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算……算賬?”南嘉木眨了眨眼睛,
“怎麽。”陸席遇這時開了酒蓋,他手掌按在酒瓶上,頭向前湊近,表情似笑非笑,“你覺得我脾氣很好?”
“沒有!絕對沒有!!”南嘉木頭搖得像撥浪鼓。雖然現在自己對陸席遇改觀了不少,但還是有點害怕。
這個人的存在感和侵略性太強了。
不過……
南嘉木嘴唇咬了咬,“我……我應該……沒惹你吧。”
他說得小心翼翼,還有點小委屈。
“沒惹我?”陸席遇“啧”了一聲,“你這還沒惹我?是不是哪天在我頭上拉屎你才算惹了我?”
南嘉木:“……”
南嘉木低下頭,手指玩着手指,聲音悶悶地,“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看起來是真的很迷茫。
直到這時,陸席遇才意識這家夥根本沒意識自己做了什麽。
真不愧是笨蛋啊。
世界上這麽笨的人怎麽活這麽大的。
陸席遇摸了把臉,他兀自給自己倒了杯酒啤酒,一飲而盡,酒液穿腸,陸席遇身上的燥氣散了不少。他這才慢悠悠地說道:“那就說說把老子換走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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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木一愣,沒想到陸席遇說的是這件事情,可是自己沒做錯啊,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想到這件事可能沒顧及到的問題,小聲地問:“是……我沒提前和你說嗎?”
陸席遇面無表情地看他。
南嘉木只好又冥思苦想,随即問道:“我知道你和赫連公子的關系,但赫連公子不會把情緒代入工作,他的……他的專業素質很,很高的。”
陸席遇笑了,“所以老子的專業素質不高?”
“……”南嘉木莫名被怼了一下,這下聲音更小了,“……我沒這個意思。”
陸席遇:“……”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陸席遇突然笑了,笑得陰恻恻的,反正南嘉木沒感覺絲毫溫暖。
“……那是因為連西?”南嘉木又漫無邊際地猜。
陸席遇這下忍無可忍的從座位上起來,這是個小房間,陸席遇直接把門反鎖,然後走到南嘉木面前。
坐着的南嘉木現在看陸席遇十分有壓迫感。
“南嘉木。”陸席遇幾乎咬牙切齒的叫南嘉木的名字,“你有沒有想過你不該把老子換走?”
“啊?”南嘉木猛得瞪大眼。
這下陸席遇明白了,南嘉木是真沒想過這個問題。陸席遇不知道怎麽形容南嘉木,南嘉木總是笨笨的,呆呆的,可以說除了那張過于出色的臉幾乎沒有一無是處。可是現在竟然有把他拿捏住的感覺。陸席遇的手掌蹦出幾道青筋,他的身體現在是緊繃的,然而他的聲音卻低沉從容,是一種暴風雨即将到來的平靜。
南嘉木自然感覺到其中的不安定,他忍不住想從椅子上起來,然而陸席遇的腿已經踩在椅凳上,也就是南嘉木的兩/腿之間。南嘉木沒辦法,只好後背貼着椅背,手放在扶手上,他試圖從這種古怪的氛圍中逃離出來,于是小聲辯解道:“那個……待在哪裏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麽……”
然而還沒說完,陸席遇突然捏住南嘉木的下巴問:“南嘉木,《juliye》3分02秒的舞蹈姿勢是什麽?”
南嘉木被這樣措不及防的提問整個人都傻了,“啊?我,我不知——”
“閉嘴。”陸席遇一把捂住南嘉木的嘴,在南嘉木嘴巴裏的“不知道”憋回去後,陸席遇才把人松開。他的手指在南嘉木臉上拍了拍,這是個極為輕佻的動作,随即他側過臉,“南嘉木,老子只想知道《juliye》3分02秒的舞蹈姿勢是什麽。要是你現在還企圖用‘不知道’搪塞我——”
陸席遇擡起膝蓋放在椅子上,他的身體整個覆蓋在南嘉木的身上,中間只是僅有的幾厘米。而陸席遇的熱氣撲到南嘉木的臉上,他的聲音是從所未有的冰冷,“你說是斷根骨頭好還是少塊肉好?”
“或者是直接叫倆救護車。”陸席遇盯着南嘉木蒼白的臉,“畢竟老子手上沒個輕重。”
南嘉木:“!!!”
南嘉木瞪大眼,偏偏這是陸席遇的手指在碰他的手臂,似乎在打量在一會兒拆哪裏比較好。
陸席遇是認真的!!
《juliye》3分02秒到底是什麽舞蹈姿勢啊。好耳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麽啊?!!
南嘉木急得不行,他努力想要想出答案,然而越是着急越是想不到自己的答案。
救命,現在到底該怎麽辦。
“所以答案是什麽?”陸席遇這時主動說道:“我給你五秒鐘。”
“五。”
“等,等一下。”南嘉木試圖阻止,然而陸席遇仍然機械的讀着倒數。就在陸席遇最後的“一”讀出來的時候,南嘉木終于繃不住了,“我……我不知道!”
“我說了不準——”
“我真的不知道!!!”南嘉木抱着腦袋,夾着哭腔的聲音從臂膀裏悶悶地傳來,“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我就是笨蛋啊。我一點都不懂的,你為什麽還要問我……”
說着說着南嘉木竟是哭了出來,淚水從眼角滑落,“所以……所以你就是欺負我,你欺負我……”
如果說哪一天的委屈能和今天相比的話,那估計是第一次被陸席遇騙得到處亂轉的那一次。然而這一次明顯比第一次更難受。
第一次南嘉木知道自己犯了錯,所以被怎樣對待都沒有關系。但是現在他和陸席遇已經認識了。
……雖然不是特別熟的關系。
但總不能用這樣惡劣的态度對待他。
南嘉木越想越覺得委屈,淚水像是失控的閘,嘩啦啦流個不停。而且這種委屈已經超過了對陸席遇的恐懼,悶着自己的南嘉木一邊哭一邊說:“我……我讨厭你。”
南嘉木說這話的聲音很小,然而陸席遇的身體卻是一僵。
讨厭我?
陸席遇故作冷酷的表情一變,本來按着南嘉木肩膀的手放下,他試探性的碰了下南嘉木的頭發,發現南嘉木沒怎麽反抗,于是他的手指挪到南嘉木的頭側,輕輕地将埋着的頭一點點撥出來。
拔出來的頭頭發淩亂,這張臉讓淚水潤濕,鼻尖眼尾甚至眼眶都是紅的,眼睫毛沾着淚珠子,随着身體的顫抖一顫一顫,是一副很可憐的樣子。
“嗯?”陸席遇剝開南嘉木臉上多餘的散發,“為什麽讨厭我?”
他的聲音喑啞,目光深沉,撥開頭發的手指也沒挪。
而南嘉木一貫是擔心的,但在上頭的時候,又格外的勇敢。此時他嘴唇一抿,腮幫子微微鼓起,像一只受氣的小松鼠,“……你總是吓我。”
“你,你就是想讓我出醜。”南嘉木如此質問道。
陸席遇對此卻笑了,這和他之前的冷笑不一樣,配上這張俊美卓越的臉,老實說,還挺帥。
南嘉木卻不理解這個笑,眼睛圓圓睜着,水潤的眼睛又帶着氣怒的火光。
于是陸席遇這只瘋狗便收住了笑,與之伴随的是也收住了攻擊性的動作。他的插在南嘉木兩腿間的腿放下,順勢蹲在南嘉木椅子前面。他的個子很高,這樣的姿勢只是讓南嘉木微微高他一點。然後他伸出手,起了繭的指腹戳了戳南嘉木的臉。
這只瘋狗也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有多乖順。
“這就受不了了?”陸席遇輕輕地問道。
感覺到對方的軟化,南嘉木膽子大了一點,他打掉陸席遇的手,“沒有人會受得了的。”
“可是這個問題早上你的學員問過你。”陸席遇說道。
南嘉木一愣,竟然是這個問題。但随即他更生氣了,音量也大了一些,“所以你就是想說我笨!”
尤覺得不夠,他又說道:“你就是想羞/辱我!”
“羞/辱”的大鍋就這麽蓋了過來,陸席遇嘆了口氣,連陸席遇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可思議,自己這樣怕麻煩的人竟然不厭其煩的向一個傻瓜解釋自己的意圖。這明明是件很傻逼的事情,但還是忍不住去做。
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陸席遇想着自己的措辭,等調整到覺得還行的時候,他伸出手指一邊為南嘉木擦眼淚一邊說道:
“我有沒有羞辱你不好說,但是那個學員确實想要羞辱你。”
陸席遇笑了一下,“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在,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南嘉木瞳孔一縮。
陸席遇這時手指碰了碰南嘉木的鼻子,“南嘉木,你真的有能力成為一名導師嗎?你可以獨立指導學員嗎,你可以應對學員們的刁難嗎?如果有人想看你出醜,你覺得你是僵在那裏好還是愣在那裏呢?”
“我……”南嘉木喉嚨有點幹,他發現确實如陸席遇說的那樣。
如果當時沒有陸席遇,他只可能僵在那裏,後來在一中嬉鬧的嘲笑聲中哭鼻子。
而且哭鼻子的聲音都不敢太大。
南嘉木羞愧地低下頭,而這個時候,一雙幹躁炙熱的手将他的臉托起。
南嘉木傻傻地望過去,便瞧見一雙冷峻鋒利的眉眼。這時他聽到陸席遇說道:“像你這麽笨的,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所以你憑什麽換走我。”
——所以你憑什麽換掉我。
這句話突然像根針紮進他的血脈,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脈。
南嘉木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原來陸席遇是生氣自己換掉了他。
因為聰明的陸席遇看出了我離不開他的事實。
而我卻沖他發脾氣。
正所謂當時的委屈有多猛烈,南嘉木此時就有多羞愧。
“那個……”南嘉木抓着衣服,坑坑巴巴地說道:“對,對不起啊。”
“我當時,我當時就是……沒,沒想太多……”
南嘉木說到最後自己都說不過去了,于是垂着頭。
而陸席遇看着他鹌鹑一樣的狀态就覺得好笑,他“啧”了一聲,涼涼地說道:“現在知道錯了?”
南嘉木猛點頭,點頭如搗蒜。他臉上還沾着顆淚珠,睫毛濕淋淋的,嘴唇讓他無意識地咬得嫣紅,脖頸那片細白的皮膚透着光,看上去香香軟軟。
“我記得你還欠我一件東西。”陸席遇冷不丁地說道。
“啊?”南嘉木有點懵。
陸席遇卻沒多做解釋,他只是逐步靠近,然後按住南嘉木的胳膊。只來得及說一句:“我要開始咬你了。”
然後捏住南嘉木的後脖頸,緊接着南嘉木脖子突然一疼。
——陸席遇一口咬在他的脖子根上。
南嘉木瞪大眼,眼瞳驟縮,分泌出的淚水就在眼眶裏打轉。他痛得正要大叫,然而已經有經驗的陸席遇迅速地捂住他的嘴。陸席遇的手掌寬大粗糙,幾乎覆蓋了南嘉木大半張臉,南嘉木幾乎無法喘氣,臉憋得通紅,身體打顫。陸席遇安撫性地用舌尖舔了舔牙齒下的皮膚,然後又一口咬下去。
如果說之前是蜻蜓點水的程度,那現在是實打實的真咬了。南嘉木這次反應更劇烈,他的痛呼是陸席遇蒼蠅都過不了的指縫流洩出,又低又顫的悶哼,有種說不出的色。
過了差不多兩三分鐘,陸席遇才舍得從南嘉木脖子上離開。
南嘉木的痛已經過去了,但渾身都散發着被欺負了的感覺。他淚水氤氲眼眶,卷翹的睫毛濕淋淋的,眼下飽滿的卧蠶站着一滴小眼淚。
而因為陸席遇捂嘴的力度很大,南嘉木鼻尖紅紅的,嘴巴也是紅紅的,白皙的皮膚有幾道深紅的指痕,就很可憐。再加上他好像懵了,紅潤的嘴唇,表情就是呆呆的,誰看了都想捏一下。
而陸席遇的關注點則在他的脖子上。
修長幹淨的脖子上有一圈他的牙印。
牙印很清晰,很醒目,沁着血珠子。而南嘉木本人是很懵懂迷茫的狀态。這麽看着看着,陸席遇平靜下來的心又燥/熱了起來。
“很痛?”陸席遇聲音喑啞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