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昨日歸人(五)

第25章 昨日歸人(五)

讓克拉克·肯特參與這次任務, 是由于尼克·弗瑞身為高級特工的本能。尼克·弗瑞第一眼就确認這小子絕對不簡單,最起碼是個變種人,更有可能掌握了其他未知且強大的力量。

就好像在身上裝了什麽特殊人士感應雷達,尼克·弗瑞的直覺從不會出錯。

只不過神盾局出了這樣的事情, 尼克·弗瑞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 暫時沒有精力去克拉克·肯特的生活經歷掘地三尺。畢竟從目前他表面上的生平與在剛才的表現上來看, 這應該還算是一個友軍。

只不過這不代表尼克·弗瑞就十分信賴克拉克·肯特了。既然沒有辦法很快挖出克拉克·肯特的真實身份, 那麽尼克·弗瑞也就只能暗自交代一下菲爾·科爾森, 讓他務必把這個能打敗冬日戰士的小子留在眼皮子底下監督。

克拉克·肯特在僞裝成普通人這件事情其實堪稱經驗豐富, 他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将自己變成一滴水, 然後就順理成章的融入大海裏了。

而這次之所以不幸的引起了神盾局這種麻煩的組織的關注,說起來沈一亭同學也是逃不開幹系的。

誰讓克拉克·肯特把自己利用氪星科技制造出來的黑框眼睛給了沈一亭, 他自己雖然在走出來的那幾分鐘裏面遮住了半張臉,但是糊弄糊弄普通人還可以, 想要糊弄神盾局的特工們就完全不行。

“這小子不像善類啊。”當時尼克·弗瑞就注意到了克拉克·肯特,還和自己身邊的科爾森特工狀若無意的吐槽了一句。

尼克·弗瑞怎麽可能是單純的吐槽役, 他這樣說了, 根本就是暗示身邊的人去調查克拉克·肯特的意思。

科爾森是尼克·弗瑞多年的得力助手了,同樣一打眼就意識到了這個高大的男人的不凡之處, 從那個時候開始, 科爾森特工就開始着手把克拉克·肯特綁上了他們的這艘賊船。

面對那些警惕的打量, 克拉克·肯特有一些辦法是可以脫身的, 不過他為什麽要那麽做呢?他本來最開始就是想要接近沈一亭而已,現在有了名正言順和她相處的機會,克拉克·肯特并不想放棄。

沈一亭一頓操作猛如虎, 讓在場的衆人非常莫名。而這一系列貌似不合常理的舉動背後, 同為氪星人, 克拉克·肯特基本上已經明白這姑娘要做什麽了。

沈一亭幾乎是半推半拽的拖着這一行人走上了斯塔克的游艇。斯塔克的私人游艇,簡直是一艘小型郵輪,一走進去就能感受到強烈的托尼·斯塔克個人特色。

沈一亭大致往奢華的游艇裏面掃了一眼,一看之下不由的有些疑惑:“座位上沒有安全帶的麽?”

雖然那可以讓人舒适躺下的零重力座椅艙感覺非常舒服,以至于沈一亭都想要打包一個帶回山海大學去,但是沒有安全帶,還是讓沈一亭為一會兒的她的小夥伴們的腦殼安全而産生了擔憂。

實話說,零重力座椅艙這種好東西,真的太适合沈一亭這樣的打坐困難戶了。

五心朝天的動作的确非常有利于吸收靈力,但是每次剛剛入定就腰酸腿麻到靜不了心也還是不行。為了能夠入定修煉,沈一亭最後選擇犧牲一點兒吸收靈力的效力,但是相對容易入定的姿勢。

別人修煉是一板一眼的打坐,她修煉,是四仰八叉的舒服躺平。

別說,還真別說,躺着修煉,這才是更适合現代修士體質的特殊修煉姿勢。

反正,沒人規定不能躺着修煉吧?亭亭崽絲毫沒有心虛的。

別看沈一亭現在振振有詞,但是當年她第一次躺着入定的時候,檢查她功課進度的老師遠遠的就看她平躺在地上,還怎麽叫都叫不醒,吓得老師差點兒以為她走火入魔、小命嗚呼了。

她也沒想到自己的同學那麽熱衷于模仿與超越,不知不覺之間,沈一亭的同學們就解鎖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入定姿勢。

那股被沈一亭活生生的帶起來的一言不合就“死”在公共區域、啊不,是在路上走着走着忽然就直挺挺的入定了的風氣,簡直席卷了整個山海大學。

學生們一言不合的就“咕咚”一聲躺倒,有的甚至還在大學的主路上,對于其他人還是有些困擾的。

在沈翠翠女士的車第七次被堵在校園裏面之後,沈翠翠女士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這位鋼鐵一般的母親親自提着煙鬥追殺她閨女三條街,然後毫不留情的用她鋼鐵一般的拳頭直接砸在沈一亭腦袋上。

沈一亭簡直要被親娘錘進地裏,學長學姐們看着他們校長毫不留情的訓崽,只覺得心有戚戚焉,好在終于有所收斂,再不敢用如此狂放不羁的姿态入定。

雖然他們真的覺得這個修煉姿勢其實還是說挺舒服的,但是一副鋼鐵之軀的沈一亭都被捶得嗷嗷直叫,他們這樣“柔弱”的小修士,校長三拳之內肯定能送他們上西天。等到那個時候,他們也就不用想着什麽睡覺入定了,簡直可以永遠閉眼睛。

總之,在沈翠翠的鐵血鎮壓之下,折騰到了最後,只有頭鐵的沈一亭還在堅持用躺着的姿勢修煉了。

因為沈一亭選擇了一邊躺着一邊練功,她一天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不能她的床和被子分開,自然對床品和床本身的要求很高。

——那是斯塔克工業出品、托尼·斯塔克獨立研發的班半包裹式座椅麽?不,那是沈一亭的“夢中情|床”。

沈一亭戀戀不舍的撫摸着托尼·斯塔克船上的座椅艙,啧啧出聲的點評:“好好的一個輪船座位卻沒有安全帶,這要是人坐在裏面被甩出去,應該會哭很久吧”

托尼·斯塔克簡直想要翻白眼了:“夢中情|床也不耽誤你吐槽它是吧?斯塔克出品的郵輪,穩定性那是不用說的,根本用不上安全帶的。”

托尼·斯塔克石錘了他的游艇上沒有安全帶這件事,沈一亭無奈了。她活動了一下肩膀和手腕,嘆息說道:“行吧,那我飛得穩當一點兒。”

這話說得沈一亭自己都有點兒心虛,畢竟說起來飛行這件事,她上周才被山海大學的校友們投訴過。

亭亭崽飛行,主打的就是一個快。至于穩不穩什麽的,沈一亭只能表示,自己還從沒有半路飛着飛着就掉下來的事故發生,所以還算是穩當的……吧?

至于飛行課差點兒因為撞傷同學,以至于生平第一次差點兒挂科什麽的這種囧事,沈一亭是絕對不會暴露的,這輩子都不會暴露的。

科爾森特工一直在不動聲色的偷聽托尼·斯塔克和沈一亭的對話。當然,作為本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官,菲爾·科爾森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在偷聽的。他只是需要全面了解自己的團隊成員的思想動态罷遼。

迅速為自己找好借口,科爾森特工發揮了他的老本行,開始肆無忌憚的偷聽,啊不,是攫取情報。

事實證明,菲爾·科爾森還是大意了,否則的話,在沈一亭說出“會飛得慢一點”的時候,他就該出面阻止她了。

機會稍縱即逝,賊船上了就下不了。結果顯而易見,科爾森特工沒有把握住這唯一一次可以扭轉他們整個荒唐又倉促的行動的機會。

而團隊中的另外兩個人,卻聽懂了沈一亭的弦外之意。

大概知道一會兒沈一亭要做什麽,托尼·斯塔克甚至直接穿上了自己的裝甲,而克拉克·肯特雖然不覺得被帶飛有什麽問題,但為了顯得合群,他也裝模作樣的走到了剛才沈一亭看上的座椅艙坐下。

原本寬敞的座椅艙冷不防擠進來這個大個子,還真的一瞬間就有點兒局促了。

克拉克·肯特乖乖的坐好,雙手擱在膝蓋上的樣子,讓沈一亭一瞬間幻視被塞在了後備箱的大狗狗。

好可憐的樣子哦。亭亭崽心裏面不知道怎麽就湧動出了一點兒憐愛,這種不理智的、近乎是沖動一般的憐愛讓她決定忘記自己才許下的“飛得穩一點”的誓言,只想着盡快抵達美國隊長沉眠的海域。

畢竟大狗狗長時間的塞進狹窄的後備箱裏,他就不會快樂的。而一個有良心的人是不會忍心剝奪一只小狗狗的快樂的。

所以還是盡快到美國隊長那裏好了,反正這應該也是科爾森探員的願望吧?

沈一亭瞅了一眼對之後要發生什麽毫無心理準備的菲爾·科爾森,非常不厚道的決定一會兒讓他自己去感受和體會,她就不先給他劇透了。

科爾森不是沒有看到托尼·斯塔克與克拉克·肯特有些怪異的舉動,只不過屬于特工的精密運轉、算無遺策的大腦還沒有分析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菲爾·科爾森就只覺得一陣巨力像他襲來。

那種力量簡直不像是人力所能達到的。就像是這艘斯塔克工業出品、豪華到沒一顆螺絲釘的郵輪被什麽人整個拎起來,還一上一下的抖了抖。

一瞬間的變故,讓科爾森産生了許多不好的聯想。他确認沒有人能夠在他好無所覺得情況下催動這麽大的力量,除了……當年那位殺上白宮的變種人領|袖,萬磁王。

和萬磁王狹路相逢,是科爾森特工年輕時候的事情了。雖然菲爾·科爾森隸屬于神盾局,而嚴格意義上來說,而神盾局是國際組織,不屬于任何國家,但是當時萬磁王搞出來那麽大的動靜,神盾局自然也是要增援的。

作為增援團隊之中的一員,菲爾·科爾森至今還是能夠想起那個人的恐怖樣子。那個時候的萬磁王,簡直就像個人間殺|神,動動手指就能奪走別人的生命。

萬磁王的變種能力是操縱金屬,看似這個變種能力有一些限制,好像只要保證自己不佩戴金屬物品,萬磁王的攻擊就毫無效果了。

拜托,不要天真了,人的血液裏難道沒有鐵元素麽?萬磁王對他的變種能力的掌控已經登峰造極,只要他想,就是血液、身體、骨骼裏面那點兒微末的金屬元素,也足夠成為他控制另一個的籌碼了。

菲爾·科爾森的職業生涯中,那算是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以至于只是想到了這種最壞的可能,科爾森都忍不住大喊:“遭了!萬磁王來了!托尼·斯塔克你這種渾身金屬的人要離他遠一點二!”

萬磁王:遠方傳來風笛。這簡直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我可以告你诽|謗的我跟你講!!!

科爾森的囑托實在是太一本正經,也太……不着邊際了。托尼·斯塔克讓智能管家錄下來了菲爾·科爾森失态的全過程。

怎麽說呢,托尼·斯塔克喜歡收集身邊人的囧照和視頻,很難說有朝一日他會不會用手裏的這些“把柄”去平等的創亖所有人。

眼見着科爾森特工已經要去摸武|器了,基于身為“美國隊長”同擔的一點情誼,克拉克·肯特還是好心的和菲爾·科爾森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沒有關系的,不是變種人襲擊,我們只是有了一個機會,可以共同體會一下東方的神奇修仙之術。”克拉克·肯特從座椅艙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差點兒被慣性甩飛的菲爾·科爾森。

科爾森特工只覺得自己被一條強壯的手臂攔住,這才沒有被直接摔到郵輪宴會廳的盡頭。随後,他只覺得後頸被什麽東西扯了一下,就這麽被人直接提了起來。

一直到被克拉克·肯特塞進另外的座椅艙裏,菲爾·科爾森神情恍惚,好半天才能艱難的理清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被克拉克·肯特拎起來了。

——他被克拉克·肯特毫無尊嚴的拎起來了。

——他被克拉克·肯特毫無尊嚴的拎起來了的時候,托尼·斯塔克甚至在旁邊看熱鬧。

真的不能直接拉着這一船的人同歸于盡麽?菲爾·科爾森勉強維持着表面上的平靜,心裏面已經開始平等的讨厭所有人了。

托尼·斯塔克打造這艘快艇的時候,就考慮過萬一有客人想要看看外面的風景,他完全可以提供高清的第一視角。為此,他給每個座椅艙都配備了影音裝置。

只不過托尼·斯塔克的宴會上,大家觥籌交錯,談笑之間是一筆一筆流轉的美金,能靜下心來想要欣賞一下窗外美景的人幾乎沒有。

菲爾·科爾森算是第一個使用這個因為托尼·斯塔克的操心而額外添加的功能的人。

透過屏幕,菲爾·科爾森看見了一團一團的雲從他的窗邊飛過的場景,他狐疑的按了按眉心:“斯塔克,你的游艇可以變成飛機?”

能夠将機械裝甲可拆卸組合的特質運用到飛機和游艇上,并且還真的成功做到了海陸切換,如果托尼·斯塔克真的能夠實現如此大規模的機械切換,給一樣工具上搭載“上天”“入海”兩大系統的話……

菲爾·科爾森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陰謀論,不過唯一可以确定的一點是,如果托尼·斯塔克真的做到了,今年諾貝爾獎的得主沒有他,他菲爾·科爾森第一個就不答應。

被冷不丁cue到的斯塔克先生冷笑了一下,他敲了敲自己的面甲,鋼鐵戰甲“啪”的一下子合上了面甲,讓人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仗着自己穿上裝甲,托尼·斯塔克走到了菲爾·科爾森旁邊,和他一起看着窗外飛掠的雲海,一邊涼涼說道:“是呢,不僅游艇變成飛機,而且是無限可再生資源強力驅動,不會給環境造成任何污染,是當之無愧的清潔能源。”

沈一亭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某種清潔能源,她只是一肩扛着斯塔克的豪華游艇,直接撒丫子一路狂飛。菲爾·科爾森計劃之中要半個月才能抵達的深海區域,沈一亭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隐隐約約的能夠看到一座伶仃島嶼了。

在一片汪洋之中,那只容許一個人落腳的小小島嶼,顯得異常孤獨且嶙峋。沈一亭猛地一個急剎車,精準的站在了這座島嶼上。

她現在就是一個很為難的樣子。

托尼·斯塔克身着一身戰甲,直接飛出了甲板。他湊到沈一亭身邊,真的很理解沈翠翠女士當年下狠手揍崽的心情。

托尼·斯塔克:“別告訴我,你在想應該把你肩膀上的那玩意放在哪裏的這種問題。”

別說,沈一亭剛剛猶豫了一下,還真的是在思考這個。

托尼·斯塔克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回去了之後應該先訂購500斤核桃給這崽子補一補腦。他環抱手臂,涼涼開口:“你猜,它為什麽叫船呢?因為它可以放進水裏飄着,不會沉下去的啊!你給我放心把它放水裏!”

啊哦,一路把這艘船扛過來,沈一亭一時之間懵住。悻悻的把肩上扛着的游艇放進海裏。不多時候,就聽見船艙裏面有淩亂的腳步聲,一道身影飛快的從船艙裏面沖了出來,扒住欄杆就是一陣地動山搖的嘔吐。

現在這個時候計算沈一亭的時速已經沒有意義,菲爾·科爾森蒼白了一張面色,只恨不得把膽汁都吐出來。

沈一亭看見他吐了出來,難得的有了是一點兒愧疚之心。不過在感受到周圍的靈力波動的時候,沈一亭臉色一變,只恨不得直接把菲爾·科爾森踹回到船艙裏。

“別吐別吐,千萬別吐在海裏,球球了!”

沈一亭近乎絕望的哀嚎聲音響起,吓得科爾森特工直接打了一個嗝,差點兒被自己的嘔吐物噎住。

沈一亭當然不是幹嚎,她動作利落的擡手一劃,一個法訣丢出,空中飛揚而起一陣飓風,直接将菲爾·科爾森吐出來的東西全都卷了回去。

情況太過突然,克拉克·肯特居然成了現場唯一能夠拯救科爾森于被自己吐的東西潑一身的可悲命運的人。

堪薩斯的大男孩兒保留着淳樸的品質,克拉克·肯特畢竟不是什麽魔鬼,到底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科爾森把自己弄得那樣狼狽。他動作利落的到了菲爾·科爾森旁邊,幹脆利落的擡手一拎,将科爾森抓到了十步開外的地方放好,堪堪躲過那一陣的嘔吐物襲擊。

沈一亭沒有管船上發生的事兒,她只是心有餘悸的往水下瞅了一眼,确認沒有一點兒穢物落在水中,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女士,我覺得我需要一個解釋。”科爾森特工覺得自己被針對了,從剛才這位東方小女士一言不合就扛着飛船起飛開始,他就感覺沈一亭看自己不順眼。一直到剛才,沈一亭忽然施展的法術差點兒澆他一頭自己的嘔吐物,更是讓科爾森特工直接掌握了沈一亭看他不順眼的證據。

人只有一顆心髒,而從踏上這艘賊船開始,科爾森就覺得沈一亭的一舉一動都是在挑戰他心髒的強韌程度。

沈一亭也覺得有點兒對不起這位特工先生,雖然她的确有點兒和他不對付。

他們兩個細說來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過節,這點兒我微不足道的小過節真的要探究原因的話,大概是因為沈一亭有點兒看不慣神盾局這一副把特權階級寫在了腦門上的做派。

畢竟同樣身為背靠政府的神秘組織成員,他們修仙者聯盟總是很低調的。

早上起來跟你一起排隊買三鮮焖子的老大爺,其實很可能是大名鼎鼎的蜀山劍修、早上起來一邊嚷嚷“遲到了遲到了”一邊騎着小電驢從你身邊飛奔而過的可能是某建國之前就成了精的毛絨絨,總之“大隐隐于市”什麽的,算是被他們樸素的東方修士玩明白了。

這麽一對比,沈一亭天生和神盾局的人有點兒氣場不合,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但是沈一亭雖然是個體修,卻好歹是個修道之人,總不至于這麽斤斤計較、小肚雞腸,她剛才拼了命的沒有讓菲爾·科爾森吐到面前的這一片海域裏面,不是為了讓科爾森尴尬,而是在救他一名。

沈一亭是個修士,從東方傳統的靈根學上來講,她是金火雙靈根。這種資質決定了沈一亭想要上天和太陽并肩問題不大,但是想要入海,必得借用外力。

沈翠翠女士給閨女了不少法器靈藥,但是那玩意是不可再生的消耗品,沈一亭哪敢揮霍。不是有一句老話叫“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嘛,思來想去,她在出發之前聯絡了一位高中老同學。

這位老同學在海裏非常有神通,性格也算豪爽且樂于助人,唯一的一個問題就是,這位同學有比較嚴重潔癖,對污染身邊海域的人絕對零容忍。

這位同學對海洋的潔癖到了什麽程度呢?簡單的舉個例子來說,要不是有修仙者聯盟和天道法則壓着,這位早就掀起驚濤駭浪,直接滅了某個往海洋裏面排放核|污|水的彈丸小國了。

“文明修仙救了他們。”談論起這件事的時候,他們高中同學正在小聚。

提及某個國家幹出來的不要臉的事兒,這位脾氣一般很好、但是一旦觸碰了對海洋的潔癖底線就會變得非常暴躁的同學肉眼可見的氣成河豚,用尾巴把桌子拍的啪啪響。

感謝他們的團支書非常有先見之明,并且行動力max,在他們小聚的酒店設下了禁制,所有進來的神獸無論原型幾何,到了這裏通通都縮小成了巴掌大。

雖然那位同學原型拍一拍尾巴可能就會引發海嘯,但是現在巴掌大小,可能就連把桌子拍響都有點兒費勁了。

真誠的感謝團支書!

看着聚在一起的一群巴掌大的神獸團團,沈一亭眼觀鼻、鼻觀心。他們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般情況下不會伸手撸自己的同學。除非……真的忍不住。

人類的嘔吐物大概不算什麽公害污染源,但是沈一亭又沒有他們支書的神通,很難把她的這位找來幫忙的同學再變成手掌大小了。

如果那位真的鬧起來,沈一亭目測了一下現在自己拖家帶口的這幅樣子,深深的覺得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應該只有抱頭挨打的份兒了。

之前沈姥爺就已經說過了,亭亭崽天生一副銅皮鐵骨,而且力量驚人,但是在學習法術這方面,她實在是天賦平平。好在這麽些年她能動手絕不和人拼法術,倒也在修仙界如魚得水,甚至被讀作“學生會”,寫作“執法堂”的山海大學第一官方黑|惡勢力盯上,一入學就被當成執法堂的長老培養。

“亭亭崽,好久不見呀。”一道聲音從海面傳來,什麽是“聲如洪鐘”,這應該就是最标準的聲如洪鐘了。

超大的嗓門一時之間居然讓人分不清男女,托尼·斯塔克的智能管家向他發出預警:“先生,周圍的聲音分貝過高,恐怕會損害您的聽力。”

克拉克·肯特警惕的盯着海面,他已經有了決斷,一旦下面冒出來了什麽奇怪的生物,他哪怕暴露身份,也要扛着這艘船、帶着船上的人迅速跑路。

斯塔克的游艇:你們禮貌麽!還有人記得我是一艘游艇麽!我不怕下水的,我能在水面上獨立行走,你們一個個的要把我扛來扛去是什麽意思到底!

這種大到損傷聽力的聲音,在舉目四望都沒有人跡的空蕩海面傳來,的确有一種讓人san值狂掉的感覺,很容易聯想到一些克魯蘇生物以及深海巨物恐懼什麽的。

沈一亭卻沒有一點兒驚慌失措的感覺,她好心的給在場的同伴們的耳朵上下了一個小型的隔音法陣,這才俯下身将手伸入海水之中。

沈一亭的掌心捏着一個小的儲物袋,打開儲物袋,裏面裝着的是個超級大的軟綿綿的鯨魚抱枕玩偶。并且考慮到她贈送的對象雖然能夠化成人形,但是其實是個社恐,大部分時間還是喜歡呆在水裏的,所以沈一亭還貼心的給這個巨大的鯨魚抱枕疊加了一層防水buff,确保它在海裏也不會被水浸濕。

“天呢!這麽大的鯨魚抱枕,我用原型也能好好抱住!亭亭崽我愛你,麽麽麽麽~”

原本平靜的海面湧起一陣一陣的波浪,就像是某種巨形的魚類在撲騰着擺尾巴。看起來水中的那位的确非常高興,但是在撒歡兒開心的時候,她又非常貼心的避開了沈一亭和她帶來的那一艘船的方向,不讓自己甩尾巴的時候帶起來的浪花波及到他們這邊。

沒錯,是“她”。

這位樂于助人的、一看到沈一亭發的“求一位擅水的同學幫忙下深海撈東西”的朋友圈的時候就立刻聯系她,表示自己可以幫她這個小忙的高中同學,雖然體型巨大、雖然聲音震耳欲聾,但是實際上卻是個輕微社恐的可愛的女孩子。

至于一言不合就痛扁那些破壞海洋環境的人什麽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也有必須要守護的東西不是麽?

沈一亭施展了朋友圈搖人大法,這次請來的是她的高中同學桑綿。

桑綿說起來和沈一亭大學的崔鐵漢師兄有那麽點兒沾親帶故。傳說之中那位害怕鯨魚,受到鯨魚的撞擊就會大聲吼叫的龍之第四子蒲牢就是她爹。

和她那一驚一乍的爹不一樣,桑綿同學文靜又乖巧,是個富有正義感但有點兒社恐的姑娘。讓她爹非常懷疑人生的一點就是,桑綿同學從小就超級喜歡鯨魚,愛好就是搜集各種鯨魚周邊,不用上學了之後就喜歡化作原型到海裏和各種鯨魚一起玩兒。

沈一亭這次給她帶的超巨大鯨魚抱枕是斯塔克集團的新出的周邊,托尼·斯塔克本人也很喜歡倚進去躺平平的。

因為和鋼鐵俠沾了點兒關系,所以這款鯨魚抱枕超級難搶,沈一亭搞到的這只還是偷偷走了佩珀的關系,董事長秘書小姐第一次破例利用了一下職權,可見對亭亭崽是真愛了。

所以說女孩子就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根本沒有之一!世界上沒了女孩子就是不行的!

沈一亭和桑綿貼貼,雙手合十:“拜托拜托,美國隊長對于我們來說很重要,一定要幫我找到他哦。”

桑綿有一條魚尾,但是上半身還是毛茸茸的龍形。她用自己頰邊的毛毛蹭了蹭沈一亭,而後十分神氣的甩了一下尾巴,一眨眼的功夫就游出去了十裏。

“包在我身上啦。”

十裏之外傳過來的聲音還是很想響亮,沈一亭沖着桑綿同學揮了揮手:“綿綿加油!隊長就交給你了!”

托尼·斯塔克一臉複雜的看着他的鯨魚玩偶同好一溜煙的游走,惡補了很多東方修仙小說,但是只有小說和神話裏才會出現的生物真實的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這位科學家先生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她……我是說,剛剛那位小|姐,不會被人拍到麽?”畢竟現代科技可是很發達的,接觸了魔法側之後,托尼·斯塔克甚至可以分辨那些流傳的靈異事件裏面,什麽是憑空杜撰,而什麽是魔法側的人或者生物不小心在人類社會暴露了。

沈一亭擺了擺手:“沒啥大事兒,水怪什麽的是你們西方的産物,我們修仙聯盟都是有好好佩戴隐蹤符的。”

所以說,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拍下他們的!

想起自己上次被人拍下的那張看起來簡直像是被托尼·斯塔克踩着的囧照,沈一亭頗為怨念的看了一眼克拉克·肯特——她早就應該發現了,這個能拍下她的圖片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是普通人!

克拉克·肯特接收到沈一亭忽然怨念的目光,他反思了一下,沒想出來自己哪裏得罪這女孩了。

這種時候,笑就對了吧?想起了某些前輩傳授的職場通關秘籍,克拉克·肯特對已經學會的知識适當做了一下遷移。

我的天呢!他沖着我的被監護人笑的跟個傻子一樣,這是要做什麽!

托尼·斯塔克作為監護人的雷達簡直“咻咻”的響起警報,他不動聲色的擋在沈一亭和克拉克·肯特中間,強行繼續剛才的話題:“就算沒有目擊證人,被科爾森那家夥看到也無所謂麽?”

在一旁不敢吱聲的科爾森瞪大眼睛,神色堪稱驚恐:總有刁民想害朕!托尼·斯塔克這家夥根本就是一肚子壞水,這次我掌握了證據!

“我不會亂說……”的。

科爾森特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沈一亭沖着他森森一笑,手指開始複雜的交叉變化,看起來是在施咒:“我給他下了禁制,他可以試一試亂說的後果。”

科爾森只覺得渾身一涼,好像真的有什麽冰冷的東西束縛住了他。他的額頭忽然開始滲出細密的冷汗,搭在手表表盤上的手怎麽也按不下去了。

托尼·斯塔克的擔憂并不多餘,科爾森正在盡職盡責的将所見所聞上報。理所當然的,他沒有隐瞞遇見桑綿的事情。而現在,“來自古老東方的神秘強大詛咒”讓他按下發送鍵的手指停住了。

“J,她剛才真的在施術麽?”托尼·斯塔克對魔法側的研究不會止步于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沈一亭多次在他面前施展術法,J忠實的記錄下了沈一亭的手勢,并且展開了相應的建模分析。

J認真比對了一下沈一亭的動作,難得聲音中有點兒具象化的無奈:“不,先生,我們的小女士只是在種花家的傳統娛樂項目‘翻花繩’的基礎上進行了些許的改編。”

停頓了一下,J說出了真相:“她只是在吓唬科爾森特工。”

“他也不能什麽事都要和弗瑞說,至少那個胖胖魚在幫我們不是麽?”托尼·斯塔克的臉上開始有了點兒冷漠漠的表情,顯而易見的,他不認同科爾森的做法。

J也不認同。人工智能管家多少了解人類對于“非我族類”生物的态度,以他對人類的普遍認知,并不覺得人類會善待沈一亭的那位女同學。

J甚至測算過,菲爾·科爾森的這次上報,有34.3%的可能會給桑綿招來追捕、甚至活體研究等種種可怕的結局。

而對方只是想要幫自己同學一個小忙,憑什麽要承受這種風險?

就連J都不認同科爾森的做法,托尼·斯塔克就只會更加生氣。他按了按青筋暴起的額角,替沈一亭恐吓了一下科爾森:“聽着,特工,你最好保守胖胖魚的秘密,否則你絕對見不到美國隊長。”

本來很有氣勢的一句話,但是為什麽是“胖胖魚”啊?托尼·斯塔克先生真的是起名鬼才。

菲爾·科爾森還想要說什麽,忽然,原本平靜的水面劃開了一道一道的波瀾,看着那些水紋的痕跡,分明有什麽東西沖着他們這裏游了過來。

這一次,克拉克·肯特算是第一個知道對方是友非敵了。因為透視眼和超級視力,克拉克·肯特一眼就看見桑綿那比鯨魚還巨大的嘴巴裏面含着一塊兒冰雕。

開什麽玩笑,海裏面怎麽會憑空出現什麽冰雕。克拉克·肯特心念一轉,忽然就明白桑綿嘴裏面的“冰雕”最有可能是什麽了。

大海撈針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大海撈人也沒有輕松到哪裏去。但是如果沈一亭已經推算出了具體方位,而她找來的幫手恰恰是海中強者的話,事情就順利得簡直不可思議。

“亭亭崽,我跟你講哈,你最開始說要在海裏找一個失蹤幾十年的士兵的時候,我差點兒以為會找到一攤骨頭。”桑綿湊到沈一亭旁邊,“噗嗤”一口把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桑綿還是一臉的心有餘悸。

桑綿撈上來的說是“冰雕”真的一點兒不為過,這個人的身上甚至還覆蓋一層薄冰,怎麽看都不像是能夠醒來的樣子。

沈一亭腳下的島嶼只容許一人站立,現在憑空有多出來一個滿身凍得硬邦邦的男人,沒有辦法,沈一亭只能雙手穿過那人的腋下,用舉高高的姿勢暫時把人從桑綿的嘴裏接過來。

圍觀了這一幕的菲爾·科爾森尖叫、扭曲、陰暗爬行(并沒有):放下那個隊長!放下聽見沒有!

【作者有話說】

科爾森(咬手帕):她用舉高高的姿勢抱着隊長哎,嫉妒使我質壁分離。

沈一亭(一臉嫌棄):拿走拿走你快拿走。

無人在意,亭亭崽和克拉克無意識的暗搓搓的撒糖,今天也是克拉克在亭亭崽眼中是可愛大狗狗的一天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