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白醫生想退休的第八十天
第80章 白醫生想退休的第八十天
業海星盜團和她們打了那麽多年的“交道”, 姜副官無比信任自家将軍能處理好。
“将軍,我先離艦了。”
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白苓,只有找到白苓, 宋苒指揮的時候才不會分神,她作為副将,不能讓主将有一絲猶豫。
宋苒默許了姜副官的離開。
總控室那邊傳來聲音:“将軍, 我們要反擊嗎?”
宋苒果決道:“打。”
總控室一邊為宋苒醒來而高興,因為他們的主心骨回來了,一邊又為宋苒兇殘的打發而感到懼怕。
這星盜團是惹到自家将軍了嗎,宋苒打得也太兇了。
大家相信, 如果不是第三軍團已經受創, 這次星盜團大概率會被宋苒給滅了。
業海星盜團一開始就不準備和宋苒打,他們且戰且退,但一直沒有出了那塊星域, 過了一會才開足馬力要溜。
就像是已經找到了想找的東西,所以并不戀戰。
宋苒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按業海的行為看,如果只是找東西完全沒必要轟擊第三軍團,很多時候他們不會主動惹到聯邦軍團。
除非他們要找的東西很重要,他們怕宋苒發現,又怕宋苒幹預,所以主動挑起紛争分散宋苒的注意。
而他們在找的東西,宋苒有股預感, 他們找到了白苓。
“追!”
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宋苒看業海飛速逃竄的架勢, 白苓大概率在對方手上。
在雙方上演貓捉老鼠的戲碼時,業海星盜團的醫療室內。
白苓被放進實驗艙, 原本這個實驗艙裝的是外神,沒想到最後竟然用在了她身上。
她的視野模糊,額頭的血流過眼睫,暈染了視線。
季樂并沒有要給她療傷的打算,白苓的死活他并不在乎,他只要确保她現在活着就行。
他搗鼓着儀器,畢竟他是第一次用,多少還要摸索些時間。
他察覺到白苓醒來,和她打了聲招呼:“你終于醒了,我剛才還在想如果你還沒醒,我要不要給你注射點RU-13藥劑。”
白苓:“那你可能只能得到我的屍體了。”
季樂滿不在乎:“所以你該慶幸你醒了。”
白苓問他:“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你為什麽想得到祂”白苓見季樂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動她,想跟他聊一點別的,并補充道,“不是激進派,也不是林老将軍,我說的是你。”
季樂放下手裏的器材,來到實驗艙旁,饒有興趣地問:“你怎麽知道是我?”
不否認便是承認了。
“我一開始也以為你是在為林老将軍做事,但後來我發現我錯了。”白苓眨了眨眼,血液已經幹涸,她必須活動眼睛,避免血液将她的眼睛封住。
“你騙了林老将軍,騙了他的兒子林将軍,騙了激進派的人,甚至騙了業海星盜團。”
季樂沒想到白苓知道的事情遠超他的意料。
他回到控制臺,一邊研究實驗艙,一邊和白苓閑聊:“說來聽聽?”
白苓拒絕:“不要,太長了,沒力氣。”
季樂不在意地笑道:“随便你。”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白苓還是閉嘴不回答,季樂見狀只好先給她治療一部分身上的傷,“現在可以說了吧。”
白苓之所以和季樂在這廢話的原因就是希望能治療傷勢,否則她過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先沒了。
“從上次我被宋苒從另一個外神手裏救回來後。”
季樂:“哦?為什麽?”
“太巧了。”
她前腳剛被外神帶走,後腳季樂就來到了第三軍團,因為季樂怕祂跑了。
說是收到消息來給她療傷,但這中間是有時間差的,季樂到的速度可比首都星的支援還要早。
也就是說在現場一定有人一看到她被抓走就告訴了季樂,否則按照首都星接受消息,然後再層層頒布命令,季樂不可能那麽快就第一時間來。
而當時在前線的,有第三軍團,那個陌生的外神,還有……
牽制住宋苒的業海星盜團。
第三軍團是宋苒一手調教出來的軍團,有內奸的可能性不大,那麽就只有業海星盜團了。
也就是在那時,白苓開始懷疑季樂和業海星盜團有聯系。
再加上宋苒想和她結婚的事情只有季樂知道,後來他們回到首都星談論婚姻的那場會議,也與季樂有關。
白苓大概能梳理出季樂所做的事情,但她并不明白季樂一定要得到祂的目的。
“我的目的?”季樂搓了搓下巴,“很簡單啊,我不想死。”
白苓:……啊= =?
季樂看見白苓臉色難掩的驚訝,笑了:“很吃驚嗎?你以為我要外神是做什麽,是研究祂拯救全人類當個英雄,還是做個利用祂毀滅人類的超級大反派?或者是崇尚祂的異教徒,想要解放祂?讓你失望了,都不是。我可沒有那麽遠大又宏偉的理想,如你所見,我只是個小人物罷了。”
白苓不懂,小人物?哪家小人物能把整個局攪得天翻地覆。
“我只是不想死而已,如果我死了,剩下的實驗怎麽辦,人類,宇宙,自然還有那麽多不可知的事物我沒有找到答案,要是我死了,他們的答案又有誰來告訴我?白醫生,你現在擁有的美好的事物只有短短幾十年,你甘心嗎?幾十年後你再也看不到自己所熱愛的東西,甚至它們之後跟你再無瓜葛,你不傷心嗎?”
“白苓,你知道太陽最後會爆炸嗎?你知道人類會滅亡嗎?你不想看看那個場景嗎?你不覺得好奇嗎?”
“一想到這些我內心便止不住的恐懼,我這次意識到原來我這麽怕死。”
季樂掀開頭發的劉海,白苓隐隐可以看見隐藏在頭發後面的刀痕。
“我想研究人腦,可是聯邦并不支持人體實驗,沒辦法啊,我就只能拿我自己的腦子動刀子了。”
季樂的聲音很是輕松,像是在說走路不小心跌倒膝蓋磕破的這種小事。
但白苓卻聽得毛骨悚然,至少她沒見過有誰會動手切開自己的腦袋研究大腦。
這不是找死嗎。
季樂點點自己的頭:“對啊,也就是在那次,我差點翻了車,我才意識到原來人也是會死的。”
“而現在人類唯一能夠永生的辦法,便是祂。只要擁有祂,只要不是像月球爆炸那樣的傷害,祂都能幫我。祂為了活命,必須為我延長壽命,否則我老死或者出了意外,祂也得跟着我一起。”
“所以在聽到有關祂的消息後,我加入了方教室的團隊。”
白苓隐約覺得自己要知道了被埋藏在歲月裏的秘密。
“可能是我給自己開腦吓到他們了,後來方教授他們得知了我的想法,再加上我當時擅自改裝了實驗艙的連接器,他們覺得我和他們的理念不合,便把我踢出了團隊,說實話,我覺得我的想法沒什麽問題。”
改裝?也就是說連接器并不是他發明的。
“後來我得知了他們的月球項目,我怎麽可能甘心,于是我找到了當時被保守派打壓的林老将軍。”
季樂停了一下,然後拍了拍手:“你說的沒錯,我确實騙了他。但沒有完全騙,利用祂得到長生确實可行,無盡生命的誘惑,哪個年老逐漸力不從心但又有野心的枭雄會拒絕呢?”
所以林老将軍最後重用了他,林老将軍的目的也是得到祂,于是季樂便開始利用林老将軍為自己造勢。
“其實原本月球計劃的最後一個名額是我的,本來林老将軍準備走後門把我塞進去的,可是一個大學生卻擠走了我的名額。”
白苓明白了,那個大學生就是被老師破格錄取的自己。
“方教授的腦子真是糊塗,如果有機會我倒是想打開看看它的構造和平常人有什麽不同,可惜後來我看了,也沒什麽特殊的。”
等等,什麽叫他看了?他怎麽會得到老師的屍體,所有的屍體明明早就在爆炸中全部湮滅。
除非……
白苓的眼睛紅得出血,她咬緊後牙槽,身體憤怒到輕微顫抖。
除非月球發生慘狀的當天,他也在場!
“知道你們實驗的那天,我在林老将軍的幫助下登上了月球,當時林老将軍的命令是要我把承載祂的容器帶回去,但我并不想那樣,我要替換掉容器,我要親自承載祂。”
“但是方教授他們肯定不會同意的,白醫生,你說怎麽辦呢?”
季樂閉上眼笑道:“那就只能請他們不參與實驗了,多說一句,我來的時候‘恰巧不小心’讓外神提前發現了月球的研究所。可惜,我千算萬算,沒算到你,白苓,你不知道我在實驗室外看到你躺進實驗艙的時候我又多想殺了你,但我不能,你設置了爆炸時間,如果我不立刻離開,我也會死在那。”
“洩露消息的是你!”
她就說實驗怎麽會失敗,外神怎麽可能突然發難,原來是有人提前把祂引了過來!而只有整個實驗室的人都死了,他們就參與不了實驗了。
想通所有事情的白苓,雙手扒住實驗艙想要起身殺了季樂,但季樂卻捏住她的傷口,令她吃痛重新跌回實驗艙。
“不過也幸虧是你,白醫生,是你給我提了個醒,讓我知道祂的強大,遠不是當時的我所能駕馭,如果當時我殺了你,自己躺進去,恐怕自己早就死了。”
“後來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我成為了你的主治醫生,首都星的孩童異種事件也是我做的,因為我等夠了,你和宋苒因為異種事件的重逢便是我下的第一步棋。至于業海星盜團,他是林老将軍的産業,當年軍團背叛聯邦成為業海星盜團便是林老将軍在背後指使,所以我才能那麽早的知道消息。”
瘋子,白苓意識到季樂就是個瘋子!
“其實我并不想殺你,白苓,所以我采取了懷柔政策,也就是你和宋苒的婚姻。我想着你和宋苒結婚後歡歡喜喜的,總不能天天再想着和祂同歸于盡,等你情況穩定了,我再提出實驗的事情,想必你為了擺脫這個定時炸彈和小宋将軍長長久久在一起,一定會同意我的提議。”
她和宋苒的婚姻,竟然也被這個人當成了棋子。
“我在幫你啊,白苓,你擺脫了祂,和你的小宋将軍幸福地過日子,我得到了祂,明明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但我沒想到哪怕是宋苒,都沒有改變你的想法。而且宋苒竟然還察覺到了我在幕後,于是本想騙她去前線的時候聯手林老将軍除掉她,但沒想到讓她逃了回來。我沒辦法了,白苓,你以為為什麽是第七軍團替當時的第三軍團鎮守前線,因為裏面有你認識的人啊,我并不想用這張底牌,但我沒辦法了,誰讓連宋苒都改變不了你呢,”
白苓想起宋苒那道貫穿腹部的傷,恨不得現在跳出去咬死季樂,以及他提到的第七軍團,思維瞬間陷入空白。
“前線有新的外神出現,不是之前把你抓走的那個哦,激進派早就知道了,但他們瞞了下來。第七軍團是祭品,為了重現當年的月球事件,只有這樣,宋苒才會被再次派往前線,也只有這樣,你才會義無反顧地來到前線。”
“祂的力量依舊沒有減弱,冒然進我腦子裏的話,我會撐不住。所以,我需要別的手段來削弱祂,讓祂弱到我能接受祂。而我知道,你會幫我解決我的這個困難,瞧,你這不是完成的很好。”
說到最後便是白苓利用兩個外神的争鬥,解決一個外神,又讓鯨魚虛弱到不能掙紮。
白苓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我會殺了你。”
季樂聳聳肩:“恐怕你沒這個機會了。”
他擺弄着手裏的儀器,對白苓說道:“你覺得我不會用嗎?”
“不是哦,我會用的,有人告訴了我。”
不祥的預感如藤蔓般爬滿了白苓的心房。
只聽季樂說道:“那個人就是你啊,白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