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無鋒細作
無鋒細作
六月初夏，梅雨連綿，今天倒是難得晴朗。
少商将鍛造間內的圖冊和古籍移到院子裏鋪好的竹席上曬一曬，去去上面的黴味，工作量還挺大，可惜雲雀告假了。
連着曝曬了幾天書，又開始下雨了，少商坐在窗邊雖拿着書在看，可心思早就飛遠了。
雲雀告假已經有一個禮拜了，之前也沒有這麽長的時間啊……
“二小姐，執刃傳召。”
少商心中漫上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拿過書夾标好書頁，走到門邊抽出傘桶裏的油紙傘，開門看向低頭抱拳的黃玉侍衛，徑直路過他。
“走吧。”
執刃殿，久違的三大長老齊聚于此，大殿中央跪着兩人，一男一女。
苦命鴛鴦？
少商将傘放在門口瀝水，雙手領着裙擺跨過高門檻，走到大殿中央沖高位的人行禮。
“執刃，長老，少主。”
餘光瞥了眼跪着的兩人，不知怎麽回事，聽到她的聲音，那名女子好像将頭埋的更低了。
“少商，你且認認她，是不是你們商宮中人。”
少商疑惑地看了眼執刃，只見執刃身邊另一位黃玉侍衛走上前，彎腰掐着地上那名女子下巴，強迫她擡頭。
“！！”少商震驚，瞳孔微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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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
跪在地上的那名女子正是一禮拜不見的雲雀。
雲雀斂着眸不敢和少商對視。
少商抿了抿唇，面色複雜的看了眼雲雀，低頭沖執刃行了一禮。
“此人是商……是少商的貼身侍女，雲雀。她此前同少商告假了三天，但一禮拜過了，也沒見她回來。”
執刃坐在高位，撫着下巴，将幾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垂眸沉思。
“你可知，她是無鋒細作？”
“！！！”
少商猛地轉頭看向被侍衛控制着的雲雀，眼底滿是不可置信，以及夾雜着一絲仇恨。
“你不知情？”
“少商不知，若少商早便知曉，就不可能留她這麽久！”
少商死死地盯着雲雀，眼眶裏泛着紅血絲，眼尾發紅，緊咬牙關。
“此事我知曉了。來人，把她帶到月宮地牢，她就由你們月宮負責了。”
“多謝執刃。”
此前一直沒有說話的男子突然發聲，倒是讓少商的理智回籠，少商用指甲摳着掌心，努力保持冷靜。
“既然事情已經結束，少商告退。”
“嗯，去吧。”
少商撐着傘走在回商宮的路上，神情恍惚，腳步有些踉跄。
“少商，少商，你沒事吧！”
正在羽宮和金繁培養感情的宮紫商得到少商被執刃傳召的消息，緊趕慢趕地往執刃殿走，在半路碰見了神色不明的妹妹。
“？”
少商擡頭，眼尾泛紅，在看見宮紫商之後，她猛地扔掉傘，撲倒宮紫商身上，抱着姐姐，哭得很大聲。
“她騙我！騙了我很長時間！她騙我！”
“嗯，姐姐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她是無鋒！她潛伏在我身邊整整六年！我還當她是好姐妹！結果她是無鋒！”
“為什麽！為什麽呀……”
“姐姐……我恨無鋒。”
“我知道。”
“可我……為什麽不恨她……嗚”
“為什麽……”
宮紫商輕輕地拍着少商的背，聽着她的低喃，知道她是真心實意把雲雀當成姐妹，眼底閃着心疼。
放肆哭了一場後，少商拿着袖子在臉上随意擦了幾下，撿起地上的傘，好在雨下的小，兩人的衣服沒怎麽濕透。
“對不起，姐姐。之前明明說好以後不會再哭了。”
“嗐，這有什麽，我們可是親姐妹哎！”
宮紫商摟着少商，語氣輕松帶着笑意。
少商抿唇，勾了下唇角，看似振作了起來，眼底卻是散不去的陰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