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東施效颦
18.東施效颦
周宵将信好好裝進信封裏,然後用火漆印章封住信口。
火漆印章的圖案恰好是一朵玫瑰,絢爛盛開,像是他那要宣之于口的愛意。
周宵十分滿意,正準備把信交給丁泊如手上,但是想了想,還是等丁泊如寫完主動找他好了。
他們倆分別在房間裏的兩張桌旁,隔得很遠,周宵遠遠地看着丁泊如,悄悄觀察他,想看丁泊如絞盡腦汁寫信的樣子。
誰知,丁泊如還沒拿起筆,就先拿起手機,打起了電話。
對方幾乎是秒接,是個男人的聲音,很年輕,語氣裏全是驚喜和歡脫,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語:“Hi~Ting!woo~I miss you very very very much. Why did you just call me ……”
“Abner……”丁泊如喚了對方的名字,然後下意識輕捂手機話筒,又瞥了一眼周宵這邊,随後切換成法語,說了兩句,像是覺得不安全,最後起身推開門去了陽臺。
男的,外國人,熱情似火,還有丁泊如的反應……
周宵突然想起丁泊如戀綜前消失的十天,直覺告訴他,電話裏的男人就是那個“小情人”,那個幫他擦手的男人。
周宵有一股沖動,想沖過去把丁泊如手機砸了,不讓他和“小情人”說話。
周宵霍然起身,差點就沖了過去,心底有個聲音忽然冒了出來,提醒他:
你們只是協議夫夫,現在已經沒有直播了,他有權利去談戀愛,和任何人。
你沒有權利幹涉。
想到這,周宵忽然冷靜了,只是一紙協議,才讓他們能假裝是一對恩愛的夫夫,要是沒有那一紙協議,他們只是死對頭,只是陌路人。
要怪只能怪丁泊如演技太好,戀綜節目組太會,竟然讓周宵産生了一絲錯覺,以為丁泊如真的會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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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宵手裏的信封被他攥得皺巴巴的,他頓地一下坐了回去,一把拽開抽屜,粗暴地把信封塞到最裏面。
丁泊如還在陽臺打電話,玻璃門隔音效果很好,聽不見他在說什麽,只能看見他微揚的嘴角,他在談笑風生。
周宵咬了咬下唇,差點把嘴唇咬出血,留下了一個瘀血痕跡。
他索性跑去浴室沖澡,洗完出來的時候,丁泊如已經打完電話了,他心情似乎很好,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在書桌上畫着東西。
周宵不去看他,直接躺到床上,被子一卷,閉上眼睛。
沒過多久,腳步聲由遠及近,丁泊如來到周宵床頭處,他把信封輕輕貼在周宵臉上,語氣沉沉的,帶着期待:“我給你寫的信,你的呢?”
“沒寫。”
周宵将被子一拉,蓋過頭,悶在被子裏的聲音嗡嗡的:“現在沒直播了,節目組也不會檢查,沒必要寫。”
周宵感覺憋得慌,又将頭伸出來,聲音清晰:“別入戲太深。”
身後遲遲沒有傳來動靜,周宵心裏忽然有點後悔,這時聽見丁泊如的聲音不大:
“好。”
然後丁泊如把周宵的床頭燈關掉,又把房間的燈關掉,只留了一盞書桌的燈,坐回那裏,不知道開始忙什麽。
周宵在窸窸窣窣的聲音當中迷迷糊糊,他不知道丁泊如是什麽時候睡覺的,也忘了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心裏面反反複複只有一句話:
今晚是一個一點也不美妙的夜晚。
……
第二天一早,丁泊如早就起床了,周宵床頭放着一封信,黑玫瑰火漆印章封口,是昨晚丁泊如寫的信,周宵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打開,昨晚那句“別入戲太深”不僅是對丁泊如說的,更是對自己說的。
“別入戲太深了周宵。”周宵提醒自己,然後把信塞進了櫃子最裏面。
起床,洗漱,下樓,這時已經有三四個人在下面了,梁鷗年,羅瓒還有張子俞,丁泊如不知道去了哪裏。
三人在為今早的早餐而忙活。
周宵走過去,問有什麽可以搭把手的。
梁鷗年正在煎雞蛋,羅瓒在煮面,張子俞在洗青菜,梁鷗年道:“小周,那你去給子俞搭把手吧。”
“好。”周宵過去和張子俞一起洗菜。
水池接了滿滿一池子水,綠油油的青菜泡在水裏。
張子俞的手浸在裏面洗菜,池子不大,兩個人站着有點擠。
周宵心不在焉地洗着菜。
兩雙手在水池裏面晃。
張子俞瞥了一眼周宵,看他眼下烏青,一副蔫巴的樣子,猶豫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昨、昨晚睡得好嗎?”
這是來戀綜這麽多天,周宵第一次回複張子俞:“還行吧。”
這時,在一邊煎雞蛋的梁鷗年很高興地插了一句:“那指定好啊,都說了‘一個美妙的夜晚’了。”
張子俞聞言,瞥了一眼周宵,看見他嘴唇上的瘀血,似乎明白了什麽,失落地低下頭。
【聽梁老師的語氣,看來昨晚确實是一個美妙的夜晚了,嘿嘿】
【我有一個朋友,她說她想知道“一個美妙的夜晚”的內容……】
【梁鷗年又精确地踩雷了,他不知道周宵和張子俞之前的關系吧……】
【之前讨厭周宵,現在有點讨厭張子俞了,周宵都不愛搭理他,感覺他還一直一副餘情未了的樣子,好裝……】
【之前有網友說張子俞根本不喜歡周宵,只是想蹭熱度想火,現在又搞這出,渣男!】
【心疼我溫溫,張子俞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
【求求溫溫快出現吧,看看你選的男的是個什麽東西!】
……
這時,丁泊如和于葉從外面回來。
于葉手上提着籃子,裏面放着雞蛋還有沾着露水的青菜。
于葉将菜籃子放到臺面,說道:“菜園裏的菜可新鮮了,水靈靈的。”
“那可不。”梁鷗年忙中抽空回複老婆的話。
池子裏的青菜也洗完了,周宵往外退了兩步,打算抽紙巾擦手,這時丁泊如大步朝他邁來,先他一步抽紙,然後遞給他。
丁泊如開口:“我剛才和于老師摘菜撿雞蛋去了。”
“哦。”周宵冷冷淡淡的,沒有接過丁泊如遞過來的紙巾,自己抽了紙巾擦手。
【哎不是兩人鬧小矛盾了?】
【不是說昨晚是一個美妙的夜晚嗎?難道是我想的那個……】
【周宵的嘴唇有瘀血,應該是被狠狠咬了,還有眼下的烏青……啊嘶啊嘶是我想的那樣嗎……】
【啊啊啊我想看昨晚的!為什麽晚上沒有直播啊!!】
【小情侶鬧矛盾,那是鬧矛盾嗎?那明明是play!是愛情的潤滑劑!】
……
這個時候,賀司白也從樓上下來了,他還穿着睡衣,一副睜不開眼睛的樣子,感覺像是在夢游。
賀司白像一只大狗狗,走向正在煮面的羅瓒,從後面環住羅瓒的腰,整顆頭耷拉在羅瓒肩上。
賀司白完全不顧及身邊幾位嘉賓的感受,聲音濃濃的,帶着沒睡醒的撒嬌:“寶寶,我好困……”
本來高冷得一匹的羅瓒瞬間紅了耳尖,羞惱地小聲罵:“你走開!”
“不走,要貼貼,昨晚沒貼夠……”賀司白完全不知羞恥。
羅瓒罵了幾聲還是不頂用,他知道賀司白是真的沒睡醒了,只好十分抱歉地看向大家。
【哎呀!不虧是我白,一晚上的功夫又和好了!果然撒嬌男人最好命!】
【我白好厲害,哄老婆第一名了,但是你能不能硬氣點,你才是1啊!】
【我白真的好奶狗啊,我都不敢想他在床上是什麽樣,白天嬌1床上猛1,嘶哈嘶哈】
……
大家也都很懂,默契地不往他們那裏看。
只有丁泊如一個人望着兩個緊貼的人,皺着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不一會,溫向燭也下樓了,這時早餐剛剛做好。
大家坐在餐桌吃早餐。
這會兒賀司白也清醒了,坐在羅瓒身邊,他将自己的椅子和羅瓒的椅子并排在一起,就這樣靠在一起吃早餐。
賀司白給羅瓒撥雞蛋,将一枚光滑的雞蛋遞到羅瓒嘴邊,賀司白道:“寶寶,張嘴。”
羅瓒好像真的不生氣了,居然沒有冷着臉,反而微微撇過頭,輕輕咬了一口蛋白:“不吃蛋黃。”
然後賀司白把蛋黃弄下來,又把蛋白弄成一塊,拿着叉子一小塊一小塊地送到羅瓒嘴裏。
羅瓒雖然不好意思,但臉上還是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了。
其他幾對嘉賓都在默默吃着早餐。
丁泊如看見昨天還互不搭理的賀司白羅瓒,今天就在親密地投喂。他深呼吸一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周宵覺得非禮勿視,所以一直低着頭嗦面,他餘光瞥見一旁的丁泊如一動也不動,盯着賀司白和羅瓒,不知道在想什麽。
周宵不知道丁泊如受了什麽刺激,當然他也不感興趣。
周宵繼續低頭嗦面。
這時,一旁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的丁泊如突然将椅子拉近,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有點響,大家都擡起頭看了過來——
周宵下意識皺眉看向他,只見丁泊如靠了過來,他舉着叉子,将一小塊蛋白遞到周宵嘴邊,語氣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有點撒嬌,但更多的是僵硬:
“寶寶,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