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不排斥相親
第11章 我不排斥相親
路劭卻再次緊握:“你能不能聽我解釋,解釋完再和我發火?”
“發火?我現在這是發火?我現在這是在和你談分手。”汪野現在連看他都不想看,現在這個人站在面前就是一種諷刺,“路劭,我給你機會你趕緊滾。”
原本他嗓門就大,這樣一吵吵起來引得店裏打球的人紛紛回頭。汪野不想站在外頭丢這個人,扭身往休息室走,但路劭也追了上來。呂天元想攔但慢了一步,還是讓他抓住了汪野的小臂。
汪野平視前方:“放手。”
“我和小蘇他真的什麽事都沒有,你為什麽就是不相信呢?”路劭不可能松開手,“你要和我吵架也好,打我罵我也好,總要聽我為自己辯護一下,好嗎?”
辯護?汪野仿佛聽到什麽迷迷瞪瞪的話。是自己不想聽嗎?也不全是。書上說大部分人的失戀第一階段都有逃避現象,很正常,并不是懦弱。只要是人都會下意識躲避傷害,是生物本能。
“好,那你說吧。”但汪野決定直面傷害,書上同樣說過,面對之後就會發現失戀沒那麽可怕。
路劭焦躁地抓了抓頭發:“那……能不能換個地方?咱們去屋裏談。”
汪野的肩膀緩慢起伏,呼吸在情緒的影響下變得沉重,呼氣的過程被拉長,吸氣的過程變短。
“行,我給你機會解釋。”汪野打開門,進了屋。
路劭也跟着他走進休息室,地上有十幾個空的易拉罐,顯然昨晚有人在這裏借酒消愁。他也不懂汪野為什麽反應這麽大,像是真要和他分開,索性先一把将人摟入懷抱。
“小野,我……”
“你他媽放開!”汪野直接一拳掄過來。
這一拳打出去他也難受,可是他現在再也無法接受和路劭有肢體接觸。路劭可能是沒想到會有這一拳,一點防備都沒有,退後半步靠住門板。他微弱地悶哼一聲,吃痛捂住嘴角。
嘴唇如幹裂猛然開口,還未說話,嘴皮已經滲出一道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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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你真的是錯怪我了。”路劭揉着下巴,明天嘴角一定有塊淤青,“我和小蘇什麽事都沒有,我只把他當成學弟。是,奶茶是他想喝,所以我才買的,但是這不代表我和他之間有什麽。”
汪野毫無動靜,定定地掃了他幾眼,手指發着熱,舌頭卻發着木。“你把他當成學弟?我和黃志嘉、呂天元也是一個大專讀出來的,為什麽我們就沒有你和他那些絲絲縷縷的關聯?路劭,你是不是真以為我傻,我看不出來?”
“我和他沒有絲絲縷縷的關聯啊。”路劭皺着眉頭,疼得他半天說不出話。
“沒有嗎?”汪野陰沉着臉,“他的興趣愛好左右着你的情緒,滲透進咱們的相處裏,可是嘉嘉和天元對我的影響有你大嗎?他們影響咱們了嗎?”
“我……”路劭看着他。
汪野冰冷哼笑一聲:“我難道不記得自己兄弟喜歡吃什麽、幹什麽?我和你在一起之後,從來沒有掖着藏着他們。憑什麽我給你的感情都是我自己的,你給我的,就他媽是別人剩下的!”
“沒有剩下這一說,我從沒想過和他發展什麽!”路劭臉色蒼白,平心而論,他從沒想過和汪野分手,然後和蘇立果在一起。
黃志嘉和呂天元聽到門裏喊自己的名字,倆人站在門外,只要汪哥一聲令下他們就沖進去。
汪野明顯感覺到眼眶酸熱,眨眼的動作也遲鈍。“可是你把他的每句話都放在心裏頭了,他幾乎每條朋友圈都和你有關,你不留言只點贊,這算什麽?”
路劭面色沉沉,因為他也不知道這算是什麽,最後只好糊裏糊塗說:“算是……同事,我和他只是同事,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你相信我!”
汪野往後倒退半步,原來失戀對峙能讓人變得這麽笨重。“我相信你,我沒說你們親密了,只不過你心裏有他了。你和他分享生活裏的一切,喜歡的歌曲、電影、大提琴,記得住他提起過的任何細節。你甚至在……在我們看電影的時候都想着他。”
路劭也呆了一樣,這是他沒法解釋的事情,那些瞬間就仿佛着了什麽旁門左道,思路一開小差就跑了。
汪野的神經繼續麻木:“你和我說過‘晚安’,就去找他聊天了,這是不是你幹的?”
路劭僵硬地低下頭,他當時确實是想睡覺的,畢竟第二天就和汪野有約。但是又沒控制住,好像有很多的話沒說完,必須一吐為快。
“你發的朋友圈,他看得懂。他發的那些,你能看得懂。你給我點贊都沒那麽勤快。”汪野的質問像是滾石,一顆一顆從路劭的臉上滾過去,恨不得碾平他的每個表情。
“那是因為……”路劭無力反駁,“我承認,我和他确實有一些超出正常同事的互動,但也就是興趣愛好這方面溝通頻繁,其餘的什麽都沒有。”
“你的車挂是不是他買的?”汪野已經不想聽他說話了。
路劭用默認表達了态度。在汪野問他的時候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說了謊,其實沒必要的,可下意識就遮遮掩掩起來。
“如果只是正常同事,你為什麽不說?我來告訴你,是因為你心裏明白,那不是正常的,是超出純友誼的!”汪野像是拿着一個掃把,心累地收拾着自己感情的爛攤子,“路劭,我不說蘇立果的不是,我和他不認識,所以不評價他的為人。他喜不喜歡你,也和我無關,我只知道你的心不全在我這兒了。這是我對待感情的底線,如果你心裏不全是我,就別裝着我。”
“可我沒有裝他。”路劭的瞳孔猛然一縮。
汪野再次嗤笑:“你滾蛋吧,咱倆掰了,從此之後沒關系。”
“你說什麽?”路劭完全沒做好準備,“這真的是‘莫須有’的罪名,你不能……”
汪野沒再給他機會,果斷地拉開了休息室的門:“你倆進來,把他給我拎出去!我不想看見這傻逼!”
門外的呂天元和黃志嘉早就等着這一句呢,原先他們并不知情,可方才站在門外這麽一會兒就把來龍去脈理清。原本就不喜歡路劭,現在又憋着火,兩人三下五除二就将人架了出來,像扔喝醉了在店裏鬧事的無賴将路劭扔在外頭。
“我警告你,別再來了。”呂天元可沒有汪野那麽客氣,畢竟汪野和他有感情在,“再來一次我就打你一次,你試試我怕不怕進局子。”
“你們真的是誤會了。”路劭勉勉強強地站穩,“再給我幾分鐘可以嗎?我只想和汪野說說話。”
黃志嘉從門後拎出一根棒球棍來:“汪哥一開始說買個家夥以防不測我還覺得用不上呢,要不今天試試?”
“我也覺得行。”呂天元活動着手腕,現在是為了做生意,他們每天看在錢老爺的面子上和藹可親,但這不代表他們平易近人。特別是汪野,這一拳沒把路劭給幹廢了已經是手下留情。
路劭見他們來真的,要掄開了打,只能退讓:“那……好吧,你們這幾天先好好陪陪他,我會繼續給他打電話。等到他氣消了我再來找他。”
路劭走了,汪汪臺球廳門外又恢複了平靜,可是汪野的心卻沒平靜下來,他覺得他是想哭的,只是從小到大的經歷不允許他掉眼淚。可是他也聽到了淚水滾滾而下的聲音,就在心裏頭。
他還遠不到能完全釋懷的程度,幹着幹着活兒就會開始想這件事。他會想那兩個人是什麽時候熱絡上的,也會懷疑這段感情裏路劭到底有沒有付出過真心。回到住處,他把路劭送給自己的禮物全部封存,他不能看,一看就想起他們曾經也好過。
這一夜,汪野做了許許多多亂七八糟的夢,夢裏一直都在吵架。可是他看不清楚自己在和誰吵,對面的人臉上模模糊糊,像他曾經認識的每一個。崎岖的山路、吃不飽的午餐以及無人問津的破爛衣裳,最後畫面定格在一個墨綠色的郵筒上頭,他這個夢忽然被蒙上一層暖意。
等到第二天起床,他心裏頭還是同樣沉重,而且不管看到什麽都能想起路劭那王八蛋來。現在該怎麽辦?他吃完早飯就迫不及待地趕往臺球廳,因為那本書落在店裏。
小甲殼蟲往停車場一放,汪野往店門口跑,還沒走近,幾本新書已經放在門口的臺階上。
今天那個老師的書又來了?昨天的書拿沒拿走啊?汪野彎腰将書拎進去,大概是因為已經偷看了一本,所以現在好奇心格外旺盛。
看都看了,再看不虧。
于是汪野将袋子打開,掏出最上面的那本:“《一個人,去遠方》?”
這不是情感書籍,反而是一本旅行手冊。作者力圖要教會每個人單獨出行,從怎麽收拾行禮、整理心情,到交通訂票、挑選民宿,一樣樣手把手地寫在裏頭。汪野從沒正經旅游過,這對他來說是未知領域,還沒開發這種技能,不知不覺就看入了迷。
等到半本書都要看完,已經臨近上午11點。他再去休息室翻那本失戀手冊,像有固定緣分一樣,第二個單元是[出去散心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出去散心?汪野擡起頭來,看向店門口的大槐樹,林蔭成片,無數的樹葉在店門口堆成五顏六色的綠,他忽然間想去看看別的城市的樹木。
“喂,你們起床了嗎?”說幹就幹,汪野是個行動派,電話打給呂天元,“我想出去散心1個月,你和小黃能看店嗎?”
首體大的教師辦公室裏,劉聿的座位剛好靠窗,能看到外面的銀杏樹。樹葉開始變黃,但是他并不着急。
“劉老師?”陶文昌這時敲門,“我進來了啊。”
“進來吧。”劉聿站起來,“不好意思,昨天我離開學校太着急了,才把重要的移動硬盤忘在圖書館,麻煩你跑一趟。中午想吃什麽?我請。”
“這有什麽的,我當鍛煉了。”陶文昌擺擺手,“您什麽事啊,這麽着急?”
劉聿不好意思地低頭:“唉,安排了一次相親。”
什麽什麽?劉老師還真相親去了?陶文昌揉揉耳朵:“您這動作可夠快的啊,我還以為您特別排斥呢。”
“我不排斥,相反,我認為相親是非常好的相識方式,能讓兩個原本不相幹的人認識。只是……”劉聿像有難言之隐,“對方很好,只是不合适。”
他越這樣,陶文昌越好奇,仗着師生關系好就問:“有什麽不合适的,您說說?”
劉聿張了張嘴,剛要說,結果又閉上嘴,搖搖頭。
“瞧您這扭捏的,又不是性別不合适。”陶文昌随口一說,全學院也就他敢和老師開這種玩笑。不過等到他話音一落,劉聿的眼神裏分別閃過驚訝、慌張、無措、無奈等等神情,表情更是一副欲言又止。
陶文昌腦袋裏嗡了個大鐘,福至心臨。
“劉老師,您不會是……”他問,“那個吧?您喜歡……”
劉聿像走投無路的人,只好無奈承認:“是,我喜歡……同性。唉,我以為自己隐藏得很好,居然被你看出來了。”
我看出什麽來了我,純瞎猜的!陶文昌也沒想到一句話就套了個王炸,劉老師您也太不禁忽悠了吧,這麽輕易就承認?
“這……這……這真是,想不到啊,哈哈。”陶文昌假笑幾聲,他只接觸過同齡gay,還沒跨年齡操作過,一時之間也有些局促。為了緩解尴尬,他只好亂找話題:“我就說您怎麽一直單身呢,哈哈,沒事,現在您這種情況很多,不排斥不排斥。哈哈……不過以後您還需要我幫您介紹對象嗎?我……”
“需要。”劉聿輕聲說,“同性,可以介紹了。”
作者有話說:
對別人
劉教授:我不相親,我以事業為重。
對汪汪
劉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