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嗨！老同桌
嗨！老同桌
魏謙的出現将現場氣氛推向白熱化，先是蔣大山和魏謙來了場尋親記，确認了魏謙尚星集團總裁的身份，然後田友智拿着協議書揭發譚卓從的無恥行徑。
東環村村民很淳樸，對好人他們歡呼支持，對壞人那就是爛菜葉、臭雞蛋伺候。
譚卓從離開東環村的場面極其狼狽，助理好心幫他撿發心的菜葉，譚卓從生氣地将人推開，惡狠狠道：“魏謙，這梁子咱們結定了！”
助理：“譚總，從長遠發展來看，和尚星為敵對咱們不利。”
譚卓從一個眼刀過去，助理瞬間噤聲，“打仗搶地盤，做生意搶客戶天經地義！魏謙啊魏謙，你在東環村投那麽大筆錢，幾時能收回成本，我就跟你玩低價營銷，看你們撐多久！”
彼時，确定魏謙身份後雙方就地簽了合作意向書，村支部成員和尚星集團兩位代表，也就是魏謙和孟萊拍合照。
合照環節，魏謙和村長手中拿着意向書，站在C位，沖鏡頭微笑，孟萊原本站在魏謙旁邊，後來被蔣大山插隊。
要說東環村合作落定蔣大山當屬頭功，于是孟萊處于各種人道主義關懷，讓了位置。
接着，因為田友智勇敢揭發譚卓從陰謀，也向大家道出他為何離職的種種原因，于是村長他們也喊田友智上去拍照，田友智幾番推脫，盛情難卻也上臺了，也是靠近魏謙拍照，然後孟萊又讓了位置。
就這麽一來二去讓來讓去，孟萊幹脆下臺，站到了攝像師的位置上。
孟萊：“你也上去吧，我給你們拍。”
攝像師：“我？”
魏謙喊道：“孟萊——”
“來，一二三茄子！”
拍完照孟萊轉身離場，魏謙将意向書往村長懷裏一推，便下臺追孟萊，蔣大山攔着魏謙想跟他聊聊更進一步的合作意向，魏謙警告他說：“你敢攔我就沒有下一次了。”
蔣大山愣在那發呆，還是田村長會看眼色，扯了把蔣大山，對魏謙道：“魏總，您去找小孟總吧，這邊我們會處理。”
有了之前的教訓，孟萊現在都穿平跟鞋，走起路來腳下生風，魏謙跑着追上孟萊。
“孟萊。”
孟萊甩開他的手，生氣道：“你撒手！”
“你別生氣。”
“我生不生氣關你屁事！”
“我給你道歉行不行”
魏謙急得一個頭兩個大，哪怕是談判桌上常勝将軍，遇到這場面也只剩磕磕巴巴，汗流浃背了，而孟萊卻還在強勢輸出。
“裝傻子好玩嗎？還是你覺得把我當傻子耍很好玩！”
魏謙最不擅長對付女生，何況還是生氣的孟萊，但是他知道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人，往往掌握話語權。
于是魏謙不解釋了，先發制人。
“這件事責任在你！”
強勢輸出中的孟萊被人打斷，她愣了下，迷茫地眨眨眼。
他瘋了吧。
“你居然沒有認出我，我對此很失望。”魏謙擺出痛心疾首的樣子。
孟萊都快氣笑了，“我入職尚星五年了，整整五年，你既沒來過中國區，也從不在年會上露面，我從哪認識你？哦不對，年會上有，一個一米八幾的背影。
魏謙道：“跟年會有什麽關系，我是你小學同桌啊。”
孟萊探了下魏謙額頭
魏謙撥開她的手，說：“我沒病。”
孟萊冷哼兩聲，“我小學同桌莊敏，是個女生。”
她和莊敏坐了六年同桌，現在也是很好的閨蜜，魏謙居然撒這種謊騙她，太沒品了。
“是我！”
沒想到他真着急了，孟萊語重心長道：“敢問魏總，你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魏謙很認真在解釋，“一小當年實行單桌制，我們開學後不久改成了同桌制，然後我們兩個是同桌，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嗎？”
這麽一說孟萊隐約有點印象，記憶中好像有個挺不讨喜的男孩一直在課上跟她說話，她舉手告老師，老師就讓他出去罰站了。
那個男生不會是魏謙吧。
孟萊福至心靈，瞬間就懂了，“所以，所以你為了報複我當年告老師讓你罰站這件事，就把我騙來東環村。魏謙，想不到你是這種人！”
為了報仇謀劃這麽大一盤棋，何其腹黑，上小學那會兒他們才多大，他就已經那麽記仇了，二十年，等了整整二十年的複仇，呵呵，看來尚星她是待不下去了。
孟萊有所覺悟般冷靜，“我懂了，回去我就辭職。”
魏謙完全搞不懂這女人的腦回路，這都哪跟哪，怎麽就聊到辭職了，你辭職我還怎麽找借口追你？
“不是孟萊你冷靜下，別辭職好嗎。”魏總真的很卑微了。
“不辭職鬼曉得你下次又要搞哪一處來耍我，魏謙我只想好好工作。”
饒是孟萊自诩有顆強大的心髒也經不住他怎麽折騰啊。
魏謙不理解，明明他占領道德高地了，為什麽占主導權的還是她？
這不科學。
絞盡腦汁，魏謙說：“我……我這麽做就是想幫助下老同學，就是這樣。”
啊？
幫助老同學？
“對、對啊。”魏總撒起謊來人也變得結巴了，“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們這關系你肯定是嫡系。”
孟萊入職五年了，頭一次、還是在大BOSS口中得知，原來尚星也搞辦公室政治，真是長見識。
“我可謝謝你了。”
孟萊翻了個白眼繼續朝前走，魏謙追上去，“你去哪？”
“收拾行李，回家。”
“可村長說晚上有慶功宴邀請我們。”
想想剛才拍照那一幕，孟萊有些酸，“反正也是請你。”
魏謙是集團BOSS，所有人圍着他轉無可厚非，既然如此那她這個銷售總監也該事了拂衣去，揮揮手不帶走一顆白菜。
魏謙邊追邊問：“那你還……辭職嗎？”
孟萊：“都嫡系了還辭什麽。”
Yes！
魏謙暗自給自己鼓氣。
“那我以後有這種項目還叫你。”
孟萊忽然腳步一頓，魏謙險些撞她身上，然後孟萊伸出一根手指豎在魏謙唇中，噓道：“做得很好，下次不許了。”
望着孟萊略帶威脅的眉眼，魏謙點頭，樣子十分乖巧。
孟萊OS：這麽聽話。
回到招待所。
孟萊收拾了下行李，其實也就一個箱子，打包好衣物她拎着行李箱下樓，魏謙在門口等她，幫她挪行李下樓。
孟萊發現，魏謙并沒有行李箱，只有一個旅行背包，黑色的，搭配上他一身運動裝完全不像上市公司總裁，倒像徒步旅行的大學生。
這家夥還真是與衆不同。
離開東環村手機終于接收到信號，孟萊打開手機，無數條消息瞬間刷屏，有應用程序的推送廣告、有網絡熱搜詞條、有公司同事發的微信，一部分關心她近況，大部分打聽魏總其人如何，剩下的就是家人。
孟萊父母工作很忙，她的童年幾乎在爺爺奶奶照料下長大，和爺爺奶奶感情很深。
她一連出差個把星期，丁點消息都不跟家裏聯系，老人家很擔心，于是孟萊第一時間去了電話跟爺奶報平安。
跟爺奶彙報完孟萊又開始回複同事掃聽八卦的信息，對那些詢問魏謙的同事，孟萊統一回複——炸裂。
魏總其人和他們想象的
完、全、不、一、樣。
就在孟萊回複消息的時間裏，魏大BOSS寂寞如雪，沒有人給他發消息送關懷。
一、個、也、沒、有。
收到信號後，倒是運營商發來幾條短信，說他沒信號的時候有一個號碼頻繁打電話，提醒他回複通話。
電話號碼來自東環村村支部，是孟萊打的。
孟萊這邊剛結束和同事的八卦，手機收到一通陌生來電，接聽，裏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低低沉沉，清清爽爽，很好聽的聲音。
“孟萊，其實我一直在注視着你。”
聲音很熟悉，孟萊擡頭，視線與魏謙相交，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他站在人潮中央，細碎的黑發，運動短袖、短褲，體态修長，T恤上是動漫《海賊王》的主角，路飛。
路飛昂首大笑，自信的像個太陽，視線上移，魏謙亦如是，不過他只照耀孟萊。
笑容如同陽光般閃耀，不由分說照射進孟萊內心深處，一個放置在陰影裏被封存的匣子上，匣子遇光便開了，某些記憶碎片也零零散散越獄出逃。
孟萊想起，那是很小的時候，初次面對考試，孟萊小朋友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她是在爺爺奶奶手心裏長起來的寶貝，哪裏需要考試排名被劃分三六九等。
所以成績考得稀爛。
小一年級已經面臨學業壓力了，班主任不出意外找她談話，盡管老師态度很溫和，但敏感的孟萊感覺到，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可她真的不知道。
回到班裏有好事者拿着她的試卷全班傳閱，一個小胖子說：“孟萊，你是班裏唯一沒考滿分的人，好丢臉哦。”
孟萊的臉唰地紅了，然後她同桌，也就是小魏謙從小胖子手裏奪回孟萊的試卷。
孟萊回到坐位上趴在桌子上哭，魏謙則在一旁搗亂——小學男生哄女孩子開心的手段可以說相當幼稚了。
不知從哪弄來一面鏡子，魏謙模仿惡毒王後和壞女巫的聲音，自導自演。
“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富有智慧的人？”
孟萊擡頭，鏡子裏是她，哭得腫腫的她。
雖然但是，孟萊心情又好那麽一點點，剛要道謝，鏡子又挪開了，這回鏡子裏是魏謙。
然後他掐着嗓子道：“當然是您了，全世界最聰明的小機靈鬼。”
魏謙哇哈哈大笑，孟萊氣得一腳踢他椅子上。
教室裏的地板磚很滑，孟萊這一腳力道不小，加上魏謙本來坐得也不老實，被踹出座位，整個人連椅子平行滑到過道上。
然後大家就看到魏謙左手舉着鏡子，右手捧着自己的臉，正在那無限自戀，全班大笑，孟萊沒忍住也破功笑了。
再然後就是老師沒收了鏡子又把魏謙教育一頓事情才算收場。
難怪她難受的時候魏謙拿鏡子逗她笑，原來有典故的。
可恨她當時沒想起來，正确的打開方式應該是踹他一腳，而非扭頭走掉。
這人……別說，你還真別說。
這老同學能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