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黃金之王麾下的‘兔子’不知何時出現在神代雪祈身後,而周圍同學似乎都不約而同的将他們忽略了。

‘兔子’怔了一下,有些疑惑,“您認識我?”

畢竟他帶着面具,每個‘兔子’的穿着又是統一的,很少有人在他們不出口說話的時候将他們認出來。

神代雪祈笑着說:“嗯,我在禦柱塔見過你,你的異能力是‘視覺幹擾’對吧?”

所以在他出現以後,學校門口人來人往的同學才會将他們兩個一起忽視。

‘兔子’心底微微一顫,看向神代雪祈的目光有些複雜,他低下頭,左手放在胸前,很是恭敬地說道:“無色之王冕下,‘王’邀請您前去禦柱塔一敘。”

……老爺子找他有什麽事嗎?

帶着這樣的疑惑,神代雪祈望向學校門口的方向,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背着書包朝這邊走來,是中原中也。

“中也來了,你幫他也開個視覺幹擾吧。”

“是。”

于是中原中也走出校門一眼便看到現在不遠處與‘兔子’說着什麽的神代雪祈,他微微皺了下眉,加快腳步走過來,“哥哥,還有‘兔子’……哥哥,你們怎麽在這裏談話?是老爺子找我們有什麽事嗎?”

神代雪祈:“嗯,老爺子找我們去禦柱塔。”

中原中也目光順便變得擔憂,他望向‘兔子’,有些遲疑地問道:“老爺子他……身體還好嗎?”

‘兔子’身體僵了一下,語氣帶着些許低落,“王的身體還好,只是最近天氣寒涼,生了一場病。”

這……

王權者的身體都是被異能改造過的,除非身體本身帶着基因病,否則是很難生病的,或者說根本不會生病。

‘兔子’的話語雖然委婉,但已經側面說明了老爺子的身體已經到窮途末路了。

神代雪祈心下一沉,眼簾低垂,睫毛微微顫動,“是嗎?我知道了,等我給家裏發短信報備一下,我們就去禦柱塔吧。”

中原中也不知道其中波折,他還有些慶幸老爺子還好好活着,有些欣喜地說道:“好!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有段時間沒有見老爺子了,又因為比水流帶來的消息,這兩天他一直很擔憂,能夠親眼見到老爺子目前的狀況,他自然是歡喜的。

‘兔子’點頭道:“好的,我在此等候着您。”

神代雪祈也不廢話,對‘兔子’安撫地笑了笑,掏出終端編輯一條短信發給蘭堂——

【蘭堂哥哥,我和中也要去禦柱塔一趟看望黃金之王,今天會晚點回家,不用等我們回家吃飯了,不要擔心我們哦。】

禦柱塔。

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人面對面坐着,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壓抑與沉默。

國常路大覺望着對面白發青年,面色蒼白,神情也是無法掩飾的疲倦,但是他依舊語氣微軟,帶着笑意說:“好久不見,威茲曼。”

阿道夫威茲曼,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

自半個世紀以前威茲曼就躲在飛船‘天國號’中不問世事,雖然已經七諵楓十多年沒見,但時間并沒有磨滅他與國常路大覺的摯友之情。

白銀之王的能力是‘不變’,所以歷經七十多年的時光,他看起來仍是二十歲出頭的青年,白色半長發,容貌精致,身材修長,氣質高雅,渾身散發着溫柔的氣息。

他直直注視着面前面容蒼老的國常路大覺,心底一陣陣酸澀的感覺傳來,他語氣艱澀的開口:“對不起,中尉。這些年來……把所有責任都抛給你,不管不顧的躲起來。”

中尉是黃金之王,是這個國家幕後的主人,他風光偉岸,将國家治理的也很好,可是威茲曼永遠記着……最開始的時候,國常路大覺也只是個熱愛自由、喜歡看書的少年。

國常路大覺神情恍惚,目光悠遠,他感嘆似地口吻說道:“……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啊。”

他微笑着說:“威茲曼,我已經很老了,我快死了。”

國常路大覺語氣異常平靜地宣判着自己的死亡,他見威茲曼的眼睛瞬間紅了,露出一個寬慰地笑容,接着說道:“你不要難過,我已經活很久了,生老病死是人間常事,我和你一樣是王權者,保護這個國家,壓制石板,這同樣也是我的責任。所以你不需要為此感到愧疚,因為這也是我想做的事情。”

作為王權者,他能夠清楚地感受着自己身體的衰弱與蒼老,這種感覺說實在的并不好受,但國常路大覺并沒有為此感到難過。

他已經活得夠久了,這輩子轟轟烈烈,把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并沒有什麽遺憾。

在死前還能夠看到自己的摯友,保護國家壓制石板的責任也找好了托付之人,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好的事嗎?

威茲曼目光怔怔地望着摯友蒼老的面孔,他鼻頭一酸,連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脆弱,語氣哽咽地點頭:“……嗯,我不難過,我只是……只是一時間沒辦法接受。”

他強撐着露出笑容,語氣堅定地說道:“中尉,你放心吧。我不會再懦弱地躲起來了,我會保護好你的氏族的,石板……我也會想辦法繼續壓制的。”

國常路大覺輕笑一聲,“石板的問題,其實我已經找到最适合接手的人了,他大概已經在路上了。”

威茲曼神情微微一怔,這些年來他雖然躲在‘天國號’上不問世事,但是其實他并沒有完全放下人間事,還是會時不時地觀測陸地上的人們,所以對于新出現的王權者一事他還是知道的。

“……是新任無色之王嗎?”

國常路大覺點頭,他望着威茲曼的目光帶着些許揶揄,“說起來,那個孩子和你很像。”

同樣的白色中長發,同樣溫柔高雅的氣質,就連長相都有些相似之處。

怪不得……

國常路大覺有些恍惚,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麽他在第一次見到神代雪祈的時候就對那孩子的印象很好,好像通過那孩子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影子。

他不自覺地笑起來,“我查過他的身世,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他卻和你很是相似,說起來還真是有緣分。”

威茲曼神色微微一動,有些不知所措,“……和我很像嗎?”

不過很快他便整理好心中複雜的情緒,打起精神來,笑着說道:“看起來你對那孩子的印象很好,那他一定是個很溫柔的孩子吧。”

他話音一頓,有些遲疑地說道:“只不過……壓制石板?他的能力是于此相關的嗎?”

“是。”

國常路大覺臉上的笑容更甚,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對于神代雪祈的出現很是欣慰,“雪祈的能力是‘消除’,他展開王域以後,凡是在他的王域內,所有超自然能力都會被消除。”

“這……”

威茲曼忍不住語塞,這也太強了吧?

完全是bug級別了!這誰頂得住啊?

國常路大覺哈哈笑了兩聲,很是快慰地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盡各種辦法壓制石板,但是随着我的年紀越來越大,壓制石板的力量也越來越力不從心。雪祈的出現就像一場及時雨,他第一次出現在禦柱塔那天展開了王域,後來我去看過石板的狀态,你猜怎麽着?”

國常路大覺難得有些調皮。

威茲曼無奈地配合問道:“怎麽着?”

“石板完全被壓制住了,以往躁動的力量全部都縮回去了。你說他的出現是不是一場及時雨?”

“确實是。”

威茲曼是知道壓制石板有多麽難的,所以他的感嘆也更加的真實,“那他還真是及時雨啊。”

“我準備将石板的問題托付給雪祈,他是個好孩子,溫柔卻不谙世事——”

國常路大覺有些無奈地說道:“他目前還在學校上學,還是個孩子呢,所以禦柱塔就只能交給你了,威茲曼。”

“中尉。”

威茲曼長嘆一口氣,到了這種地步他也做不出臨陣脫逃的事,只能無奈地說:“好,交給我吧,不管是禦柱塔,還是那個孩子,我都會保護好的。”

這是他的責任。

他不能再逃下去了,這些年來把所有的事都扔給中尉處理,他已經很羞愧了。

“哈哈哈哈哈。”

國常路大覺仰頭笑了起來,他很是快慰地說道:“這麽些年來,終于輪到你接手我的‘爛攤子’了,威茲曼。”

雖然他并不怪威茲曼七十年來都躲在‘天國號’上,但是對于自己的摯友‘倒黴’這件事,他還是很是樂于嘲笑的。

誰讓他們是最佳損友呢?

威茲曼:“……”

其實中尉根本就是對他躲起來這件事很不滿吧?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見國常路大覺笑容開懷,威茲曼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溫柔地笑意,“嗯,都教給我吧,我會負起責任來的。”

在二人說話間,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兩道好聽的少年音随之響起——

“老爺子,我來看你啦,我好想你啊!”

“喂!哥哥,你還沒有敲門呢,給我老老實實敲門再進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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