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果分開了……
第10章 如果分開了……
細想一下，蘇木是百分百的事業狂魔，如果生病了，肯定是要在家休養的，醫院病人體質不一樣，容易被感染。
曾經孟煜還是貓的時候，也沒有看見蘇木主動休過假。
想到這兒，孟煜心有不安。
他就不該這麽沖動，有沒有保護欲不說，就怕踩着蘇木的雷點，自己把自己作死。
孟煜動作愈發小心翼翼，等他離開廚房，愣住了。
茶幾上，是五顏六色的糖果。
正對着他剛坐過的沙發位置。
蘇木的藥材都是在中醫院取藥處購買，被同事看到後，紛紛調侃蘇木是不是生病了。
蘇木笑而不語。
他們又開始勸起了蘇木。
“不要太逞強了，你年紀輕輕，又有天賦，不要為工作熬壞了身體。”
三十多歲，或許在別的行業內就快日落西山，可在醫學行業可是年齡越大，越吃香，尤其是中醫。
蘇木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獨自往來，他們自然而然認為是蘇木生病了。
趁此機會，這群權威老醫生十分有心機推銷自家孩子。
“聽小秦說，你喜歡男生，怪不得呢，我家兒子是公司主管，穩重成熟，肯定能入你眼。”
“老杜，別瞎給小蘇搭夥。”旁邊戴着眼鏡的主任白了他一眼，适時接話，“小蘇悶葫蘆，還給他一個悶葫蘆，兩個人都不愛講話，怎麽可能有情況。要我說，小蘇适合活潑的，我家侄子剛出社會，活潑開朗，特愛說笑話，肯定能給小蘇帶來情緒價值。”
另一個主任急得不行，發現自己沒有适合人物可以推薦，秉持着我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的想法，硬插入話題中。
“你們也真是，只想着推，也不問問小蘇喜不喜歡。”主任臉上笑着，“小蘇想找什麽樣的對象呢？這麽多年，總有自己的标準吧。”
“那個詞叫什麽？”眼鏡主任說，“年輕人愛說的。”
“理想型！”
“對，理想型！”
三個年歲過半的中年人滿眼希冀地看向蘇木，好似只要蘇木說出來，他們就轉身改造自己的推薦對象。
蘇木臉都笑累了，幾秒鐘的時間，發言權到了他身上。
他看着猶如大犬的前輩們，莫名有種喜感。
蘇木對于理想型，一時間也想不出來。
他不愛深交，沒有極好的朋友，更別說有自己的心動人物，就連晚上想象的時候，都只是一具荷爾蒙爆發的軀體和模糊的五官。
只是最近慢慢變成了孟煜。
器大活好。
這是蘇木最基本的要求。
可這個要求他怎麽可能說出口。
這是蘇木極力掩藏的真面目，他不敢想象自己能把這副面容展露在陌生人面前。
蘇木嘴角的笑容沒有降下一點，他不能随便把前輩的話題丢在地上，因為這個變故出現，他目前回去不了，有點心急，他也不知道這個情緒為何出現。
“事業有成，性格好，能過日子就好。”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既不擾了主任的好心，又将自己全身而退。
主任們立刻開始往這兩方面進行争論，等着他們反應過來時，蘇木早就離開了。
杜主任無奈笑着：“你看小蘇啊。”
“從前也不見他這麽急着回家。”地中海主任感嘆，“果然年紀越大，越想着顧家。”
啥也沒有可推對象的主任打趣一聲：“說不定別人有對象了，藏的好好的呢。”
殘陽在外頭留了大半，天空也變幻成了淡粉淺紫的顏色，大廈玻璃倒映着夕陽與天空。
蘇木在等紅綠燈時，手機鈴聲響了。
“什麽時候到家？”
是孟煜略帶磁性的聲音。
蘇木把藍牙耳機取下，揉了揉耳朵，才再次戴上回答。
“快了。”
“嗯。”孟煜那邊有東西進入熱油的滋滋聲，“今天超市打折，我撿了便宜，買了條好魚，你想吃紅燒的還是清蒸的呢？”
孟煜是貓，說是好魚肯定是不錯。
蘇木遲鈍了一下，原因在後者。
他從沒有在食材選擇上問過孟煜，都是他覺得不錯，對方對這些沒有過多要求，也當是他能接受。
大家對他的印象，只有一個詞。
——懂事。
從小，蘇木一直都是在這個觀念上成長，父親讓他做什麽，他沒有選擇，順着好學生好孩子的路線走着。
現在，有人願意問他的感受。
不過。
蘇木那點感性被風吹散。
對方是自己的貓，不照顧他的情緒，面臨的只有被趕出去。
蘇木當然不會這麽輕易把孟煜丢出去，但如果對方過錯嚴重就說不定了。
蘇木一番解釋過，把孟煜的示好歸納為讨好。
心中那點怪異，也被合理化。
“沒有聽清嗎？”孟煜的話打斷了蘇木的思緒。
“清蒸吧。”
蘇木回神，回答。
“好。”
對話很平淡，蘇木卻很享受這種感覺。
今天他說的确實沒錯，他希望自己的對象更務實一些。
前面有好幾波紅燈，馬路上全是滿滿的紅色汽車尾燈，蘇木慢悠悠跟着隊伍前行。
在等待的時刻，蘇木敲着方向盤。
方才電話中，孟煜的聲音有些沙啞，帶有鼻音。
他的病情好像加重了。
吃了幾天的中藥，是否有效果，作為醫生的蘇木一清二楚，不可能還會越吃越重。
只有一種可能——
孟煜沒有聽話把藥喝完。
貓怕苦，不愛喝是正常的，讓蘇木意外的是，孟煜看着高冷成熟，還做着小孩子的小動作。
還需要哄着。
他也需要對室友其他的關懷。
蘇木這麽想着，方向盤一轉，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回到家，天空挂着零星碎光，蘇木開門，比月光還要治愈的暖光照在他身上。
蘇木身上殘留的冷氣在這一瞬間消散，他看着忙前忙後的孟煜，藍色家居服套着粉紅色的圍裙，帶着一絲滑稽又有生活氣息。
“時間剛好。”
孟煜看到蘇木，身後的貓尾豎起，如同以往，他會在蘇木下班就在家門口等着，看到他後眼睛都有神了。
蘇木收起腦中的情緒，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接受孟煜的存在。
可是，如果他們分開了，他還能回到孤單一個人的狀态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