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吃燒烤

吃完飯孟揚去廚房吃早飯，陸思瑞躺下繼續睡覺，孟揚隐了身形回來坐在陸思瑞床邊，眼神複雜的看着那個因生病更加消瘦的人，剛開始他只是覺得陸一明不是什麽好人，昨晚見到陸一明和瑞瑞相處的模式時他就确定陸一明絕對是對瑞瑞有所圖，真正關心愛人不會是他那個樣子，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在自己愛人卧病在床的時候把注意力都放在情敵身上。

可以看得出來瑞瑞對這段戀情的重視，也許他沒注意到他對于這段戀情的重視超過了感情的本身，第一個對他好的人難免讓他迷惑，如果讓他知道真相他能受得了嗎？

孟揚知道隐身狀态下陸思瑞感覺不到他，放心大膽的握着他的手嘆了口氣，瑞瑞，到底該怎麽才能保護你，如果你知道揚哥哥守護了你一千多年，你會不會原諒我的傷害，會不會...回到我身邊。

陸思瑞小時候為了生存每天的睡覺時間從沒超過4個小時過，身體不好大概也是那個時候落下的病根，對于他來說，吃飽飯睡好覺幾乎已經成了執念，現在的他終于有了一份穩定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小窩，雖然比不上別人的金窩銀窩，但是他很知足，起碼可以每天睡足8小時，現在又有了男朋友和哥哥，家人伴侶都有了，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吶。

孟揚看着陸思瑞露出的笑臉，不知道他又夢到了什麽，是夢到了陸一明嗎？不知道夢裏會不會有自己。如果早知道自己會把持不住就應該早點出現在他身邊，也免得瑞瑞受那麽多苦，還讓那個死姓陸的趕在前面，哦不對，瑞瑞也姓陸，嫉妒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整個人都亂了。

陸思瑞飽飽的睡了一覺，兩天兩夜沒下床，骨頭都軟掉了。陸思瑞發誓這是他這輩子睡得最香最甜最美最滿意的一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夢到孟揚又逼他打工破壞了美好的氣氛，咦，為什麽要說又，不過其他的一切都很滿意。人生樂事莫不過吃到飽睡到醒，哦對了還有薯片，沒辦法人家的品牌都注冊了的，總要捎帶上吧。

陸思瑞一天三餐都在床上解決，除了上廁所他就根本沒下過床，簡直堕落的不能再堕落，關鍵是孟揚也由着他，除了做飯以外都隐身坐在床邊看陸思瑞的睡顏，倒不是他有偷窺的愛好，實在是怕人家醒了又被吓到，果然深情凝視什麽的不大适合他，放在心頭一千年的寶貝，怎麽看也看不夠，地府已經沒人用觀界鏡再看他們了，實在是吐的不能再吐了，再吐下去地府非得環境污染不可，聽說現在污染罰款可厲害了。

周末晚上陸思瑞終于舍得下床了，精神抖擻的邀請孟揚一起去吃燒烤，孟揚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他還以為陸思瑞起床第一件事會是去找陸一明，不過人家沒提自己也不會傻的提醒他，主動把二人世界改成三足鼎立的那是二百五，而且沒準兒人家想起陸一明就直接把自己丢一邊，人家還是二人世界，自己可就孤家寡人了。

陸思瑞拉着孟揚直奔夜市，還體貼的拉着他的手，以免他走丢，一千多年前的人肯定不知道夜市是什麽，一定要讓孟揚好好體驗一下夜市的好處，小時候要不是住的附近有個小夜市估計自己早餓死了，還記得那家小攤主把人家剩下的吃食都給自己留着，吃不完還可以打包當第二天早飯，有時候沒有剩飯還會特意下一碗面騙自己說是剩的，那個時候自己就是靠着這樣一天兩頓飯的撐着，直到滿16歲可以打點小零工，高中在老師的幫助下又申請了助學金日子才好過點，每當過年過節的時候他都會帶着禮物去探望這家人，對人家來說可能是舉手之勞，對自己來說可是救命之恩。

“揚哥，你吃不吃牛肉。”

“好。”

“羊肉那？”

“好。”

“雞翅膀要不要。”

“好好好，你只要拿你喜歡吃的就好，我不挑食的。”

“恩。”陸思瑞滿意的笑彎了眼睛，還擔心兩個人口味不一致吃不到一起去，這下可以放心的吃個痛快了。

孟揚看着陸思瑞臉上開心的笑容不由的一陣恍惚，他手裏拿的那個貌似是內髒吧，當年的陸家小少爺是出了名的挑嘴，尤其是內髒類的東西更是能離多遠就離多遠，以前的十幾世也是一貫的挑食挑的人神共憤，這一世到底吃過什麽樣的苦，才讓他不管什麽東西都能當做珍肴美味。

陸思瑞把挑出來的串串都遞給老板烤上，拉着孟揚找了個位置坐下，興致勃勃的說：“我跟你說哈，夜市的東西雖然看起來可能不是那麽太幹淨，但是味道絕對沒的說，跟那些大飯店比都不差多少，價錢可就便宜多了，尤其是燒烤，我告訴你我小時候就靠着燒烤攤主接濟才活下來的，報紙上都說燒烤吃多了致癌，我一天不落的吃了十多年這不也活的好好的，現在啥東西不致癌，就反季菜上那一層摞一層的農藥，毒不死你我跟你說，快嘗嘗，他家雞心考的可香。”

“兩位的串兒好了，小心燙，不夠在點哈，今天滿200塊送啤酒，兩位先走着。”

“啤酒就算了，我不會喝，你也別喝了，喝多了現了原形把人吓跑了事小，被抓去研究所解剖可就大發了。”陸思瑞被自己稍微感動了一下，一副你看我多體貼的樣子。

孟揚哭笑不得的說：“我雖然在地府工作，但我是鬼仙，不像鬼那麽脆弱，而且你以為我是蛇妖嗎？喝多了還會現原形。”

陸思瑞使勁咬了一大口烤鱿魚才說：“鬼仙也是鬼，你少給我裝相。”

“好好好，我是鬼，你慢點吃，看看你這嘴吃的，趕上受災現場了。”孟揚知道現在的瑞瑞不像以前那麽挑食了，但是還是像以前一樣把肉串裏肥瘦最均勻的肉踢出來給他，雞翅也是挑中間肉質最嫩蘸料還均勻的地方剔出來給他，屬于孟揚的瑞瑞，即使不再挑食了，還是要吃最好的。

陸思瑞一開始沒注意時還能大吃特吃，後來越吃越慢越吃越慢，臉皮再厚的人也會心虛的好嗎。

“你怎麽不吃了？吃飽了？”

“我帶你出來吃燒烤，你把調料足的口感好的都挑給我，那你怎麽能吃的好。”

“我不挑食的，而且我覺得很好吃啊，你就放心吃的你吧。”孟揚沒說假話，跟陸思瑞一起吃飯，幹饅頭都能吃出佛跳牆的味道。

“你瞎說，賣烤串的都是好壞部位搭配着賣，你把好的都給我，剩下的壞的味道肯定不好，我跟你換。”說着陸思瑞真把兩人的盤子換過來，自己吃了那麽多才發現，再這麽吃臉皮都會燒掉的好嗎。

孟揚看着面前的盤子突然有些感慨：“自我死後，這是第一餐。”

“啊？為什麽。雖然鬼餓不死，但是不吃飯也還是會饞的吧。”

“我當年死的時候沒人收屍也沒人給我祭品，在地府當然什麽都沒有，我那時不肯投胎在地府鬧得天翻地覆自然更沒有鬼給我吃的東西，後來上任孟婆離任，我通過了考驗當上了孟婆，終于有東西吃了才發現自己根本吃不下，對愛人的思念讓我與行屍走肉無異，每次他過奈何橋時擡頭看我的那一眼是我堅持下去的全部希望。”孟揚回憶起自己剛到地府的樣子，本以為可以追回愛人，卻發現他早已決絕的喝下孟婆湯投胎去了，連魂魄都沒讓自己看見。

“那你為什麽不攔住他，告訴他你們的過去，重新追求他，總好過幾十年只能看一眼吧。”陸思瑞不喜歡孟揚臉上那種哀傷的樣子，每次那種表情出現在他臉上自己心裏都有莫名的心疼。

“我怎麽沒攔過，他第二世死後我求閻王暫緩他投胎，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給他講了我們的過往，結果他聽完毫不猶豫的喝下了滿滿一大碗孟婆湯，他是當真不願再與我有任何糾葛。往後的幾世我是當真不敢再攔他，只是默默的守着他。”孟揚的臉上滿滿的苦澀，一直苦到了心裏。

“為什麽啊。”

“對啊，為什麽啊，因為我當年傷了他的心，傷到他揚言死生不複相見，傷到他一把大火把自己燒的屍骨無存，連屍體都不肯讓我見到。”

“你不會傻到把你傷他的事也告訴他了吧。”

“恩，我不想騙他，既然要在一起當然要讓他擁有完整的記憶。”孟揚笑了笑，當初判官也勸過他，只跟那個傻瓜講甜蜜的過往不講那些傷心事人沒準兒就留下了，只是自己固執的認為，既然要在一起就不應該存在欺騙。

“靠，白癡。你活該，現在擺一臉憂郁給誰看，當渣就要有當渣的覺悟，不吃了，氣飽了，回家。”陸思瑞丢下簽子付錢回家，氣都氣飽了，也不知道是氣孟揚對那個人的深情，還是氣他的固執，沒準兒是氣他是個标準的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