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00.第100章臘月廿九
第100章 臘月廿九
孫賽賽看眼前的中年人面熟,人家還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她一時就是想不起來,這人究竟是誰。
孫賽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她還想假裝認識對方,但怕越往後越尴尬,越藏越藏不住,于是幹脆直說了:“先生,實在對不起,我看您很面熟,但是确實想不起來咱們在哪裏見過。”
中年男子熱情地說:“我姓陳,咱們一塊兒做過業務,在香港。”
孫賽賽仔細地想了想,依然沒有想起來。在香港做業務這些年,接觸的人實在太多,許多人她只是對對方的面孔有印象,但是想不起跟對方在什麽情況下進行過合作。
對方提醒說,曾經跟孫賽賽一塊洽談過跟榴蓮有關的項目。說到這裏,才提醒了孫賽賽。畢竟自己做過的那些業務中,跟榴蓮有關的項目也就那一個。那次的合作不是十分成功,甚至還有幾分別扭。
這位陳先生問孫賽賽去新疆做什麽,孫賽賽不摸對方的底細,也不想跟他多說什麽,便随口說自己是回新疆探親。
聊了幾句,陳先生見孫賽賽沒有聊興,便讪讪地離開,去找他自己的座位了。
孫賽賽繼續埋頭讀她的書。這位陳先生的面容從她的腦海中飄走了。
高鐵抵達烏魯木齊車站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多鐘。要在內地,這會兒已經是快要下班的時間了,太陽也開始偏西了。但在這裏,因為時差的緣故,太陽還高高的挂在半天空。相比于北京。現在烏魯木齊的時間,也就相當于北京的下午2點多鐘,剛過中午的樣子。
乘高鐵這一路,孫賽賽吃了兩頓盒飯。這盒飯不能算不好,但确實有些單調,而且這兩頓飯的時間,是按照北京時間走的,所以盡管這裏還只是中午剛剛過後不久,她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頭一次來新疆時,除去探險的經歷給孫賽賽留下了些許恐懼印象之外,對于新疆的美食,她稍有領略,便立即深深地愛上了它。
不過,上次待的時間有限,也跟去達爾尼西亞一樣,是匆匆地甚至可以說是狼狽地打道回府,實際并沒有機會在新疆大飽口福。這回有機會了,她當然不會放過。
出了火車站,一輛早已定好的滴滴車等在車站附近的指定地點。
孫賽賽上了車,直奔酒店。
進酒店過安檢時,那位年輕漂亮的維族安檢員,好奇地問她:“你是從內地來還是從國外來?你的旅行包怎麽那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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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賽賽覺得,這位姑娘可能就是沒話找話,跟自己唠兩句。畢竟長時間呆在酒店門口,對進入的客人進行例行安全檢查,是一項太過枯燥的工作。而且這項工作,還容易引起受檢查者的緊張和厭煩。
随便聊幾句話,安檢員自己可以解除些寂寞,也能讓孫賽賽們本來有些緊張和煩躁的心,稍稍放松下來。
安檢員之所以問到孫賽賽是不是從國外來的,大概也是由于她在香港生活的時間比較長,在氣質上可能多少有些洋味吧。
至于孫賽賽的包,安檢員說的确實也是實情,差點過不去行李安檢口,還是硬塞進去的。
配備大旅行包,也是孫賽賽跟那些經常旅游的朋友學來的。特別是那種遠道的旅行,這樣一個大旅行包就OK,所有的基本家當都能裝進去。
而這類旅行包的精巧設計,可以讓看上去很大、裝的滿滿當當的包,實際背在身上并不感覺很重,而且是很均勻地分布在與身體接觸的各個部位的。
孫賽賽進了酒店的房間,把她的旅行包杵在地上,首先從裏面拿出一個大大的化妝包。這個化妝包裏所容納的化妝品,差不多相當于她半個梳妝櫃的容量。
乘坐高鐵這一路,沒有那種覺得身上髒得不得了的感覺。但不管怎麽說,出門之前,還是應當洗個熱水澡,再化一個妝。
她三下五除二扒下了身上厚厚的冬衣,穿上自己帶的浴衣,拿着那個超大化妝包,進了衛生間。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她在手機上定好了去南疆重鎮喀什的火車票。那一趟路程還沒有通高鐵,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車上的人會多還是少,如果人多,會有多擠。
烏魯木齊的冬天,寒風凜冽,滴水成冰。
洗完澡,孫賽賽沒有來得及把頭發完全吹幹,只裹了一個大頭巾,就匆匆出了門。
剛走到街頭,額頭前露在外面的頭發,就結了冰碴。
她之所以着急出來,是因為肚子已經叫了好久了。
沿着不寬的馬路走過去,沿途有幾家門臉兒不大的飯館,依次傳來誘人的撲鼻香味。
這個時間還不是當地人的飯點,不過,凡是好的飯館,只要開着門,什麽時候都會有顧客的。
孫賽賽不知做何選擇,随便找了一家,招牌上寫着:新疆大盤雞。
說起點餐來,孫賽賽更擅長點洋餐,或者帶着些洋味的中餐。上一次來新疆,她只是支着嘴吃,并沒有操心怎麽點。
看着令人垂涎欲滴的菜譜,孫賽賽咽着口水點了五串烤羊肉串,一盤小份的大盤雞,又要了份手抓飯。
她還想再點,小夥計把他勸住了:“你已經點的不少了,這些你都不一定吃得完,再點,你會吃不了的。”
孫賽賽心有不甘,也只得作罷。想上次吃新疆飯時,有人就說過,一起吃的人越多越好,這樣才能多吃些品種,否則,點不了幾樣就滿飽了。
等上菜的時候,孫賽賽算了一下時間,常鳴那邊這會兒應當是起床時間了。
孫賽賽決定用微信“騷擾”一下常鳴。
視頻中,常鳴睜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孫賽賽背後奇怪的陳設,好奇地問:“你這是在哪裏呀?”
“我到烏魯木齊了,這是在飯館裏。你看,後面的背景,酷不酷?”
孫賽賽身後的背景,是一個防暴盾牌和一頂警用頭盔。
眼看着孫賽賽點的那幾樣美食上了桌,躺在被窩裏的常鳴,口水流了一枕頭。
他咽下口水,不示弱地說:“明天中午,也就是你們那邊的大年三十晚上,我們要去趙女士家吃飯,那也是地道的中國飯。那個時候,你會在什麽地方?”
孫賽賽想了想說:“那個時候,我應當已經到南疆了。就是不知道明天晚上看央視春晚會在什麽地方?”
常鳴說:“那還能在哪兒?酒店呗。這對我還是頭一回,在中午看央視的春晚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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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钰和尹靓一前一後回到了北京,她倆在各自的小窩裏靜靜地宅着。
盡管兩人相互沒有聯系,但是彼此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尹靓突然産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如果秦钰是自己一個人過除夕,那麽自己可不可以約她一起過呢?約她需要個什麽理由呢?兩個人在一起會不會有些尴尬呢?
如果沒有鄭重,那麽尹靓和秦钰同在總部工作,即使不成朋友,至少也不會是現在這種尴尬的關系。
尹靓不知道這應該怪誰,怪自己?怪秦钰?還是怪鄭重?抑或,應該怪鄭宗麽?
今天的秦钰,在尹靓的心裏,是一個尴尬而別扭的存在。但她第一次見到秦钰時,秦钰給她留下了相當美好的印象。
當時有一個歐洲代表團訪問總部,秦钰作為聯絡員和随行翻譯,随團一起來到總部進行交流和參觀。
秦钰看上去沒有那種驚人的美麗,她的美是屬于耐看型的,越看越好看,越看越順眼,越看越有味道。
學外語出身的尹靓,自視外語水平很高,但她聽秦钰說外語,不但發音标準,而且表達方式相當地道。這與她多年在國外工作生活,關系很大。可以說,秦钰使用外語的那種流利自如的程度,幾乎與母語無二。更給尹靓留下深刻印象的是,秦钰臉上自然流露出的那種謙和和樸實。
也就在那次活動中,她和秦钰結識。并互留了微信和電話號碼。
在初到費拉頓市的那個夜晚,鄭重給他哥哥鄭宗打電話的同時,尹靓一直聯系的人,就是秦钰,也就是她口中的那個“秦姐”。
如果那天晚上,鄭宗沒有犧牲,尹靓和鄭重之間的感情會向哪個方向發展呢?
在前往費拉頓市的旅途上,尹靓不時對鄭重顯示出來小女孩特有的親呢和嬌憨,唐志偉早就看在眼裏,吳富春當然也有覺察。
在尹靓的內心裏,一直在想着這樣一個假設,那就是,假設鄭宗沒有犧牲,她尹靓與鄭宗鄭重,當然還有秦钰,四個人的關系走向會是什麽樣的。她想就此寫一本同人小說。
腦補了一陣以後,她放棄了這個想法。她覺得故事比較無聊,因為在這個故事裏,一切都按部就班,一切都皆大歡喜,一切都水到渠成,一切都完美無瑕,沒有沖突,沒有争鬥,因而也就失去了意思。
真正有意思的好玩的故事,得要有矛盾,有沖突,有嫉妒,有小心眼。
尹靓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決定給秦钰發去一條微信:“秦钰,還好吧?在哪兒呢?”
秦钰沒有在鄭重的老家等到他,被鄭媽媽下了一個軟軟的逐客令,這讓秦钰十分不高興,卻也無奈。
于是秦钰告知鄭重,自己不打算等他了,要直接回北京。鄭重也沒有挽留他的意思,只是表示知道了。
對于秦钰來說,要說心裏不失落,那也不是真話,但是要說心裏有多痛苦,那也未必。
自從秦钰從鄭宗的墓前離開,她在內心裏就确認了,自己心底裏的那個位置,直到現在,還一直是為鄭重留着的。
至于說鄭重,在相當程度上,還是他哥哥的替代品。承認這一點并不容易,因為之前,秦钰對這一點并不十分确認。
但這次,在鄭宗的墓前,在痛哭和傾訴過之後,秦钰發現,她心裏的那個位置,至今一直放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鄭宗。
她覺得,這次回到北京以後,可以充分利用一個人的機會,再細細的把自己的情感捋一捋,在新的一年到來之前,給自己找到一個明确的答案,也為未來提供一個方向和目标。
先期到北京後,她一直在觀察鄭重和尹靓的朋友圈,想知道一下他們的行蹤,但遺憾的是,倆人都沒有發新的朋友圈。
就在這個時節骨眼上,她突然接到了尹靓的微信。
看了這條微信,秦钰笑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尹靓做一個交流。
于是,她回了一句:“我在北京呢,在自己的小家裏準備過年呢。你還好吧,在哪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