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巫山雲雨重逢時

巫山雲雨重逢時

翌日,阿一在打聽着從這邊繞路可有什麽不可時,孫大孫二面面相觑,不知該說些什麽好,畢竟山路畢竟是山路,大蟲大蛇還是會有的。

孫二沒聊幾句,進了屋,白靈在縫補衣裳,孫二笑着看着,道:“他們這一行人俺看不是啥子好的,竟然是要去曲水縣那邊,這要銅錢不要命,這時候還想着去做蠻人生意,你說傻不傻?”

孫二媳婦心裏有了個數,對為什麽謝長明會在這裏心裏明了了。

孫二媳婦把針線籃子放下,只道:“你莫要笑了,你咋不去幫他們引路也好避一避大蟲?”

孫二也不懷疑這話有甚不好,只思忖着,擡頭道:“也是,幫他們引沒有兇獸的路,待他們回來,俺們也能讨得些好……”語未畢,便是起身出去了。

謝長明也不驚訝孫二要與自個兒引路,便是給了一袋銀子。這世間,求的都是當官有權有銀子,再娶個美嬌娘,他的意圖很簡單,也很容易瞧的出來。

那孫二騎着驢帶路,還邊道:“公子是不知道,走這裏山路,還得人帶着,也不能夜行,不然這野獸也是不好招惹的。”

謝長明便是不冷不淡道:“那便是多謝!”無波無瀾,瞧不出是欣喜,還是憤怒。

孫二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着,還驕傲道:“當年俺和俺哥參兵,便是雲将軍麾下……”

謝長明這時開了口:“哦?你竟如此崇敬他?”

聊到這兒,孫二來了話,道:“你可不知道,雲将軍嚴厲是嚴厲了些,可是最體貼俺們這些人……”

阿一卻應和着孫二,一行人就這樣走着,衆人快馬加鞭便是傍晚才出山,入夜了,孫二幹脆就在寺廟裏睡一夜。

三人辭行了孫二,便是向綿延不斷的綠色平原前行。

晚風拂面,倒有些沁人心神,使被曬的頭混熱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又是一處客棧,阿一想說明情況怕被人懷疑,誰知那牽馬的小二卻見怪不怪,道:“如今兩國開戰,那蠻子們物資緊乏,悄悄繞過青州吏穿過來賺那邊境蠻子破國財的你們也不是頭一個,趁現在還有房,快去開幾間,到時候怕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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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明與阿一:“?!!”

謝長明這才去前面店小二那兒開了兩間房,他與阿一住一屋,那侍衛住一屋。

如今是多事之秋,不宜節外生枝,謝長明并不下去吃飯,便是叫小二送上樓來的。

“故而,那些官兵查的如此嚴厲,是為的來往商人多?”謝長明感嘆着,阿一默默點頭。

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也只是謝長明遠在京城不知這些罷了。

阿一這般道:“我竟不知原來還有這一法子掙銀錢!”

如今人手不夠,這端菜來的是東家的兒子,瞧着未弱冠,卻已經是油滑的一把好手了:“客官,您的菜來了。”

瞧着沒人應他,他也是不惱,瞧着謝長明與阿一神色不錯,便是道:“如今大爺是來做甚生意?”

阿一下意識打量了他一眼,他就賠笑道:“我不是甚不好的東西,只是如今曲水縣呂将軍的布防嚴密了些,大爺就算備了銀兩也過不去,這呂将軍可是最不使銀子情面的!”

他也是有眼力見,語畢,菜也放好了便退出去了。”

謝長明聞言若有所思之樣,驀然,他與阿一同時擡頭,說出的話卻是大差不差:“計劃得變,晚上去!”

“入夜了去!”

見這樣,二人先是愣了一下,又都笑出了聲兒。

那侍衛也被叫來,三人邊吃邊商議着該如何如何。

“如今,陛下只防着八皇子與九皇子,密探曾言這呂武将軍是沈大夫家的女婿,與老丈人家是一條戰線,如今也是六皇子的人了,我們得突破防守去見他,這樣說了我們是六皇子的人,後面都好辦了。”

“我輕功不甚好,自是有勞阿一了!”那侍衛道。

阿一與謝長明都不覺得冒犯,畢竟這是在考慮宇宙萬物之事實。

阿一道:“我輕功好,公子便是跟着我罷,只是不知那營帳的分布該如何破解……”

“……”

正是一籌莫展之際,謝長明拿出六皇子的腰牌:“不可太冒險,我有這個牌子。”

“那這便是好了,用将軍令牌進軍營,用六皇子令牌打消呂武将軍疑慮!”

……

又是一個傍晚,險山峻水,急湍飛流,馬踏聲響徹雲霄,遠看黑壓壓一片,原都是人,身着铠甲,頭戴盔帽,那铠甲的光色黯淡,待他們走進。原是血跡斑斑駁駁粘在上面,卻是幹涸了的暗紅色。

領頭的那人手裏還攥緊着什麽,與血糊在一塊,先是黑乎乎一塊,往下瞧是一個圓圓的東西,卻是糊着泥巴與血水,叫人瞧不真切。

走到了街上,這陣仗不由的引人引頸側目,直到人們瞧見那領頭的人背的長槍,才道:“是雲将軍!”

那馬踏聲由遠及近,軍營口的衛兵瞧見,待進了,便是連規矩都不顧,随便拉上剛好過來的巡邏兵的一個人,便道:“雲将軍!是雲将軍!快去通知呂将!快!”

那人聞言,便是疾跑進了呂武營帳,呂武與旁邊一襲深衣長發及腰的男子皆是不解,呂武才想呵斥沒規矩得罰,那人便是急的又是行禮又言語,只是知道闖進來不好,慌不擇亂之下,便是邊行大禮跪着便是道:“雲将軍回來了!”

那深衣長發的男子便是顫了一下,便是不顧禮儀跑出去了,雲世忠下了馬,便是體力不支的倒下了,手裏攥着的東西這才叫人看清,原是一顆人頭!

謝長明喜着深衣,只是此次出行不便着深衣,偏是收衣物時急了些,才帶錯了深衣出來,如今便是不穿也不可了。

雲世忠被擡進營帳,手還是死死不放,那包公公想去瞧,卻是進都進不去,畢竟他可是連謝長明來了好幾日都不知道,這軍中還真都是偏向呂武雲世忠那一邊的。

雲世忠迷迷糊糊掙開眼睛,瞧着眼前的謝長明。

謝長明不敢碰他攥着人頭的右手,雲世忠偏要用右手去抓他,他吓的要跳起來。

雲世忠卻死死抓住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我竟在夢裏尋到你了,娘子!”

謝長明的手與雲世忠的幾根指頭與那人頭緊緊貼在一起,謝長明吓的快要昏過去,啊的大叫了一聲,雲世忠這才清醒。

呂武聽見了聲兒,才進來,瞧見這副模樣,不知該說些什麽好,只道:“将軍,手,手,手!”

雲世忠這才注意到手上的動作和倒下想掙脫開手的謝長明,雲世忠這才瞧着手上的東西,才松開謝長明。

還歡喜的傻笑:“媳婦!”

謝長明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裏暗暗想着虧自個兒還近身照顧他。

謝長明就這般瞧着,不言語一句。

雲世忠這才道:“這是蠻子左王爺的頭!娘子我錯了,吓着你了,莫怕。”

呂武便是心裏崇拜更甚,為的這次敵國便就是派了左王爺來,現下便是已經把他們大将首領殺了。

謝長明也不慣着他,沒好氣道:“好好躺着,你這都是傷,扯到傷口怎的辦?”

雲世忠把人頭遞給呂武,便乖乖躺下了。

雲世忠笑的歡喜:“你怎的來了?”卻又擔憂道:“這邊亂了些,對你身子不好,你怎的來了?”

謝長明用指甲戳着雲世忠的胸膛:“你呀你,怎的如此不顧安危,如此十幾日才回來,還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戳到那新添的小傷疤,雲世忠疼的嘶了一聲。

謝長明即刻放下了手,擔憂道:“你又怎的了?這兒也疼?內傷嗎?這可不好辦啊,那為何剛才大夫沒瞧出來?我去找——”

言語未完,雲世忠就打住了他的碎碎念:

“沒事兒,就一小疤,緩會兒就好了。”

謝長明笑了,“願是這般!”笑着笑着卻又哭了。

只給雲世忠訴苦着:“我知道你沒消息了,我把女兒給娘親我就來了,我走的……腳都疼了,還……,你卻這樣!”

雲世忠瞧着他蒼白的小臉,确實是受了苦了,伸手去摸謝長明的臉,謝長明怕他夠不着,還彎了下來,雲世忠吧唧一口,謝長明只覺得臉上一涼,雲世忠卻道:“給我親一口,差點以後就親不着了。”

謝長明笑極反哭,道:“登徒子!”

“誰家登徒子是我這樣兒的?”

“就是!”

“好了,娘子受苦了!”

“唔唔唔,你平安回來就好……”

謝長明手搭在雲世忠胸膛與腹部,感受着雲世忠身上大大小小的血痂與疤痕,心裏難受的不是一星半點。

……

在二人你侬我侬時,呂武早把雲世忠拿來的人頭給挂在城牆上,昭告百姓雲世忠的功跡。

包公公得知了這事,自是心裏不爽,在雲世忠營帳門口大吼大叫,出來的卻是謝長明,包公公先是愣住,後是得意。

以為能抓住雲世忠的小辮子了,這謝長明私自來這邊,傳給皇帝,這不就有借口除掉他們了嗎?反正這敵軍首領都沒了,也用不着他了。

謝長明是等雲世忠睡了才出來的,瞧見那包公公小人得意的樣子,把包公公叫的站遠些,二人一同進了包公公營帳。

包公公以為謝長明是想借一步說好話的,還得意道:“夫人啊——”

話未說完,謝長明拔劍砍下了他的頭,頓時鮮血四濺,因的包公公帳篷大些,故而只有地上粘了血,謝長明不急不緩把劍擦了,只對着自個兒帶來的侍衛道:“如今,你便是他了。”

“是!”那侍衛沒一會兒就用拿來的東西裏易容的材料物件兒易容成了包公公。

謝長明因的氣力不怎的夠,所以這手為了拿劍便是都箍紅了。

處理完這些,謝長明便是回雲世忠的營帳了,進去,雲世忠又起來坐着了。

謝長明疑惑道:“可是不乏困了?”

雲世忠搖搖頭。

“那又是為了什麽?”

“你不在。”

“這……”

謝長明無奈的搖搖頭,便是委屈的跑過去,伸出白嫩的手掌:“你瞧,我的手拿個東西都紅了!”

“我瞧瞧,疼不疼?”雲世忠邊說邊給他吹着,還道:“下回你叫我,我給你拿去。”

謝長明眼淚不争氣的留下來,嗯了一聲點點頭,雲世忠給他抹着眼淚,外頭晚風呼嘯而過,卻也抵不住裏面的團聚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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