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聞溪被許譯文的眼神給電到了, 越是這樣平日裏一本正經的男人,越在使壞的時候容易給人反差感。

他猶豫了會兒,說:“我可以聽聽, 但學就不必了。”

許譯文扯唇一笑, “也是, 你老公對你死心塌地,我的這些招都不适用了。”

注意到他的用詞, 聞溪有些讪然。

原來在別人眼裏, 霍清越是對他死心塌地的嗎?為什麽他沒有感覺?

“比如呢?”聞溪沒有聊他自己,好奇追問:“許老師你都做過什麽壯舉?”

“在他不理我的時候, 給他發腿照。”許譯文很坦然地說。

聞溪緘默抿唇。

他實在不好意思告訴許譯文,這招其實他也用過。

看來大家都一樣。

不只有他會那麽做。

這樣的話,他就放心了。

見聞溪不說話, 許譯文一下就猜到了,“原來你也是同道中人?”

“我、我沒有。”聞溪飛快搖頭否認。

許譯文沒有繼續追問,但很語重心長地說:“我們國家總是談.性色變,其實沒必要, 喜歡的源動力就是性吸引力, 難道你會喜歡一個對他毫無欲.望的人嗎?所以, 對自己喜歡的人怎麽放得開都行, 只要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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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聽得聞溪連連驚嘆。

他好佩服許老師, 人生境界簡直到了另一個層面,如果那時他能親眼目睹就好了,一定能刺激靈感爆發。

“看你老公, 應該也是高冷的人吧?那你平時怎麽跟他相處的?”許譯文閑聊似的問。

“我在他面前還是有點兒放不開, 就因為他高冷,很容易讓人産生距離感, 所以我也摸不準他的心思,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要拿捏好分寸,不敢表現出真實的自己,唯恐破壞了在他心裏的形象。”

許譯文能看得出聞溪神情之中的糾結,他向來是不愛插手管別人的事情,給人提供建議的,但和聞溪朝夕相處那麽久,關系也愈發親近,有什麽話就直說了。

“我不知道你在你老公面前是什麽樣子,在我眼裏的人是一個有點兒敏感,容易犯迷糊,但不失可愛的男生。”

許譯文含笑望着他,“你還想怎麽真實?”

“就是走心的那種,我有好多想法不敢和他聊的。”

“你沒嘗試過和他溝通嗎?”

“試過,但我們倆觀點不同,我怕吵起來就不敢繼續說了。”

聽完他的話,許譯文搖搖頭,“我怎麽感覺是你太誠惶誠恐了呢?你潛意識裏把你老公想得太神聖,沒把他當成接地氣的普通人吧?”

“對!”聞溪的眼睛倏然明亮起來,“許老師你說到點子上了,我對他就是那種感覺。”

“很正常。”許譯文彎下唇,“喜歡總會讓我們為那個人鍍上一層金光。”

-

在期末考試的前一天,聞溪向校方遞交了一份申請書,終止支教。

像他這樣的,本就是自由的,不用辦理多複雜的離職手續,因為等着來支教的人數不勝數,特別是剛畢業的大學生,總想來體驗一下。

只不過因為教育資源短缺,山區內的學校太少,導致名額有限,才讓人才沒有用武之地。

考試結束後,聞溪又去了趟醫院那邊,探望羅裕洲。

他此次來當然是有重要的話同他說,那天在聽完黃德聰所說之後,聞溪的心裏一直很慌亂,總覺得自己不能裝作不知情,就這麽回去了。

羅裕洲是個好孩子,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斷,即使他真的有什麽想法,按照許老師所說,在這個年齡階段也是正常的,應該作正常的引導。

醫院裏,羅裕洲一個人坐在窗邊正在畫畫,聞溪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板,他一扭頭看見聞溪,緊張得畫筆都掉在了地上。

“聞老師,您……您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順便……”聞溪停頓幾秒,幫他撿起畫筆,“跟你告別。”

這話說完,羅裕洲的眼眶頃刻間濕潤了,他目光閃躲着,看東看西就是不敢看聞溪。

聞溪将他的反應看在眼裏,心底大概有了數。

不想跟他繞彎子,他索性直接問了,“羅裕洲,我聽黃德聰和劉巍說,你那天被撕碎的畫上是我?”

“他們……他們亂講的。”羅裕洲本能選擇了撒謊。

其實他坦坦蕩蕩承認反而顯得沒什麽,越這樣遮掩越有問題。

聞溪有些無奈擰眉,“你既然說他們亂講,為什麽不敢看我?”

“我……”羅裕洲很緊張地扣着畫筆,想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低下了頭。

而聞溪也突然不知如何開口。

他是真的不适合當老師啊!連基本的溝通都辦不到。

當然,這麽棘手的狀況換做是誰也很難完成。

氣氛沉默着,沒想到是羅裕洲先開了口。

“聞老師,對不起。”他懊惱地蹙着眉,解釋:“我剛剛說謊了。”

“那你為什麽要說謊?”

“我……我不敢說。”羅裕洲像做了罪大惡極的事情,頭都不敢擡。

盡管聞溪已經看出來他的心意,但這種事情也不能貿然戳破,所以他旁敲側擊地開口道:“我知道你很崇拜我,可能是看我見多識廣,畫畫好,所以看我的角度與其他同學不同,對嗎?”

“我……我好像不是崇拜。”羅裕洲嗫嚅,也不敢往下說。

羅裕洲飛快地擡眼看了下聞溪,觀察他的反應。

“不是崇拜,難道是喜歡?”

如此直接的反問,讓羅裕洲徹底慌了。

在他這個年紀以及成長環境,談論這種話題是極其羞恥的,聞溪那麽坦然詢問他,并沒有表現出多麽激動的口吻,又令他感到費解。

“聞老師,我……”

羅裕洲話沒說完,被聞溪打斷,“也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喜歡的其實不是我,而是未來的自己,你透過我想象到你未來可能會有的模樣,你産生了期待,這使你出現了錯覺,在你這個年紀,倒不是分辨不出喜歡,只是太多混亂的因素會影響你的感官。”

深呼吸一口氣,聞溪對他鼓勵地笑了笑,“不必為你的喜歡感到羞恥,這并不是能受你控制的事情,在青春期是很正常的表現。我希望你能淡忘這件事,将精力放在學習上,讓那些霸淩你的人對你望塵莫及。”

羅裕洲有些恍惚。

你真正喜歡的是透過我看見的未來的自己。

聞溪的這句話對他産生了足夠的震撼。

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他經常在偷看聞溪的時候,腦海中跟着幻想自己會不會有朝一日也像他一樣,站在講臺上,當個美術老師。

他的确沒有太遠大的志向,能當老師就已經很好了。

小孩子的心思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總之聞溪能看透個七八分。

他今天來這兒沒別的目的,只是想和羅裕洲說這番話,講完後,他輕松多了。

“不知道我們以後會不會再見面,但我希望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是你自信的樣子。”

最後留給羅裕洲這樣一句話,聞溪離開了。

他走後,羅裕洲盯着那扇門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脖子都僵硬了,還不想轉回去。

怎麽能連一聲再見都不和聞老師講呢?

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可是一想到自己永遠都見不到他,羅裕洲便什麽話都不想再說了。

他們之間的差距不僅體現在師生,還有年齡、家境……最重要的,聞老師已經結婚了。

-

期末考試成績出來後,聞溪就要離開了。

這天是學生們來領成績的日子,作為副科老師,他本可以不用等到這一天的,但想想往後可能再也見不到,聞溪便多留了兩天,買些文具獎勵給學生們。

霍清越知道他今天要回去,聞溪給他發了航班信息,這人也沒表什麽态,很淡定地說了句“歡迎回家”。

距離上次見面,仿佛又過去許久,但聞溪沒有前一次那麽想他,可能是因為時間還不夠久,亦或許是他堆積的事情太多了。

拉着行李箱走出校門,陪在聞溪身邊的有和他關系要好的學生以及許譯文。

因為要去縣城作彙報工作,許譯文比聞溪晚兩天離開。

豔陽高照的天,連綿的青山都仿佛閃着光。

回想自己的這段路程,像是一場夢,聞溪最大的收獲是在這裏成長了許多,經歷了一些之前從沒有經歷的事情。

“聞老師,您的先生會來接你嗎?”有調皮的學生忽然問起,眼中還閃動着八卦的光芒,“好想看看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哦~”

霍清越這個工作狂,剛來過不久,怎麽可能專程飛來接他。

聞溪思考也不曾,沒任何猶豫地搖搖頭,斬釘截鐵說不會。

誰料話音剛落,許譯文“啧”了聲,突然讓他看右邊。

回眸,在那棵魁梧的樹下正立着一抹熟悉的身影,白衣黑褲,清風霁月。

哪怕周圍已經響起起哄的聲音,聞溪仍感覺不可思議,如同置身于夢中。

他不敢高估自己在霍清越心中的重要性,不認為他可以為他抛下工作,短短數日又飛來這裏。

可這件事就那麽真真切切地發生了。

霍清越走到他身邊,攬上他的肩膀,對那些滿臉興奮笑意的學生自我介紹道:“你們好,我是聞老師的愛人,特地來接他回家。”

聞溪在霍清越的懷中羞紅了臉,耳朵根一陣陣地發燙。

和許譯文對視一眼,看到他眼裏的揶揄,聞溪偷偷在心裏想:霍清越一定是喜歡他的吧?

已經不需要他說出口了。

沒有什麽比行動更具說服力。

聞溪為自己莫名的成就感而感到好笑,他贏了霍清越的事業居然這麽高興。

-

當天,兩人沒有回家。

霍清越載聞溪去了山裏,說要陪他在這邊住兩天,這個行為簡直搞得人一頭霧水。

聞溪問他是不是公司出什麽事兒了,所以他才想來這邊逃避,霍清越簡直聽得無奈,真有事兒他反而來不了。

為什麽他就不能直觀地認為,他只是想來陪陪他?

山裏的民宿蓋得很有特色,最後特色的是它們的吊床,非常狹窄,動起來還會一搖一晃。

當然,你不想讓它動的話可以固定住,搖籃的作用只是為了調.情。

聞溪有種直覺,霍清越選這裏并非偶然,他一定在悄悄預謀什麽,不然這麽偏僻的地方怎麽會被他找到。

哦對了,差點忘了他有個萬能的助理。

夜幕降臨後,聞溪洗了澡,推開陽臺門去外面吹風。

這邊位于祖國西南方向,屬于很南邊,冬天的溫度也不會太低。

晚風徐徐吹拂着,忽然身後有胳膊環住了他的腰。

與之貼上來的,是男人的炙熱。

身體的吸引力從來都無需多言,彼此靠近就能産生化學反應。

聞溪轉身想要吻他,忽然霍清越拿起了一條黑色的領帶。

“用它蒙住你眼睛,可以嗎?”

他雖是詢問的語氣,眼神卻很強勢。

聞溪隐隐有些躁動,又有些期待。

“學長又想跟我玩什麽?”他的指尖在他的胸前畫着圈,想到下定決心要袒.露自己,誘惑出聲問:“是強/奸play?”

這兩個字在此時此刻撩人的夜色場景下,是會讓人血液沸騰的。

領帶在霍清越的纏了兩圈,他眯眸望着聞溪,将他壓在欄杆上,灼.熱的呼吸霎時逼近。

“老婆……”他用領帶蒙上他的眼,在他耳邊低喃:“原來你想玩這個。”

早說啊。

狠狠地将領帶打了個結,男人的手掌掌控住聞溪不堪一握的後頸,薄涼的嗓音啞得讓人顫.栗,“那麽從現在起,你不是我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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