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游魚

游魚

木炎是才入門的弟子，外門尊者怕木炎不适應酆野城的規矩，特意讓安儒方帶領幾天，趁此機會也好指導木炎幾招幾式。

到底是憑實力登上過望仙閣。

哪怕重生後的實力不如望仙閣時期，可也是自幼習武修習，練起招式來也是有模有樣。

安儒方見木炎能力也行，又有基礎，跟着也就放下心來，反而是擔心自己荒廢掉外門修習的進度，拿了兩套劍譜讓木炎自己練習。

酆野城一直以劍術聞名于世，劍術又是結合辛氏心法而威力巨大，源于上一世自己是直接內門進行修習，對外門劍術基礎可謂是一竅不通。

在安儒方為她尋找的小角落裏，木炎開始練習劍術，落雪和寒冷就是她的的敵人，手指凍的發紅發木，木炎就放在懷中暖和一會.

腳上刺痛酥癢感絆住了木炎步數，她身形踉跄一下，還好反應快速立馬穩住身形，才避免跌倒，低頭才發現自己腳上的錦繡雲鞋已經是血和冰混在一起，說不出來的難看。

“怎麽會有流血呢？”木炎擡腳就把鞋上多餘的冰碴掰掉。

此時，遠處有有一亮光将木炎的身影映襯在白雪大地之上。

她眯起眼睛看去，就見辛玉身穿紅色錦繡夾襖，肩上繡着金色蟒紋外披一件灰色狐裘的身影和手中燈籠一樣，四平八穩的走來。

“你可以休息一會的。”辛玉是這樣說、

是黑夜原因，還是說是他身體不好，辛玉的臉色格外的蒼白，沒有一丁點的血色。

“見過二少主。”木炎站好身子向辛玉行禮。

“多禮了。”辛玉道。

木炎自來酆野城就沒有見過辛玉，今日見他出現還真有些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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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實可以休息的，不用這般努力。”

木炎心道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我身上若無一技之長，豈不會被你們欺負到家了。

“我一直是努力修習。”

木炎說完感覺這話意思有些不對，又補充：“從來沒有懈怠過。”

辛玉：“……”

完了，場面好像更尴尬了。

辛玉故作老道，輕輕嗓子：“天也黑了，鞋也濕了，快些回到舍屋歇息。”

木炎嘴上答應的好，看辛玉沒有任何行動，就是提着燈站在原地樣子，她心裏疑惑，心想他是要把自己支走，然後在這裏做些什麽。

木炎躊躇着離開，只是在經過辛玉面前時他竟然提着燈跟着自己。

木炎是有些驚訝辛玉的行為，在她的認知裏，辛玉根本不會做出這等事情。

他是要做什麽？

木炎每一步走得都不很踏實，總是擔心身後的辛玉會搞出什麽花樣出來，會不會趁着夜黑風高把自己了結了，畢竟是在酆野城，自己這一條命和蝼蟻有什麽區別。

前面的木炎走得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同樣身後的辛玉也是小心翼翼走着。

他渴望的眼神，迫切的心情，還有不知何時萌生的情感，都在小心翼翼，怕洩露半分。

冬天會下雪，會結冰，會将水裏的魚冰封在深處。

魚兒暢游在深水之中，不去理會滄海變蒼天，不在意海枯石爛，他就是在游，偶爾擡頭看看厚封的冰層，想着春天還不不會來了。

漆黑水中，他只是在游。

經歷輪回太多了，他已經忘記了這是自己第幾次輪回，也忘記了這已經是第幾次見到木炎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飽受輪回折磨。

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輪回折磨使他痛不欲生，他想一了百了，可天道的安排讓他無法解脫。

他只能在幽暗的水中掙紮。

有時他也會覺得可笑，自己數次輪回怎麽都繞不開木炎，她也如影随形的存在在自己四周，然後會在某一天消失，又會在某一天的出現，自己會無能為力地看見她倒在眼前……

“木炎。”辛玉突然開口道。　“你相信輪回嗎？”

“輪回？”木炎回身看着辛玉心中沒有慌張，只是問：“二少主是要跟我講道？我才疏學淺恐怕不能和二少主講道。”

辛玉了挑眉，微微歪頭：“可我就想知道你的答案。”

木炎只是稍微想了一下：“沒有答案。”

辛玉：“何解？”

“雖然輪回聽起來很荒謬，但我想這或許就是命，也是天道對我的恩賜。”

果然，辛玉聽了這句話，眸光微動。

“所以，你要不分晝夜的修習？”

木炎內心震撼，一擡頭，發現辛玉似笑非笑看着她。

“我知道你對我心存芥蒂，可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我也只能順天道而為。”

這真是……

木炎腦子都感覺要炸掉了，辛玉是在說些什麽，他能不能能把話明白，他上輩子話就不愛說明白，這輩子怎麽還是這幅死德性。

“木炎，即便是神，也無法改變天道的安排。”

木炎盯着辛玉手中的紙燈籠，一字一句道：“你我的結局都會和蠟燭一樣，變成一灘灰燼，但是并不妨礙我們活着。”

“辛玉，劫難也是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