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
金光建設開發的巨爪伸進希望社區,埋下殺機
陰謀,從林老師還活着當時,從林家……就開始了
苦寒行拒絕協商,土地測量結果,金光建設挖掘的溫泉井不偏不倚在林家的土地上
金光建設砸下大筆資金,把周邊土地全收購,在林家土地上鑿井開挖,連藍圖都已經畫出來,樣品屋都快蓋好準備要推預售屋的情況下,卻把一切責任推給整地工人,睜着眼睛說瞎話,以為給林家後代一點好處,就能把整座金礦搬走
但是金光建設的負責人是誰呢?
“呂金光……一個外地人,村裏沒有人認識,和林家也毫無交集點,深入追查要多花一點時間”歡樂樂從快樂村裏找警察朋友幫忙
苦寒行誤導金光建設,制造林家後代利用釘子戶和掌握溫泉井的優勢,想要獅子大開口的假象,藉以拖延時間
這段時間裏,苦寒行從三舅那裏借用人脈把金光建設的底細模清
金光建設大規模打造溫泉社區,從土地收購到整體方案,提着開發計劃跟多家銀行協商貸款,早在兩年前就在臺面下運作了
但是,究竟林家湧出溫泉的消息是從哪裏走漏?
金光建設又是從哪裏取得消息來源?
林老師的死,是否真與這口湧出的溫泉有關聯?
“看來只有從源頭查起,得先找到語歌她父親委托檢測水質的公司和人員……”麥元其停下面包師傅的修業旅程,從國外回來幫忙
“這一份是林伯伯當年的通聯記錄,劃掉的是訂饅頭的常客,剩下幾個有他的同學、朋友和遠親及不知名的電話還有這一份,是林伯伯從國小到大學的同學名單這一份是比較常聯絡的幾個同學和友人”
苦寒行從過去捜查的資料,和麥元其偕同幾個朋友分頭去找這些人,尋找和林家湧出溫泉及金光建設有關聯的人,從大範圍縮小範圍,抽絲剝繭
最後,終于讓苦寒行找到真相……
“林伯伯的死,是人性的貪婪演變成冷血的陰謀——他是無辜慘死!”
當年的他,目睹兇殺慘案的現場,多少個夜裏在噩夢中驚醒
苦寒行滿腔的憤怒,簡直想親手痛宰了被利欲熏心,把人命當蝼蟻,禽獸不如的東西!
林老師因為一場高中同學會,和畢業後就沒有往來的同學呂銀山在餐桌上聊開來,聽說他在水質環保科技檢驗公司上班,于是聊起家裏舊有的地下水管冒出熱水一事,林老師正愁不知道該把水送去哪裏檢驗,才請教呂銀山
呂銀山對這事情有興趣,很熱心的幫忙送水檢驗
地下水管冒出熱水,驗出是天然溫泉,呂銀山比同學還興奮,直接恭喜他要發財了
但是林老師只是單純想知道家裏這管熱水能不能用而已,他從來不作發財夢,希望呂銀山別再提起此事
呂銀山和林老師只是同學一場,兩人不是特別熱絡的關系,此事以後也就沒有再聯絡
經過幾年,在一次親戚聚會中,聊到泡溫泉時,呂銀山多喝了幾杯,與開建設公司的堂哥呂金光說了他同學家裏湧出溫泉的事,連希望社區已成一片廢墟,唯有那個傻瓜不肯搬離,同學家裏的近況全說了
林家湧出溫泉,附近整片廢墟,這一開發下來利潤可觀,呂金光眼中看到的龐大利益讓他雙眼發亮
呂金光聽堂弟說,林老師重情,遲遲不肯搬離形同廢墟的社區,是為了過世的愛妻,但是,見錢,誰不眼開?
呂金光一再央求堂弟,找林老師出來吃飯
三人的飯局上,呂金光一開始是希望能夠合作,由他出資在冒出溫泉的水脈上開挖鑿井,林老師只要讓出土地,将來共同投資開發,利益共享
未料,林老師認為大地怒吼,土質還不穩定,需要休養生息,他不贊成呂金光提出的開發計劃,拒絕合作
呂銀山心知林老師的固執,也勸堂哥放棄
呂銀山本以為林家溫泉的事情就此落幕,豈知一個月後,就在新聞上看見同學被人殺死,林家房子成為兇宅!
呂銀山第一時間想到堂哥,他聽過堂哥經營建設公司有時候會耍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手底下也有幾個狠角色,但又覺得不至于如此心狠手辣吧……
林家命案後,呂銀山默默關注事件發展,還有呂金光的動靜,林家命案遲遲未破,呂金光也好像已經忘記林家湧出溫泉的事情,兩人碰面,也不曾再提起
畢竟殺人這麽嚴重的一件事,呂金光又是親堂哥,和林老師只吃過一頓飯,無憑無據,他就懷疑到堂哥頭上,怎麽也說不過去
況且,新聞報導說,從牆上噴漆看來,林老師的死疑似個人財務糾紛引起,呂銀山慢慢就忘了這件事
直到苦寒行和麥元其找上還在水質檢測公司上班的他,問起林家溫泉,他點頭承認曾經幫忙同學檢測水質,他對林家湧出溫泉一事始終知情
苦寒行和麥元其已經事先調查過呂銀山,所以直接說明來意
當呂銀山得知金光建設進入希望社區,在林家土地上鑿井,他才驚恐多年前的不安成真了!
可能在呂銀山內心始終懷着一份不安,深恐堂哥與此命案有關,因此林家湧出溫泉一事,在命案之後他便絕口不提
經過多年,呂銀山都已經把林家命案、林家湧出溫泉給忘了……
然而,有心人呂金光并未忘記
原來他一直都對林家溫泉虎視眈眈
若非心裏有鬼,林家命案之後,呂金光大可找堂弟一起去看望林家後代,積極詢問林家後代對于房子的處置
若非做了虧心事,呂金光不必遮遮掩掩,等了這麽多年才開始行動
想必是因為林老師的固執與無可商量,才讓呂金光動了殺機
呂金光早已打好如意算盤,殺害林老師,把林家房子變成兇宅,林家房子還有貸款,林家十五歲的孤女無法負擔貸款,房子勢必要被法拍
他殺掉礙事之人,不但可輕易拿到房子,還可全盤接收利益
多年來,呂金光一直在等着林家兇宅被拍賣,等着以金光建設的名義不着痕跡、正大光明擁有這座金礦
但是,他萬萬也沒想到林家後代被領養後,下落不明,林家房子的貸款被繳清,從此擱置,沒有人出面處理
呂金光經過多年等待,避過風頭,終于難忍放着有錢不賺的機會,開始出手收購土地,規劃整起開發案,等到時機成熟,正準備大賺一筆時——
卻被苦寒行阻擋了財路
金光建設投入大筆金額,已經財務吃緊,所以急着要賣預售屋求現纡困
呂金光等着林家後代找上門來解決土地問題,料不到卻來了個棘手人物
呂銀山因為自己一時嘴快,給自己的同學惹上殺身之禍,丢了性命,愧疚自責,跟着苦寒行到警局說明
警方将呂金光列為林家命案嫌疑人,重新展開調查
可一樁事隔八、九年的命案,真有那麽容易查嗎?
呂銀山的說明,也僅僅說明呂金光有殺人動機
偏偏呂金光的記性非常好,他深深記得林家命案當時,他剛好飛出國去了
當年林語歌驚見父親倒在血泊中,靠近時被人猛摔到牆角,撞得頭破血流,她根本來不及看到兇手的身影,清醒的最後一眼,只見父親滿身是血,瞪大着雙眼看着自己
她從醫院醒來以後,眼前都是那一幕……
她善良溫柔的父親,她開個口就急着跑去店裏把她想要的東西搬回來的可愛父親
她滿手面粉,滿口都是他的愛妻說要怎麽揉、怎麽做,把滿滿的愛和用心加進饅頭裏的父親
拿着書本,教她功課;牽着她的手到戶外踏青;自己穿得破破爛爛,也要把女兒打扮漂亮的父親……
當年十五歲的林語歌躺在醫院裏,滿眼都是父親的血,父親驚恐的眼神
當年國三的林語歌,如果沒有要求父親讓她去上學,如果還在家裏自學,她會知道家裏出了什麽事,她的父親不會一個人走了……走得如此凄慘!
當年笑靥如花從喜鵲溪小跑步回家的林語歌,心裏滿滿都是天鵝哥哥,在她笑着、想着的都是天鵝哥哥時,她的父親已經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一個人走了……走得不明不白!
當年在醫院裏的林語歌想尖叫,她想放聲尖叫,想從尖叫聲中釋放,解放自己,但是她一個聲音都叫不出來
心,太沉,太重
痛感?沒有,她已經不知道什麽叫做痛
世界,已經沒有聲音
她閉起眼睛、張開眼睛,看到的只有一幕……血
血的顏色,掐着她的脖子,讓她難以呼吸,卻又無法死去,無法走到父親身邊去,無法從夢魇中走出來,一再一再的掙紮過後……
眼前,漸漸變成一片白色,白得……她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
聽說她叫宋盈盈,今年十六歲,這裏是日本……
她的世界還是一片白,走到哪兒都是白
在白茫茫的世界裏,遠處有人聲,有人影,和她,隔着一道牆,她聽不清也看不清
直到某一天,白色有了香氣……一股熟悉的香氣,那是,面粉的香味!
“……你在做什麽?饅頭嗎?”
她靠近面粉香,看見一雙手在揉面團,看見木造的工作臺,看見那雙揉着面團的手是小麥膚色,是一雙少年的手……
她緩緩擡頭,注視着少年
“怎麽了,你在哭嗎?”她看見少年凝視着自己,整個眼眶又紅又濕
“沒……你喜歡吃面包嗎?”少年哭得淅瀝嘩啦,嘴邊卻咧着大大的笑容,帥氣的一張臉變得好扭曲
“嗯,喜歡”她不懂少年又哭又笑的表情代表着什麽意義,但是,看起來很溫馨
“那你等一會兒,我做給你吃”少年抹去眼淚,用力揉面團
宋盈盈驚訝的張大嘴巴,望着他,雖然他是好意,她還是忍不住說:“可是,都是你的眼淚,我可以不要吃嗎?”
那天起,遠處的人聲、人影,成為她的世界
她,是宋盈盈
她是宋盈盈,二十歲,不久前才來到高麥面包店當學徒
高麥的廚房和外場有一塊透明玻璃隔成的窗口,從窗口就可以看到挑選面包的客人
那一天,從店門口走進來一個白晰俊朗的男生,有一雙好長的腿,有一張好美的臉,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有那麽一瞬間,一道閃電劈下來,她口罩底下的嘴巴阖不起來,感覺到愛神的箭随着那道閃電穿透她的心……
她——戀愛了!
接着每一天,當男生進入面包店,她的心髒就開始跳快,然後看到那張精致的臉,她就沒有辦法移開目光
宋盈盈一直偷偷看,偷偷流口水,直到門口那棵風鈴花開滿,在飄落黃色花瓣的大樹下,她沖出去攔下他,向他告白了
宋盈盈原以為兩人可以從朋友做起,沒想到……
“你叫什麽名字?”
“宋盈盈,你呢?”
“苦寒行……不如,我們結婚吧?”
從此,宋盈盈的美麗人生多了走運這一筆,初戀男友又高又帥又體貼,對她呵護備至,對她寵愛有加,和她心心相印,心有靈犀,完美到她直呼受不了,男友——轉眼間就變成未婚夫了
兩人一見鐘情,戀情迅速發展,一發不可收拾,半年後就把戒指戴了,訂婚儀式也辦了,二十一歲那年的元旦才過不久,她就成為苦寒行的未婚妻
幸福的宋盈盈,在家裏有一對疼愛她的父母,身邊還有許多愛護她的朋友,未來的公公、婆婆寵她,小姑愛抱着她,連她最愛的未婚夫也把她當寶
幸福的宋盈盈,在二十四歲的八月八日即将結婚,嫁給深愛她的苦寒行
幸福的宋盈盈,直到結婚前兩天……都還倘佯在幸福裏
一對新人即将完婚
苦家在永夜市買下兩棟記載着歷史風貌的樓房,并且把外觀完整保留下來,只整建內部
苦家的新媳婦偷偷告訴婆婆,她和苦寒行已經努力在做人,希望裝潢新房時把嬰兒房考慮進去,将來少花一筆錢
婆婆好開心,把新家裝潢趕在結婚前夕完工,苦家長子的新房考慮到嬰兒房的需求加寬加大還加了活動門,地板、衣櫥、化妝臺和置物櫃一并用原木處理,囍字貼滿屋,牆上巨幅婚紗照早已挂好,等着一對新人入洞房
距離八月八日,只剩下兩天
苦寒行陪着未婚妻去高麥面包店送喜餅,在麥家坐了一會兒,順路繞到小木屋去
“我們是從這裏開始的……現在變成小鴨的窩了小鴨人呢?”宋盈盈望着外面的田地,現在已經變成苦薏的夜色花園
“大概又跑哪兒去玩了吧”苦寒行身上還有小木屋的鑰匙,他打開門,走進屋裏就皺眉
“哇啊……真有小鴨的格調”小鴨的風格就是自然随興的生活方式,簡單講一個字就是,亂
“放着吧,別管她”
宋盈盈一進門,就從桌上的垃圾開始收拾,俨然大嫂的風範
苦寒行只是過來看看,他那個調皮妹妹一個人搬來這裏住,有沒有亂來
“你才是放着吧,雖然是你妹妹,到底是成年女性了,你還仗着哥哥的身分到處翻她的隐私,小鴨會不高興”
“她只有外表成年,腦袋和內心根本沒長大,還是一樣橫沖直撞,老是在闖禍”苦寒行四處察看妹妹的抽屜、櫃子,翻看書櫃、衣櫃,尋找違禁品
“放過她吧,小鴨她有分寸的”宋盈盈拉住苦寒行的手,圈住他的手臂,“這是我們最後的單身巡禮,你今天是宋盈盈的男人,不是小鴨的哥哥”
“……老是寵她,我看她以後要是闖禍,你這個大嫂準是幫兇”苦寒行掐她的臉
“哪有,我最寵的還是你啊,光拿酒這件事來說就好,你自己跟元其是直接拿酒瓶在幹,不知道喝挂多少次了,你卻嚴格禁止小鴨喝酒我在小鴨面前可從來都沒捅破過你哦”宋盈盈兩手環住苦寒行的腰,享受兩人世界,未婚夫的懷抱
“她跟爸一樣不勝酒力,喝兩杯就挂了,嚴格禁止她喝酒是怕她在外頭出事”苦寒行吻她的唇,眼角餘光四下搜尋,被她這一提,苦寒行想起鐵櫃下面還沒找……
“小夜同學會保護她”宋盈盈捧住他的臉,不許他再分神
“小夜也是男生”苦寒行扯起眉頭,就因為他妹妹那個男同學家在附近,他才更需要注意
“……說不過你”宋盈盈搖搖頭,放開他反正對他這個哥哥而言,小鴨永遠都是他要保護的妹妹
“看在你這個大嫂的面子,今天放過她”宋盈盈才轉個身,就被苦寒行從身後抱住了
“嘻嘻”宋盈盈回過身來,兩手攀上他的脖子,“這陣子好忙,我們好不容易才有時間單獨相處,你好久都沒好好吻我了……”
“唉,希望那丫頭別太早回來……”苦寒行低頭緩緩吻住她的唇
兩人耳鬓厮磨,濃情密意時……
砰!
哐啷……
球棒擊破窗戶玻璃飛進來,從苦寒行的耳邊掠過,飛濺的玻璃劃破他的臉頰,從點點血珠漫成一道血痕來——
“呀啊!”宋盈盈受到驚吓,擡頭看見苦寒行臉上流血,臉色蒼白,“寒……你流血……”
“你馬上報警,不準出來!”苦寒行火速把宋盈盈推進浴室裏,把電話扔給她,從裏面反鎖,把門關上
“寒行——”
頓時,小木屋外頭陷入一片打鬥聲,宋盈盈抖着雙手,打電話報警
這大半年來,苦寒行和麥元其好像有事情瞞着她,有一陣子常常找不到人,後來她又發現和苦寒行出門時,遠處有人跟着,苦寒行說那是三舅的私人保镳
苦寒行的三舅很疼他,她也知道,但是為什麽突然派保镳跟着他?苦寒行只是聳聳肩,一臉不知情
決定婚期以後,宋爸希望她剩下的時間留在家陪陪家人,所以她辭去高麥的工作,回到家裏
後來她發現,不只是苦寒行,連她走到哪兒,身邊都有宋爸、宋媽和宋爸口中所謂的朋友跟随着,但她以前從來沒見過宋爸這些彪形大漢的朋友
宋盈盈想知道發生什麽事,但周圍的人都瞞着她
小木屋外頭,跟着他們來的有宋爸的朋友和三舅的保镳,苦寒行不是一個人
但是……
球棒都飛進小木屋來了,苦寒行的臉都劃破了
雖然苦寒行厲聲命令她不準出去,但是……
她怎麽能放心?
喀……
宋盈盈顫抖的手轉開門把,拉開浴室的門
當她把頭探出門,看見苦寒行擋在小木屋門前,右手是剛才飛進來的球棒,左手一拳把一個人打飛出去,又馬上一個人沖上來,她倒抽一口氣,緊緊抓着胸口
她聽小鴨說過,苦寒行練過武術,也練過拳擊,但她從來也沒見過
宋盈盈雖然見到苦寒行能打,還是很擔心,雙眼緊盯着,心髒跳得愈來愈快……
大門外滿天霞紅,塵土飛揚下一片械鬥聲,整個場面令宋盈盈難以置信
她深怕苦寒行出事,想幫忙,又怕自己沖出去會讓他分心,反而幫了倒忙,她緊緊揪着一顆心等着警察趕來,緊緊盯着苦寒行的背後看……
一抹白,躍入眼簾
滿天霞紅下,一閃的銀白……
血色下……
滿眼血色下……眼底閃過的一抹白……
那是——
“兇手是……是……”宋盈盈踏出浴室,抖着滿身滿心的恐懼跌跌撞撞走到門口,為了看清楚那抹白……
“爸——是你——你殺了我爸——”
宋盈盈滿眼淚水,瘋狂的沖出去,沖出苦寒行的保護範圍,抓住那頭銀白的發
“盈盈——”
宋盈盈被猛甩出去,那一瞬間,就像當年她回到家裏,一腳踏進冰冷的血獄裏,躺在血泊裏的父親的血……
父親難以瞑目的眼……一閃的白……
林語歌來不及看清楚竄出門外的身影,只看見母親過世前買來的不鏽鋼花盆,三角鏡面裏飛過一頭銀白,濃密而奇特的銀白……
濃密的銀白色頭發,仿佛少年的白發……就如——
“那頭白發……我見過……是殺死我爸的……兇——手——”激動的手指住那頭銀白色的發,指住殺死她父親的兇手
苦寒行丢下球棒,抱住宋盈盈摔落在地的身子,循着她指的方向看見的人是——
呂金光的手下,綽號白頭,剛剛從老板那裏分到一半股權,呂金光還指示,只要他能夠讓苦寒行交出林家土地,讓開發案順利進行,呂金光就願意退到幕後,把公司交給他管理
為了坐上金光建設公司老板的位置,不能讓即将到手的金礦飛了,白頭帶了一大群兄弟要來狠狠教訓苦寒行,脅迫他交出林家的土地産權——
沒想到反而讓自己多年前的殺人罪行曝光!
他一臉錯愕,才知道苦寒行的未婚妻宋盈盈竟是當年的林家孤女
當年他仔仔細細湮滅證據,最後一刻,聽到腳步聲,他藏在門後等人進門,把人摔飛出去,本來打算一次解決,卻又傳來一個喊叫聲,他趕緊逃跑,以為林家孤女已經昏過去,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林家孤女最後一瞥,他的一頭白發露了餡……惡人心虛,轉身就跑
“抓住他!”
警察,及時趕到了
“盈盈……盈盈!”苦寒行來不及和她說上一句話,宋盈盈慘白着一張臉,昏倒在他懷裏
“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