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蟒

大蟒

貝萊爾不願讓耳朵再被震一次,仁慈地放過了他們,揮一揮魔杖讓金屬腰帶重新縮回椅子中:“今天就先讓你們淺淺嘗試一下,後面再慢慢訓練你們克服對高空的恐懼。接下來展示的是蛇院的幻咒和獅院的召喚咒,你們要用心感受——”

她擡起魔杖在空中輕輕一點,所有噼啪作響的火燭一下全部熄滅,明亮的教室頃刻陷入黑暗,四周沉寂得像一灘死水。

時喬心髒頓時提到嗓子眼,緩緩向崔梓蒙那邊伸出手,想要找尋一點依靠:“萌萌,我感覺這一part有點不對勁,節目組肯定要故意吓我們……”

掌心沒有如預想的那般抓住崔梓蒙的衣袖,反倒摸到一片濕滑,時喬抖了個激靈,後頸上的寒毛瞬間倒豎!

“什、什麽東西!”時喬快速把手縮回,兩手抱在胸前,不安地瞪着前方,試圖要在一片漆黑中看出些什麽。

“嘶……嘶……”耳邊倏地響起宛若蛇吐信子的聲音,時喬瞬間破防,從椅子上蹦起來,繞過面前的不明物,去拉崔梓蒙的手腕。

“萌萌!快跑!是蛇!大蟒蛇!”

崔梓蒙也聽到了“嘶嘶”聲,一直麻痹自己不敢往最壞的方向去想,經時喬點破後也徹底破防,跳起來吱哇亂叫道:“蟒蛇?節目組是瘋了嗎!玩這麽大?”

可站起來還是什麽都看不見,兩人反倒不敢輕舉妄動,站在原地,手臂緊緊貼在一起,瑟瑟發抖。

突然,在兩人面前極近的地方閃過一道綠光,時喬下意識順着光亮的地方可能去,這下她終于看清了,原來在他們身邊的不是蟒蛇,而是蛇面人身的怪物。

雖心知這些怪物都是npc假扮的,但在黑暗的環境中與他們共處一室,并不比真正的蟒蛇好多少。

時喬顫抖道:“萌、萌萌,你說他們會不會攻擊我們啊?”

崔梓蒙從站起來後便再也沒睜開過眼,是以完全沒看到方才的npc,還以為時喬在說大蟒蛇,也顫抖着回答:“不、不知道啊,這玩意兒它聽不聽人話啊!有沒有受過訓練啊!吃不吃人啊?我受不了了!快開燈啊!”

說完,崔梓蒙一把抱住時喬胳膊,十分沒有男子氣概地縮到時喬身後,像極了受委屈的小嬌妻。

時喬欲哭無淚:“萌萌,你別抖了,你越抖我越害怕。”

“明明是你在抖!小喬姐我害怕嗚嗚嗚!”

“是、是我在抖嗎?我、我也害怕——啊啊啊!!!”

又是一道綠光自那蛇面人的臉下亮起,時喬看到一只怪物已近在咫尺,而自己在那光亮的一瞬間又直擊了它猙獰張開的口器,清楚地看到裏面血紅的信子和鋒利又密集的尖牙。

那怪物張着血盆大口,正一步步朝二人走來,時喬吓得連連後撤,卻不小心絆到崔梓蒙的腳。本就膽顫的時喬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還帶着崔梓蒙也猝不及防摔了個屁墩。

兩人摔倒了一塊兒去,四條長腿交疊在一起,一時難解難分。

“萌、萌萌快跑,它要來了!它要靠過來了!”

崔梓蒙已吓得神志不清語無倫次:“小喬姐,我找不到我的腿了!我的腿被大蟒蛇纏住了!”

“我好像也是……大蟒蛇在拉扯我的腿!萌萌!大蟒蛇在拉扯我的腿!”

“啊啊啊!小喬姐,寄了,這下真寄了!嗚嗚嗚我還不想英年早逝啊!”

“萌萌你別怕,我現在就來救你!”

時喬心一橫,狠狠用力一踹,想将纏在身上的蛇尾踹開。卻不料這一腳正好踹到崔梓蒙的屁股蛋上。

“嗷嗷嗷小喬姐!大蛇尾巴在打我屁股!”

崔梓蒙往外蛄蛹了兩下,兩人的腿稍微分開了一點。

時喬見這方法有奇效,忙道:“萌萌,你使勁蹬,你蹬它就不敢打你了!”

“什麽?”

崔梓蒙聞言,以為終于有了希望,眼睛睜開一小條縫,卻正撞上綠光亮起,跟猙獰恐怖的蛇怪來了個貼臉殺。

“啊啊啊啊啊!”崔梓蒙頭皮一炸,應激性往外一扯,竟将兩人糾纏在一起的腿徹底分開。

擺脫了束縛後,他借着光亮看到了還卧倒在地上的時喬,一把将她撈起,往還坐在椅子上的四人飛奔而去。

那四人中至少有三個坦克,定能保護得了他和時喬的安全!

那四人剛才只聽到他們兩個混亂的對話和尖叫,看不到黑暗中到底發生了什麽,此刻臉上都帶着些許的茫然。而教室內安置的紅外攝影機,卻能将二人的洋相拍得一清二楚,待節目播出時,這一片段将原封不動地呈現給觀衆看。

節目效果一下拉滿。

在綠光亮起的剎那,徐姝妍也看到了那詭異的蛇怪,想要尖叫着逃走卻突然意識到她身邊正坐着三位密室大佬,原地待着不動才是最安全的。所以僥幸避免了跟着一起出洋相。

而坦克三人,都知道按照密室規矩,npc不得無故觸碰玩家,所以都神态自若坐在椅子上,任由那幾只“怪物”在他們身邊施展神通,并沒有絲毫畏懼。

鶴琛明顯感到面前有一陣風刮過,以為是時喬撲過來求保護。剛張開雙臂去接,卻不料一個龐大的身軀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身上。

鶴琛猛地一皺眉,耳邊響起的不是預想中帶着點委屈的溫聲軟語,而是崔梓蒙撕心裂肺的幹嚎:“嗷嗷嗷琛哥!蛇!大蟒蛇!太可怕了嗚嗚嗚!”

時喬在崔梓蒙朝鶴琛撲過去時,本想拉一把失去理智的他。但崔梓蒙一身牛勁實在太大,完全沒把她這點小小的阻力放在眼裏,不管不顧撲進了鶴琛懷裏。

鶴琛身體僵硬了一瞬,黑着臉擡手,拍了拍崔梓蒙結實的後背:“別哭了,已經沒事了。從我身上下去。”

崔梓蒙仿若沒聽見,繼續抱着鶴琛脖子嚎。

陳夢之好像猜到鶴琛這邊發生了什麽,激動地沖右邊伸長脖子,想要看熱鬧:“什麽什麽?誰那麽big膽坐到你身上去了?是萌萌還是時喬?”

鶴琛不想讓陳夢之看笑話,臉色又黑了一層,說:“我數三聲,從我身上下去。三、二——”

時喬對這糟糕的畫面不忍直視,忍不住上前拉了拉崔梓蒙的胳膊:“萌萌!你快從鶴影帝身上下來!”

這時,覆滅的燭光重新燃起,崔梓蒙感受到光亮,勉強恢複了一絲神志,緩緩睜開眼。

卻正對上鶴琛一雙要刀人的眸子!

崔梓蒙腦門瞬間一片冰涼,終于意識到剛才自己做了什麽。

他跑到鶴琛懷裏去了?

他抱着鶴琛哭嚎了?

他有沒有把眼淚鼻涕弄到鶴琛衣服上?

他有沒有吓到鶴琛?

完了完了完了,這期節目錄完,鶴影帝不會回去連夜封殺他吧?

崔梓蒙心驚膽戰掃了一眼鶴琛的肩膀,想确認那上面有沒有不明的水漬。

他還未來得及看清,只聽鶴琛忍無可忍道:“你還要在我身上待到什麽時候?”

冰冷的聲音宛若釘子般砸到他脆弱的心髒上,崔梓蒙這下終于徹底清醒,從鶴琛身上彈出三米遠,鞠躬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他擡起一雙可憐巴巴的狗狗眼瞧着鶴琛,生怕他氣未消還要繼續怪罪。

時喬看崔梓蒙這幅模樣忍笑忍得辛苦,剛要開口幫他解釋兩句,卻聽任淩嗤笑道:“鶴老師脾氣可真夠大的,又吓得人行大禮了,”

這話看似像玩笑之語,實則暗指鶴琛耍大牌,接連逼得晚輩在節目裏鞠躬道歉。時喬想起前日錄先導片時自己對鶴琛鞠的那一躬,心道小任哥哥果真還對這件事耿耿于懷,要幫她在節目裏報複回來。

鶴琛自然聽得出任淩言下之意,當下只黑了三分的臉頓時黑了七分。

時喬知道鶴琛絕沒有吓唬崔梓蒙的意思,前日之事也是她自己會錯了意,才在沖動之下給鶴琛鞠躬陳情。而這兩日相處下來,鶴琛雖有時還像當年一樣又欠又壞,但人品确實沒話說。

他絕不是那種會仗勢欺人耍大牌的人。

但崔梓蒙歉已經道上了,又有任淩冷不丁一句話給他戴上了耍大牌的帽子。無論鶴琛怎麽開口,都已不好擺脫這種的罪名。

于是,時喬便替他開脫道:“萌萌,你學什麽不好偏要學我?我當時給鶴老師鞠躬是開玩笑的,難道你也是嗎?”

一句話,既化解了當下的危機,又替之前自己因莽撞犯下的過失找補回來。

崔梓蒙雖傻,卻也聽懂時喬這是在給他臺階下,忙直起身子來,憨笑道:“哈哈哈,我也是在跟鶴老師開玩笑呢!剛才真是太尴尬了,我也沒想到自己能害怕成那樣……可鶴老師竟然在那種情況下都八風不動,完全沒把怪物放在眼中,這魄力,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

時喬也跟着笑道:“哈哈哈,是啊是啊!萌萌你還說要保護我呢!怎麽比我還慫!”

崔梓蒙撓了撓頭,道:“小喬姐,你就別再嘲笑我了,給孩子留點面子吧……”

“哈哈哈哈哈!”

一場不大的危機就這麽被兩人插科打诨糊弄了過去,任淩淡淡看了時喬一眼,面色微冷。

鶴琛掃了一眼渾身散發着低氣壓的任淩,露出一絲勝利者的微笑。看來他猜得不錯,時喬并沒有他曾經想象的那般在意任淩。

至少她現在不會因任淩的兩句挑撥,改變對他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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