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第42章

第 42 章

男人對速度與激情的向往,不亞于飛鳥之餘天空。

純爺們柳時風最近愛上了賽車,尤其是那種刺激的野賽。

傍晚正帶着新女伴在公路上酷炫車技,後視鏡裏女人熟悉的身影讓他猛一個直剎。引得後面跟着的哥們一頓喇叭大罵。

“季林”柳時風有點不敢認。

雙臂抱膝把自己團在矮松下的女孩,頭發亂蓬蓬臉色慘白白,皺巴巴的衣服明顯是淋了雨後自然風幹。

淋雨今天早上下了場陣雨可這都晚上了柳時風眸光一沉,季林她這是在外面呆了多久。

“季林,你怎麽一個人在這,你是不是哪不舒服跟我上車好不好……”

任憑柳時風好話說盡,季林也沒有接一句,只蜷縮着腿把自己越縮越小,仿佛這樣就能脫離紅塵世俗了。

柳時風猶豫了下,上前去拉她,只一碰手就覺得不好。觸手的皮膚滾燙,這傻妞淋雨高燒了。

“剛子,你把我車裏妞帶走。”吩咐了下好奇跟過來的哥們,柳時風打橫抱起已經燒到糊塗的女人上了車。

季林手機泡了水,徹底不能用了。

柳時風坐在病床前,利索換了她的手機卡。開機後本來想點通信錄聯系她家人過來照顧,但一時好奇卻先點開了閃爍不已的消息。

沒想到,消息裏跳出是的一張張的診斷證明。

打頭第一張就是季林七歲被診斷為應急精神障礙的病例單。

到底發生了什麽季林怎麽一下子成了小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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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裏的內容讓柳時風一時間驚愕失色到心驚肉跳,半響,望着叮鈴鈴響個不停的手機裏江泊洲三個字,實在為難不知道怎麽回複,幹脆關了機。

卧槽,卧槽,這下大條了。靠,自己要怎麽辦

困獸似的柳時風差點把病房瓷磚走掉層釉,還是沒想到自己該怎麽辦。恨恨埋怨不該手欠,只好一屁股坐回病床前,繼續盯着昏睡的丫頭打吊瓶。

退燒針半個小時候終于起效,季林昏昏沉沉醒了過來。

但依舊眸光發散,眼珠子沒有焦距的盯了床前人半響,直到柳時風頭皮發麻她才眨了下眼。

柳時風半扶起她,端了熱水熱粥過來。

“大夫說你血糖低,我猜你沒吃飯,就在樓下湊合買的,你将就吃點。”

快兩天水米沒粘牙了,季林依舊感覺不到餓,猶豫了下還是接過了糖水。

“多謝你。”

“那個,我,那個,我手欠點開你消息看了。”自覺羞愧難當的柳時風主動忏悔罪行。

從來嚣張的男人一副我有罪我該死的模樣,讓季林疑惑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哦。”她啞啞給出一個字。

別啊,罵自己打自己一頓都好,這樣淡淡一聲到更讓柳時風過不去了。

季林這事,真是柳時風遇到最難解決的問題了。他抓耳撓腮半天,才謹慎試探了一句。

“那個,要不要給你男朋友江泊洲,或者季叔叔打個電話”

一句話裏兩個人物代詞明顯不對,季林又眨了眨眼。

“你把我消息記錄翻遍了”肯定語氣的疑問句。

拳頭堵住嘴咳嗽兩下,柳時風低眉順眼點了點頭。

“也沒什麽,本就是事實。”

季林再次善解人意,柳時風再次羞愧難當。

“那個,剛才你男朋友江泊洲給你來了好多電話,你回一個嗎”柳公子小小聲。

季林搖搖頭: “我還沒想好怎麽和他分手能一勞永逸,等等再說。”

意料中的意外,柳時風實在想不到季林會先主動提出來分手,還想體貼的給對方借口。

此時此刻一般人處在她的境地,不都是連根稻草都想抓住不放。

何況,依江泊洲的為人行事,即使分手,即使不愛,也會為此憐惜愧疚,一輩子照顧她的。

如今,就這麽輕飄飄放手,季林她真是太傻,不,是太愛那個男人了。

一時間,從來游戲人間,不信男女間有真愛的柳時風,不由對她另眼相看,更心生憐惜。

長嘆一聲後,吱吱嗚嗚自私沒良心的建議。

“其實,應激障礙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病,有很多人都說那不算精神病範圍呢!失憶和抑郁也都不是大事。想不起來曾經就想不起來,人往前看不就好了。江泊洲人那麽優秀,對你好的我們全院都知道。要是你實在舍不得,不如再試一試……

啪嗒,一滴圓潤水珠落下,在柳時風手背上滾了滾無聲暈開。

季林她哭了。

舍不得,當然舍不得,江泊洲那麽好,她怎麽能狠心放下。

但,到現在為止,季林依然想不起曾經失去的關于初戀的記憶,可那些事她以旁觀者身份去看着都心疼如攪,又怎麽能舍得江泊洲一次次去承受失去被遺忘。

靜默片刻,季林忽然道: “我爸爸特別喜歡下棋,總是對我說人生有如棋局,只要一步錯就會步步錯,終究落得個滿盤皆輸。”

季林奇怪比喻了一句,忽然淚如雨下。幾乎咬破唇才哽咽出下一句話來。

“我已經害得江泊洲走錯了五年,不能讓他再輸了一輩子。”

女孩蝶翅樣睫毛簌簌抖動,豆大的眼淚成串滾落。砸在手背上,柳時風的心都有點潮了。

盡管季林隐忍着無聲落淚,他卻偏偏聽出撕心裂肺的人生至苦至難。

太多女孩在柳時風面前哭過,有楚楚可憐的,有嘶聲嚎啕的,都沒有季林這樣默默流淚讓他心酸心疼。

不由慌亂無措,安慰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只能胡亂幫着擦淚。

……

收到‘好心人’傳來自己是精神病的病例後,驚惶無措的季林天不亮出門後再沒回家。

昏昏沉沉睡到中午的周佳怡開始沒在意,還以為季林不在,是和江泊洲補昨天被自己耽誤的浪漫約會去了。

直到下午還不見閨蜜來個電話關心下自己心情吃喝。心內不安下,也不怕打擾了小情侶恩愛,周佳怡主動撥了電話。

哪成想,根本聯系不到人。

等到江泊洲下了飛機打過來電話,得知季林根本沒和他在一起,周佳怡就覺得不好。趕緊給顧長寧打了電話。

等顧長寧也聯系不上人,還發現一直跟着季林的人把人跟丢了,幾個人差點要急瘋。幾乎立時就報了警。

此刻,誰也沉不下心幹等了。不管親朋故舊三教九流拖了個遍。

心急如焚到大半夜,左轉右傳終于有人說見到季林被柳時風抱走了。應該是去了醫院。

當下,江泊洲和顧長寧兵分兩路挨個醫院找下去。

留着鼻青臉腫的周佳怡在家守着,萬一季林回來報信。

兩天一夜重重打擊,加上高燒發炎,季林實在精力不夠,哭了會又沉沉睡去。

煩躁不安的柳時風想抽根煙,又不放心離開病房留下傻丫頭一個人。

只好繼續坐在床頭,愁眉不展的幫着季林梳理她那些混亂人生。

出生開始季林就和外婆與精神異常的母親生活在個偏僻的小鎮,直到七歲時,母親帶着她離開了小鎮。然後,她母親在父親季景東新婚喜宴上跳樓,血肉模糊摔死在她眼前。

這是她第一次受刺激産生應激障礙。整整一年沒說話。

治療恢複後,季林一切還好,只是忘記了母親摔死在眼前的事。

之後,在外婆小心養護,季景東懷着愧疚照看下,季林慢慢長到十五歲。雖然沒和普通孩子一樣上學,但總算是平安正常。

可惜,老天從不心疼可憐人。

季林外婆積勞成疾,因病去世。外公多年恨怨爆發,對這個讓自己家破人亡,幸福毀于一旦的孽種,發洩了太多該承受不該承受的罪責。

相依為命的親人去世,被另一個長輩怨恨仇視,才十幾歲的女孩驚惶無措到幾乎絕望。季景東想着不如給季林換個環境,希望她能在新的人群,新的地方,開始新生活。

知道自己沒權利選擇,更不該說不的季林,乖乖聽從長輩們的安排出國,卻在半年後從寄養家庭消失無蹤。之後,就是季林流浪路上遇見江泊洲,被他撿回去與他相識相愛,又莫名分手。

分手後,季林在醫院被季景東找到。那一次她又失憶了,整整忘了一年的事,忘了曾經熱戀的初戀情人江泊洲。偏偏被找到時,身邊又沒有朋友親人不知道具體發病原因。

對女兒人生自有安排的季景東,也沒有刻意去幫她尋找丢失的一年。

病好後,季林就乖乖同父親回國,換了城市念了大半年書後重遇江泊洲。再次開始一見鐘情的初戀,直到昨天收到陌生人發過來的病例和人生說明。

一切幸福再次翻覆。

老天,她的命怎麽這麽糾結,這麽苦呢!

差點把自己薅禿頂的柳時風,憐憫的看着病床上,昏睡中還眉頭緊鎖的可憐小女孩。

鬼使神差的,就俯身去給了她一個吻。

向祖宗十八代發誓,他這個吻沒有半點亵渎占便宜的意思,百分百只是出于種人類的憐愛。

甚至是高尚,超脫出性別人類的一個吻。就像陌生人去親吻可愛可憐嬰兒一樣純粹的吻。

可惜,別人看不見當事人內心情緒,只能以自己所思所想推斷。

病房門被推開,江泊洲大步走過來,薅着柳時風的頭發,不到三秒就把人拖了出去。

出了病房,一把将敢欺負偷親自己女人的臭流氓摔到醫院白牆上,随後拳頭雨點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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