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中火小炒
中火小炒
白月曉的手在衣袖下面緊緊的攥着,心裏卻十分高興。
今日她專門給林安然做了一個局,正巧章氏有孕不能前來助力,這林安然還不是任她擺布。
想到這兒,她就心情舒暢,看林安然就與看待宰的羔羊一般。
林安然看見她的反應便知道,這家夥今日一定是沒安好心,指不定又要弄點什麽幺蛾子。
她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表示看到了。
本想着示意一下便離她遠點,誰知白月曉竟得寸進尺的圍過來親昵的挎住她的手臂。
林安然感覺有些不舒服,不動聲色的将胳膊從她身邊抻了出來。
再擡眼,對上的是白月曉那十分詭異的笑。
她頓感不妙,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并沒有多出什麽東西,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席面開始,還沒等吃上兩口,白月曉那邊的戲便開始了。
只見她端起茶杯站起身說:“各位姐妹,今日賞花宴乃是我最期待的一天。”
最期待的一天?
她說完,林安然又有點擔心了,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她又一次偷偷找了找全身,還是并沒有發現什麽。
林安然擡起頭又看向白月曉,心想:這人應該不會蠢到給自己下藥吧。
白月曉等席面上安靜下來接着說:“我們白家的新品胭脂今日可以與大家見面了。”
她拿起胭脂,向衆人展示。
不得不說,白家确實是有些能力的,那胭脂看上去便色澤紅潤,想來定是質量上乘。
“這款胭脂與以往的胭脂不同,它還多了養顏的功效。”
衆人聽到這都站起身,想要仔細瞧瞧這個新胭脂。
“大家都可以試試。”
白月曉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便揮揮手,讓小厮将這一盒胭脂傳下去供各家貴女試用。
大家看見這色澤紅潤的胭脂,都有些躍躍欲試。
林安然雖然不感興趣,但為了避免麻煩,她還是強迫自己抹了一點在手上。
又是那熟悉的味道。
這個胭脂與她送給章氏和自己的那盒一樣加了奇鳶。
林安然頓時有些疑惑,這白月曉怎麽會在如此重要的場合犯這種錯誤。
心裏那種不安的預感更甚。
等所有人都試好了胭脂,白月曉又叫來了郎中,正是昨日給章氏診治的那位。
“這其中的養顏功效,就請郎中給大家看一看。”
白月曉十分自信。
林安然覺得她不會如此蠢笨到自投羅網,若不是已經與這郎中商量好,便是要将。
要将這件事扣在自己的身上。
正想着,便聽到那邊的郎中突然将胭脂摔在地上的聲音。
“這......”
那郎中慌亂的跪在了地上,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李郎中,你這是什麽意思?摔壞了我家新品胭脂,你該當何罪。”
白月曉生氣地質問道。
“這......這,老夫實在是不敢胡說,這胭脂裏有一味香料,着實有些不妥。”
白月曉眯了眯眼,“你說清楚,什麽香料,污蔑我們白家你知道罪名。”
“這味香料着實是難尋,老夫也是機緣巧合之下見過才知,此味香料名為奇鳶,是一味會讓女子不宜有孕的害人之物。”
聽到這裏,席間的衆人都有些坐不住了,讓女子不孕!這可是一件大事,此時都急迫的想洗下自己剛剛抹上去的胭脂。
如今席間大多數女子都是待嫁閨中,若是傳出去不易孕,還怎麽嫁人。
故而臉上的表情都稍顯凝重。
話說到這裏,林安然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白月曉這是想将奇鳶這件事推到自己身上。
雖然知道白月曉的打算,但是她還是沒說什麽,而是準備先看看接下來她會怎麽說。
“你血口噴人,我連這奇鳶是何物都不知道,這裏面怎會有?”
白月曉裝的真的很無辜。
席間的衆人也有些猶豫了,她們中大多數人的胭脂都是在白家買的,從來都沒出過問題,也不相信白月曉會在今日這等重要的場合犯這種錯誤。
“老夫仔細查看過,此味香料并不是研制時加入的,而是剛剛加進去不久。”
那李郎中說完,各家姑娘都互相看了看,這話的意思就是這席面上的所有人,只要是能接觸到這胭脂的就有可能将這味香料放進去。
一時間,猜忌與懷疑在衆人間蔓延開來。
但還是有理智的人在的,向着白月曉喊道:“白姑娘,你快想想都誰有可能接觸過這胭脂。”
白月曉沉思了片刻,目光突然看向了林安然。
“謝三少夫人,是你!是你要害我,只有你與我接觸過,而且剛剛大家試胭脂時,只有你只是在手上抹了抹,一定是你!”
這話說完,席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安然,那目光中帶着怨恨,帶着憤怒。
仿佛她就真的是做這一切的人一般。
林安然也不慌,安穩的喝了一口茶後問道:“白姑娘如何确定就是我?這席間來來往往這麽多人看着呢,我又如何有機會呢?若是真有這樣的機會,那白家這次賞花宴辦的着實是有些不太好,才如此疏于防範。”
聽了林安然的話,姑娘們也覺得有些道理,若是如此疏于防範,那這白家的宴會以後誰還敢來?
林安然一句話便将責任又推了回去。
白月曉也不甘示弱,今日這事若處理不好,對她白家的生意乃至名聲都是有影響的,所以無論如何她今日都不能讓林安然清清白白的走出這個院子。
“可是這偌大的院子裏,這麽多人中,唯有你一人摸過我的袖袋。”
白月曉可憐兮兮的說:“謝三少夫人,就算我曾與祁安哥哥是青梅竹馬,但那也是之前的事了,你也不能因為幼時之事就這樣誣陷我啊?還害的衆姐妹一起擔着風險。”
因為此事事關在座的所有人,所以大家都是十分心急。
有一個姐妹似是想起來說:“我看見謝三少夫人來的時候确實與白姑娘親昵的環着胳膊,她确實有機會。”
此話一出,席面上頓時亂了起來,各家貴女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了。
更有甚者竟直接給林安然定了罪。
“一定是你,你家大嫂章氏原本常年未孕,好不容易才在此番有孕,你這麽做定然是想讓我們也體驗一下章氏的情況,說不準,這就是你和章氏商量好的。”
林安然突然掩面笑出了聲。“這位姑娘真是有意思,若是你看見白姑娘和我環住對方的手臂,就該看見是她主動過來找我的,我倆的關系什麽時候這麽要好了?還是難不成我有未蔔先知的能力,知道她會靠過來?”
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還有,若是如此簡單的害人手法,還叫你們都看見了,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林安然說話層層遞進,将事情說的十分清楚。
此時大家也開始猶豫了。
這麽說,那這奇鳶的來源就無從查起了。
“謝三少夫人,你怎麽到了這時候,還在這裏狡辯呀。”白月曉說到情動時竟流下了幾滴眼淚接着說:“若是你真無辜,可否讓人搜一下,也好讓大家放心。”
這白月曉是看陷害不成就想借着這個機會毀她名譽。
她一介候府嫡女,文人世家的正室夫人,若是在此處被人家搜了,那傳出去就算是與她無關,也會平白惹一身事端。
旁邊的人都是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此刻聽了白月曉這麽說也都附和着:“對呀,搜搜好讓我們放心。”
也有些理智的貴女不贊同的說:“謝少夫人好歹是清白人家,正室嫡妻,這麽做恐傷顏面。”
竹心被這些人氣的滿臉通紅,礙于身份不便說話,實在忍不住想說些什麽時,卻被林安然阻止了。
但當林安然剛想說話時,卻聽見門口小厮叫喊道:“城主之女,謝家大少夫人章氏到......”
“嫂嫂?”
聽見門口的聲音,林安然有些詫異,輕聲呢喃道。
白月曉頓時有些慌了,此事只能在章氏不在的情況下才能将一切推到林安然身上。
若是章氏來了,那對自己就有些不妙了。
奇怪的是她為了讓章氏不知道這件事,院子中安排的都是自己人,到底是誰背叛她,将這件事情告訴了章氏。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此時已經不是接着将這件事扣在林安然身上的最佳時機了,得想個辦法,讓這件事先過去。
“這裏好生熱鬧,我可是來晚了?”
章氏是城主之女,比在座的所有人身份都要高出來一些,所以大家都站起身來福了福身。
“呦,謝家大少夫人,沒晚沒晚,來人,快給章姐姐準備席面。”
“不必了,我便與自家妹妹坐在一起就好。”
章氏直接略過白月曉,坐在了林安然身旁。
林安然這才看清,章氏後面還跟着春河,這丫頭正在後面偷偷跟她打招呼呢。
待章氏坐定,她拍了拍林安然的手,讓她安心。
接着說:“我來晚了,但也聽見了一些這院子裏的熱鬧,你們這是在欺負我們謝家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