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貼近
貼近
耳畔響起鶴影帝低沉的輕笑,回憶被迫中斷,時喬擡眸,正對上鶴琛戲谑的目光。
她愣了兩秒,只聽鶴琛說:
“小騙子,想起當年是怎麽哄我玩的了嗎?”
“現在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原因了?”
“還是打算繼續像個渣女一樣,吊着前男友的胃口?”
“哦不,應該是前前男友。”
時喬雙頰爆紅,鶴琛悠悠又道:
“你放心,咱們在這兒的對話,導演組不敢剪到節目裏。”
聽了這話,時喬更不敢張口,生怕說出什麽又讓肆無忌憚的鶴琛抓住把柄,大做文章。
任淩忍了一路,終于忍無可忍,怒道:“鶴琛,當我的面調戲她,你當我是死的?”
鶴琛奇了:“我跟我前女友說話,關你哪門子事?你是她什麽人?管太寬的前男友?”
“前男友請擺正自己的位置,分了占有欲就不要這麽強,不知道的還以為沒分呢。”
任淩被氣得咬牙:“我是她哥哥,自然要關心她。她不想聽你說話,所以請你閉嘴。”
“哥哥?”鶴琛冷嗤,“頭一回聽說時喬跟你是這種關系。時喬,你膽子不小啊,敢跟親戚談戀愛?”
任淩面色沉了下來:“鶴琛,我和時喬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這件事全國人民都知道。造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最好謹言慎行。”
鶴琛完全沒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嘴角微微一提:“青梅竹馬……我還以為是多堅厚的感情,怎麽聽說在一起沒兩周就分了?你做哥哥的這麽不負責,對着妹妹做渣男?”
任淩冷笑:“論渣哪比得上您?當年要不是你出軌,我還得不到機——”
“別說了!”時喬突然開口,打斷二人的争吵。
任淩雖話未說盡,鶴琛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乖乖閉嘴,不再往槍口上撞。
任淩本就不想多嘴,見時喬抿着嘴,眉宇間似乎隐隐透着壓抑的情緒,便也噤聲,不再多說一句。
導演組在鏡頭後真真切切聽到三人争執,不敢做擾,沒有放動物來恐吓,三人一路風平浪靜走到辦公室。
試劑就放在桌上,本着不能白來一趟的原則,時喬打算把辦公室翻找一遍再離開。
作為密室老玩家,鶴琛任淩覺得這想法沒什麽問題,也跟着找起有用的線索來。
鶴琛一邊漫不經心翻着書櫃,一邊思索着任淩脫口而出的“出軌”是什麽意思。
出軌……指他嗎?任淩膽子才是真不小,敢對時喬造謠他出軌?
時喬那小笨蛋又是怎麽相信的呢?
這麽不信任他?任淩随便蠱惑兩句就跟着任淩跑了?
他不信。
這其中一定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會是什麽事情呢……
鶴琛緊緊皺起眉頭,第一次後悔自己在分手後醉酒,那幾日若自己能清醒一點,說不定就不會有人敢趁虛而入。
喝酒誤事啊……鶴琛悔恨垂眸,視線正對上擡頭想要拿書的時喬。
在鶴琛發呆的這會兒功夫,時喬已将辦公室翻了個遍,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目光一掃,發現唯一可能有用的,便是書櫃裏的一沓檔案袋。
可鶴琛站在書櫃前半天沒有動靜,時喬不想跟他交流,默默走到他身側,踮起腳想靠自己把書櫃最上方的檔案袋拿下來。
時喬方一擡手,鶴琛視線便掃了下來,眸子裏還盛着她看不清的情緒,宛若一池沉潭,深不見底。
時喬心髒一抖,腳腕扭了一下,整個人頃刻往鶴琛身上砸去。
鶴琛回神,下意識攬住她,結果被時喬撞得沒站穩,兩人一起倒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的導演興奮得語無倫次,指揮着房間內所有機位往鶴琛時喬身上拍。
時喬雙手撐在鶴琛腦袋兩側,屁股坐在鶴琛身上,整個人都是懵的。
鶴琛一只手攬着時喬的腰,因倒下的力道微微往自己懷中壓着,時喬想直起身子,沒想到鶴琛手上還帶着力氣,撐着地面的雙手不設防地一軟,整個人“啪叽”一下完全砸在了鶴琛身上。
時喬臉正好蹭着鶴琛的脖子,這個姿勢自己擡頭也不是,不擡頭也不是,只能保持原狀,伏在他頸邊咬牙切齒:
“鶴琛,把我放下來!”
時喬望着面前白皙的頸子,直想上去咬一口讓他嘗嘗自己的厲害。
溫熱的氣息吐息在自己頸側,鶴琛喉結微微滾動,似才反應過來般松開手,帶着歉意的口吻說:“不好意思……起來吧。”
時喬撐起身子站起來,鶴琛也屈腿站起,目光不經意掃過她臉頰,說:“發型亂了。”
時喬聞言,趕忙走到半身鏡前整理發型,卻發現她的頭發根本就沒亂,只是臉頰上一片緋紅。
耳邊又傳來熟悉的一聲低笑,時喬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臉越來越紅,最後羞憤垂眸,想裝無事發生般,繼續去拿檔案袋。
鶴琛已率先一步把檔案袋取了下來,遞給時喬:“小矮子,夠不着就找哥哥幫忙。”
他刻意加重了“哥哥”二字,挑釁般看向任淩。
意外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任淩聽到兩人摔倒的動靜轉過身,愣愣地看着他們以一個極其暧昧的姿勢摔在地上,直到鶴琛意有所指看向他,才眯起眼,冷冷地瞪過去。
眼神裏滿滿都是質問,他十分懷疑,這場意外是鶴琛故意為之。
時喬知道鶴琛冤枉,剛才純純是自己沒站穩,她怕兩人因此又吵起來,走過去拉了任淩的袖子一把,将檔案袋塞進任淩懷裏,岔開話題:“淩哥,快看這檔案,裏面有重要信息。”
任淩知道時喬在顧忌什麽,深深呼出一口氣,收回視線,打開手中檔案。
在他看檔案的間隙,時喬小心翼翼朝鶴琛身上瞟了好幾眼,剛才他被她壓在身下,也不知有沒有受傷……
鶴琛感受到女孩擔心的目光,很快猜到她在想些什麽,莞爾:“放心,你這個重量輕易砸不死本影帝。”
時喬被刺破心思,害臊地低下頭,小聲嘟囔:“禍害遺千年,你當然輕易死不了……”
但鶴琛并沒有說自己沒有摔到,時喬回想剛剛摔下時好像動靜還挺大,眉頭蹙起個小疙瘩。
鶴琛不會真摔倒了哪裏,為了面子不說吧?
時喬有心想問一問,又糾結應不應該開這個口。但轉念一想畢竟是自己害了人家,于情于理都應該道個歉,于是擡眸看向鶴琛,表情無比認真:
“剛才抱歉,我沒有站穩還連累了您,你……沒受傷吧?”
鶴琛被她鮮有的認真表情可愛到,心裏的小惡魔一閃,瞬間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揉了揉手肘道:“剛才這裏好像撞到了書櫃,不過不太嚴重,你不說我都沒在意。”
時喬肉眼可見變得緊張,攥緊雙手,局促不安地說:“那、那還是磕到了吧?不嚴重是什麽意思?疼不疼?”
她眼底泛紅,無意識流露出來的關心與心疼讓鶴琛微微一怔,他本以為時喬已對他厭惡至極,沒想到事态并沒有他想的這般嚴重。
發現這一點,他因被誤會出軌而壓抑的心情驟然變得晴朗,嘴角帶上淡淡的笑意,語氣也變得溫柔:“沒事,沒你腦袋磕的那一下疼。”
時喬嫣紅的嘴唇微微張着,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愣了兩秒,說:“不、這不一樣!你受傷怎麽能跟我受傷一樣?”
“怎麽不一樣?你能忍的痛我自然也忍的。”
“就、就是不一樣……”時喬有些急了。自己皮糙肉厚腦袋撞一下沒什麽,鶴琛那麽金貴的人,怎麽能跟自己一樣?
可鶴琛偏偏還要繼續問:“哪裏不一樣?我和你之間有什麽差別?”
她不明白這有什麽好問的,擡眸對上鶴琛含笑的雙眼,終于意識到鶴琛在故意逗她,想說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
任淩掀起眼皮,冷冷道:“鶴琛,演技挺好啊?”
方才他看得真真的,鶴琛手臂少說距離書櫃半米,他怎麽可能磕到?
鶴琛見時喬反應過來,也不再裝模作樣,挑起嘴角,挑釁看向任淩:“承讓,畢竟是影帝。”
時喬回想剛才自己傻乎乎被騙的模樣,羞憤不已,怒瞪了鶴琛一眼,低下頭不欲再理會他。
任淩把檔案擺到她面前,指着其中一頁,說:“這是學校校長的檔案,我們記一下信息,以後或許有用。”
時喬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只見檔案第一頁右上角貼着一張女子的半身照。女人留着一頭利落的銀灰色齊耳短發,五官淩厲,眼尾微微上挑。她穿着一身純黑色的巫師袍,裏面的內搭也是黑色的襯衣,襯得她皮膚冷白,幾乎沒有血色。
時喬看到照片下的小字:貝萊爾,H大女子魔法學院校長,于1973年上任。
“前情提要上說,今年是1993年,這位校長已上任二十年了,但看起來還是很年輕呢。”時喬說。
“這裏有她的出生日期,”任淩手指點着旁邊,“1955年7月19……她今年已經三十八歲了。”
時喬掐指一算,驚訝道:“也就是說,她十八歲那年便已經是校長了!好厲害!”
任淩微微皺眉:“你不感覺這很奇怪麽,按照這學校的學制來說,十八歲才剛剛進入大學部。有哪個學校會招聘一個大學還沒讀完的學生當校長?”
時喬思考了片刻,說:“或許貝萊爾是個天才,接連跳級,十八歲時就已經大學畢業了呢?”
任淩搖搖頭,不認同她的想法:“即便如此,畢業後便直任校長也非常人所能做到,除非……”
“除非什麽?”時喬問。
“除非這所學校,就是貝萊爾創辦的。”任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