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018章
藺纖忍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叫年聽雨說不上來的感覺,每當他心情沉重的時候,藺纖忍都有辦法讓他的心情放松下來。
只因着那一句話,年聽雨原本陰霭霭的心情轉瞬就晴了不少。
沒了情緒上的束縛,年聽雨浸在水中的身體越來越放松,最終他合起眸子向後靠去,背脊一點點貼上了藺纖忍溫熱的胸膛,直至縫隙消失。
很奇怪,雖然他們才重逢,但他似乎還是喜歡下意識的去依賴藺阡忍,就像戒不掉的習慣的一樣。
驟然發現這個情況,年聽雨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年聽雨始終都知道人心是這個世間最難猜測的東西。
他無法保證這份依賴以後會不會變成無條件的信任,亦或者進一步演變成濃烈的愛意。
可無論哪種結果都不是年聽雨想看見的。
在這場關系中,年聽雨願意和藺阡忍上.床,也願意為藺阡忍做些在他能力範圍內的事,但年聽雨唯獨不願意交付自己的真心。
有些事發生過一次就夠了,年聽雨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而且藺阡忍這樣偏寵他,他又該如何回應呢。
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年聽雨有些不舍的坐了起來:“我不想洗了,抱我出去吧。”
白日那一場,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也算的上激烈,年聽雨和他的身上都沾染彼此的氣息和濁漬,不好好清洗一番肯定是不行的。
在藺阡忍的印象中,年聽雨向來都是個愛幹淨的人。
以前他們做完,無論年聽雨最後有多累,就算是胳膊都擡不起來了,也會央着他帶他去清洗,直到幹幹淨淨了才肯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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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才泡進來,濁漬也尚且清晰可見,年聽雨竟然就想出去了。
理由還是“不想洗了”。
雖然年聽雨情緒沒有什麽明顯的波動,但事出反常必有妖,藺阡忍偏着就不放他出去,反手便将人撈了回來,抱了個滿懷:“為什麽不想洗,身上可還都髒着呢。”
說着,藺阡忍用粗粝的手指碾過年聽雨瓷白的肌膚,一點點蹭去星星點點的濁漬,在年聽雨的身上留下連成片的紅痕。
年聽雨抓住了他的手,神色全都是拒絕:“你出去吧,我自己來。”
“?”
剛剛趕何福生出去的時候,年聽雨可不是這幅疏離的态度。
藺阡忍沒動,壓着聲音問:“給我一個出去的理由。”
理由嗎——
年聽雨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理由趕藺阡忍出去,畢竟他們連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
年聽雨沉默片刻,語氣生硬:“我就是想自己一個洗,沒有理由。”
“理由都給不出,就要趕我走,你可真是好樣的。”
藺阡忍被年聽雨這幅莫名其妙的态度弄的有些生氣,他擡手捏住年聽雨的下颌,強迫年聽雨将頭轉了過來:“年聽雨,你最好清楚一件事,我從來都不是你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東西,你也最好不要仗着我的偏寵就為所欲為。”
藺阡忍驟然低頭靠近,幾乎和年聽雨鼻尖相抵。
“你記住,哪怕我現在的身份不是皇帝,也容不得你玩弄我。”藺阡忍提醒道:“你更不要以為翎羽衛現在聽命于你,你就真的高枕無憂了。你可別忘了,翎羽衛是我一首創立起來的,我有一百種方法向他們證明自己的身份。”藺纖忍的語氣帶上了疾風驟雨般的怒意:“然後奪了你的權,要了你的命。”
年聽雨被迫和藺阡忍對視,他在那雙漆黑的眸子中看到了怒氣和暴戾,唯獨沒有愛意。
也就是說,藺阡忍和他一樣,從始至終只把對方當做床伴,以此來滿足彼此最原始的需求,并不參雜其他任何的情感。
得知這件事,年聽雨竟然有些欣喜。
如此一來,他又何必擔心自己會對藺阡忍動情呢,因為藺阡忍的眼神會時刻提醒他“不許動情”。
沒了後顧之憂。
年聽雨散去一身的疏離,仰頭吻了一下眼前這個與他鼻尖相抵的男人,細聲軟語:“我錯了。”
藺阡忍咬牙切齒:“你真是——”
每次他生氣的時候,這個人都能輕而易舉的将他哄好,然後勾起他的無盡欲.念。
可偏偏年聽雨的眼中從來都不含半點緋色,只有清明和順從。
憑什麽!
憑什麽只有他一人被欲.念焚燒!
這不公平!
藺阡忍像被逼急了虎狼,終是狠狠地咬住了年聽雨的唇。
大抵是力道有些重了,年聽雨不受控的發出嗚咽聲,身子也扭動起來,想要抽離。
藺阡忍哪裏會給年聽雨抽身的機會,他的手滑到年聽雨的頸後,将人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不容他逃離。
“骁肆......”
縫隙間,年聽雨發出破碎的聲音,希望藺阡忍能發發慈悲,饒了他這一回。
可年聽雨連話都沒有說完,聲音就被藺阡忍碾回了喉間,不斷的承受着藺阡忍身上燃起的、鋪天蓋地的炙火。
這火燒的太旺,年聽雨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竟從放松變成了酥軟。
他相信,藺阡忍若是沒有扶着他、架着他,他這會怕是要滑進水中溺死了。
藺阡忍哪舍得讓年聽雨溺死,他勒緊環住年聽雨的手臂,見年聽雨要閉眼,他不爽的咬了一下年聽雨的唇,逼他看着自己。
只是這一下似乎咬狠了,淡淡的甜意瞬間在唇齒間蔓延開來。
藺纖忍還以為年聽雨會想以前一樣,無論他做的多麽過分,年聽雨都是一幅順從模樣。
可誰曾想,他這一次竟意外的激起了年聽雨的反抗。
至于咬的這麽狠嘛!
年聽雨有些生氣的想,然後報複性的反咬了回去,嘗到了只屬于藺阡忍的甜。
血氣就像催化劑,只一剎就助長了火勢,然後蔓延過年聽雨的五髒六腑,無情吞噬他的理智。
見年聽雨眼底的理智一點點被焚燒殆盡,藺阡忍的眼底暈染開大片的笑意。
對,就是這樣。
他就是要拉着年聽雨一起踏入深淵,然後在裏面沉淪至死。
不僅如此,他還要讓年聽雨哭,哭着跟他求饒,哭着對他軟語。
***
等年聽雨再度恢複清明之時,他的眉梢眼尾早已被淚水浸濕,糜豔的紅也從耳根蔓延至全身,唇就更加不用說了,看起來竟有些慘不忍睹。
當然,藺阡忍的唇也沒有好到哪去,和年聽雨不相上下。
藺阡忍擡手碰了一下自己被咬的生疼的唇,罵年聽雨是狼崽子,年聽雨卻軟軟的墜進他的懷中,不要命的說:“你逼我的,陛下。”
藺阡忍仰頭向後靠去:“我是不是太長時間沒收拾你,所以你學會蹬鼻子上臉了?”
年聽雨在水中撈了一把:“那你這就來收拾我呗。”
“這筆賬朕記下了。”藺阡忍按住他的手:“等你腿好了,朕定收拾的你下不了床。”
“下不了床算什麽,”年聽雨拍了拍水:“陛下有本事就把我幹.死在床上啊。”
藺阡忍的呼吸一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體溫瞬間又升了上來。
他重重的磨了磨牙,厲聲道:“給朕閉嘴!”
年聽雨非但沒閉嘴,反而舒暢的笑了出來:“就、不。”
看着眼前這個仗着自己腿斷了就肆無忌憚的人,藺阡忍黑着臉罵了一個字。
“操!”
***
程良将北境治理的很好,再加上年聽雨來的及時,所以赈災的事比想象中要順利,但也只有這件事順利。
不論是丢失的物資和銀兩,還是攔截奏折之人的身份,亦或者是行刺之人的身份,這些事通通沒有消息。
等年聽雨準備啓程回盛京的時候,未知的消息竟然又多了一條。
年聽雨知道救自己的是喬家人,于是就以喬家為突破口,讓鈴蘭親自去探查。
可鈴蘭帶回來的消息遠遠出乎年聽雨的預料。
清退所有下人後,年聽雨示意鈴蘭可以說了。
鈴蘭道:“回君上,喬家現任家主說,他們在北境開的濟善堂早在月餘前就撤了,目前還沒有重開。
年聽雨不禁蹙眉:“你問撤堂的原因了嗎?”
“奴婢問了,”鈴蘭道:“喬家家主說,院子的主人不租了,還要提前把房收回去,他們就只能撤堂了。”
年聽雨又問:“院子的主人是誰查了嗎?”
“查了,但結果有些意外。”鈴蘭道:“院子的主人前陣子死了,死于——”鈴蘭頓了一下:“割喉。”
又是割喉。
年聽雨讓鈴蘭也退了下去,而後轉頭看向藺阡忍:“這件事你怎麽看?”
在太守府修養的這幾日,年聽雨把事情大致和藺阡忍說了一遍。
藺阡忍搖了搖頭,謹慎道:“很難說。不過我一直很好奇,對方到底是怎麽将我的身份看破的。”
這件事年聽雨同樣很好奇。
沉默片刻,藺阡忍又說:“而且,我一直在想,這個人和救我的人是什麽關系。”
等等!
救藺阡忍?!
年聽雨抓住這個重要的信息,斟酌了一下言語後,問:“你當年沒有死?”
“我也以為自己死了,”藺阡忍道:“但後來應該是被人救了。”
那就很奇怪了。
年聽雨悄然回憶自己腦海中已有的劇情,藺阡忍的死的時候,劇情的确說的是“重生”,可如今怎麽又變成“救”了呢。
但劇情出現漏洞好像也挺正常的。
劇情當時說藺阡忍會在一年內重生,不也讓他等了三年。
不對不對!
年聽雨很快就否認這個想法。
可能并不是劇情出現了漏洞,而是劇情因為他當初的抉擇出現了改變!
誓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