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上頭了

第42章 上頭了

小硬幣,攥在手裏沉甸甸。

“我怎麽覺着幹這事這麽幼稚。”汪野雖然沒幹過,但對這件事并不陌生,以前也看別人弄過,但大部分都是女孩子。他一直都不認為自己和浪漫有什麽關系,要是周圍人很多,打死他也幹不出來。

但眼下這不是周圍沒人嘛。

再加上他真的很後悔沒能吃到那個蛋糕,一直都是心裏的一個坎兒,過不去。1塊錢的硬幣仿佛給他下了咒語,汪野緊緊地攥住了它,就好似攥住了人生中的夢想兌換券。

“不幼稚,這事我也幹過,還不止幹過一次呢。”劉聿鼓勵他,“聽說第一次許願都有新人福利,願望肯定能實現。”

“真的嗎?”汪野半信半疑,“那你的第一個願望實現了沒?”

劉聿看向汪野這個人,語氣往下沉了沉:“很幸運,已經實現了。”

“真有這麽神奇啊?”汪野猜自己大概是被劉聿給同化了,居然相信了這個。只不過許什麽願望好呢?他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人就是這樣,平時心願很多,想要發財、想要健康、想要生意興隆、想要店免減租金,真到了這時候汪野一個都想不起來。他已經背向許願池,像小時候第一回得到吹蠟燭資格的小屁孩兒,又激動又興奮,又怕失手搞砸了一切。

呼,他長長地吸氣、呼氣,兩只手掌緩慢地合十,夾住了那枚小小的鋼镚兒。在這一瞬間汪野什麽都不想,等待腦袋裏冒出畫面來,好似打開了一個禮物盒子。可無論他怎麽等待,冒出來的畫面還是蛋糕,各式各樣的蛋糕。

自己好像一個吃貨啊,汪野不禁笑起來,閉上了雙眼。既然他總是想到這個,那就說明這東西和自己有緣分,不能拒絕。

那就希望……希望以後每年過生日都能吃到大蛋糕吧。

一個簡簡單單的心願就這樣許完了,汪野從不貪心。他睜開雙眼,将硬幣壓在兩只手的掌心中間,随後往後面一扔。手心裏面空了,抛出去的仿佛是一陣風,想要抓回已經不可能,只能聽之任之。幾秒後一聲不太明顯的噗通,他心裏落下巨石,成了。

“看來還挺簡單的嘛。”汪野輕松地一笑,轉身走向許願池的最下層。池底安安靜靜躺着一枚1元硬幣,就是他扔進去的。

“咱們這算是添亂嗎?萬一物業不喜歡有人往裏面扔硬幣怎麽辦?”他又有點後怕,千萬別給撈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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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然後劉聿的話給他吃下了定心丸,“将來等這邊剪彩,許願池肯定是周邊的打卡聖地,來這裏許願的人會很多。咱們可以打一個賭,商街開業後1個月這池子裏就會有一層硬幣了,物業也不會阻止,多許願多福氣。”

原來是這樣,汪野摸了摸心口:“那我就放心了……你懂得真多。”

“只要不讓我備課,我懂得還真挺多的,備課的時候才叫什麽都想不起來。”劉聿無奈地搖搖頭,說出了自己平時的困擾。然而他這樣的坦誠舉動并未讓汪野覺着他無能,反而更加鮮活。原來這麽厲害的人也會有發愁的地方,汪野的腦海裏瞬間浮現了一個場景,那就是劉聿坐在那個毛茸茸的懶人沙發裏啃鋼筆,面對着筆記本電腦一籌莫展。

還挺……可愛的。

“你在笑什麽呢?”劉聿捕捉到了汪野的笑容。

“老子笑了嗎?沒有吧。”汪野才不肯承認,四下無人的,兩個人站在這裏多多少少有些過于暧昧了,“走吧,你送我回去吧,今天晚上還得看店呢。”

“你每天都幾點下班?用不用我去接你?”劉聿帶着他走向自己的車,這一回就沒有蒙上雙眼了。

汪野想一想,說:“大概都是淩晨1點左右,最怕遇上喝酒的。那幫人一喝酒就瞎聊,不肯翻臺。”

“那以後你可以在店裏賣飲料,別賣啤酒了。”劉聿想起臺球廳裏那一箱接一箱的冰啤,“換成非酒精的碳酸飲料?”

要是別人這麽建議,汪野肯定懶得解釋:“一看你就不食人間煙火,不懂小生意之道。你瞧,我店裏就算收拾得再幹淨也允許在門口抽煙,因為很多時候啊,這客人根本不是為了打球來,而是為了放松,或者放空,也就是發呆。抽抽煙,喝喝酒,出來玩兒一下,你要是不讓他們消遣夠了,誰還來啊?”

劉聿想起店裏的二手煙味就一陣眉頭緊皺。

汪野繼續說:“況且啤酒的利潤高啊,一瓶碳酸飲料3塊錢,我賺個屁。”

“唉,我果然是不懂,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行規。”劉聿點頭同意,但馬上又說,“可我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你別把我想象得難以接近。”

“能噴這種奶奶的香水的人,怎麽會難以接近……”汪野上車之後嘀咕了兩聲,好奇心驅使着他,不問出來就有小爪撓心,“你噴的什麽啊?挺特別的。”

劉聿也坐上了車,特意低頭聞了聞領帶。“你喜歡嗎?”

“還成。我沒噴過,家裏也就是天元臭美噴一噴。”汪野也想聞聞他的領帶。

“是無花果,這種果實在新鮮的時候很清甜,曬幹之後比蜜還甜,可是做成香水就變成了這種氣味。我小時候,我家樓下就有幾棵無花果樹,那段日子非常讓人難忘。”劉聿發動了車。

汪野“哦”了一聲,看他又要伸手給自己拉安全帶便連忙自己栓好,他可不想再來一次距離如此之近,這個男人可怕得很,會在香水裏下毒!

汪汪臺球廳一直都很忙,今晚仍舊是黃志嘉和呂天元坐鎮,兩個人都希望汪野能在外頭多待一會兒,別太快回來。結果劉老師就這麽老實,按時按點将人送回,看起來毫無企圖。

這可把這倆人給急壞了,汪哥現在還備受情傷,最需要有人陪伴,劉聿怎麽不給力啊。

可是汪野一晚上心神不寧,和別人聊天的時候總能想起劉聿拉着自己走的那一段路。雖然看不到,但并未覺着不安全,因為劉聿的聲音就在身邊,香水味也環繞四周。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氛圍呢,能讓汪野短暫地放空,什麽都不想了,只知道邁出去的地方都是平地,不會無緣無故踩上危險的臺階,或者跌落。

等到他們回到家已經淩晨12點多,汪野洗完澡之後剛想休息,可是劉聿這個人又霸道地鑽進了他的腦海。等到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打開了手機的購物商城,開始挑選車內飾了。

“汪哥,你幹嘛呢?”黃志嘉路過問。

“沒幹嘛,我買點兒東西。”汪野溜回自己房間,趴在床上認真地選擇起來。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什麽固體香氛啊車載香水啊,都不着急,唯一需要馬上買的就是一個車挂,有平安寓意的那一種。

汪野的車上也挂着一個,只不過那是自己春節時去五臺山求來的,只有那麽一個。網上的樣式雖然多,可很難對上汪野的審美,選來選去他也沒有主意。就在他百般糾結時,手機的屏幕從購物商城頁面變成了來電接聽,吓得他差點沒拿住,因為來電人不是別人,剛好就是劉聿!

真是的,這人怎麽回事,這麽晚還不睡覺?

“喂,是我。”汪野馬上就接了,用質問的語氣,“你怎麽還不睡覺啊?每天起那麽早又睡這麽晚,你是想工傷嗎?”

“我已經準備睡了,躺在床上呢。”劉聿還真在床上,旁邊的位置空着,他的手就放在枕頭上,對比着枕頭和圓寸的手感區別。

汪野在屋裏溜達:“哦……那你找我幹什麽?老子的時間很寶貴。”

“當然是有正事了。剛才我收拾了一下準備要洗的衣服,發現我領帶不見了,你看看是不是在你的皮衣兜裏?”劉聿笑着問。

“怎麽可能啊,你領帶為什麽在我兜裏?”汪野震驚異常,這人怎麽回事,丢了東西就懷疑自己盜竊?他連忙去摸挂在衣架上的皮衣外兜,可是接下來的事情令他震驚一百年,還真有!

他順利地從左兜掏出了那條黑色領帶,就是劉聿今天戴的那一條。

“怎麽在我這兒?”汪野驚呼。

“你別着急,是我在你下車之前,趁着你打游戲的時候塞進去的。你說你很喜歡無花果香水味,我想讓你确認一下,然後送你一瓶。”劉聿早有預謀,而汪野簡直沒法想象這人是如何在短時間之內單手拆掉了領帶還塞進自己兜裏,他上輩子是跳脫衣舞的嗎?脫這麽順手?

“沒什麽事情了,我要睡覺了,明天早上還有課呢。你也早點休息,晚安。”劉聿不給汪野拒絕的機會,說完之後就結束了通話。汪野傻了一樣,拿着那條領帶站在床邊,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這個人好奇怪啊,汪野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打算把領帶收好,明天見面的時候還給他。他将它打成一個卷兒,正準備塞回兜裏,突然間那若隐若現的香水味就鑽進了鼻腔,像鮮活起來的生命,要充滿他的整間屋子。

不知不覺間,汪野把它拿近了一些,放在鼻子底下輕輕嗅嗅。香水應該是直接噴在領帶上了,所以比聞空氣要明顯,除了那股奶奶的香氣還能聞出植物根莖的青綠,輕盈得像一捧氣體。

有點上頭了,汪野重新躺回床上,偷偷地,把劉聿的領帶塞在了枕頭底下。

第二天,劉聿一大早就來到臺球廳,正襟危坐地看着對面吊兒郎當斜靠椅背的汪野,兩只手十指交叉地放在桌上:“所以,你剛才的意思是,今天早上你出門前還帶在身上,然後趕到店裏的時候領帶就丢了?”

“嗝。”汪野剛剛喝完豆漿,打了一個飽嗝,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是的,我丢了。多少錢,我賠你。”

作者有話說:

劉教授:你怎麽能丢了呢?

內心:心花怒放,花瓣飄灑成一條花路,通往我和小野結婚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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