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想退休的第23天（3合1）
第23章 想退休的第23天（3合1）
直播間裏很快刷過一排問號。
【？？？我聽到了什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 答應參加《我們的田園》的飛行嘉賓，也不會走尋常路（狗頭）】
【笑死，日常都想問候嘉賓們的精神狀态】
“算、算命？”
聽到這個回答，沐苑一驚, 不小心被嗆住, 猛地咳嗽起來。
其他嘉賓的目光也都落在了言爻身上。
好奇, 懷疑。
看着言爻平靜的表情，沐苑試探着開口：“真的假的？你真的會算命？”
言爻看向沐苑，忽然道：“你七歲的時候, 跟朋友一起到小溪裏玩水，中途有一條魚跳了起來，直接撲到了你的臉上。所以那個夏天, 你每天都去小溪裏網魚，想要把那條魚撈上來, 以報這‘一撲之仇’。”
聽見言爻的話, 沐苑的表情猛地一僵。
“噗……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麽天~真~無~邪~的時候啊？”坐在沐苑旁邊的齊宇蔭看見他的表情, 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他一只手拿着饅頭, 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沐苑的背，似乎是在安慰他。
當然, 如果他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沒那麽明顯，或許還要可信一些。
言爻原本已經看向了其他人，但是聽見齊宇蔭這一聲後, 她的目光重新移到齊宇蔭身上。
對上言爻的目光, 齊宇蔭忽的感覺脊背有些發涼，近乎是來自直覺般的預警, 讓他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即便如此，齊宇蔭也沒有逃過。
“你的家裏收藏了1896個奧特曼的手辦, 裏面最多的是迪迦、高斯和夢比優斯。去年生日的時候，你許的第一個願望是今年可以集到2000個奧特曼手辦。”
聽見言爻的話，齊宇蔭下意識瞪大了眼睛，一句“卧槽”差一點脫口而出。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不一定記得自己家裏的手辦有多少。但是齊宇蔭是個标準的奧特曼迷，他買來每一個奧特曼手辦的時候，都會給這些奧特曼一個專屬的編號，還會用線上的表格詳細登記每個奧特曼的型號、購入時間、價格、隸屬于哪個系列。
如果言爻僅僅說他喜歡收集奧特曼，齊宇蔭可能還半信半疑，覺得她可能提前查了資料。
但是對方竟然能夠精準地說出他收集的奧特曼的數量！
這可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的秘密。
難不成……
她真的會算命？
哪怕其他人并不清楚，言爻說的事情到底是真還是假，但是看着身邊人的反應，也已經能夠猜出些許了。
以至于當言爻看向第三個人時，娃娃臉穿着黑T的少年幾乎立刻開口“求饒”：“大佬，我們打個商量，好漢不提當年勇，14-17歲之間的事情，我們就不提了行不？”
言爻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五顏六色到可以集齊彩虹的發色，看着對方懇切的眼神，點了點頭。
看見言爻點頭，陸樂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你和網戀的女朋友分手，是因為你們一起玩了70多種不同的游戲，幾乎每一個游戲她都比你厲害，除了換裝游戲。”
“然後，你們就分手了。”
言爻這句話一出，陸樂的表情瞬間石化。
糟了！怎麽把這一茬忘記了！
說完，言爻看向剩下的三個人。
面對李宏邈：“你小時候看蠟筆小新的時候，最向往的就是小白的生活，每天可以吃了睡，睡了吃，偶爾心血來潮才需要拯救世界。所以你用紙箱給自己在院子裏做了一個小屋，然後鑽了進去，說是要變成小白。”
“後面，你就被你媽媽打了一頓。”
早年年幼不懂事，現在已經成為成熟大人的李宏邈猛地漲紅了臉。
對上其他人偷笑的眼神，李宏邈只覺得自己的腳底下幾乎快摳出一棟芭比的夢想豪宅。
“沒想到啊，你還有這麽童心的時候。”旁邊的容星馳看着李宏邈通紅的臉色，忍不住打趣道。
果然，逗老實人才最有意思。
李宏邈瞥了容星馳一眼，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逼出一句：“別着急，每個人都會輪到的。”
下一秒，言爻的目光就落在了容星馳身上。
“你小時候最喜歡的顏色是粉色，最喜歡的動畫系列是芭比的童話公主系列，最喜歡的單部電影是《芭比之真假公主》。但是因為你身邊沒有人陪你玩扮演游戲，所以你從媽媽的房間裏偷了一條金色的絲巾和一條棕色的絲巾，綁在頭上一人分飾兩角。”
容星馳臉上的笑還沒有落下，就猛地僵硬住。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容星馳的臉上轉移到李宏邈的臉上。
“什麽叫現世報啊，這就是現世報。”李宏邈拍了拍容星馳的肩膀，調侃道，“你說對吧？芭~比~公~主~”
容星馳瞥了李宏邈一眼，咬牙切齒：“你說什麽？小白？”
眼看着李宏邈和容星馳都快吵起來，最後一個人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呼了一口氣：“還好我沒有什麽黑歷史。”
接着，他就對上了言爻的視線，立刻變成了哭表情。
齊桐可憐兮兮地對着言爻拱手作揖：“大佬，嘴下留情啊。”
言爻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家裏養了兩只貓，而且這兩只貓貓是一對。”
齊桐的表情一僵，下一刻，他的臉色瞬間猙獰起來：“什麽？！”聲音之大，幾乎要破音。
“老子家的豬拱了老子自己家的白菜？！”
聽見齊桐這句話，原本差點吵起來的其他人，都不免向他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齊桐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等言爻評論完一圈後，屋內鴉雀無聲，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有沒有人告訴我，言爻剛才說的到底是真的假的？】
【噗——真的不是我想笑，但是這每件事也太好笑了吧？魚撲到臉上到底是什麽情況啊hhhhh】
【本來聽見這麽離譜的事情，我第一反應肯定是不信的，但是看着他們的反應，我忽然覺得……可能性好像還是挺高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這一個個人的表情，簡直是不打自招了】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果然，《我們的田園》不養閑人（狗頭）】
【其他的不清楚，但是齊桐家裏确實養了兩只貓，而且一只是小母貓，一只是小公貓】
【笑吐了，我感覺齊桐現在連節目都不想要錄了，就想要沖回家把小公貓就地正法】
【貓貓做錯了什麽？貓貓只是想談個戀愛而已（貓貓探頭）】
被言爻點過名字後，每個人都沒有再對言爻出去擺攤算命這件事提出質疑。
笑話，還質疑？
底褲都快被扒下來了！
“你有準備擺攤的用品嗎？比如招牌之類的。”沐苑是态度轉變最快的。在見識了言爻的本事後，他很快就想到了，言爻這樣确實是獲得最大生産力的辦法。
容星馳也積極地出謀劃策：“如果擺算命的攤，是不是有個旗子會威風一點。”
李宏邈“撲哧”一笑：“粉色的嗎？”
容星馳反唇相譏：“難不成還是紙箱做的嗎？”
其他人在為言爻的擺攤大計出謀劃策的時候，唯獨一個人心神不寧。
齊桐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機上。
他今晚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下經紀人他的小貓怎麽樣了……
如果言爻說的是真的，他的兩只貓貓真的是一對，那他一定……一定……
齊桐的手指捏緊又松開，最終閉上眼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算了。
兒女都是債。
哪怕“兒女”是貓貓也一樣。
***
言爻參加《我們的田園》直播的第一天，從開播以來一直“糊成一團”的綜藝，終于迎來了節目開啓直播後的第一個熱搜——
#我們的田園不養閑人#
熱搜話題下，排名第一的就是言爻給幾位嘉賓算的那幾句話。
[被魚撲到臉上]
[1896個奧特曼的手辦]
[網戀分手是因為只有換裝游戲贏過女朋友]
[最初的夢想是成為小白]
[自己扮演芭比真假公主]
[驚！我家的貓貓背着我搞在一起了！]
話題能上熱搜的原因非常簡單，不僅是直播間裏的觀衆，網友們也很少見到這麽大的樂子。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看完視頻後，我算是明白熱搜話題是怎麽來的了】
【噗——我真的沒怎麽見過這種綜藝，每一個嘉賓都“各有特色”（狗頭）你完全不知道，他們給的驚喜到底是怎麽樣的】
【本來我聽着言爻說的話，還在想“怎麽可能，估計是劇本吧”，但是看到其他嘉賓的表情……對不起，我真的相信了hhhhh】
【草！難道只有我的關注點在1896個奧特曼的手辦嗎？好羨慕啊……好想擁有啊……】
也并不是所有網友都在嘻嘻哈哈，在熱搜底下，也有一些網友提出了陰謀論的想法。
比如——
【這一看就是有劇本的，怎麽還有這麽多大傻子上當？】
這條想法下，最高贊的一條評論代表了大多數網友的心聲——
【如果這些糊咖真的有這麽好的演技，那一個個早就進入各大劇組，拿獎拿到手軟了】
沒錯。
糊咖。
《我們的田園》的“窮”不僅僅體現在摳出行費，不給飛行嘉賓通告費。
還體現在，白嫖每一位常駐嘉賓。
至于常駐嘉賓們為什麽會來參加這檔綜藝？
言爻沒有問，但是在吃完飯後，幾人坐在院子裏閑聊的時候，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
“我本來都已經準備退圈了。”
或許是夜色正好，或許是今晚的星星太明亮，又或許是言爻提起了他小時候“想成為小白”的夢想，觸動到了他。
李宏邈望着星空，不知不覺說出了自己的故事：“我們公司其實對我還行，我進公司後，沒有交什麽保證金，就是每個人的培訓費用，以及賺錢後需要和公司分成。”
“但是可能我就是不太适合這個圈子吧，沒什麽野心，沒什麽沖勁。有機會就去面試一下，沒有機會也不會自己找機會。簽約公司3年多，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家裏躺着。”
“躺着……躺着……然後等什麽時候，經紀人通知我有面試機會，我就再去一下。”
聽着李宏邈的講述，周圍不知道是誰，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又或許，嘆氣的不只是一個人。
言爻偏過頭，聽着李宏邈繼續說：“本來我這樣躺着也就躺着了，每天渾渾噩噩的，但也沒什麽不好的。”
“但是前段時間，我媽媽體檢的時候，查出肺部有些不好，如果真的确診要治病，就一大筆錢。”李宏邈苦笑道，“我那個時候才意識到，我渾身上下，只能拿出不到1萬塊。”
【？？？這也太誇張了吧？】
【雖然我知道他們确實很糊糊，但是1萬塊都拿不出來嗎？這也有點吓人了吧】
【該不會是在賣慘吧？娛樂圈難道不是很賺錢嘛？】
【小小冒個泡，其實娛樂圈屬于兩極化很嚴重的地方了，頭部是真的賺，尾部也是真的慘。基本上你們能數的出來，賣慘的通稿還能被看見的，都已經不算慘了。真的慘的那些，根本看不到】
【的确，之前我看見小偶像為了解約去考公，還吃驚了一下】
言爻看着李宏邈，雖然已經知道了後面的結果，但也感同身受于他那時的不安。
“雖然後面複診的結果是虛驚一場，但我那個時候就産生了退圈的念頭。” 李宏邈眼神微微放空，“我當時就想啊，我回老家找個工作，平時吃住都在家裏。雖然工資不高，但是至少可以攢下來。”
“至少……如果哪天我媽媽真的生病了，我也不至于1萬塊也拿不出來。”
昏暗的燈光下，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有些沉重。
半晌，還是李宏邈先打破了沉默：“一個個板着臉幹什麽，我媽媽不是還沒生病嗎？我也還坐在這裏呢。”
其他人扯了扯嘴角，但是都笑不出來。
《我們的田園》選嘉賓，是真的實打實地面試了。
面試的方式是，讓嘉賓們5人一組來村裏，待上一周。節目組不給嘉賓們任何道具，也不告訴他們要做什麽，只給他們一個提示——
田園。
7天結束後，由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其他4位嘉賓、村裏的村民們，三方一起給嘉賓們打分。
這樣之後，面試成績最高的6位成為這個節目的常駐嘉賓。
所以在開始綜藝直播的時候，6位嘉賓之間說是陌生人也完全不為過。
李宏邈年紀最大，責任心也強，在其他幾位眼裏一直都是“老大哥”形象。但是今天這一番話出來，他們才忽然覺得，好像一直都沒有太了解這位“老大哥”。
“所以……”在沉默的氣氛中，言爻打破了平靜，“你現在的夢想和小時候還一樣嗎？”
言爻這是在明知故問。
李宏邈看着言爻，灑脫一笑：“當然啊，能混吃等死誰還想出來累死累活啊！”
只是李宏邈卻沒有說出另一句話。
如果我混吃等死，難道讓我媽媽替我累死累活嗎？
言爻看出來了，但是她卻并沒有戳穿，而是微微仰起頭：“今晚的星星好多啊……”
“确實……”
随着衆人仰頭看向天上，鏡頭也轉到了天上。
在村莊的上方，在還沒有被工業化侵蝕的土地上，閃着一片繁星，靜靜地照耀着底下迷茫的人。
***
村莊裏熄燈時間很早，也沒有什麽夜晚出去玩的場所。
嘉賓們吃完飯，在星空下聊了會兒，就洗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言爻被強烈的饑餓感喚醒，她打着呵欠走出門，就被塞了半個饅頭：“早飯。”
言爻站在門口，盯着手裏的半個饅頭，哪怕是春天的風也沒有辦法吹散她心中的凄涼。
咽下最後一口饅頭的時候，言爻咬着饅頭在心裏下定決心——
今天一定要把攤擺出去！
吃完早飯，李宏邈帶着言爻走到村頭，“就是這兒了。”
言爻一擡頭，正巧看見刻着“靈石村”的大石頭。
言爻身上還是昨天那一身衣服，她盤腿在路邊坐下，将一個塑料袋擺在面前，用石頭壓住，旁邊豎着一塊紙板，上面寫着大大的兩個字——
算命。
一陣風吹過，将塑料袋吹得沙沙作響。
李宏邈看着言爻，忽然感受到了一絲凄涼，一時間有些猶豫：“你一個人擺攤真的沒事嗎？”
“放心。”言爻已經原地打坐，她挺直着腰板，微微擡眼看了下李宏邈，“我今日，必開張。”
李宏邈還要去田地裏幹活，也沒辦法久待，哪怕擔心，還是只能将言爻一個人留在村口。
節目組的人手不多，留了一臺攝像機拍攝言爻。
在李宏邈走後，言爻閉上眼睛，原地打坐。
她沒有說話，直播間裏的人看着無趣，很快就流失了一大半，跑去了其他嘉賓的直播間，或者直接退出了節目。
導演看着數據，心裏着急，忍不住通過通訊器聯系了拍攝言爻的攝影師。
接到導演的指示後，攝影師開口問言爻：“你就這麽坐着，不會感覺無聊嗎？”
“不會。”
“這裏真的會有人來嗎？”
“會。”
“真的有人會過來算命嗎？”
“會，而且他們很快就會到了。”
聽到言爻這句話，攝影師不免一愣。
他們？
言爻卻并沒有要給攝影師指點迷津的意思，而是睜開眼睛，看向了遠方：“他們來了。”
攝影師下意識順着言爻目光的方向看去，還沒有看見人影，就聽見了巨大的嘈雜聲。
“嘎嘎嘎——”
“汪汪汪——”
夾雜在其中，還有人的怒吼聲。
遠遠的，一群鴨子不停歇地在前面跑，他們背後，一只狗在後面不停地追。還有兩道身影，一邊呼喊一邊狂奔。
“別追了別追了，這又不是你家的鴨子！追什麽追！蠢狗！”
“哎哎哎，你罵誰蠢狗呢？又不是你家的狗，我家大黃聰明着呢！”
“我呸——還聰明，就沒見過這麽蠢的狗，是不是你教的？”
看着這混亂的場面，直播間裏的觀衆都驚呆了。
【點開之前：我什麽場面沒見過
點開之後：不好意思，這個場面我還真的沒有見過】
【鴨子、狗、人……這是什麽神奇的組合？】
【如果我沒有看錯，那只狗，好像在攆着鴨子跑啊？】
【卧槽！好像真的是！】
【等等！難道這就是言爻說的，會過來算命的人嗎？】
在鏡頭中，狗攆着鴨子，人追着狗，一路兵荒馬亂地狂奔到村口。
鴨子和狗感受到言爻的存在，不自覺地安分了一些，兩人也在村口氣喘籲籲地停下了腳步。
戴着草帽，手裏還拿着網兜的人，喘着氣，擡起手指向對面：“國強，你不要太過分啊！我已經忍了你們家狗很久了，它到底是什麽毛病！天天追着我家鴨子跑！”
“你家才有毛病呢！”對面的人一聽就不樂意了，“張哥，我家這大黃最老實不過了，它怎麽會故意追着你家鴨子跑呢？”
兩人正陷入僵局之時，張哥餘光瞥見旁邊的招牌，猛地一擡手：“既然這樣，就讓算命的來評評理！”
張哥和國強氣勢洶洶地走到言爻面前，看見她過于年輕的面容時，卻不免有些猶豫。
“這算命的是不是太年輕了……能算得準嗎……”張哥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言爻擡眼，看向張哥：“你小時候爬樹掉下來，摔到了屁股，到現在你的屁股蛋上還有一個疤。”
張哥：“你怎麽知道的？”
國強：“張哥，你屁股蛋上真的有個疤嗎？”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下一秒，猛地反應過來的張哥擡起腳，就朝着國強的屁股上踢了一腳：“你屁股蛋上才有個疤！”
見到張哥這氣急敗壞的反應，國強心裏立刻就有數了，立刻露出吃到瓜的表情。
這下，張哥算是相信了言爻的本事，立刻轉頭和言爻描述起了自己的訴求。
“其實這件事吧，說來也古怪。就是國強家的大黃不知道什麽毛病，整天追着我家鴨子跑，而且趕着趕着就老把鴨子往國強自己家趕。”
“我尋思着這狗趕耗子多管閑事，狗趕鴨子不也是多管閑事嗎？”
“可是這大黃，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就是跟我家鴨子耗上了。這給我愁的嘞……每天我去國強家，想要把鴨子趕回來，這大黃還不讓，我一過去，它就朝我喊……”
說着，張哥轉頭，朝着大黃走了兩步。
虎視眈眈的大黃立刻對着張哥兇狠地喊了兩聲。
“就像這樣。”張哥嘆了口氣，忍不住摸了摸腦袋，原本就不剩幾根的頭發，顯得更加稀少了。
聽着張哥的描述，直播間裏的觀衆也覺得大開眼界。
【好家夥，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還能夠看見趕鴨子的狗】
【剛才大黃喊的那一聲，我真的有點被吓到了】
【不得不感慨，果然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在張哥描述的時候，言爻的目光一直落在大黃身上。
正和張哥說的那樣，只要有人靠近鴨子群，大黃就會對着人喊，直到那人離開了為止。
“你說說，這到底是什麽原因哦……”張哥整張臉都寫着發愁。
但是言爻已經看出了其中的關竅。
“很簡單，大黃是一只牧羊犬吧？”言爻擡眼看向國強，目光又逐漸移到張哥身上，一字一頓開口，“大黃把你家的鴨子，當成了羊在趕。”
什……麽？
國強脫口而出：“怎麽可能？牧羊犬怎麽會牧鴨子！”
言爻看向大黃，眼神裏有一些嘆息。
“大黃不是你從小養的吧？”
國強點點頭：“大黃原來是我朋友家的狗，後面年紀大了，我正好想養一條狗，我朋友就送它到我這裏來養老。”
“你朋友跟你說過，大黃原來是幹什麽的嗎？”
國強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
“牧羊。”言爻不緊不慢地說道，“而且是它是整片草場上最好的牧羊犬。”
“怎麽可能？”國強下意識脫口而出，但是下一瞬，他的表情又出現了一絲不确定。
等國強和自己的朋友打完電話回來後，他的表情有些恍惚：“大黃原來……還真是牧羊犬。”這下，他看着言爻的眼神裏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懷疑。
老張已經皺起了眉頭：“難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大黃才來趕我家鴨子？”
言爻點點頭，看着國強：“大黃剛來你家的時候，是不是表現得悶悶不樂，經常站在門口看外面，一看就是大半天。”
國強點點頭：“對啊，那段時間大黃可安靜了。”
“那是因為大黃陷入了職業迷茫期。”言爻慢條斯理道，“大黃大半輩子都是牧羊犬，它的任務就是牧羊，忽然間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也沒有羊給它牧，一時間它就失去了方向。”
聽着言爻的話，國強也慢慢地回憶起來：“這麽一說……确實大黃在趕鴨子的時候，會明顯興奮起來。”
言爻的目光轉向老張：“你每天趕鴨子的路，是不是會經過國強家門口？”
老張回憶了一下：“确實。”
“大黃正在迷茫的時候，看見了你趕鴨子從門口經過。它原本就帶着牧羊犬的天性，以及多年培養的牧羊的習慣。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它下意識地還是會去尋找和模仿之前的模式。”
“所以……”
“大黃并不是在追這些鴨子，而是在用牧羊的方式，牧鴨子。”
聽見言爻這一句，老張和國強仿佛被驚雷劈中，紛紛露出震驚的神情。
【wcc？牧羊犬，牧鴨子？】
【笑死，也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再就業”了】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這兩人的表情就是我現在的表情】
【怎麽會有這麽離譜的事情啊hhhhhh】
“但是這樣下去不行啊……”老張抓着自己所剩無幾的頭發，“現在大黃每天趕我家的鴨子，還不讓我靠近，這可怎麽辦呢？”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聽見這句話，老張和國強同時看向言爻。
“讓大黃認你當頭兒。”
言爻這句話一出，不僅老張和國強露出迷茫的神情，直播間裏的觀衆更是刷過了一連串的問號。
“什麽……意思？”
“大黃趕鴨子的行動，一半是牧羊的習慣，另一半則是跟着你學的。”言爻慢條斯理道，“它對你喊得格外厲害，是因為它将你當成了競争對手。”
競争對手？
瞬間，老張仿佛被雷劈中，轉頭正對上大黃警惕的眼神。
“所以，對大黃釋放善意，讓它知道你不是競争對手。再教導它，訓練它，讓它慢慢地認你做老大。”
“這樣就可以讓大黃牧鴨子，同時你只需要每天傍晚去把鴨子領回來就可以了。”
聽着言爻的建議，老張猛地瞪大了眼睛，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卧槽？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笑吐了，但是我居然覺得還有點可行性哎】
【哈哈哈哈哈哈哈，簡直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在言爻的指導下，老張在近半個月來第一次成功地從大黃的注視下領走自己的鴨子，他的臉上表情都有些恍惚。
“接下來，你還要反複訓練大黃，讓它徹底認你做老大。”
在言爻解決了老張的問題後，老張直接拿出500塊錢，塞到言爻手裏。
“一點心意，應該的，這次可真的是幫了大忙了！”
在老張成功解決問題後，國強立刻走上前來，搓了搓手：“大師，我妹妹最近準備結婚，想要算個日子。你能幫忙看看嗎？”
言爻手指微微一掐算，小小地皺了下眉頭。
“這一卦，我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