的拳館裏, 三個人在門口碰面之後,他黑着臉推門進去。

一個月後許風将會帶隊去洛城參加拳擊錦标賽,所以這段時間拳館裏處于半閉館模式。

許風接到電話趕忙從地下室跑出來, 他掃了眼站着的宮鳴珂,爾後眯着眼看着坐在同一個沙發去好像隔着山河的小情侶。

忍不住打趣道:“都快兩個星期了,還沒和好呢?”

他笑着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剛要坐下就被陸厭睇了一眼。

許風手上一頓, 瞥見沈知月愧疚且可憐的眼神,對上陸厭陰冷的表情後自願投降, 把水瓶擰緊後, 睜着無辜的大眼問, “咋了?”

陸厭輕擡眉頭,如果眼神是一把刀的話, 許風的身上早就是千瘡百孔,他的語氣更是冷得刺骨,“是你說的, 我有個愛而不得的女同學?”

聞言,沈知月緊搓手指, 不敢對上許風的眼睛。

“這……我……這……”一語驚醒夢中人,許風總于明白是個什麽事, 他拍着手解釋,“那天我話還沒說完,小同學就急着你找你, 後來你們離開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

宮鳴珂緊繃着的肌肉總于聳了下來, 長呼一口氣, 坐下來靜靜地看戲。

陸厭一路上沒有解釋,把沈知月“綁架”到此就是為了讓故事裏的當事人好好的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許風将水瓶朝幸災樂禍的宮鳴珂扔過去, “那是你的故事,你自己來說。”

他可不想再惹這個大少爺生氣了,錦标賽迫在眉睫,他還想着陸厭能拿下俱樂部的第一個金獎呢。

宮鳴珂被迫着說出那個難以啓齒的故事。

“那個女同學是我喜歡的人,阿厭只是幫我追求她而已。”

初三那年宮鳴珂情窦初開,喜歡上隔壁班的一個女學霸,為了追求人家,天天泡在圖書館或者家裏刷題學習,但效果不見長,次次倒數。

陸厭當時和宮鳴珂一個水平,但是學習論壇裏很多女生都再說只要陸厭學肯定是學霸,宮鳴珂也是病急亂投醫,他求了陸厭一個月,希望他帶着自己一起學習。

陸厭總會跑到許風那躲着,可宮鳴珂像狗皮膏藥一樣粘着他,實在沒有辦法,他就只好妥協。

宮鳴珂實在是不想講後面的狗血劇情,搖着頭用眼神祈求許風替他開口。

許風喝了一大口水,緩緩說道:“後來啊,阿珂确實有進步,中考考進了全校前一百名,但是阿厭考了全校第一,一戰成名。”

“那個女生徹底成了阿厭的迷妹,她利用阿珂的關系接近阿厭,表白失敗之後自然而然的拉黑了舔自己的舔狗。”

宮鳴珂實在聽不下去,轉身就去地下室看看弟弟們練的怎麽樣了。

沈知月聽完這個故事忍不住問,“那他們兩個為什麽沒有絕交?”

陸厭側臉,搶在許風之前回答:“他打了我一頓,還和我絕交了一段時間,後面他惹了事,沒人替他擺平就跑過來求我原諒他。”

他回憶着,那毫不閃躲的眼眸倏地閃過一秒的笑意。

沈知月也順着回想他之前的一些幼稚的報複行為,能猜的出來當初宮鳴珂為了求得他的原諒,肯定受了不少苦。

……

時間在彈指之間極速消逝,許風今晚做東,帶着一群人到附近的一家飯館下館子。

沈知月還要上晚自習,一吃好飯陸厭就放下酒杯先送她回學校。

今天的街上很堵,出租車行幾十米就得停個十分鐘,沈知月随着慣性不停撲向前,後來被陸厭發現了,就直接用單只手從後抱住她的腰。

她打開車窗,冷風一吹,胃裏的惡心倒是少了,但是臉卻紅到了耳根。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兩人暧昧的動作,視線落在沈知月身上的校服幾秒,因為家裏有個正處于青春期的女兒,所以就忍不住搭話。

“小夥子是做什麽工作的啊,找了個這麽年輕的女朋友,還是個學生,平時沒少花錢吧?”

沈知月愣住,想否定和陸厭的關系,但他們現在的姿勢實在是說不清。

她尴尬地将身子往前坐了坐。

司機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還沒了解,他眼中的沈知月就已經成為使手段靠美貌讓有錢人包養的壞女生。

陸厭擡眸,對上司機的眼眸,“我就是個無業游民,每天不是泡網吧就在酒吧裏喝酒。”

說着,他就慢慢靠近窗戶,半個身體靠在上面,歪着臉,目不轉睛地看着沈知月,“要不是我們兩家世家交好,我根本讨不了媳婦,更別說是吃軟飯了。”

聞言,司機一頓,微微眯和的雙眸裏閃爍着隐約的輕蔑之色。

陸厭視而不見。

沈知月錯愣地扭頭,撞上依然愛意滿滿的眼,一時忘了移開。

片刻後,陸厭雲淡風輕地說道:“你可得好好學習,然後養我啊。”

“媳婦。”

愛意似細雨般随着這聲“媳婦”灑落在她的心間,滋潤着她那顆堅定目地之心。

沈知月驚覺,臉變得更紅,羞赧低埋下頭,恨不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誰是你媳婦啊……”少女蚊蠅般細聲從耳邊傳來。

陸厭眼裏的笑意更濃了,湊到沈知月的耳旁,輕言:“那不是早晚的事嗎?”

*

落日的在街道的盡頭上冷卻,蔚藍的涼爽被朦胧代替。

車子停在了路口,陸厭将沈知月送到傅歸遠家小賣部後就停下腳步,他擡手碰了碰她的臉,“好好上晚自習,努力考個好大學,然後包養我。”

沈知月微愣,片刻後擡眸,“你不去上自習嗎?”

“身上煙酒味太濃。”

這一路,除了司機和陸厭不正經的聊天的時間外,沈知月的腦中一直浮現陸厭和許風在飯桌上的聊天內容。

“你暑假要和許風他們去參加拳擊賽?”她問。

陸厭将棒棒糖咬碎,咽進肚子裏,“嗯,明天開始正規訓練。”

期末考試就在一周後,也就是說從明天開始他們會經常見不了面,一周後更是要開啓長達一個多月的異地戀。

沈知月連忙低頭,腦子很亂。

陸厭垂着的眼,目光從少女飽滿的顱頂落到輕輕敲擊地面的小腳,心一軟,“走吧,我陪你去上晚自習。”

話音一落,沈知月立馬擡起頭,“真的嗎?”

“嗯。”

……

背了快一個月的單詞,加上跟着網課學語法,沈知月在上周的英語周考上跨進了及格的大門,黃沅芷還特意讓她在課間的時候去一趟辦公室。

沈知月叩了三聲門,黃沅芷才從教案中抽身。

“進來。”

沈知月往辦公桌旁一站,身上淡淡地煙酒味就散發到黃沅芷的鼻尖,察覺到老師的異常表情之後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黃沅芷瞥了一眼地面,“抽煙了?”

“沒有。”

“陸厭帶你去玩了?”

聞言,沈知月一怔,雙手無處安放之後,緊緊地拽着校服衣角,深埋着頭,确實能聞到煙酒味。

她的沉默等于默認。

黃沅芷嘆了口氣,關上課本後,擡頭看着沈知月,“你這段時間的進步老師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英語,而且你的物理思維那麽好,你一定能考上一個很好的大學,并且擁有一個閃耀的未來。”

“有些事,你們田主任不知道怎麽開口,就讓我找你聊一聊。”她說,“通過這幾天的觀察,能看的出來最近你和咱們班的陸厭走得有點近,甚至有同學看到你們在學校附近摟摟抱抱,我也不能一棒子打死的認為你們已經在一起了,但是你們現在的這種關系是不能延續下去的。”

“他整天就知道玩,身上不能煙味就是酒味,一點都不思進取,你不能因為年少的迷茫而浪費大好青春,還斷送了自己的光明未來。”

老師們的眼睛不如同學們雪亮,每個老師都覺得陸厭這個每天在學校混日子的富家少爺糾纏的沈知月,他們不知道這一切的都是她的計劃,也沒有發現她有“借刀殺人”的邪惡想法。

“我明白了,老師。”她溫聲回答。

從辦公室出來後,她往操場的方向走,想讓晚風帶走身上的味,卻沒想到在路上碰上了梁何君,她的眼裏只有憤怒,并沒有被搶走心愛之人的心痛難過。

沈知月斂目,開始懷疑梁何君對陸厭的感情。

梁何君使了個臉色,跟在她身後的兩個女生就架着沈知月的兩臂,經歷過上次的摔樓梯之痛,那兩人并沒有立馬出手。

“你們怕她幹什麽?”梁何君扭頭朝那兩個女生吼了聲,就揚起手,惡狠狠地看着沈知月。

瞬間的猶豫,使得別人先下手。

眼皮一擡一松間,沈知月的手猛地劃過空氣,帶起一陣風,精準地打在梁何君臉上,刺痛感如同開刃一般鮮明。

梁何君的臉立馬變得潮紅,怒氣沖沖地吼了一句“沈知月,我跟你拼了。”就連抓帶撓的和沈知月打起來。

力量的懸殊與技巧的拿捏在此刻無限放大,沈知月分分鐘就讓她們三人在原地嗷嗷哭。

“沈知月,你就不怕我讓我爸弄死你嗎!”梁何君的話響在空中,順着風四處擴散,惹得在籃球場上打球的幾個男生扭過頭。

陸厭一眼就認出幾個人之中茫然的沈知月,他随意投上一球之後就朝那邊跑。

在兄弟們驚嘆于那完美的三分球時,他已經站在沈知月面前。

“你沒事吧?”他伸出手,想看看沈知月有沒有哪裏受傷。

沈知月後退一步,睇了三個女生一眼,尤其是梁何君,怕事情暴露的她眉頭一蹙,指着右腿,委屈道:“這裏有點受傷了。”

陸厭眉眼立馬一沉,“我抱你去醫務室。”說完就要彎腰橫抱起沈知月。

“不用了。”她忙不疊後退,動作颠簸,“馬上就下課了,我回家塗藥膏就行。”

陸厭松了口氣,溫柔道:“我去醫務室給你買藥。”

沈知月淺笑着說:“好的,謝謝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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