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除夕夜，陸家所以的人都在大廳守歲，包括吳齊和墨童。
陸母身體不好，呆了一會兒就困了，便讓他們年輕人好好玩，她先回去睡覺。
陸煥卿和吳齊在一旁下圍棋，林西和陸珊珊并墨童在一旁玩骰子。
吳齊落下一子，看了一眼林西她們那個方向，道：“墨童頑劣，還請陸兄不要見怪。”
陸煥卿如何怪罪，明明是她的小娘子硬逼着墨童教，就連母親都說過年了讓她們鬧一下也無妨，都是小孩子，讓他別拘着她們。
都嫁人了，還是小孩子嗎？
他斜瞥了林西一眼，看見她的笑顏，心想：昨天還捧着那本書看，今天卻玩得像個孩子似的，陸煥卿真的有點看不懂她。
林西聽說墨童會玩骰子，興致就起來了，非拉着墨童教她玩，順便還帶上了陸珊珊。一開始陸珊珊還不樂意呢，說這不是女孩子該玩的，結果現在她玩得比她還歡。
林西和陸珊珊都是聰明人，一教就會。
林西看見墨童穿的衣物看似平常，但是衣服的質地和做工都很好，甚至快趕上她在永州城裏見到的富人的衣服。她不禁有些疑惑，這吳齊到底是個什麽身份，書童都不一般。
林西玩了幾把就沒有新鮮勁了，就讓珊珊和墨童玩，她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陸煥卿他們那看他們下棋。
陸煥卿看見林西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坐在旁邊看他們下棋，面色有些不喜，但又看見林西穿着紅色的夾襖，臉頰紅撲撲的，甚為喜慶，就沒說她。
林西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在別人看來不合規矩，只是專心致志地看着棋盤。
現在是相公落于下風。
吳齊看見陸煥卿默許了林西的行為，有些詫異，看來他們倆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他落下一子後拿起熱茶，輕抿了一口，笑道：“今天陸兄的棋藝有所下滑，看來你的心思不在這。”他跟陸煥卿下過那麽多盤棋就沒贏過一局，陸煥卿之前贏了他那麽多局一點謙讓之心都沒有，從不讓他，看來今天他終于要贏一次了。
陸煥卿不說話，沉思一會兒，落下一子，整個棋局的局勢便扭轉過來。他淡淡地道：“是嗎？”
林西看見陸煥卿要贏了，拍手叫好，道：“相公好厲害啊！”
吳齊往後一靠，道：“又是你贏了。诶，我說，你就不能讓我一局嗎，每次都贏，你不覺得很無趣嗎？”
陸煥卿神色淡淡，道：“贏的感覺很好。”
林西見吳齊想開口反駁陸煥卿的話，對吳齊道：“吳公子一看就是個胸襟寬廣、光明磊落之人，要贏也是要贏的明明白白，輸也是要輸的幹幹脆脆。”
這是什麽話？
吳齊被他們夫婦倆嗆聲，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快，只是招呼墨童來将棋子重新撿好，打算再下一盤。
吳齊重新執子，狀似不經意間對陸煥卿說道，“陸兄可否聽說過江州米案。”說完，他落下一子。
陸煥卿拾起白棋的手停頓了一下，後又重新落下，道：“略有耳聞。”
“那不知陸兄對此有何看法？”
陸煥卿這次沒有停頓，吐出四個字：“未傷根本。”
“不知陸兄所言的根本為何？”
林西看見他們兩個在打啞謎，心中好奇那江州米案是怎麽一回事。雖然他們兩個表現得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她還是能嗅到口氣中不一樣的氣氛。
“。”陸煥卿這次只說了一個字。
但吳齊聽到後眼裏有異樣的光芒，但很快就消失了，依舊是波瀾不驚地說道：“不知昀如何。”
“羽翼未豐，四面背敵。”陸煥卿還是很平靜，平靜得讓林西覺得不太尋常。
吳齊執子的手有點輕微的顫，不仔細觀察是發現不了的。他慎重地開口：“陸兄可為羽翼否？”
陸煥卿堅定地落下一子，道：“願為一搏。”
吳齊的嘴角上翹，欣喜之意直達眼底。
林西直覺自己錯過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但她又不能直接問明白，人家擺明了不想讓她知道。
陸煥卿和吳齊又開始下棋，心照不宣，他們達成了某種共識，而後一切歸于平靜。
這一盤棋局還沒下完就快到新年了，林西香火和水果來祭拜，等一切準備就緒，林西讓陸煥卿點燃了鞭炮，新的一年開始了。
在鞭炮聲中，每一個人都有不一樣的感觸和新的願景。
林西沒想到自己已經在陸家呆了半年多，她覺得很幸運可以有陸母疼她，珊珊喜歡她，她們就像她的親人一樣。
林西感覺自己心底缺失的那塊在慢慢填補。
……
林西整理床鋪的時候發現一個紅包，拿起看了一下，有點疑惑，這不是她準備給珊珊的紅包啊。
“這是給你的。”
陸煥卿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給她的？林西心裏有點小雀躍，想不到相公挺細心的嘛。
“不早了，趕緊睡覺吧。”陸煥卿催促道。
“好!”林西應了一聲，“相公，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陸煥卿的語氣不似平常冷淡。
林西心滿意足地睡下，但陸煥卿有心事，睜眼看着窗外的月光，睡不着。
他以為林西睡着了，便喃喃自語道：“一遭踏錯，如入萬丈深淵。”
“相公說什麽呢？”林西并沒有睡着，房間裏很安靜，她清晰地聽到了陸煥卿的話。
陸煥卿沒想到林西沒睡着，道：“沒事，你快睡吧。”
良久，陸煥卿說了句：“如果有一天你因我而死，你會後悔當初嫁進陸家嗎？”
陸煥卿等待林西的回答，過了許久，都沒有回應。
她應該是睡着了吧。
陸煥卿閉上雙眼，入睡。
今天晚上，林西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她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那個世界與這裏非常不同，光怪陸離，可是讓她感到很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