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想退休的第9天
第9章 想退休的第9天
什……麽？
聽見言爻這個回答的瞬間，花懷亦的腦袋上仿佛出現了如有實質的問號。
在言爻開口回答前，花懷亦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但是無論哪一種，都和她現在聽見的這個回答沒有半分關聯性。
可是看着言爻臉上的神情，花懷亦卻意識到，她是認真給出這個回答。
自己家裏有玄學相關人士，花懷亦對這方面自然不是一無所知。
只是……
看着言爻年輕的面容，花懷亦不免有些懷疑。
玄學界并不是沒有年輕的大師，只是大部分家有師承，年少成名。何況哪怕這樣的人，也是鳳毛麟角。
至少在花懷亦的印象中，如果言爻真的是這樣的人，她絕不會毫無印象。
言爻還不知道，自己給出的答案到了花懷亦耳中，就變成了她“自視甚高”的證據。
花懷亦排除了言爻親口給出的正确答案，開始用自己的方式排查。
“你的跳舞能力怎麽樣？”
言爻眨眨眼：“算命做法事時會舞動幾下。”
“會唱歌嗎？”
言爻沉默。
“演戲呢？”
言爻略略露出不悅的神情，淡淡道：“爻從不演戲騙人。”
很好，演戲、跳舞、唱歌的路全堵了。
那就只剩下……
花懷亦的目光緩緩移動到，她留下的最後一個選項上——
綜藝。
花懷亦用審視的目光看着言爻。
雖然言爻目前沒有表現出任何出衆的才能，但是從她在自己面前的表現看，也并非視頻中那樣膽小怯懦。
更何況，從Super Idol其他成員對言爻的特別關照看，或許她在綜藝上也能收獲其他人的喜愛。
不過直接作為參與的嘉賓，容易和其他明星嘉賓産生糾葛。現在的Super Idol組合，哪怕有她在保駕護航，也很難再承擔起更多的風浪了。
既要有曝光度，又要避免和其他嘉賓的沖突，那最适合的選項就剩下一個——
觀察嘉賓。
僅僅幾秒的時間，花懷亦的腦海中已經轉過了無數個想法。
言爻饒有興致地看着花懷亦的表情變化。
這個長得像故人的小姑娘，表情真活潑啊。
花懷亦一擡頭，一瞬間甚至感覺，言爻看自己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不知名的小輩。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種感覺再一次消失無蹤。
難道是她感覺錯了？
花懷亦內心嘀咕了一下，很快整理好表情，和言爻提起自己為她準備好的路線：“你對綜藝感興趣嗎？”
綜藝？
言爻微微挑眉。
見言爻沒有接話，花懷亦繼續說下去：“最近西瓜臺新出了一檔戀愛綜藝《心跳的聲音5》，主打的是素人戀愛。”
“這一季比較特別的安排是，這檔戀愛綜藝中的嘉賓，有6位是來談戀愛的，有4位是來賺錢的。嘉賓們要在約會中，确定自己是否要和某一位嘉賓一起走下去，但同時也要注意，将不同陣營的嘉賓投票出去。”
聽到花懷亦的描述，言爻平靜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一絲興趣。
花懷亦看着言爻的神情：“這檔綜藝因為有一位嘉賓臨時毀約，需要有一位嘉賓救場。替代的是常駐觀察嘉賓的位置，需要做的是在觀察室直播間裏，實時對節目的進度做出反應。”
雖然已經從言爻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花懷亦還是問了一句：“你想要參加嗎？”
言爻第一次在花懷亦面前露出笑容：“當然。”
僅僅是聽了基礎的規則，言爻已經預料到了可能出現的情況。
這樣一出大戲，如果不在旁邊圍觀，豈不是太可惜了？
言爻喜好看熱鬧的一顆心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
《心跳的聲音5》更換觀察嘉賓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網上。
雖然毀約的嘉賓有意遮掩這件事，但是節目組也不是泥人脾氣。
哪怕對方經濟團隊粉飾得再好看，都沒有辦法合理解釋。因為這件事的本質就是毀約的嘉賓覺得有了更好的平臺和機會，所以哪怕支付違約金，也一定要去接那部大IP改編的電視劇。
再節目組有意無意的“縱容”下，原先《心跳的聲音5》已經定好了觀察嘉賓程從心，但是對方臨時毀約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網絡，甚至一度鬧上了熱搜。
#心跳的聲音5 程從心#
#程從心毀約#
#心跳的聲音5 觀察嘉賓陣容#
一連串的相關詞條，很快就出現在了熱搜榜單上，你方唱罷我登場，打得可不熱鬧。
《心跳的聲音5》節目組和程從心的經紀團隊，在上熱搜前1個小時剛通過電話。只是程從心的經紀團隊正在委屈，《心跳的聲音5》節目組也憋着一股氣。雙方直接談翻了，緊接着熱搜詞條便開始瘋狂打架。
在熱搜下面，程從心的粉絲自然是保護自己喜歡的明星。
【抱走心心姐，《心跳的聲音5》節目組是不是有點太霸道了？我們心心姐願意當觀察嘉賓，就是給你們節目提咖位了，她一個人能帶來多大的流量，你們心裏沒數嗎？現在是沒談攏就翻臉嗎？】
【什麽叫“毀約”，如果心心姐真的毀約，你們倒是告她啊！在網絡上升堂，算什麽本事？不就是欺負心心姐人美心善，不願意跟你們翻臉嗎？】
【呵呵，心心姐哪怕人氣再高，也就是個普通藝人。怎麽能夠和呼風喚雨的西瓜臺掰手腕子呢】
【真的是無語了，心心姐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怕不是《心跳的聲音5》想要邀請心心姐，結果沒答應，才整出這麽一堆事吧？】
【看這一連串的黑熱搜，心心姐是擋了誰的路了？】
程從心以校園電影裏的白月光角色出道。那個角色雖然戲份不多，但是憑着好人設和程從心小白花的長相，讓她憑借着這一個角色收獲了不少人氣。
程從心的經紀團隊嘗到了甜頭，後面給程從心挑角色的時候，都格外偏愛小白花、白月光這一挂的人設，幾年下來，程從心已經成為了炙手可熱的二線小花，正在朝着一線沖刺，只是還差一個大制作的主角位置。
這一回程從心的經紀團隊，寧可和《心跳的聲音5》節目組撕破臉皮，就是為了一個大制作的主角位置。
雖然程從心的粉絲維護她，但其他網友可沒那麽買賬。
【啧啧啧，怎麽着，你們家姐姐流量最好，其他節目都是蹭流量的是吧？】
【……要不要我提醒下程從心粉絲，《心跳的聲音5》是西瓜臺的S級綜藝，你們家姐姐參加第4季的時候，帶了多少流量？】
【這事情真相都沒出來，程從心的粉絲就這麽積極了？】
雙方各執一詞，吵得不可開交。
一時間，《心跳的聲音5》還沒有開播，就已經吸引了大量的關注度。
不少網友紛紛湧到《心跳的聲音5》官方博客下，詢問觀察嘉賓的陣容到底是怎麽樣的。
***
環宇娛樂集團辦公室裏。
看見星光博客上的熱搜，程從心的經紀人面色難看地一巴掌拍到桌上。
“《心跳的聲音5》節目組什麽意思！”
現在上熱搜的這些詞條，顯然是《心跳的聲音5》節目組的意思。
雖然看起來好像罵《心跳的聲音5》節目組和罵程從心的都有，但是這些熱搜對程從心并沒有什麽好處，反而容易讓她在行業內的名聲變差。
畢竟，大家都是在圈子裏混的，随意毀約、沒有契約精神，對圈子裏來說是個不定時炸彈。一旦這件事被坐實了，恐怕之後願意找程從心的劇組都要掂量掂量。
罵出口的時候，程從心的經紀人仿佛已經完全忘記了，這一出最開始的原因，正是他們強行解除了和《心跳的聲音5》節目組的合約。
在經紀人旁邊，程從心的表情也很難看：“現在怎麽辦？”
程從心的經紀人看向助理，“我讓你們查，代替從心那個位置的是誰，你們查出來了嗎？”
助理滿頭大汗，“已經在用最快的速度找了，但是這件事發生得比較突然……”
不等助理說完，經紀人已經冷下臉罵到：“我不要聽借口，我只要結果。這個人你們能不能找到！”
助理緊張到渾身僵硬，心裏連連叫苦，但是也不敢真的打包票：“我們一定盡力會去找……”
“啪”的一聲，助理的頭被一股大力擊中，他的腦袋猛地偏向一邊。
疼痛感傳來的時候，因為沖擊過于突然，助理一時間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保持着頭歪向一邊的狀态，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尖利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才将助理從渾渾噩噩的狀态中驚醒過來：“你們是廢物嗎？就這麽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我給你們的工資都是吃幹飯的嗎？一天天的也沒見到你們幹什麽事情！”
程從心暴怒地看着助理。
在心理壓力下，程從心不敢對着《心跳的聲音5》節目組發洩的火氣，全部發洩在了助理身上。
聽着程從心的謾罵，助理低着頭，臉色先是茫然，随即眼裏流露出憤怒和委屈的神色。
他想說，我平時要幫你端茶送水、搬衣服、準備出行的車、跑腿……所有的髒活累活都是我這樣的助理在幹。
他想說，你一個月給我們助理開的工資，基本上和外面做服務員的差不多，而且很多時候還要加班，時薪指不定和服務員誰高。
他還想說，我其實是你的粉絲，從你演第一部 電影的時候，就喜歡上你的角色了。也是因為這樣，才願意進入娛樂圈，心甘情願做你的助理。
他還想說……
但是最後，助理只是偏着頭，緊緊地攥着拳頭，手指甲都已經陷進了肉裏，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
他默不作聲地聽着程從心的謾罵，只覺得他印象中校園電影裏白月光的形象在慢慢地坍塌。
最後，還是門口傳來的動靜打破了屋內的喧鬧：“查到了查到了！”
程從心這才停下，一個箭步沖到來人面前，一把奪過對方手裏的紙條。
只看了一眼名字，程從心就皺起了眉頭：“言叉？這個人是誰？”
經紀人走過來，看了眼名字：“這個字念爻。”
程從心一臉無所謂，“管它什麽叉，什麽爻。沒聽過這個人。”
說着，程從心嗤笑一聲，随手将這張紙扔到了一邊：“找這種不知名的小藝人來湊輸完，看來《心跳的聲音5》也就這樣了。”
辦公室內的氣氛逐漸回歸平靜的時候，助理終于有機會走出門。
助理走出門的時候，門在他背後關上，他旁邊聽見裏面動靜的人才終于敢湊上來問：“王哥，裏面什麽情況？程姐怎麽會忽然間發這麽多大的火？”
被稱為“王哥”的助理微微一愣，臉上還帶着巴掌印，卻下意識露出了憨厚老實的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吧。”
對方看着他臉上的巴掌印，眼裏露出同情的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你先去休息休息，要是有急事，我先替你擋一會兒。”
“那就謝謝張哥了。”
說完，助理王力轉頭離開的時候，表情才終于沉了下來。
他從褲兜裏拿出手機，準備看一眼時間的時候，才發現似乎誤觸了錄音功能，将剛才那一段謾罵都錄了進去。
假如是之前，作為程從心粉絲的王力，一定會第一時間将這段不利于程從心的錄音删掉。
但是現在，王力握緊了手機，沉默了很久之後，卻并沒有直接将錄音删除，反而默默地将錄音保存了下來。
等到洗了一把臉，走出洗手間後，王力又恢複了他平時那一副沉默寡言的木讷形象。
***
《心跳的聲音5》和程從心的這一番争議，讓這個節目在開播前，就已經吸引到了一波關注度。
在巨大的關注下，《心跳的聲音5》首播當天，直播間剛剛開啓，就有無數的數十萬觀衆瞬間進入直播間。
《心跳的聲音5》屬于雙直播間的模式。有兩個直播間，戀愛綜藝的嘉賓是一個直播間，觀察室嘉賓的視角是另一個直播間。
兩個直播間同時開啓，觀察室的嘉賓随時對戀綜嘉賓的動态進行reaction。
也正因為如此，《心跳的聲音5》一度被稱為“最真實的戀愛綜藝”節目。
數十萬人瞬間進入直播間，觀看人數還在不斷上漲，整個直播間瞬間被彈幕刷屏。
【來了來了】
【看了熱搜過來看熱鬧的（狗頭）】
【節目組也是雞賊，知道我們想看什麽，就專門不公開觀察室嘉賓名單，把懸念留到了最後一刻】
【所以說人家是節目組呢，搞懸念，人家是專業的】
【我現在就想要知道，程從心到底會不會來，以及，最後嘉賓陣容到底是怎麽樣的】
在觀衆們的期待中，觀察室的房門被打開，一個身影從房間門後探了出來。
黑裙的女人看見空無一人的房間，微微露出驚訝的表情：“我是第一個到的嗎？”
【哇！是雅雅！】
【節目組如果一早說雅雅要來，我肯定關注】
【驚了，雅雅居然會來當戀綜觀察嘉賓嗎？】
元成雅是現在炙手可熱的小花旦，要說人氣和程從心可以說是不相上下，只是兩人走的方向不一樣，所以沒什麽競争關系。
元成雅糾結了一會兒，坐在了最旁邊的位置上。
元成雅落座後，第二位嘉賓很快到來，是老牌的抒情歌手許靜。
她一走進來，觀察室立刻響起了她經典的抒情歌曲。
元成雅立刻随着跟唱起來，讓許靜略有些紅臉，但還是落落大方地和鏡頭打了招呼。
許靜還沒有落座，元成雅已經積極地幫她物色了起來：“靜姐當然要坐C位！”
許靜年紀大了，對年輕人的網絡用語不是很熟悉，忍不住露出溫柔的困惑表情：“什麽是C位？”
“意思是center，就是最中心的位置。”元成雅快言快語地給許靜解釋道。
得到了答複後，許靜露出恍然的表情，卻沒有往中心的位置坐，而是坐到了元成雅旁邊，還不忘小小開了個玩笑：“我已經坐了幾十年C位了，已經不耐煩再坐了。”
【哈哈哈哈哈，靜姐這句話霸氣】
【笑死，不愧是許靜姐，一句話怕不是把娛樂圈那些搶C位的藝人，臉皮都給扒下來了】
【本來覺得靜姐是老好人形象，看見這一幕，忽然有些期待起來了（搓手手）】
緊接着，另外兩位觀察室嘉賓，脫口秀演員李鑫和rapper穆子襄，互相搭着肩膀一起走了進來。
兩人擡手，挨個兒和許靜、元成雅分別打了招呼，看了一圈周圍的位置一起坐在了另一側靠邊的位置上。
這下，只剩下了最中央的位置。
【哇哦，節目組請的這些嘉賓可以啊，老中青都有了】
【笑吐了，老是什麽鬼！小心靜姐跳起來打你哦！】
【wc！這個陣容簡直絕了！脫口秀演員和rapper，我已經開始期待起來了！！！】
【這才對嘛！！！點評戀綜就要找一些敢說的嘉賓，要不然憋憋屈屈的，看的都受一肚子的氣】
【這一群人湊在一起，我怎麽感覺他們怕不是什麽都敢說哦】
【希望到時候直播間不要因為嘉賓言辭太犀利，結果最後被屏蔽掉（狗頭）】
“是不是還剩最後一位嘉賓？”元成雅好奇問道。
來節目前，這次節目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都沒有和觀察室嘉賓透露其他嘉賓的名字。
在今天來到觀察室前，元成雅完全不知道和她一起參加的其他嘉賓到底是誰，哪怕她追問了好幾次，節目組也沒有透露給她。
李鑫和穆子襄是因為他們本身關系好，之前聊天的時候偶然知道的。
“也不知道最後一位是誰。”李鑫看向最後一個位置，忍不住失笑，心直口快道，“倒是留了個燙手的位置給最後一個人。”
聽見這話，觀察室裏忍不住笑開，就連最安靜的許靜都忍不住開了句玩笑：“這可是現在的C位吧。”
【哈哈哈哈哈的确是】
【我越來越好奇，最後一個嘉賓是誰了，該不會真的是程從心吧？那可真的是好一場炒作】
【也不知道最後一個是誰】
【節目組這一波真的把期待值拉滿了】
就在大家好奇心拉滿的時候，觀察室的門打開，最後一位嘉賓出現在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同一時間，落在了觀察室的門口處。
少女穿着淡粉的連衣裙，頭發編成溫柔的公主編發，露出精致的肩頸線條。臉上妝感很淡，仿佛僅僅是塗了口紅，整張臉卻充滿了勃勃的生命力，讓人一眼就想起了校園裏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暗戀對象。
她清清淡淡地朝屋裏投來目光，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絲笑意，開口：“大家好。”如春風吹過大地，帶來無限的生機和活力。
在看到這道身影的瞬間，幾乎所有觀察室嘉賓和觀衆的心裏都浮現出一個問題——
她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