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十天的時間過得很快，今天就是林西成婚的日子。

十天的時間真的很短，李氏壓根來不及準備什麽，所以婚禮的一切事宜從簡，而且林西嫁的也不光彩，他們也不好意思大辦。

幸好李氏之前有為林南準備，所以禮服嫁妝這類東西就只能先用林南的，以後再幫林南置辦。

至于陸煥卿那邊，雖然他提出讓林西十日之內嫁過去這個條件讓李氏很不滿，但是他的聘禮倒是挺豐厚的，足有十兩銀子和一對金手镯，在林家村一般聘禮有十兩銀子就算多了，這事讓李氏心中的不滿消去了大半。

在外人看來林西确實配不上陸煥卿，也算是自己的女兒撿了便宜。

李氏不知道的是，其實陸煥卿本不想準備如此豐厚的聘禮，是娘親的話讓他改變主意的。

在他去林家送聘禮的前一天晚上，娘親把他叫進屋裏，拿出一對金手镯說給他當聘禮用。

陸煥卿的心中是不樂意的。那是奶奶送給娘親的，那個女人不值得擁有這些。

知子莫若母，陸母雖然眼瞎但是心不瞎，她知道兒子心中的不甘與憤恨，于是規勸道：

“煥卿，不管林西之前做過什麽，但是她是那個以後要與你攜手共度一生的人，不論你是貧窮還富貴。她嫁過來之後就是陸家的人，先不說她做過什麽，但是我們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她過來後肯定是要受苦的。她和你一樣是爹娘疼着長大的，所以萬萬不可對她過于苛責。你要記住，她是你的妻子，你們是一體的。”

陸煥卿聽進了母親的勸解，想了一會兒，明白母親的意思。

她即将要成為他的妻子，成為陸家的人，不管他是否願意，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陸煥卿接過母親手中的匣子，點頭說道：“兒子知道怎樣做。”

成親的前一天晚上，林西失眠了。

看着貼着紅紙的牆，她的腦子很亂，腦海中一直浮現着她醒來後發生的事情。

她感覺一切都很奇怪，很陌生。她只能生硬地接受別人告訴自己的一切，然後再将這些套到自己身上。

為什麽她什麽都不記得了？

是因為她搶走姐姐的未婚夫而受到的懲罰嗎？

她記不起來，也想不明白。

自從她醒來後，家裏的人都在忙着幫她準備婚禮，沒有人有空理會她。大概是真的不喜歡她吧，所以他們不想跟她講話。

明天她就要出嫁了，妹妹跟她說，她要嫁的人是她喜歡了很久的那個人。

他長得很好看，村裏的很多女孩子都愛慕他，而且他讀書很厲害，以後是要考秀才當官的。

那麽優秀的他要娶一無是處的她，應該很不樂意吧。姐姐那麽漂亮，與他才是相配的。她心想。

不過，為什麽她要嫁給喜歡的人，卻并不高興呢？反而她的心裏很亂，很亂。

······

第二天天還沒亮李氏和林南、林北等一幹人就來到林西的房間。

林北自從知道姐姐可以嫁給陸煥卿後，心中的愧疚就沒有那麽多了。不論如何姐姐能嫁給喜歡的人，心中必定十分歡喜吧。

林西像個牽線木偶一樣任她們擺弄。她們給她淨面、梳妝、打扮、穿喜服。

一陣擺弄後，林西被黃銅鏡中自己被吓到了。

那個臉塗得紅一塊，白一塊的人真的是自己嗎？

她穿着給林南做的嫁衣，像一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林南本來就比她高半個頭，身材又比她豐腴，她的身材跟林南的比就像沒發育的小孩，不對，她本來就沒發育。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再她身上，一點也撐不起來。

林西穿戴好後，李氏讓其他人先出去。她要跟林西單獨說會兒話。

其他人出去後，李氏握住林西的手，語重心長地說：

“小西，你今天就要嫁出去了。你以後就是陸家的人。你要做一個好妻子，在陸家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孝順陸母，照顧好他的妹妹。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想太多，但你一定要記住，你是欠你二姐姐的，以後一定要對你姐姐好。”

李氏頓了一下，繼續說：

“你現在還沒有來月事，不能與陸煥卿同房，知道嗎？”

林西思考了一下娘親的話，似乎明白娘親的話是什麽意思，于是點頭答應。

李氏看見林西點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娘親給你在嫁妝箱底放了幾本書，你要收好，來月事之後再看。”

林西好奇那幾本書裏是什麽，娘親說得那麽神秘。

有空她就翻出來看，反正都是給她的，早看晚看都一樣。

林西蓋上蓋頭後，眼前蒙蒙的，什麽也看不清，只能任由身邊的人牽着走。

一會兒後，喜娘将她交給了另一個人。透過蓋頭她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那人的大概輪廓。

他長得好高，她只到他的胸口。他是她的夫君吧。

林西能感覺到他的不悅。

林西在一陣敲鑼打鼓聲中坐上了花轎，沒一會兒就到了陸家。

林西和陸煥卿拜了堂結為正式的夫妻。

沒失憶前的林西大概想不到自己的人生會發生如此大的轉變，脫離了她計劃好的路線，與一個陌生人有了解不開的聯系。

林西在洞房裏有點緊張害怕，一動不動地端端正正地坐着。

不知道她的夫君長得是什麽樣，會不會讨厭她 。

她的腦子不停地在胡思亂想。

天慢慢地變黑，外面也漸漸地安靜下來。

有一個人打開了房門，走進來。

林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喜娘看見新郎進來，拿起手中的喜秤遞給他。

喜娘正想開口說吉利話，就被陸煥卿給打斷了：“你先出去，這裏用不着你。”

喜娘愣住了，她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陸煥卿見喜娘不動，不耐煩地說道：“出去！”

她做喜娘那麽多年來就沒見過這麽不給她臉的，她生氣地丢下東西就說，口中不忘抱怨：

“走就走，真是的，沒見過這種人······”

林西被他的語氣吓到，更加不知所措，雙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好。

喜娘走後，陸煥卿關上房門，大步走到林西前面，一把掀開蓋頭。

他看見林西那張人鬼不識的花臉和瘦小的身體，厭惡之情更深。

林西被掀開蓋頭後看清了眼前的人。

她被驚豔到了。眼前的人，高挑身材，氣質卓然，身着一身豔麗的紅衣，墨發用冠高高束起，皮膚白皙，五官俊朗，鼻梁高挺，嘴唇很薄，但上翹的丹鳳眼裏透出不屑與厭惡。

林西讀懂他的眼神，低下頭，不敢說話。

陸煥卿冷漠地說道：“收拾一下，就安歇吧。”

“可是我們還沒有喝合卺酒呢？”林西想起出門前娘親教給自己的流程。

他看見她就讨厭。今天他能跟她拜完堂已經用掉了他所有的耐心，怎麽還會與她喝合卺酒。

他冷哼一聲，說：“叫你收拾，你就收拾，別那麽多事。”

林西見他态度不好，也就不再說話，起身去洗臉換衣服。

等她洗完臉，脫了嫁衣回來發現陸煥卿已經和衣躺在床上，床上的花生桂圓等物撒了一地。

想到他心情不好，林西就沒做聲，默默地将地上的東西撿好，把房間裏的東西收拾幹淨。

等做好一切後，她看了一下房裏唯一的床，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床上睡。

林西剛沾床陸煥卿就翻過身來，冷冷的看着林西，說：“你想做什麽？”

“睡覺啊。”林西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夫妻不都應該睡在一起的嗎？

“你的床在那邊。”陸煥卿用手指了一下左邊。

林西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這哪是一張床啊？那只是一張榻子，連床被子都沒有，怎麽睡人？

她不禁有些氣結，這人怎麽一點風度都沒有。她真想拿起桌上的盤子，就扔在他身上。但又想到“自己”做過的事情，心有點虛。

算了，她不跟他計較。

她翻了一下櫃子，發現裏面有一床舊的被子，拿出被子鋪好。她的身子嬌小，睡榻剛合适。

林西忙了一天，昨晚又沒睡好，累極了，剛閉眼就睡着了。

陸煥卿睜開眼看着在角落安睡的人。

她倒是睡得挺香的。

他想到他今天氣了一天，有些氣悶，翻過身，不想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